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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襄王意神女知否

  “爺,宮裏來信了。”慕君浩聽著習剛說這兩個字,他就渾身不舒服。


  轉個身,朝裏麵靠了靠,“怎麽的?那老家夥死了?”


  習剛歎氣,“不是,老爺的病似是有了好轉。聽說,是徐大人舉薦的大夫。”


  慕君浩騰的從床上起來,“多大年歲?”


  “聽聞是他發小,算來該有五十大幾了。”


  慕君浩鬆了口氣,起身穿衣,“那是何事?”


  “是姚夫人。”


  男子俊美的麵容有一絲動容,自他母親死後,他就一直孤苦無依,若不是姚貴妃提攜,隻怕他早就死在那深宮之中,九州也早就沒有三皇子這號人了。


  “說。”


  “信是柳府的人送來的。說是讓您趕緊回宮,皇後那邊和王府的人又在商量您和三爺的婚事了,說要是再不回去,怕是來不及了。”


  “來不及?我要是現在回去,豈不是直接被押進洞房了?”


  習剛扁扁嘴,要說那王家兩姐妹,可謂是洛州雙生花之最,才貌雙全不說,家世人品也是頂頂的好。可就是不知為何,咱這兩位爺就是不愛娶。


  慕君浩瞥了他一眼,他那點小心思早就擺在了他臉上。“混小子,還不去備馬?”


  習剛自是認為慕君浩想通了,連忙樂嗬嗬的去了。


  慕君浩看著銅鏡,唇角泛起一絲冷笑,“王輔的手也伸的太遠了,太子黨夠不上,就想把女兒塞到我和老二身邊。莫不說這皇帝之位尚不可確定,這老匹夫也不想想皇後為何總是撮合這兩樁親事。”


  他微微閉了眼,沉沉的歎口氣,“虛弟,分別不過幾日,我竟有些想你,如今你早已在千裏外逍遙自在了吧。”他對馮虛的自由自在是打心眼裏羨慕。


  他神氣的騎在馬上,慢悠悠的晃蕩著。張宛想用王家的勢力捆住我兄弟二人,為老大爭取時間。而王輔這個老匹夫竟妄想一家吃兩次,指著我和文遠去搶皇位嗎?張宛這是在為老大鋪路啊,一旦他登基為帝,王家就會被打出四大家族,到時候,她張家自然上位。張宛啊張宛,你好狠的心,好精致的部署。


  微風徐來,他低低的歎口氣,那年張宛在宮中陪他們兄弟三人玩耍,好像還是昨日的事情。時間,真的會改變太多東西。


  那時候,他母親還在,那時候,他還可以和他們以心相交。俊眸一眯,隻怕他這兄弟幾人中最念舊情的人。


  狠狠的甩掉腦海中的念頭,慕君浩,你輸得還不夠慘嗎?輸掉了母妃的性命,輸掉了三皇子的榮耀,輸掉了你該得的一切。


  霎時間,怒火衝天,又在一刹那,恢複了平靜。多年來的流離失所,早已教會他要隱藏自己的脾氣。該怒則怒,否則,就得忍。


  “爺,咱坐那兒喝杯茶吧。”走了一上午,雖然腳程不快,卻也人疲馬乏。他們辭別了馮虛之後,就回了洛州外城的莊子,是慕君浩自己備下的,每次回了洛州,他都是在此處留宿,從不去那所謂的皇子府。那地方,是牢籠,許進不許出。


  聽他這話,慕君浩看了看日頭,點頭,打馬往路邊的小茶鋪去了。


  “爺,您幾位?今日來得巧了,小店正好備了山泉衝的瀏河茶,要不要嚐嚐?”


  看著小二熱火朝天的樣子,慕君浩點頭應了。這些民間景象,他見得多,其中的辛苦,他明白。


  “喂,你們聽說了嗎?漢沽那邊出了瘟了!”一藍衣男子坐在旁桌,小聲的說著。


  習剛看了看慕君浩的臉色,把他們的桌子往那邊轉了轉。


  “怎麽?你又聽了什麽消息?講講。”


  聽得同伴如此說,那人似是有些得意洋洋,當即說道,“前些日子,有不少流民都從東邊過來,穿的都是好料子,都是那好人家逃命而來的。他們家財豐厚,打通了官府人,才過了關,保了一條命。”他說的小心,似是怕誰聽到的樣子。


  “照你這麽說,那漢沽已經被官府封起來了?”


  “如何能封?難道官府不管那些人的死活了?”邊上的人說道,情緒有些激動。


  那人緩聲道,“你有所不知,此次瘟情十分嚴重,所有的大夫聞所未聞,他們治不好,又恐怕瘟情蔓延,隻得鎖了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慕君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張太師的主意。老頭子病重,所有的折子都被他張太師截下了。朝廷定然是撥了款救治,但到了漢沽,就變成了圍堵。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他也不怕死後不得超生。


  “哈哈,這位客官當真明白時局,不過小的昨日聽聞,那瘟情已是緩解了大半。”


  “哦?竟然有人敢治?”說這消息的人疑惑的問道,“小二哥,你快速速道來,可不敢胡言。”怕那小二渾說,他竟放狠話威脅起來。


  這來往的人都是出入洛州的商人,雖地位不高,卻都是有財有勢的,一個茶肆的小二哪裏敢惹,不過這小二也是多年生意人,不忙不慌,給那人斟了茶,笑著回道,“小的也是昨日裏聽到兩位客人在閑聊。說是朝中派了人去救了,聽聞是位神仙般的俊秀公子,人好,醫術更是好。”


  慕君浩暗暗搖頭,喝了口茶,細細的品來。突地想起那夜小城客棧的山茶,竟然比這瀏河山泉泡的還要美味。洛州坐山靠水,這水便是自漢沽山來的瀏河水,此水滋養了一方百姓,就連宮中的特供用的都是這水。


  那人似是不信,“上麵派了哪位大人去?小二哥倒是給我們講講,我們都是今年的貢生,也好為日後謀個方向。”他這話一出,慕君浩抬眼看了看他們,那藍衣男子一臉陽剛正氣,旁邊那兩人也是穿著樸素,落落大方,想來都是未經世事的少年書生。


  慕君浩心中歎道,隻希望你們真的能為江山社稷做些事才好。他沒有那麽雄偉的抱負,要替九州擴展疆土,卻也不忍心看著朝堂就這麽慢慢的腐朽下去。他晃了晃茶杯,繼續聽著。


  那小二笑道,“聽說是三皇子的人。”


  那幾個書生均是一愣,旁邊一直沒說話的一個點頭說道,“沒曾想,這三皇子竟是最有血性的一個。李兄,劉兄,不如這次擇處,我們就奔了這三皇子去。”


  “哈哈,趙兄未免太過心急,此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那人緩聲道來。


  “哎呦,瞧我,真是心急了,哈哈,來,喝茶。”


  “喝茶。”


  他們這邊話音落了,習剛連忙從兜裏扔了兩個碎銀子在桌上,抹了嘴,就往外追了慕君浩去。他這邊剛吃了口餅,那邊慕君浩已經騎馬跑出了半裏外。


  兩人一直狂奔,直到過河的渡口,慕君浩才慢了下來。“籲。”揪了馬韁,他深深的吐了口氣,看著空無一舟的江麵,狠狠的罵了句,“習剛,找船。”


  追了慕君浩一下午,習剛早已在路上想通主子為何這般,心中歎氣,這是著了什麽魔。習剛跟了他十年,原先在宮中就跟著他,後來裝病,出宮,入軍,四處遊蕩。所有的一切事情慕君浩都能處理的很妥當,習剛從沒見他像現在這般慌張。沒有計劃的行動,不是慕君浩會做的事情。


  習剛歎口氣,策馬往附近的村子跑去。隔了一會兒他喘著氣跑回來說道,“主子,沒人願意渡河。”


  “我出一百兩,一千兩。隨便他們開價。”


  “爺,這漢沽有瘟,船夫們大多是不敢去的。”這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掙了再多的銀子也享受不了。


  慕君浩怒喝道,“去找人。”


  旁邊樹下有一男子悠悠的說道,“一千兩?當真?”他慢慢站起身,靠在樹旁,看著慕君浩,不再說話。


  慕君浩看著他,“今夜之前把我送到漢沽,價錢你開。”


  那男子正了正神色,“五千兩,現銀。”


  慕君浩側著身看了看流動的江麵,瀏河之所以能供養整個洛州城和附近城池的百姓生活,就是因為它是整個九州境內最大,最寬廣的河流。分割西北和東南的第一道長河。


  他閉了閉眼,“習剛,給他兩千兩,剩下的等我到了再付。”


  習剛雖為這五千兩肉痛,卻也為主子終於知道討價還價,沒有一口答應而慶幸。這起碼能證明慕君浩的神智還清明。一摸包袱,他神色未轉,心中卻道不好,隻有兩千兩了,主子是知道,還是無意碰巧,這要是說了三千兩可如何拿出來。還好,還好。


  那人收了銀票,美滋滋的說道,“客官您可瞧好吧。”三步並兩步跳到江邊,伸手在水裏撈著什麽,慕君浩隻看著遠處的漢沽山,不再言語。


  過了一小會兒,那人笑道,“找到了。”手中拉著一粗粗的麻繩,往後退了兩步,使勁拉著,拉上來的繩子足有五米多長,那繩子的盡頭竟綁著一艘船。


  船身為桐木所製,花紋盡毀,早已看不出年份,不過在水下泡著,木頭都沒有發脹,想必這船有些來頭。小船不大,不過載著三人過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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