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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木石論前橙之夢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擾的整個皇宮的夜色都不寧靜了。慕文遠看著自己的母妃那麽癲狂的樣子,可知那張宛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真的秘事。


  心裏突突的響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掩去自己心裏的震撼,他眼裏的光芒早就隨著夜色隱了去了,他伸出手,想拉住正要離開的慕君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人之間原本猶如親兄弟一樣的血緣親情,變得如同汪洋大江一樣淵遠。他愣愣的抬起手,卻覺得沒有臉去跟慕君浩說一個字。


  眼看著那冷漠的背影朝著外宮門去了,雙腿好似是灌了鉛一樣,挪動不了半分,他呆愣的神情昭示著內心的苦澀,“為何,一切會突然變成這樣。”


  今夜本該是慕君浩這一生中最豐華的開始,卻聽聞了這樣的噩耗,如何能讓人不難過。他探身又往前看了看,那張宛扶起自己的母妃往遠處去了。兩人好似常人一般,剛才的景象就像是一夜遊園夢,瞬間消失無形。


  隻得兩個偷聽的牆邊人,擾亂了一心的思緒。


  飛騰的馬蹄聲,飛躍在洛州城的青石小路上,怒火騰飛,他滿心的話無從宣泄,“她竟是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為何不提醒自己,為何不告訴自己!是怕自己和姚貴妃翻臉,毀了自己的退路嗎?自己終究是一個人,還是任由他們擺布的木偶,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自己視如親母的人,卻是害了自己親娘的人,哈哈,人世間還有比這更加滑稽可笑的事嗎?”


  他一騎飛塵在劉府前停下,心裏再沒有那些虛假的禮數,他定要抓住她,好好的問一問,她心裏可是有什麽不爽快的,都可以痛快的說出來!她憑什麽替他決定一切,如果他早知道姚琴兒是害死韻嬪的人,怎麽會和他們相安無事到現在!


  後宮,果然是最冷酷的地方!

  他唇角的冷笑襯得整個人都陰沉了下去,“開門!”雙手如同鐵錘一般,在那漆紅的大門上咚咚的敲著,再沒有什麽能阻擋他,什麽都夠了!


  “誰啊?”常山眯著眼開了門,小姐一去沒回頭,這是個人就能明白一二。


  這大上元節的晚上,還有誰會閑著沒事敲門來。


  “龍殷呢?”相識這麽久,他第一次直呼了龍殷的大名!他雙目濃稠,好似是要噴出火來。


  常山看著都覺得心頭突突,卻礙著他是三皇子的份上,不敢多問,隻道是宮裏出了什麽大事,“小姐不在府上,傍晚時分就跟著婁七公子出門了。”


  “往哪兒去了?”雙拳的骨骼都在滋滋作響,那個女人竟是老早就找好了自己的退路啊。


  常山眨了眨眼想著是什麽事讓三皇子急成這樣,“說是玉渡山有做寺廟……”話還沒落,就見男子翻身上了馬。


  旁的話再沒有多說一句的,不消幾個起落,人就消失在了夜色,茫茫不見蹤跡。


  白芷揉著睡眼朦朧的雙眼,“可是小姐回來了?”


  常山搖了搖頭,“不是,問路的,睡吧。”三皇子惱怒自家小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自己操心也是白操心,天高海深的都由得他們去吧,頂破了天,不過是吵兩句嘴罷了。


  夜空深邃,星宿在天上睜大了雙眼,看著地上的人兒,說不出的靜謐,“若是天上真有神,豈不是天天與我們頭頂相對?”


  兩人並肩坐在寺廟的台階上,抬著頭,舉目看著漫天的星空,“恐怕,確實如此。”伸手拿起身邊的酒壺,咕咚喝了一大口。


  她可不常這般嗜酒,隻是今夜,注定有些什麽在渾濁著心緒,她平靜不下來的心,突然想起了劉墉解酒沉淪時,說的話,“人這一生,能有幾次渾醉,就有幾次清醒。”


  不知不覺的,卻把那話念了出來,婁木然聽著哈哈一笑,“你竟是這麽嗜酒如命,連喝酒都要給自己找個理由嗎?”


  龍殷瞧著那酒壺,呆愣的說不出話來,恐怕,她自己本來就是個粗人,俗人,哪裏有那些世人所言的那麽神,不過也是個凡體肉胎。徒增煩惱罷了。


  喧囂的敲門聲,刺痛著人的耳膜,抬目去看,慕君浩一劍劈了那木門,直直的闖入了寺廟來了。


  龍殷純白的衣裝早就沾染了泥土,此刻她神情一稟,“你這是從哪來?”他不是應該在朝堂喜宴上,受著群臣的恭賀嗎?緣何會一臉風塵仆仆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若是逃避一切,眼裏可不該帶著那刺目的怒火。


  “我自然是從劉府來,宮裏不見你的人,我便出宮來尋個明白!”他手中的劍還沒入鞘,寒光四射,他眸中深沉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好像是要啄個空洞出來一樣,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長得。


  婁木然的手縮在袖口裏,緊緊的握著漆黑的短刀,隻要慕君浩有個什麽動作,他可不介意背上一個弑君的罪名。


  “何事?”他來定是有事,是什麽破天的大事值得他躍百裏而來。


  慕君浩的眸子在她身上打轉,輕輕的收著自己的劍,劍尖滑在地上,刺得人眼生疼,“夠了,我不要再和你演著君臣的戲碼,我隻要你坦白對我說一句,時至今日,你有沒有利用我,瞞騙我的事情?”


  龍殷輕輕的皺眉,他絕瑟一般的話語落入心間,腳邊的酒壺早就灑了一地,她仍是愣愣的不自知,好半晌,才脫口而出,“不曾。”


  男子的手臂上抬著,手中的冷劍騰空而起,“我隻再問一遍,有,沒有?”


  女子忽而展顏一笑,“君之問,臣隻道知否,旁的,一概不知。”他今日才剛剛得了大權,就如此沉著不住,急著去懷疑身邊的人嗎?他身邊的人?龍殷心中一片冰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高看自己,他這麽高傲的人,是否把自己放在心上過。


  那些木石之夢該是他興起的逃避之說,還是他的試驗之詞,如若真的信她,何苦這麽晚來要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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