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要點臉
很快的，莫茜薇拿著水回來了。
她上車，把水遞給他，手心上還有一小袋藥，“解酒的，吃嗎？”
剛便利店旁還有藥店，她順帶給買的。
“謝了。”封子川從她手心裏拿過藥，低頭看了一下說明，解開個口，全部倒進嘴裏，喝著水咽了下去。
莫茜薇繼續開車，速度有些慢，她習慣了開自己的別克車，開他的路虎有些不習慣。
解酒藥似乎起了點作用，封子川的話少了很多，莫茜薇想這才是他該有的狀態，那個話嘮的他一定是被鬼上了身。
拐過路口的紅燈後，封子川看著窗外還開著門營業的餐廳，然後咦了聲，“那是你哥的車吧。”
邁巴赫停在一家連鎖粥店前，車的副座上好像坐有人。
莫茜薇好奇，本來想將車駛近點看看車上的人，又怕哥哥看見她同封子川在一起，便算了。
她下意識將車速加快了，想趁著哥哥回家前先到家。
“這麽怕你哥？”封子川笑起來。
“我是怕麻煩。”莫茜薇微擰起眉，想著今年她跟哥哥吵架的次數已經超過過去二十多年的總合了，十有八九是因封子川而起。
她不想把兩兄妹的感情吵冷了。
封子川挑了下眉沒再說什麽。
車子很快就到了城城南岸，莫茜薇下車，把車鑰匙交還給他。
封子川拎著外套，說，“不送我上去？”
“你也沒有醉到走不動路吧。”莫茜薇戒備地看著他，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色狼。
她覺得他又想將她騙樓上去胡作非為。
“我現在在你眼裏就是個大流氓？”
莫茜薇沒有吭聲。
封子川歎息，“上次你借我的東西都還在，不準備拿回去？”
莫茜薇哦了聲，然後道：“你今天不是還要睡嗎？”
“衣服呢。”
莫茜薇想起他穿走的衣服，想到當晚他的形象，便有些想笑，很快又忍住了，她強迫自己冷淡得道：“你扔了吧，反正我不要了。”
“嫌棄被我穿過？”
莫茜薇老覺得莫少庭會突然冒出來，不想跟他繼續在這兒站著說這些有的沒的。
“反正我不要了，你愛怎麽處理就是你的事了。已經很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行吧，晚安。”封子川注視著她，知道她在怕什麽，沒有強逼著她在這兒陪著自己。
莫茜薇垂眸躲避著他炙熱的眼神，輕輕得說了聲晚安，便逃也似得匆匆走進了樓道。
封子川也沒在外頭多待，看她的身影消失了，轉身也走了。
莫茜薇上樓，關上門心還在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她的心和身體在封子川麵前依舊沒有骨氣。
她進屋，心裏還記掛著安心藍，拿手機給她打電話問她怎麽了。
安心藍聲音顯得很平淡：“沒事，我把我爸氣得進醫院了。”
莫茜薇無語，這還叫沒什麽？她下午那番話算是白勸，她伸手揉著眉心歎息，“藍藍，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安心藍聲音有些撥高，裏頭雜夾著憤怒，“我媽拿命換來的錢憑什麽讓他和那個狐狸精去揮霍！薇薇，全被你說中了，我爸現在眼裏全是那個女人，他要把錢全給那個女人！憑什麽！我以為他對我至少還會有點良心！”
說罷，安心藍哭了起來，特別失望。比起錢來，父親這個形象徹底的崩塌才是讓她最受不了的。
莫茜薇不知道說什麽好，想要過去，又想田軍在她身邊，自己過去好像就成了個大電燈泡。
安心藍泣不成聲，電話被田軍接了過去，莫茜薇不知道要說點什麽了，隻能開口讓田軍多照顧著點藍藍。
田軍應著好，電話結束了。
莫茜薇想著明天早起，她得去趟醫院，看看安伯父了。
她不相信原先那樣一個愛妻愛女的男人，短短數月，會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要是被錢或是被女人蒙蔽，總得有個人去點醒他，雖然她是小輩身份不是太適合……
為了藍藍，她覺得還是能越軌一次。
結束了通話她毫無睡意，心中裝著太多事了。
睡不著她起來在屋裏走動著，又想著哥哥車裏是誰，他不是應該去公司處理事務了？
會不會是榮妍？
……這個認知讓她不舒服了起來。
她起來，在睡衣外麵披上了件簿外套，起身下樓了。
攥著手機在小區裏轉悠了三圈，隱隱聽到有汽車的引擎聲由遠至近過來了。
莫茜薇望過去，不意外看到了莫少庭的邁巴赫停了下來。
她站在暗處，靜靜得看著哥哥下車又快速繞去副駕駛座，伸手把車上的女人抱了下來。
莫茜薇抿了抿唇走過去，開腔，“哥。”
冷不丁的叫聲嚇了莫少庭一跳，他攔腰抱著榮妍，緩緩轉過身來。
三人麵對麵著，皆是無言，場麵尷尬。
莫茜薇冷冽的視線停在了榮妍略顯蒼白的臉上，她嘲諷得勾起嘴角，語氣不善得開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要緊事？”
莫少庭臉色沉了下來，說，“你先上來，回頭我再跟你說！”
“說什麽說！我有眼睛會看！”莫茜薇生氣得低吼。
榮妍嘴唇沒了血色，她倚著莫少庭，然後柔柔得說話，“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走上去。”
莫少庭沒理會，抱著她徑自越過了莫茜薇。
莫茜薇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她轉身，冷聲道：“榮妍，你還真是不要臉！”
“閉嘴！”莫少庭側過頭來，眸光淩厲，“你要罵來罵我，是我在纏著她不放。”
莫茜薇嗬嗬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她看著莫少庭抱著榮妍走遠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的家，心裏空落落的。她坐在房間裏發呆，覺得自己是為了哥哥好，為什麽他就是不明白了。
她這個妹妹在他心目中，或許都沒有這榮妍來得重要。
突然間，她又有些明白過來哥哥平日裏的心情。
他阻止著她跟封子川交往。
她擔憂著他跟榮妍在一起。
她跟他，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好一點！
很快的，外頭傳來了開門聲和關門聲。
莫少庭過來敲她房間門，隔著門板跟她說話，聲音顯得特別疲憊，“榮妍肚裏有了小寶寶，沒有保住，流了很多血，我送她去醫院流掉了。”
莫茜薇愕然。
莫少庭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醫生說坯胎可能不好，也可能是她最近太累的緣故，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懷上了……這孩子來得突然，去得也快，我跟她都很傷心。”
莫茜薇靠著床曲起腿來，說不上此刻心裏是什麽滋味。
“誰都有過去，光彩或不光彩的。找個能接受自己不光彩過去的人並不容易！薇薇，你應該是最明白這種感受的人了。”
莫茜薇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心底無明火就躥了起來，原本還有些同情榮妍的心思都沒有了！
她站了起來，衝過去就把門打開，冷冷得看著莫少庭開口說話，“你別拿我跟她比，我嫌丟人！是，我的過去並不光彩，小小年紀未婚先孕，說出去都丟了莫家的臉！可我再怎麽樣也比那個女人強！至少我沒有去給人當小三，當二奶，破壞別人的家庭！去年滿小區都是她的大字報，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我不停的提醒你，你還是喝了她的迷湯！你覺得你娶了她就不丟莫家的臉了？”
“她是被那個男人騙了！”
“換成是我，我也會跟你這麽說！”
“你對她誤解太深了！”莫少庭歎息，“我不想跟你吵，我隻是想讓你將心比心一下！”
“沒什麽可比的，”莫茜薇一臉冷然，“我還是那句話，我無法接受有過這樣一個黑曆史的嫂子！”
莫少庭沉聲道：“如果我堅持娶她呢？”
“那你也管不著我跟誰在一起！”莫茜薇衝動之下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果然，莫少庭眯了下眼睛，臉色特別難看，“說來說去，你這麽堅持不接受榮妍無非就是想用這點來拿捏我，好讓你跟封子川在一起！”
“我沒有！”莫茜薇立即否認。
莫少庭冷冷得笑起來，“看來你還是賊心不死。說說看，姓封的給你灌得又是什麽迷魂湯？”
莫茜薇抿著唇，眼睛裏有淚光再閃，“我再重複一遍，我沒有！”
“莫茜薇，你要點臉！”莫少庭突然厲聲喝道，“別忘了，爸媽是怎麽死的！”
莫茜薇特別受不了一跟他吵架，他總要一再得提醒著她那些痛苦的過往，不停得撕開她身上的瘡疤！
眼淚沒能忍住，嘩得就流了下來。
她哽咽，有些歇斯底裏，“我知道爸媽是怎麽死的，他們是被我害死的！我有罪，我罪無可恕，這些罪惡我都記得牢牢的，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都不會忘！用得著你一遍一遍來提醒我嗎？”
莫少庭沉默了下來，垂在身側的雙手攥成了拳頭，他亦有些後悔自己氣怒之下不經思索就出口的話。
莫茜薇用手背胡亂得抹了下淚，深吸了口氣道：“總歸我做什麽事你都不會順眼，你放心，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再礙著你的眼了，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