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天不老 情難絕
黑夜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蘇醒,清爽恬淡,雲淡風清。光的變化,色彩的變化,代替了鳥雀熱情洋溢、歡騰雀躍的呼聲。朝日披著烈烈的酒氣上升,無限的醉意朝天空酣暢地播散開。
汪雪櫻驀然睜開眼,感覺一束刺眼的白光直射而來,反射性地閉眼,然後慢慢展開。輕紗幔帳,雕梁畫棟,紅檀古典,雕花擺設華麗精致,幽香襲人,高貴而典雅。她心裏十分疑惑,正要起床查探,纖弱的身體因為渾身乏力又重重地倒在床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轉眼,一張俊美清朗的臉出現在離汪雪櫻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汪雪櫻歎氣,再閉回眼睛:“又出現幻覺了……”
“唉!原來寶寶這麽不想見我嗎?”武介的歎息聲就響在她耳邊,汪雪櫻隻好重新睜開眼,原來不是錯覺,真的是他。
武介目含無限風情地看著雪櫻問:“還不起來嗎?睡這麽久,睡乏力了吧?!”
汪雪櫻見武介如此蠱惑人心的笑容,不由得晃了晃神,流利地脫口而出:“恩!我現在感覺渾身沒勁。”
武介的一隻手輕輕掠過汪雪櫻的臉,她下意識地躲開,武介微一怔,鍥而不舍地跟過來,他的手終是搭上她的額頭:“燒總算退了!”
“我發燒了?”
武介的星眸閃了閃,性感魅惑的嘴角展開蓮花般純美優雅的笑容:“嗬嗬!真不知該不該說你嬌貴,隻是脖頸被劃了幾道,竟然就感染了嚴重到發燒。”
汪雪櫻轉了轉脖子,還有絲絲縷縷的痛傳來,她瞪向他:“有本事,你劃幾刀試試!”
“對不起!”武介居然開口道歉,汪雪櫻難得見他如此認真的表情。
“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汪雪櫻苦笑,卻猛地一驚把目光停留在笑容優雅的武介身上,感覺那黑漆如夜的星眸卷起一個大漩渦,讓人的靈魂不由得深陷其中,於是嫣然巧笑,“不過,你要是真覺得愧疚的話,就以身相許吧!嘿嘿!”
武介百年難得一見的認真散去,又恢複了一臉的邪魅,聲音壓得很低:“我一得了消息,就趕過來了。來的路上還發誓,誰要是敢傷了你一根汗毛,我就讓他斷子絕孫。可昨天,我卻毫發未傷地放了他。”
汪雪櫻的笑容中有絲洞然,直射入武介心一般:“這件事,應該不是我聽著這麽簡單吧?放長線,釣大魚?”汪雪櫻的麗容上泛出醉人的嫣紅,豔麗冠絕。
武介的笑容中隱約浮現一絲閃亮:“寶寶越來越有長進了!沒錯!咱們這招叫引蛇出洞。”
“我本來就很聰明好不好?!嘶!”汪雪櫻轉過頭時忍不住出了聲,又不小心牽扯到傷口了。
武介挑了挑眉,輕輕拿過一旁的濕巾替汪雪櫻擦拭著脖頸,又從身邊的藥箱裏取了藥膏子往塗抹,冰涼涼的感覺十分舒服:“脖頸上的幾道傷口沒什麽大礙,不會有疤痕留下的。唉!本來就長得不怎樣,要是再留下疤痕,真該沒人要了。”他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誰說我不好看的?我隻是美得不明顯而已。”
武介憐愛地撫摸著汪雪櫻微蹙的眉頭,動作輕柔,語氣溫柔:“寶寶還挺會自圓其說的嘛!”
……
在武介莊裏的這些日,無聊又充實,汪雪櫻就這麽一天天地過著,做自己想做的事。沒事可做的時候,汪雪櫻就發揮了她那“邪惡”的本性。
雖似是而非地拒絕了武介一次次,可汪雪櫻卻時不時跑到武介的身邊,說一些不相幹又曖昧的話,再耍些小脾氣,等他哄。他一定會哄的,汪雪櫻很自信。她喜歡一個女子和幾個男子的故事,喜歡被人愛慕,盡管在她,這與愛情無關。
那些呼朋喚友的鬧場,那些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天亮,那些可以憑窗發呆的下雨天,那些載歌載舞的狂歡。她很享受。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男人最大的悲哀不是愛情的失敗,而是拘泥於一個女人的溫情中。放手?談何容易。
走進酒樓在靠窗位子坐下,武介望著眼前一臉興奮的雪櫻,唇角勾起一絲無奈的苦笑。他自己也糊塗了,竟然會答應讓眼前的女人回來,而且自己也跟了來。
“你真想好了,要回去?”武介望著自斟茶水悠然而品的汪雪櫻,忍不住又一次開口求證。
“什麽?”汪雪櫻明顯裝傻,一臉莫名。
“不要回去了好不好?”坐在一邊的武介,手指撫上了汪雪櫻的臉頰,秋水般的眼中滿是哀求,眼眶竟有些泛紅了。他慢慢地放下手,左手摟過她纖細的腰肢,右手捧起那秀美的臉龐俯身,唇輕柔地貼上了她的唇。
汪雪櫻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望著他,瞳孔劇烈的晃動,連緊貼著的唇也連帶輕微顫抖著:“介!周圍的人都看著呢!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透不過氣了!”
武介鬆開手,很認真很堅定地看著她的雙眼:“告訴我,寶寶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孩子才必須回去,可其實隻是想回到他身邊,對不對?”
“介!不是說好不說這個了嗎?”
“嗬!為什麽我總是抓不住,明明每次你都離我很近了。”武介鬆開手,嘴角的笑容帶上了些嘲弄抑或自棄。“我不在乎你對我的不在乎,我隻是想留在你身邊,為什麽卻也成奢望了。”
“介,你不要這樣!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感覺很快樂很開心。可是,我現在仍是他的妻,我不可以就這樣離開他,背棄他。更何況,我們還有共同的孩子,他們是捆綁我和他的紐帶,扯不斷的。”
嗬嗬!自己這樣算是自欺欺人嗎?在旁人眼裏,看見的是汪雪櫻自進尉遲府以來恩眷之厚,無人能及,但她自己卻非常清楚,她的真正深厚的寵眷隻是在入府的那一年時間裏,那時候,他對她真的是柔情蜜意,嗬護倍至,時常在她的房裏留宿到天亮,在早晨起床時親自為她描眉梳妝。
但是在她生下兩孩子後,她憑借一個女人的直覺就感受到,他在她身上的熱情明顯淡了下來。盡管來看她,留宿櫻花閣的次數也沒有減少。有孩子傍身,什麽賞賜從來都不會少了她的一份。宮府裏的奴才對她也一直恭敬有加,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那兩孩子,無疑才是她寵愛的真正最穩妥的保證。但一切還是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她知道,他在和她成親時那時還稚嫩,尚無法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情緒,喜怒哀樂時不時還會表現在臉上。但現在的尉遲楚柘可就是個名副其實,真正成熟的男人了,那樣沉穩從容,宛如一潭深藏不露的靜水,誰也摸不透它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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