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初現端倪兩不明
千娋不情願的幫龍殷收拾著衣裳,嘴裏嘟囔著,“百越的衣服多好看,為什麽不能穿出去!”她聲音裏帶著深深的不滿。
龍殷的手纖纖放在竹簡上,上麵幹枯的刻痕曆曆在目,她唇角含笑,“這裏總歸是九州的地方,穿著百越的服侍多有不便。”她明白千娋不過是嘴上不饒人些,心裏是真正為她好的。
不管千娋有多麽的牙尖嘴利,她都不曾真的對千娋生過氣。
女子美眸挑著,“百越明明已經歸順了九州,你為什麽不公告天下!”
這話一出,龍殷蹙著眉頭,“誰告訴你的!”
“我……”見龍殷臉上竟然出現了她不曾見過的厲色,千娋扁了扁嘴,“我來的時候,聽宮裏的小宮娥說的,她們也都是被遣出皇宮,才會嘴上不牢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手上的動作也停了,看著龍殷,“我再不提了,你別生氣。”
“無妨,以後莫要在別人的麵前提。”這件事她還不想告訴任何人,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知道了。”說完,接著收拾著衣服。
外麵的天氣突然暗了下來,龍殷眯著眼眸,現在這天氣,是越來越難以掌控了,此去皇宮有多少勝算她也不好說,但她必須是要去的,不管是為了陳家, 還是為了她自己。
可是,見不見他呢?
見,還是不見呢。
長長的宮道上,隻有兩邊打掃的小太監,多餘的人再沒有一個了,女子坐在輪椅上,被身後的小太監推著,這是皇宮內院,別說千娋進不來,就是她能進來,龍殷也不會讓她進來的,這裏有多少吃人的牛鬼蛇神,她那般脾氣,也就是在百越能吃得開。
九州的皇宮,如今變成什麽模樣了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太後,龍小姐來了。”通報的小太監一臉的恭順,如今在這後宮裏,沒有皇後,這個太後就是整個後宮裏權勢最大的女子。
姚琴兒抬起眼眸,銅鏡中映出她風韻猶存的臉龐,從前她就是這般,對誰都是淺淺淡淡,溫柔的笑容始終掛在嘴角。
“快請進來,”說著她也起身往外走去,她心裏明白的很,要是沒有龍殷,自己當上這個太後恐怕要等到土埋半截了,如今她雖然徹底失去了建光帝,卻鞏固了自己在後宮中的地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眼底閃過一絲驚愕,紅唇微啟,“你這是!”她接下來的話,被悉數咽了下去,隻說道,“人回來了就好,來人,上茶點。”
素色淡然的女子,眸色清淺的落在手中的茶杯上,那雕花的茶杯在她手中旋轉著,杯盞被打開,縈繞在鼻尖的清香格外沁人心脾,“太後果然好興致,這可是難得的好茶。”
姚琴兒的注意力從她的雙腿上挪開,隻笑著道,“都是皇上還記掛著哀家,哀家哪懂什麽茶,你若是喜歡,盡管帶些去。”
龍殷笑著點點頭,並沒有推拒,這不是她能推拒的恩澤,“我這次進宮,是想求太後幫忙。”
消失三年,她初次入宮卻是悄悄的到了慈寧宮,她可知道這宮裏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了皇帝,他很快救回得到消息,“時間不多,我並不想和貴妃娘娘碰麵,就不拐彎抹角了,太後可知道陳家被皇上軟禁的事情,那些兵馬表麵上是賀喜,實則卻是在調查陳家。”
姚琴兒點點頭,“哀家有所耳聞,可皇上的心思,誰能摸得透,又是在陳家大喜的前一天,哀家就是想幫忙,也晚了。”
“隻要太後一句話,皇上定然會回心轉意。隻看太後願不願意開這個口。”龍殷看著姚琴兒,“從前我看太後就是有貴人之相,小世子如今歡脫可愛,隻是早晚都要學政懂政,以我所知,太後娘家並沒有從政的重臣,陳家三代忠臣,陳中天老爺子的四子陳若杵或許可堪當世子老師一職。”
女子的眸色淺淺的落在姚琴兒的雙眸,隻那一瞬間,姚琴兒似乎立馬就要點頭,忽而說道,“如今遠兒被仍處王位,又帶著兵馬,若是哀家這個時候為世子求老師,會不會引起皇上的不滿?”
她的顧慮也不是沒有依據,龍殷笑著道,“太後若是不求,以後朝上可再沒有老師之才的忠貞之臣了。”今後慕君浩給小世子指派的老師,定然是他的心腹,哪怕表麵上不是,他也會慢慢將那人收買。
他深知奪嫡的可怕,即便不是自己的血脈,隻要沾著慕字,他就不會放過。
他要為他的兒子守住這個皇位,哪怕,是王饒雪所生的。
姚琴兒點頭,“哀家這就去前麵攔住皇上,珍兒,從北宮門送龍小姐離開。”
龍殷心有不解,“我從原路出宮就好。”
姚琴兒一身華服,站起身來,正麵看著龍殷的雙眸,“皇上這些年花了多少心思找你,若他知道你在宮裏,你定然出不去。他對你確實用了心,不然,九州不會三年無後。”
龍殷啞然,隻得點頭,心中不乏苦笑,慕君浩你何苦如此逼我,若你的宮轎抬進宮的隻是一堆白骨,你可還願?
姚琴兒匆匆往前殿去了,路上就和慕君浩碰了個正著。
“太後吉祥!”雖然姚琴兒不是他的生母,甚至還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生母,但是這些,慕君浩都可以忘卻,他是帝王,必須要有容人之量。
“皇上,哀家正要去找你呢!”姚琴兒眼底閃著淚花,“哀家本是派人去陳家送賀禮,聽聞皇上將陳家圍了個水泄不通,正想要問問皇上,為何啊?”
慕君浩蹙眉,看著習剛,習剛不做聲,隻低著頭,剛才確有探子來報,有個長相傾城的女子從小宮門進了慈寧宮,他懷疑那就是龍殷,慕君浩才會這麽急著趕過來。
還是來晚了一步嗎,自己在陳家派兵,就是為了等她,她卻跑到皇宮裏來將朕一軍?朕倒要看看你,用什麽理由!
“近來洛州不太平,又逢陳府大婚,朕就派些人馬去保護陳府,以防有什麽奸詐之徒壞了陳尚書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