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沈殊的另一麵
進了沈殊的屋子，煞六沒有注意到沈殊的欲言又止，腦海裏不斷飄過刹四的話。
“可以手爐纏著棉布捂著腹緩解疼痛，但是現在不是冬，手爐太過了，如果真的難受，可以用手捂著。”
“當然，是男子的手，也就是老大您的手，男子的體溫高些。”
這是理由，但是刹三眼底的促狹，他大概猜得到是怎麽回事了。
刹四的話，充斥這他的腦海，內心猶豫恍惚，是不是要更近一步。
他心裏藏了一個不願意承認的自己，對沈殊充滿貪婪的自己，占有她，讓這束光隻屬於自己。
“阿六？”
“阿六？”
沈殊在煞六眼前揮了揮手，她方才的話他似乎一點也沒聽進去，好不容易才問出來的。
她知道問出來，很大程度會讓彼此都不開心，但是不問，卻始終是一個疙瘩。
她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結果，問出了口，煞六卻出神了。
想到這裏，沈殊突然有些懷疑自己在他心中真正的位置，不過想起白自己跟曲紛紛的，深吸了口氣，她不能懷疑煞六對她的心意的。
就是愛慘了她，他都能出神，沈殊有些委屈的撅起嘴。
被沈殊扯回神，眼神不經意飄過她的腹，抬頭問她：“抱歉，剛才想事情，你什麽？”
沈殊深吸口氣，因為他的出神，不知道為什麽，賭氣直接開口，沒有了之前深思熟慮的委婉：“我是問你，方才那藥是怎麽回事？因為昨那老毛病嗎？”
煞六沒有多言，隻是頷首點頭。
“什麽毛病？這事也要瞞著我嗎？”
沈殊的語氣帶上了不解和不悅，當然沒有隱瞞她內心深處冒出來的委屈。
但是，煞六皺起眉思慮，卻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沒有解釋。
這件事情會牽扯出來太多東西，而那些東西太過醜陋了，他不願意讓她知道的。
等了許久，沈殊等來了一句：“抱歉，我不願騙你，所以沒法給你解釋。”
又是抱歉。
沈殊自己都不知道煞六對不起自己什麽，瞞著她的事情嗎？
一句解釋都不願意給，寧願瞞著她。
到底，還是她奢求了嗎？
原本還覺得隻要他不騙她，她什麽都可以接受，結果，現在出來那麽多事情，都是她不清楚也得不到解答的。
事實告訴她，她做不到，白對曲紛紛誇下的海口，今晚就被煞六的沉默淹沒了。
沈殊不甘心，抬眼問他：“那你什麽時候能跟我？”
煞六沉默了片刻，隻是：“我隻能答應你，這病會治好的，用不了多久，你不用擔心。”
心裏一涼，沈殊的語氣突然變得平淡，沒有委屈，也沒有任何波動，讓人看不懂她想的是什麽：“然後呢？”
煞六看她，恍惚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裏：“然後我就一輩子都生活在無知中嗎？你所有的事情，不是紛紛告訴我的，就是我自己猜出來的，你似乎隻是跟我保證不會傷害我，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櫻”
煞六左手緊緊握拳，手套繃緊，光滑的表麵閃著映入的燭光，還是沒有話。
第一次覺得他其實是懦弱的，竟然連一句解釋也不出口。
想到這裏，煞六輕嘲一聲：“如果可以，我或許會瞞著你，至死。”
至死？這算什麽？瞞一輩子嗎？那她算什麽？
一股怒意來勢洶洶，沈殊下意識壓下，輕抬眸，帶著冷漠的聲音響起：“那你就瞞一輩子吧。”
沈殊少有的冷漠讓煞六怔愣了一會，就是這一會，他被趕出了屋子。
不同於暗處陶西陶南的詫異疑惑，他無奈的輕笑，他好像不太了解沈殊了。
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屋門，似乎要透過這扇門看到什麽。
他錯了。
沈殊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也不是百姓普遍認識的那般，她性冷、涼薄。
從她方才眼底的冷漠，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是真的冷漠。
不過，這冷漠用到他這裏，就讓人不是那麽愉悅了。
轉身往外走，煞六心裏浮起疑惑。
是什麽讓性本涼薄的沈殊，會有熱情善良的另一麵呢？
原本以為遇到一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結果卻發現，他們還是同一類人。
即使如此，煞六一頓，無奈的自嘲。
她還是發亮的光，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並且讓善良熱情壓住了內心的涼薄。
她藏得很好，做得很棒，好到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了，不像他無法自拔。
第二，沈殊完全沒有昨麵對他的冷漠，反而笑吟吟的和柳葉笑。
隻是，不理他了。
善良熱情的沈殊回來了，染上嫣紅的口脂，帶著一眾人出了門。
煞六也隻是一眾人之中的一個，因為沈殊沒有理他，但是也沒有阻止他跟著。
今不用上學，沈殊打算出去逛街買東西，換換心情。
她想了一晚上，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一點也不像沈家嫡女該有的秀雅。
為什麽會失態，一是他話裏的“至死”，二便是他語氣裏的不退讓。
現在一想，其實沒有什麽，她因為怒氣，忘記了他之前的會痊愈的事情，後來冷靜下來才回憶了一遍。
當然，她還在跟煞六生氣，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要和他和解，反正不是現在。
不過，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分開，出門自然也帶著他了。
坐著馬車出門，還是和煞六一起，不希望柳葉柳眉多想，他們鬧矛盾也是他們兩個饒事情。
自知有愧，煞六主動開口：“今日肚子還疼嗎？”
沈殊輕輕瞥了他一眼，沉默，別指望她會理會他。
煞六挑眉，沒有等她的答案，繼續開口，話裏帶著隱約的笑意：“昨日，刹四聽我了一下女子月事的事情。”
月事？昨晚上他離開那麽久就是這件事情？了什麽？
“不我瞞著你什麽事情，就昨我出神沒聽到你話，就是因為刹四的話。”
所以是什麽話？？
沈殊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來，搖搖欲墜，又輕輕瞥了煞六一眼，希望他可以主動開口，那麽她可以原諒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