第145章 無法逆轉的意外
楚紹在機場注意到安貝妮沒丟下他的行李不管,心裏才稍微舒服了一點兒,他的小別扭雖然脾氣不好,還經常不講道理,但總不會真的丟下他不管的。瞧瞧地看到她打上出租車,楚紹才叫車跟上她。
這次安貝妮下車之後沒去他家,而是進了她自己的出租屋所在的四單元。楚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了,卻也在心底裏很無奈,到底他們沒有扯證,到底她還不是自己的妻子,總不好死乞白賴地求著她回家或者自己死皮賴臉地跟人家過去,再說,他還沒忘記此時此刻在他家裏,還有一位難纏的主兒在等著他呢!
很多時候,安貝妮的大氣都會讓楚紹讚歎甚至大跌眼鏡,但那也僅是在她心情好的時候!
這時候要是讓兩個女人撞上,他可不敢保證不會發生一場血案。
楚紹把鑰匙伸進鎖眼兒的時候,心裏稍稍有些緊張,倒不是怕麥琪,是很尷尬現在的麥琪對自己的熱情。男人對女人的真心比女人對男人的真愛還要執拗,一旦愛上了就刻在骨子裏了,不管他今後有多少女人,那個人永遠都在,不可磨滅也不可複製。但是,男人是有自尊的,經曆了這樣的背叛,他會無比地排斥自己對她的所有的留戀的感覺。
他把門稍微推開了一條縫,裏麵的歡聲笑語立即在戛然而止了。
麥琪和阿姨像楚紹投注過來的目光敏感而銳利,在看到是楚紹一個人的時候,麥琪的眼角浮現出很高調的笑意,“紹,我查了航班的時刻表,知道你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到家,水燒好了,你先泡個澡,一會兒咱們就開飯,今天阿姨教我燉的老鴨湯,聞到香味兒了嗎?”那神情,那強調,就仿佛他們從來沒有離婚過一樣。
楚紹一臉的憔悴,默然地進門,鞋都不換就拉過一張餐椅坐在了她們的對麵。
“阿姨,闖闖呢?”
“闖闖還在幼兒園,這幾天一直都是太太開車去接他……”看到楚紹陰沉的臉,阿姨有些怯場了,“我還是先去接闖闖吧!你們先聊著。”
看到阿姨起身要走,麥琪的眉頭擰了擰,其實她比阿姨還要怯場,阿姨在這兒,興許楚紹還能多少給自己留點麵子,阿姨要是走了,估計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請她滾蛋吧,她抬眼瞄了一下楚紹麵無表情的臉,“不先去洗個澡嗎?”
她真的把分寸掌握地很好,沒有曖昧和勾引的氣氛,隻是一個結婚多年妻子對出差回家的丈夫的體貼。
楚紹並沒有在意她的用意,或者,她的用意本身不用費腦子去琢磨,就那麽昭然。
“麥琪,我們談談。”他的語氣出奇地平靜和莊重。
麥琪盯著他的臉,不說也不動,默然了足有兩分鍾,這是第一次他要求跟她聊,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他,其實不用往深裏去探究,他的臉色就已經寫明了,這裏不歡迎自己。可最近自己不是一直都在找機會想要跟他聊嗎?她是那麽且不及待地想要剖出自己的心給他看看!
“好啊,那就談吧。”麥琪下定了決心,帶著一些大無畏地向他點了點頭。
楚紹往前弓了一下腰,雙手交叉地盤住疊在一起的一隻膝蓋,這樣是兩個人麵對麵的距離縮短了一大截,但是他們的兩顆心呢,似乎已經隔著十萬八千裏了,他已經有多久沒有仔細端詳這張曾經打動他心房的這張臉了?
“麥琪,你是了解我的……”這個開場白讓他有些不好往下接了。
“當然,我們從二十幾歲相識相愛,然後結婚生子,一起走過了那麽多美好的日子,我比你媽媽,比安貝妮都了解你。”麥琪的自信,甚至是驕傲的顏色在眸光裏不自覺地閃動著,“所以紹,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知道以前的事兒,是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發誓以後不管遇到什麽難題,我都不會離開你和闖闖,我會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
她的這席話顯然是偏離了楚紹要說的主題了,他抬起一隻手往上一揚,“麥琪,我要跟說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麥琪深切地逼視他,讓楚紹不得不妥協。
楚紹攤了攤手,習慣性地向她示弱了。
“我從十八歲就愛你了,那時候你的眼中隻有我,我的眼中隻有你,我那麽迫切地想嫁給你,我想我們會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楚紹,請不要懷疑,我愛的人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
楚紹凝眸讓著她,一個心碎又心痛的女人,他該相信她吧,因為那些美麗時光都是他自己的切身經曆,那種幸福甜蜜的滋味那麽踏實和清晰,他不相信她的演技那麽精湛,可以騙的他那樣沉淪,又那樣絕望!
麥琪感受著他眸光裏似曾相識的溫柔,讓她冷卻了那麽久的心,投射進來那麽一絲陽光,她是那麽渴望著如往昔一般陽光普照的日子。
“杜維齡是個意外,真的隻是一個意外……我從頭到尾沒有心甘情願地想到跟他怎樣……”
麥琪捂著臉突然就泣不成聲了,她所有的美好,所有的溫暖,所有的光明都是因為那個撒旦一樣的魔鬼毀於一旦了,是的,撒旦執迷不悔的愛著她,她能感覺到,可以她不甘心就那麽禁錮在他魔鬼一樣的城堡裏。但是,她也就這樣點到為止了,讓她自己親口承認自己被那個人強 奸過,她說不出口。
“哼哼,意外?”楚紹淺薄地笑笑,顯然她這樣的說辭太說服力了。
意外,可以徹底一切可怕的事情和結局,但是它無力改變人心,改變初衷,改變愛情,他不相信一場意外,就可以讓這個女人對他下那麽狠辣的毒手,讓他名譽掃地,讓他一無所有。
“是意外,我無法逆轉的意外,”麥琪忍著眼淚癡癡地看著這個男人,“楚紹,你怎麽就不能相信我呢,我隻是想把危害降低到最小,我希望你和闖闖都好……”
“夠了,麥琪!別再說這些冠冕堂皇,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了,你既然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最恨地就是不負責任的背叛,還恬不知恥地給自己找理由,要求別人原諒的行為了!”
他用同樣的話說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今天又這樣指責自己曾經的愛人,有誰能了解他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