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生日怎麽過
成唯在他母親的房間裏待了近半小時。
聽得教誨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根本記不得她在說什麽。
聽到母親說你回房吧，他終於鬆了口氣，起身說了聲媽晚安，帶上門離開了。
成唯母親盯著茶幾上的茶，一動未動，半晌才幽幽歎了口氣端起茶喝了，然後起身走到窗前站著。
下一秒，門突然被打開，成唯急促的聲音響起來，“媽，賈茗去哪了？”
“走了。”
“走了？”
“是的，走了。”她淡淡得回答。
成唯臉色微變，罵了句髒話，撒腿往下跑，不多時，成唯的母親聽到了院裏傳來的汽車馬達聲。
兩小時後，成唯一無所獲得回來。
他氣得腦門疼，新婚之夜，新娘離家出走了，這算什麽事！
他沉著臉進門，見到母親披了條圍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她開口說話，聲音平淡，“存心想走，自然就不會讓你找著了。”
成唯看著她，拚命壓抑著自己的脾氣，喉結微動，“您早知道她要走！”
成唯的母親沉默，然後指了指沙發，“坐吧，慢慢說。”
成唯不願坐，他固執得杵在那，一動未動。
成唯的母親動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幽幽說話，“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答應你們的婚事？賈茗找過我，她跟我說她隻要一場婚禮，同你的。之後，她就會離開，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過自己的生活。”
成唯臉色微微蒼白，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
“這也是她一直不願領證的原因。即使舉辦了這場婚禮，在法律上來說，你還是未婚的身份，這對你的未來不會有影響，對她也一樣。”
怎麽會一樣，怎麽能一樣？她沒有子宮，有誰會願意娶她，有誰！
“她考慮的很周到。”成唯的母親淡淡一笑，“所以我同意了這場隻有婚禮的婚事。”
成唯看著母親的笑，頭痛欲裂。
他轉身，機械得往外走，他想著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成唯的母親站起身來，叫住他，“阿唯，她說過，別去找她。這個世界上，最難找的人就是存心要躲起來的人。”
成唯僵硬著身體，還是毅然跨步出去了。
成唯母親可惜得搖了搖，賈茗其實挺好，人聰明也知進退，偏偏就是不能給成家傳宗接代，可惜了。
莫茜薇是幾天後知道賈茗離開的消息的。剛聽到的時候她是詫異的，過了幾秒，便釋然。似乎這是意料中的事情。這確實像是賈茗能做出來的事。
她回頭看了看賈茗贈給自己的伴手禮，是一塊雞血石擺件，拆開拿出來的時候她就很驚訝，心想怎麽給的伴手禮這麽貴重，現在想想，她可能提前贈自己結婚禮物了。
據說成唯在外找了賈茗好幾天了，一直沒有探尋到她的去向，她像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沒有留下一點點痕跡。
或許離開對賈茗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嫁給成唯，不見得真的會過得快樂，還不如出去找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呢！
莫茜薇跟封子川說了自己的想法。
封子川無言，半晌道：“你們女人就任性，動不動就拿離開來說事。”
“拉倒吧，”莫茜薇哼聲，“你們男人這樣的也不少！”
其實說穿了這種事跟性別無關，跟勇氣有關。
日子慢悠悠得過，莫茜薇的工作室又接了兩個小項目。雖然比不上在華庭接的那些單子大，可莫茜薇已經很滿足了，剛起步嘛，要求不要太高了！
這期間大家的日子過得很平靜，鮮有波瀾。
有幾次莫茜薇遇到了榮妍，她穿著寬鬆的衣服，還看不出肚子來。細算起來，她的月份應該跟藍藍是差不多的，藍藍這會有些變胖，肚子也有點微凸，榮妍卻還跟以前一樣，身材瘦得跟沒懷孕似的。
要不是上回她驚到下身流了點血，莫茜薇還當她是詐孕騙哥哥結婚的。
不過自上回封子川跟她談過後，現在對於哥哥和榮妍的感覺，她開始猶猶豫豫的，畢竟真像阿川說過的那樣，棒打鴛鴦後，她是不是就能賠她哥一個親蜜愛人？
答案自然是不能。
所以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固執了……
原本也想找哥哥認真聊聊，因為前頭她撂下過太多狠話，現在顯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了，二是最近也沒找到適時的契機，這事就暫且扔下了。
這天，封子川正點下班。他走出封氏大廈，看到路旁停著一輛Q7車，車牌號熟悉無比。
是料昕延的車。
他是下意識停住了腳步，眯起眼抬頭看著莫茜薇工作室所在的樓層。
姓料的是來找薇薇的？
這個認知讓他很不舒服。
不多時，他看到灰色人影從旋轉大門裏出來，料昕延手裏拎著文件袋，臉很平靜，看起來也比以前削瘦了些，無形中增添了些憂鬱的氣質。
他也看到封子川了，停下了腳步。
封子川目不斜視走過去，停在他的跟前，看著他的眼眸低沉得道：“找薇薇什麽事？”
料昕延笑了，笑容裏夾雜著譏諷，“來這兒就一定是要找莫茜薇的嗎？”
封子川跟著淡笑，抬手按在他的肩上，“隨口問句罷了。對了，有空就帶嫣嫣去我那吃個飯，我爸媽總念叨著你們。”
料昕延點了點頭，“好啊。”
兩人笑著，看起來一團和氣。
聊了兩句，封子川說要接薇薇下班了，料昕延點頭，兩人交錯而過。
進了門，封子川臉上的笑立即就收了，他走向電梯，尋思著要給莫茜薇換輛車，都是Q7，省得別人誤會是什麽情侶車。
料昕延拿著文件走向自己的車，開了車門，他動作頓了頓，仰頭望著樓層。
真不是來找薇薇的，客戶約好在這兒簽合同。
他一直心不在焉的，簽完了合同下來還在莫茜薇的工作室外逗留了一段時間。
想進沒敢進。
怕見她一麵，思念又再加深一點。
終究是沒敢見，下來了。
或許不見她，慢慢地，就會忘了她，就像背上的燒傷，用著藥，也就慢慢痊愈，隻不過偶爾陰雨天，會疼那麽一兩下。
料昕延苦笑，俯身上了車，啟動車離開了。
莫茜薇收拾好了東西，跟小何她們說了再見，同封子川離開。
封子川開車，有些心不在焉。
正逢著車流高峰期，路況挺堵的。
莫茜薇拿著小鏡子照著自己的臉，這兩天吃得太上火了，臉頰中間起了個大痘痘，突兀得突出在那裏，直接就影響了她的美貌值。
她想擠了沒敢擠，苦惱得用手指摸著硬疙瘩，說話，“難得你今天下班是正點呀。”
平常他總是要給自己加點班，每每回到家都得八九點了，突然正點回了，莫茜薇還有些不習慣。
“沒什麽事就先回了。”
莫茜薇哦了聲。
封子川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今天見過什麽人？”
莫茜薇狐疑得看了他一眼，“人？小何她們，哦，還有一個難纏的客戶，要求挺高，又要求價位低，費了好大的勁才搞定她。”
封子川哦了聲回過頭去繼續專注開車。
莫茜薇咦了聲，“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封子川沒說料昕延，淡淡地表示隻是想了解下她的工作內容。
原來如此，莫茜薇沒有起疑。
車子繼續前往，拐過一個路口，莫茜薇看到路邊有一家小店在排長隊，她搖下車窗，翹首望去，見那家店上頭的招牌寫著紅薯坊。
她不由咋舌道：“紅薯會很好吃嗎？這麽多人排隊。”
“想吃？”封子川問了這麽一句，視線已經開始在找停車位了。
莫茜薇其實沒有特別想吃，隻是被勾起了興趣，這麽多人排隊，這家的烤紅薯味道是不是與眾不同？
停車位很難找，封子川的車子進進出出繞了好一會，莫茜薇看是這樣便道：“算了吧，下回再嚐也行。”
恰巧有一輛車啟動離開，封子川將車停了進去，“等著，我給你買去。”
莫茜薇本來想說算了，也知道封子川的個性，便沒出聲，看著他跨步往紅薯店走去，排起了隊。
隊伍行進還算快的，差不多二十多分鍾後，封子川拎著塑料袋回來了。
他進來，車廂裏就飄蕩起來紅薯的香香的甜味。
莫茜薇打開紙袋子，發現原來是烤紅薯片，吃起薄薄地脆脆地，味道蠻好。
她吃了兩片，拿起一片喂給封子川，笑得眉眼彎彎，“挺好吃的。”
封子川讚許得點了點頭，“嗯，挺好。”
他單手支著方向盤，突然道：“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怎麽過？”
莫茜薇唇角掀了一下，“還能怎麽過？又不是小孩子了，還盼著有蛋糕吃呀？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得了。”
她在心底感歎，時間過得真快，元旦好像剛過，這都又快到春節了。
封子川卻認真得道：“你重新同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我不允許這麽馬虎。”
莫茜薇斜眼看他，心想，生日嘛，無非就是那樣內容，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