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坦蕩心胸影月光
許是第一次見麵就被龍殷淡定的身姿和氣度所吸引,直到現在耶律明也不能遺忘她當時的美麗樣子。不是沒有對女子動過心,隻是像龍殷這般的從未見過。
女子緩緩轉過身,手中拿著一卷畫卷,耶律明的眸子眯了眯,她的手纖細修長,未經雕琢卻晶瑩動人,襯著她清冷的眸子,那目光中的淡然,讓他心中泛起絲絲漣漪,若是這一眼,就能看到天邊,他願做一縷浮雲,在她眼前一晃而過,也算是此生的幸事。
隻是龍殷一開口,就已經粉碎了他心裏所有的妄想,“深夜來訪,九皇子還要穿成這副模樣?”她的話語很平淡,沒有打擊任何人的意思,隻是那話裏的不可置信,卻讓男人呼吸一滯。
作為男人,他這樣的謹慎和小心翼翼在她眼裏變成了懷疑。
一瞬間,耶律明的腦海裏變成了一片空白,隻剩下女子的身影在慢慢回蕩,他的心神為她而動,好似是被蠱惑了一般,那眸子如同吸人魂魄的汪洋,引著他的靈魂。
除了龍殷的聲音,他再也辨不出其他。
“我隻是擔心九州軍營會出事,並沒有懷疑小姐的意思,況且,我從不是為難他人的人。”他的忙於解釋讓龍殷輕輕笑道,“九皇子高高在上,何必跟我一個小女子解釋,隻是皇子的擔憂也並無不可。”她伸手拿起那幅畫卷,“不知道九皇子認不認識這個女子?”
那畫徐徐展開,耶律明又一次驚住了,脫口而出,“乎絮美人?”這個女子莫說是在匈奴皇宮,就是整個匈奴也不會有人不認識她。讓人記住她的不是她的美豔,而是她的名聲,在匈奴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為她爭鬥了一輩子。
這樣傳奇的女人,隻怕沒有人會不去在意。
耶律明對眼前的女子更加好奇了,她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懷疑,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到桌麵上來講,這樣的舉動,讓人不得不去相信。
龍殷看著耶律明的雙眼,緩緩說道,“九皇子不必擔憂,我隻是一個曾經和乎絮美人有過交情的人罷了,大皇子突然回程,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答應故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動用死人的借口,是大不敬,不過,她也是沒有理由了,一定要拖住耶律明不能讓他起疑心。
而她的話也沒有什麽錯處,她確實是為了乎絮美人而來,隻是這個故人的請求,卻是胄成王的請求,她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她的話讓耶律明開始了考慮,他也派人去查過了,這個女子號稱是慕天佑的隨身女官,要留下處理後續事宜,並且在皇宮中拜祭過乎絮美人。
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他的眼眸落在女子身上,似乎是在思考,又好像是在審視她。龍殷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男人的眼裏有難以抗拒的光芒,也許假以時日,他會是匈奴王中的翹楚也說不定。
起碼,他的敏銳和謹慎就是製勝的法寶。
“隻是既然慕天佑已經離開了,為什麽九州的軍隊還留在這裏?”他的話緩緩說出,態度已經好轉了大半,龍殷知道,他問出這話,就說明,他信了。
信了龍殷是慕天佑的人,信了她不會對匈奴不利,事實上,龍殷也確實不會對匈奴做出什麽事來,不過是期盼匈奴聯合統一罷了。
“匈奴一日戰況不平,九州君民就難以放心,若是九州內亂,殃及匈奴邊境子民,想來九皇子也不會安枕。”她手中的畫卷慢慢卷起,放在桌上,“我九州並無惡意,兩國子民幸福安康,才是重中之重,九皇子以為呢?”她的話淺淡悄聲,卻讓人難以抗拒。
提起兩國國之根本,耶律明說不出一句別的話,他的眸子在夜色中閃亮著,動人心魄,“小姐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我再不通情,隻怕,我匈奴的名聲就要壞在我手裏了。”他調笑著自己的謹慎。
龍殷聽著卻隻是笑笑,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一個人能對外界抱著一種謹慎的態度,是一件好事,起碼能保證自己不被傷害。
耶律明看著女子,猛地聽到外麵響起了什麽聲音,回頭去看,卻見得軍營外濃煙滾滾,男子的眼眸緊緊眯著,回頭看了看龍殷,搖頭道,“看來,是九州軍營不安穩。”
龍殷心中一跳,麵上沒有表露,心裏卻突突的直跳,不知道他們走的時候有沒有驚動什麽人,緩言道,“軍營中發生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平常嗎?”
其實倒不是耶律明大驚小怪,實在是這非常時期,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男子哈哈一笑,“小姐的故事說的很好聽,隻是出了事,我不能袖手旁觀,若是九州境內出了意外,想來慕天佑也不會置之不理吧。”
他眼眸深邃,直直的看到龍殷的心底,可是他卻什麽都沒有看到,這女人的心如同迷霧森林般難懂。
男子轉過身去,找了匹馬,打馬而去,留在身後的是沙漠的塵埃,和他曾經有過向往的女人。
隻有把自己的感情拋下,才能真正的成功,無可厚非,耶律明是一個天生的帝王。
隻是他沒有跑出多遠,就勒馬而止,造勢的人已經站在了他麵前,銀質的麵具閃閃發光,高傲的神情傲慢不已。
他立於馬上的姿態是龍殷從來沒有見過的,一時間,她有些恍惚,這個男人還是那個出入於雲端的仙人一般的人物嗎?是不是那個人,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這一次她又要欠他人情了。
婁木然淺言一笑,“九皇子,好久不見。”
耶律明一聽他的聲音,似乎被雷劈中一般,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他吞咽著口水,心中歎氣,什麽人不好,怎麽偏偏碰到了他。
和婁木然的過節可不是一天兩天,但是現在好歹是在九州的地方,他們的私事,總要放一放。朗聲道,“婁十八,你來這兒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