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東海塔門
裂穀的神花被燕純夕一行人悄然帶走後,黑豹先撲了一個空,後等在那裏的人回稟說寶物可能被人拿走,大怒之下,還沒過幾日,又傳來萬幽穀的藥田基地出事了的消息,黑豹覺得自己把鑠叫回萬幽穀,真是得不償失。寶物沒有拿到,基地被人撬了,他不得不趕回紅池國的魔門總部,以圖安穩局麵。這時候,燕純夕已從終南山下回到了雁回山莊。白勺從破冰那裏傳來一個消息,東海塔門向李雲天提出的那個歸還金鍾的要求有了時限,如果李雲天堅持不對此事表態,他們會在一個月後親自派人到朝升國,采取極端的行動拿到那口鎮塔寶鍾。對此,炎莫行告訴她,怡芳院那口金鍾是遲早要歸還東海島的,李雲天不敢在大戰期間受到兩國的要挾。
燕純夕道:“他們上次想從司馬容那裏討過說法,一直沒有實現心願,並且還被司馬容的近身侍衛打了回去,早就怒不可當了,能忍到現在,也是見到朝升國與紅池國之間的大戰終於打起來了,覺得時機正好,老皇帝要是交不出金鍾,東海方麵絕對會到朝升國來火上澆油,搞亂大孟城。”
“話雖是這麽說,但東海塔門要季崇離也表態,說明了他們想從這件事情中得到更大的好處。”
燕純夕詫異道:“他們還想得到什麽呢?”
“他們無外乎是想得到恒國的承認,東海島一直想從恒國分離出去,成為獨立的一個小國家,季崇離向李雲天要那口金鍾,卻是丟麵子的事,若是東海直接去問李雲天要,季崇離不在其中犯難,那麽,說不定這口金鍾歸還東海並不是難事,可是,他們偏偏要扯上恒國的皇帝,定要季崇離為他們討回金鍾,而且口說無憑,這不是想讓兩國之間的關係變得糟糕了嗎?在這亂局中,東海自然不會忘記他們可以得到的好處。令兩國皇帝頭痛的事,除了他們,還真沒有人幹得出來。”
“那口金鍾在怡芳院多年,已成了花卉大賽的象征,李雲天不怕丟麵子,就算肯把它歸還恒國,雨丞相那個老奸巨滑的傢夥,心下怕是不肯,必定要李雲天拿出另一件寶物來交換。”
“雨丞相敢這麽為難老皇帝嗎?”燕純夕驚訝地問道。
炎莫行頓了一下,說道:“魏城邊境在打仗,你說,雨丞相敢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
燕純夕吐了一下舌頭,雨東來是一國之相,朝升國正是用人之時,邊境上除了封盛義能起大用之外,李文青換下相蘇後,那邊幾乎缺少得力的幹將,特別是能出謀劃策的人,朝廷這邊全靠著雨丞相這般老臣支撐著,還真說不好會不會向老皇帝提出歸還金鍾的條件。
“可是,就算歸還中有些阻礙,老皇帝不至於被這件事情弄得展不開眉頭吧!”
“可惜.……”炎莫行沒有說完,而是靜靜地看著燕純夕。
老皇帝真是被他們這些人給將了一軍,他會拿什麽寶物來抵怡芳院的金鍾呢?皇宮裏不缺寶物,可是,讓雨東來合意的寶物不多,燕純夕想到這兒,不禁有些莞爾。
“司馬容這段時間的行動有些詭秘,不知他會不會從中插手。恒國與朝升國之間如果也打起仗來,司馬容是最高興的人。”
燕純夕聽了這話,倒吸口冷氣,朝升國不能內外交困,也不能三方圍堵。她覺得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層憂慮,臉色微變,炎莫行忙摟住她道:“別怕!隻要老皇帝不把矛頭指向我們,就不怕他們搞什麽鬼。這天下本來也到了該亂的時候了。”四花丟失,各國相互之間極度的不信任,多方商貿之道被阻,青鋒閣的人再多也忙不過來了。大量的兵器被紅池國收購了去,要不是炎莫行和季崇離手上的兵器廠,不在紅池國的實權管轄範圍內,封盛義那邊還會栽一個大跟頭。燕純夕相信炎莫行已經在盡力地維持各國的平衡,但是,事情往往是從小事敗壞了的,比如,那口金鍾早就該歸還東海,但怡芳院一口拒絕過,而且還提出一個說法,那口金鍾並非是東海塔門所有,而是海盜們不知從什麽地方搶來的寶物,現在,這寶物落在了那一處,就該屬於那個地方的主人。
這次從東海派出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與司馬容交過手的楚強,另一個人則是西塔護衛長寧義。楚強與司馬容的人交過手後,深知越琪國不會再承認那口金鍾是他們的人到東海去搶來的,那麽,楚強向恒國國君提出讓朝升國歸還此鍾的時限,也是為了讓季崇離和李雲天心裏有一個準備,兩國皇帝若不能好好地解決這件爭議,東海塔門的護衛和手下幾百號兄弟就會全盤出動,那樣的話,他楚強可不管朝升國是否有百姓需要安居樂業,也不會管朝升國是否正在與紅池國交戰,他隻等季崇離得到的答複,便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燕純夕從心裏很同情東海塔門,畢竟那口金鍾是他們心目中神聖的東西,放在怡芳院有點大材小用了。不過,金鍾的來曆,卻是讓她感到有些納悶。連燕小美都不知道它的來曆。
“你知道金鍾的來曆嗎?”
炎莫行在她身後長吸了一口氣,答道:“娘子,你前些日子懷疑幽冥花和千葉紅就是他們倆,現在,又把心思放在那口金鍾上麵幹什麽?可別愁白了頭呀!”
燕純夕嗔笑道:“我是想收服大妖花多一點手段而已。上次在怡芳院聽了那口鍾的鍾聲,心裏覺得一下子澄澈透明似的,就想問個明白。”
“那口鍾,說到底應該跟佛宗有關,但是,佛宗的人卻從來沒有對此發表看法,我也不知道此鍾是否就是彼鍾。”
“那你說,它會是哪口鍾?”
“如果沒有弄錯的話,它應該是佛宗丟失多年的彌勒鍾。”
燕純夕聽了,大驚。九玄子不是一次離開佛門,其它佛門弟子也常常四處化緣,怡芳院的金鍾又那麽出名,佛宗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這事,還真是有些讓人奇怪了。
“彌勒鍾一響,可清魂去晦,幾世佛宗宗主傳下來的寶物,不過,到了上一世,佛宗不知為何不再提起寶鍾丟失的事,而且,還讓人對此禁了言。我的人在裏麵打聽了許久,終於得到了這個確認的消息。但,這鍾是否真是佛宗的那口彌勒鍾,現在還不能確定下來。”
“東海方麵提出歸還的事,李雲天沒有答複,連佛宗也保持平靜,季崇離隻是中間人一個,真正寶鍾的歸屬地可能是在朝升國佛宗之內,那麽,事情會怎麽發展呢?”燕純夕心裏一邊想著,一邊有些期待這件事情有一個好的結果。她認為,炎莫行一定借著兩人大婚的時候,告訴了九玄子這件事情,眼下,九玄子回到宗門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或許,過不了兩日,便會有新消息傳來。要真是同一口鍾的話,東海塔門這次恐怕會大為失望了吧。
當下,燕純夕叫來小茵,把幾隻小獸安排了一下,她有些等不及老皇帝解決好金鍾之事了,這事情追根究底說來太為複雜了,幽冥花和千葉紅已經給四大國帶來了莫大的隱患,並且這種趨勢還會更加嚴重。金鍾一事,可能會讓眼下的情形更為複雜,但是,解決隱患是頭等的大事,也是福澤天下的根本。
“燕小美就隨我去魔門總部,胤龍帶著三隻小妖獸等四小鬼的消息,如果他們順利歸來,便一起去往紅池國,以期徹底解決花妖亂世之禍。”燕純夕慎重地說道。
屋子裏,人都來齊了。
炎莫行想把淩霽抽出來,與她一起去紅池國。可是,肖然說青鋒閣的事情一時離不開副閣主,鄭韜便自告奮勇地要與燕純夕一起去魔門,炎莫行想了一下,赤炎山莊裏可以另外提攜一個頭目來照管兩大山莊的事,便對燕純夕道:“鄭韜和崔宏就正式交給你了。他們二人以後跟在你身邊,我也好放心!”燕純夕怔忡地看著炎莫行,她好像沒有聽說炎莫行身邊另外找了貼身侍衛來,如果她不在雁回山莊,炎莫行萬一外出行動有點差次怎麽行, 搖了搖頭,燕純夕拒絕接受炎莫行的安排。
“為夫有一身過硬的功夫,行走江湖不怕有人暗算,你隻管帶著他二人前往,事情解決之後,即刻回山莊來。”
炎莫行不清楚紅池國與朝升國之間的大戰要打到什麽時候,年過完了,幾個月的冰天凍地,還有裂穀寶物現世的情形,都沒能徹底防止這場戰爭的爆發,何況是如今開了春,兩國的糧草漸漸地補充上來。三座城池久攻不下,但受損嚴重,且各不相讓的局麵,真是讓人無法預測到最後的結果。他不能讓燕純夕在亂世中到處跑來跑去,哪怕是為了收服花妖,平定各國的大事。
“我沒有什麽功夫,就是這身輕功,也是胡亂跟著你學的。嘿嘿,為這事,藥王老頭子才數落我沒多久呢,但是,我有燕小美和那塊玉石幫著收服花妖,在四小鬼來之前,我不會直接去對付黑豹和千虞,不過,除掉那個大傀儡應該沒有問題!”
炎莫行點了點頭,說道:“好吧,讓他倆也幫你一把。”
燕純夕愣了一下,這話怎麽又回到原點上了。分明是自己擔心他外出有事,說來說去,還是把鄭韜和崔宏留給她了。哎!
炎莫行笑了一下,轉過身,對屋裏的小獸們說道:“你們就聽主人的安排吧!紅池國的魔門必須催毀,肖盟主會在那邊支持你們的行動,如果有什麽要求,隻管向他的人說去。”
自此,大家統一行動計劃。
親王府。李盈盈和李玉蓮送走三位公主後,李玉蓮鬆了口氣,總算讓大公主聽明白了聖女的事,而且還不好質問她究竟是怎麽回事,大公主李月心中有些懊惱,季崇離這麽維護燕純夕,難道在他眼裏,她這個朝升國的大公主真的不如一個小花奴出身的燕純夕麽。要說不妒忌,那是不可能的。李月也猜疑到李玉蓮在她麵前說這些話的心思,隻要有燕純夕在,季崇離便不會考慮別的人當皇後。不管是李月,還是她本人,都不可能讓自己的心願圓滿成功。李月不擔心李玉蓮會跟她爭小皇帝,因為,在她看來,李玉蓮就是知道自己爭不過,才把事情的真相透露出來的。如果她回到皇宮,向父皇言明自己的心事,同時,又告訴父皇關於恒國聖女皇後虛空的真相,那李玉蓮也沒有資格跟她一爭。最後,季崇離總得讓那個虛空的位置有人來,那時候,她未必就沒有一點希望。
李月冷哼了一下,燕純夕和李玉蓮都不是她的對手,隻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就是季崇離也會為了保全自己而出麵求情。
其實,讓李月感到萬分不解的是燕純夕,她似乎嫁給了赤炎山莊的莊主炎莫行,但那個被皇上賞封的雁回山莊,老是沒有女主人在,真不知道燕純夕在搞什麽名堂,對她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父皇很快就會知道這一切了,到時候,看你拿什麽話來講!”
李月的嘴唇緊緊地閉著,心裏狠狠地想,過了今日,她就回到皇宮了。燕純夕!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聖女,如何從欺君之罪中逃脫出去。朝升國的皇宮中。李雲天突然抬起頭來,自言自語地說道:“該發信函到恒國去了,答應歸還他們那口金鍾,這事是否就這麽了結……”大殿外,風聲漸靜,雲海中隱約有一絲白光,穿梭著,似要把朝升國的未來看得更加透徹明了。
東海塔門。楚強點將,一幫海盜又要殺向前方了。他們要把金鍾接回東海島上來,並且,是下定決心不擇手段的得到。這些年,神鍾護佑,海盜們在海上很少遇到風暴,這是他們執著收回金鍾的主要原因。但海盜們的好運,是否真的是因為這口金鍾庇佑,隻有老天知道了。金鍾就是他們心中的一種信念,現在,失去了被神靈護佑的感覺,海盜們出海打劫心裏沒了底,擔心著某一天會丟掉性命。
“明天,要是朝升國皇宮還不來消息,我們就直接殺到怡芳院,還有就是國君那裏也給他去個信。”楚強道。
“這次我們帶多少人馬去迎接金鍾歸來?”寧義問道。
“我的手下有一百人,你那邊也派一百人出來吧!其餘的人手,仍然看守塔門。對了,聽說金鍾曾在朝升國裏被稱作彌勒鍾,塔主對此有何看法?”楚強道。他說這話時,眉頭輕蹙,似乎很不滿意這個說法,人人都不想節外生枝,可世事難料。
“在下不知。在下擔當西塔護衛長的時間不如楚兄的任職時間長,那口金鍾的真實來曆,在下到來之前,塔主並不曾告訴於我。”寧義道。其實,金鍾就是海盜們從別人手裏搶來的,至於它是從何淪落到此地的,無人知曉。海盜們在海上的打劫的時候,隻要是收到財寶,哪裏去分財寶的來處。但凡從海上經過的大船,無不是帶著不少的寶物,隻要遇上了他們,哪隻大船都要脫一身皮。但海盜們還是要提防著遇到那種吃不掉的大船,同時,海上無時無刻都有懼風的威脅,海上風暴也是他們畏懼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用命換來的,金鍾自到了東海塔門的手裏,就一直掛在塔頂,每一個加入塔門的海盜,心裏都不願交出那口寶鍾。何況,它還有另外的作用,不是簡單地掛在那裏。
“喔,是的。塔主或許覺得丟失了寶鍾,心中有愧,一時不願提起罷了。”楚強道。他低下頭,心道,寧義主要的職責是守護塔門,像收回金鍾的事,本來該寧義占一個大頭,但看在他手下精兵強將,常年在外打磨的份上,與寧義各出一百人馬,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底線了。為此,寧義對他應該有所感激才對。
寧義抬頭,看了楚強一眼,沒再說話。楚強的心思,他何曾不明白。誰都不想有事就拿出自己的兄弟去拚命,牽扯到兩大國的事情,而且,金鍾真是跟佛宗有關的話,隻怕這件事情未必能善了。楚強不出手,他的人哪裏能擺平那些事情,上次楚強敗在司馬容貼身侍衛的手下,他就深深感到,無論是朝升國皇宮,還是越琪國皇室,他們擁有的能力都是深不可測的。除非老皇帝肯放手,佛宗方麵也不出手,不然的話,事情發展的方向很難說了。
在東海塔門中,誰不知東塔護衛長楚強的權利更大,因為,他手下的強將都是在風浪中打磨著的,表麵上,寧義是負責鎮守塔門的,而實際上,楚強能派出去的人馬是他手下的兩倍還要多。這次,金鍾順利回歸的話,功勞最大的還是楚強,如不能按時收回,對於失職的怪罪,寧義卻不會比楚強少一分。
寧義一邊想著,一邊看著遠處海麵的燈火,眉色輕鬱間,忽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