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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 軟硬兼施

  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一草一木,模糊、空幻,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保守著它的秘密。


  一個身著金色紗衣的豔麗女子在一群奴婢地跟隨之下款款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倒先是茶香撲鼻


  汪雪櫻輕擦茶盞,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玉清夫人玉駕鍾粹殿,雪櫻有失遠迎,還望見諒。”開始,她是打算低調行事的,但她發現有些人得寸進尺,會順著杆子往上爬。於是,轉了心思。生活中有太多無可奈何的選擇,就像江湖,總是讓人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巫馬玉清看著汪雪櫻那淡漠的神情,掬著淡笑,蓮步輕搖,待到眼前,方啟了朱唇:“本夫人來了也不知道通報,來人!給她們掌嘴!”


  “奴婢該死!奴婢知道錯了!請夫人恕罪!”鍾粹殿門外的兩個婢女立馬進來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上,疊聲哀求。


  “知道錯了就要認罰!”巫馬玉清一腳將她們踢開,媚眼一轉,看向雪櫻得意道,“我隻是來告訴下雪櫻姑娘,將軍今晚將去我那,你不用苦心等候了。”不吃飯的女人這世上也許還有好幾個,不吃醋的女人卻連一個也沒有。巫馬玉清就是想盡可能地刺激到雪櫻。


  汪雪櫻冷眼看著她。從玉清踏進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某人是挑釁來了。繼而自顧自地端起茶,慢慢地喝起來。


  “喲!還端起架子來了!”巫馬玉清冷冷一笑,“那你就慢慢裝吧!”


  汪雪櫻簡單的素色長衣,一支玉簪子綰起長發,束起的腰身顯出了少有的窈窕身姿,不用任何事物修飾,便有種撲麵而來的慵懶適意,淺眸溫潤流轉,笑意宛然,卻又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尊貴感,仿佛親切又仿佛無物能入她的眼。


  汪雪櫻目光示意,婢女另倒了杯茶過來,有些不情願地遞給玉清:“夫人請喝茶!”


  巫馬玉清自行坐下,接過,杯中的茶水碧綠清澈,並無茶垢,湊近更是香氣撲鼻。她有些狐疑地喝了一口。齒頰留香,餘韻悠悠,入口涼甜。


  汪雪櫻修長的指節扣在桌邊,響聲清脆,而後墨色蒙蒙的眼瞳瞟過巫馬玉清,輕描淡寫中透著銳利:“雪櫻自小缺少禮數管教,玉清夫人不至於和我這般身份低微之人計較什麽吧?”


  “恬不知恥!”


  “嗬嗬!我想玉清夫人不是在說自己吧?雪櫻隻是個不相幹的人,玉清夫人可莫把正事給耽擱了。估摸著翼該料理完事務了,現在不回去,讓翼久等了,怕是不好吧?”汪雪櫻抿完一兩口,慢條斯理地放下茶具,慢慢地抬頭看巫馬玉清。


  生活累,一小半源於生存,一小半源於好勝。巫馬玉清精心裝飾的臉漸漸被憤怒扭曲變得恐怖:“一口一個將軍的名諱,看來確實是不知好歹極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多想親手撕爛你這張狐媚人的臉!”巫馬玉清的手伸過來,扣住雪櫻的臉,指甲劃進了汪雪櫻柔嫩的臉,疼痛讓汪雪櫻試圖向後退去,卻被緊緊抓住,巫馬玉清的指甲似乎更深的要嵌進她的肉裏。


  這時,門口閃進一人,跪地稟報:“夫人!將軍過去了!”


  巫馬玉清轉身看著地上蜷縮著的身影,臉上綻開笑容,色如夏花:“再讓你苟延殘喘幾日,下次可就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了。哈哈!”


  汪雪櫻抬頭看了巫馬玉清一眼,淡淡一眼,黑色的瞳仁裏不再含著笑意,清清淺淺的冷銳,不犀利,卻像是鋒芒蘊藏,看得巫馬玉清眼皮一跳。


  “哼!我們走!”


  發絲貼在汪雪櫻的臉上,她卻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沉吟不語.那對澈黑的眸子,愈加的深邃,雙拳緊緊攥起,指甲都快陷入了肉中。


  ……


  亭台樓閣,飛簷陡壁,假山怪石,又是一日明媚。


  “雪櫻姐!你站住!”


  汪雪櫻轉向呼喚聲傳來的方向,隨即愣住了。是她!!欣語!隻見她一臉憤怒地衝過來,在雪櫻還沒醒過神前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虧師兄這麽愛你!你沒照顧好他不說,還讓他受傷,你根本不配得到師兄的愛!”


  汪雪櫻捂著發熱的臉頰,茫然地呆立著。


  陳欣語悲痛地怒吼著:“怎麽了?說不出話了?感到愧疚了?”


  “翼他受傷了?他在哪?他在哪?快告訴我!”汪雪櫻整個人晃了兩下,閉上眼,旋即又睜開,顫顫地問道。


  “師兄在永和軒。”水滴從欣語的劉海落下,模糊了眼睛,刺激得疼痛。闖蕩江湖也幾年了,見慣了生死血淚,欣語竟覺得自己的鼻子酸澀到難受,眼裏的冷水都有了莫名的溫度。


  “你難道不覺著自己很沒用嗎?連個人都守不住,還要師兄昨晚因為你和那女人鬧翻,那女人尋思覓活的,還害他自己受了傷。”陳欣語的聲音在顫抖,就像每一個字都是使勁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我這就過去看他。欣語!對不起!”那一刻,汪雪櫻覺得自己的心針紮一樣的疼,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疼法。對不起是一種真誠,沒關係是一種風度。如果自己付出了真誠,卻得不到風度,那隻能說明對方的無知與粗俗。


  走進永和軒,汪雪櫻屏住呼吸,慢慢走近床畔,提心吊膽地傾身俯向天翼,凝目仔細端詳。


  就在這時,原處於昏睡狀態中的天翼突然睜開了眼,仿佛可以感應到她的到來,過度明亮的眸子顯示他正在發高燒,但他卻勾起了一彎她熟悉的溫柔笑意。


  汪雪櫻的柔荑溫柔地貼上達奚天翼灼熱的額頭,冰涼的觸感為他帶來舒適的撫慰。


  天翼左肩胛嚴重受創,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拂她的臉頰:“你來了!”離得近了,他衣衫上淡淡薄荷香飄來,空穀幽然,幾能醉人。


  “笨蛋!受這麽重的傷也不告訴我。以後不準了,知道了沒?”汪雪櫻按住他的手貼在她臉上,輕聲要求。成熟不是心變老,而是眼淚在眼裏打轉卻還能保持微笑。


  “恩!沒下次了!再也不讓你擔心了!”達奚天翼很快便給予她想要的承諾,他的大拇指刷過她的唇瓣,他淡淡一笑,“隻是外傷,失血頗多,好在有乜體丹及時服下,已無大礙,調理數日便可。”承諾意味著束縛,奈何天翼向往束縛。


  “你下次要再這樣,我就跑得遠遠地,再也不管你。真是的!老是讓我擔心。”汪雪櫻似真還假的抱怨,繼而懷疑地眯起了眼睛,“不過,你確定你不是為了讓我關心你,才受傷的嗎?”


  達奚天翼溫柔地拂開落在雪櫻額前的發絲:“你說呢?傻瓜!”語畢,天翼閉上了眼。


  汪雪櫻趴在天翼胸前,仰起眸子看他:“還很疼嗎?”


  “看見你就不疼了!”達奚天翼繼續閉目著。


  “要不,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汪雪櫻的聲音輕柔得似乎能讓人沉醉。


  達奚天翼環住她的雙臂猝然圈緊:“不,我不許你走!你不知道我現在很需要你的精神安慰嗎?”


  “可是……”


  “你就在這陪著我,一步也不準離開!”達奚天翼又睜開眼,假裝憤怒地命令,但在憤怒之中,隱約還有幾分憂懼。


  “那好吧!”汪雪櫻順從地在他身邊躺下,緊握著天翼的手,滿懷憐惜的目光流連在他憔悴的麵容上。從不曾見他如此狼狽,她的心宛如被刮過一樣的痛。


  “別在我麵前擺那副晚娘的臉,難看死了!”天翼調侃道。


  “嫌難看?晚了!我就賴著你了!”汪雪櫻把自己的臉和天翼的臉輕輕摩挲著,放一個美麗的燦爛笑容。


  汪雪櫻一翻身,把他壓進床榻間,香氣逸滿鼻端,調皮地咬上他的唇,繼而又張開嘴,壞壞地噙住天翼的手指,舌頭一卷含著他的手指細細地吮著,吸的嘖嘖有聲。


  “你這女人!一天也不安分!”天翼寵溺地笑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汪雪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眉宇舒展,柳眉檀口,膚光似玉,五官挺秀而大氣,雙眸即便不做任何動作也像是自帶三分笑意。隻一瞥,便如見明月清輝,春風自拂,花開滿堂,不自覺中就陷入了那雙溫潤的眸中,忘卻塵事煩擾。


  “夫君!玉清能進來嗎?”屋外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進來吧!”


  “夫君!玉清特來領罰。”昨晚餘驚未定的巫馬玉清覺得有兩道淩厲的目光打上頭來,小心翼翼地掀眼,卻對上達奚天翼俊美間透著冷意的顏:“你還過來做什麽?沒事的話,就好好待在寐雨閣反省!”仍然平靜得駭人的口吻。


  達奚天翼的五官像是一筆筆勾畫出的一般深刻,那雙黑如曜石的眸直勾勾地盯著巫馬玉清的臉,刹那,一股不可違逆的氣勢震攝得她說不出話。


  巫馬玉清甚至不敢直視他的雙瞳,隻得低下頭來:“是!”巫馬玉清突然有些明白,一個人身邊的位置隻有那麽多,他能給的也隻有那麽多,在那個狹小的圈子裏,有人要進來,就有人不得不離開。


  ……


  三天後,巫馬玉清眼見自己想見天翼一麵而被汪雪櫻拒之門外,憤怒之下,衝口而出:“哼,有朝一日沒有了夫君的庇護,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當時,好多奴婢在場,汪雪櫻立即作出表示,她當眾尋死而不得,淒慘地笑訴:“我平時敬重玉清夫人你,小心翼翼,唯恐有所差錯。誰想連這樣也不能為夫人你所容。與其以後死得不明不白,倒不如現在就一死了之。”


  有人來報,將軍要雪櫻進去,才暫時平息了這場鬧劇。


  汪雪櫻在人前委屈的態度,成功激起了巫馬玉清的怒火。而玉清情緒失控時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這麽湊巧地就被人聽見,看見。她不明白,自己什麽都麽做,怎麽一夜之間就成了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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