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救人一命
李飛揚的到來，激起了雁回山莊的波瀾，鄭韜和淩霽都不讚成燕純夕去皇宮，擔心老皇帝趁著燕純夕為太子治傷的機會，把人給扣留下來。因為，朝升國急需要恒國的支持，而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但是，燕純夕不去的話，李真的小命便徹底完蛋了。老皇帝一怒之下，也不會放過燕純夕。總得說來，燕純夕能當上聖女，送往恒國去完成自己的心願，也有老皇帝的一份力。炎莫行對李真的印象不算太壞，隻覺得這人城府太深，文武都不出眾，但是各有一些特長，在朝升國算是一個風雲人物。他更看好世子李飛揚，與其讓李飛揚為難，不如讓燕純夕就冒險一試，看老皇帝是否昧著良心，真的留她下來，作為向季崇離提出要求的人質。李飛揚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可是，老皇帝一拳難擋四手，太子李真要是丟了命，朝升國就大勢崩塌，所有的百姓都要跟著遭殃。為著這個理由，他要護著燕純夕救活太子，也要為著炎莫行那知已之情送燕純夕離開皇宮。
“炎莊主，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夫人安全地離開皇宮。”李飛揚的眼裏充滿了誠摯。
“還是叫我莫行吧。我們相識一場，這次讓小夕去皇宮救活太子，也是大勢所趨，就算世子不能把她送回雁回山莊，我和小夕都不怪你。小夕要是進了皇宮再出不來，我自會向老皇帝去要人！”炎莫行的眼裏閃過一絲冷芒，李雲天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心裏非常的清楚。
“莫行兄，在下不會負了你們的心意！”
李飛揚在無忌的手裏學到的功夫，以武林人士的標準去看，應該排在高手之列的前十位，這也是李雲天下旨讓他帶著大軍去支援封盛義的原因，世子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擅長攻防布陣，畢竟他一直在翰林院學習治國之道，少了在邊韁衝鋒陷陣的經曆。這一點長處，隻有在李文青身上可以找到。可惜李文青年少，還在磨礪當中，功夫又弱於阿啟，就像一顆新星剛剛升起，不能普照大地一般。李飛揚單獨保護燕純夕，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讓他們擔心的是李雲天出爾反爾，太子一活，便翻臉不認人。皇宮內的鷹衛們，個個都是百裏挑一出來的高手，人多勢眾，在毒梟門的獨門毒藥下吃了大虧，這些人可不懼他一個世子之力。李飛揚深深感到自己與炎莫行之間的差距，甚至心裏有些盼望著師傅能趕回來。在今年過年的時候，他都沒能見到師傅一眼。
“我在皇宮大門外等著你們，兩個時辰之後，小夕還未出來，我就闖金殿。”炎莫行道。大家都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剛才的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李飛揚點了點頭，夜已深了，他和燕純夕必須馬上去太子寢宮救人，如果是白天的話，他可以求皇上允許炎莫行和燕純夕同時進入寢宮，正好這是半夜，宮門外都上了鎖，皇上也不放心李飛揚多帶一個人進來，而且，這個人還是武功高手，且從不願意歸順於朝廷。
當下，燕純夕就跟著李飛揚上了車，馬車仍由崔宏趕著去大孟城的皇宮，一路上，鄭韜和赤衛們暗中護送，車後麵還有李飛揚從宮中帶來的一隊禦林軍。隻聽得路上塵土飛揚，一個時辰後，車子終於順利地到達了大孟城的宮門外，炎莫行騎在馬上，目送著燕純夕款款地走入了皇宮。
老皇帝從禦書房回到了太子的寢宮，外麵等著的一幹人心急火燎地望著跑來的轎子，皇後的臉上淚跡斑斑，旁邊的嬪妃們無人敢回自己的寢宮去休息，都等在那裏。
“他們來了！”皇後的聲音有些顫抖，一邊的太監連忙上前等落轎，撩開簾子，接燕純夕下車。
李飛揚帶著她，兩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大門前，李雲天心裏的一塊石頭似落了地，有了燕純夕的靈力，太子就有救了。雖然她不知道燕純夕當上聖女之後，如何會有了與凡人不同的能力，但他相信李飛揚的話，隻有聖女可以救活太子。
“朕就指望聖女能施法救活太子了。”
燕純夕抬頭，微微叩首道：“皇上吉祥，民女隻是雁回山莊的雁回夫人，而不是什麽聖女。但太子的傷，民女略懂醫道，一定盡力而為。”
李雲天一怔，又道：“雁回夫人說得對，是朕老糊塗了！”
燕純夕便不再多言，跟著李飛揚向內走去。她自是不肯承認聖女的名義，因為，這樣會讓老皇帝有要挾她的理由，李飛揚默然無語，他推薦燕純夕來這裏，是為了天下的百姓作想，跟燕純夕是一個念頭，要是為了老皇帝的私心，他倆都不會多此一舉。
走進床邊，李真那張蒼白的臉就出現在燕純夕的麵前，一身冷硬的快要變成僵屍了。血脈正在冷凝中死亡，聽李真的心跳幾乎微不可見。最多還剩下兩三個時辰的活命，燕純夕連忙把手搭在了太子的脈上，一股靈氣注入他的心脈中，片刻之後，太子有了一點呼吸，渾身的血脈也被激活了，臉色由白轉紅，盡管有了生機，但仍很虛弱。李去天在一邊緊緊地盯著太子的神色，皇後一邊試淚，一邊跪在屋子中的佛台前祈禱，此時，幾十個人在一陣沉默和壓抑的氣氛下，終於又有了希望的感覺。
“雁回夫人，太子可以醒過來了嗎？”老皇帝問道。這個時候的李雲天，看起來一點都不有壓人的龍氣，隻是一個為兒子擔心的父親。
燕純夕心頭暗道，老皇帝這張臉可真是變化得快，先前還想讓她承認自己是聖女，迫於無奈之下，隻好認她是雁回夫人，這會兒又放下身架，讓她救活太子，一會兒太子沒事了，還不定會讓她作什麽呢。這太子不能一下子就救活了，要全身而退，就得讓太子一半活著，一半吊著氣，老皇帝才肯放人。這麽想著，燕純夕的手便收了回來，李真一失了她的靈氣，臉色又白了幾分，人仍未醒轉過來。燕純夕把藥丸交於李飛揚。太子的傷一時不能完好，有幾粒靈丸可助他明天醒來，以後的事情太醫們會處理好。李飛揚悄然地接過了幾粒靈丸，忙揣於懷中。一會兒，聽燕純夕道：“皇上，太子已無恙，但他能不能醒過來，還要向花神祈福才行。民婦那裏倒是得了一卷好經文，可為太子祈福所用。”
李雲天一聽，心中明白燕純夕所指的是何物。那卷經書，不就是在恒國祭祀大典上頌讀的千年經文麽，他眼睛一亮，有了聖女的救助和祈福，太子應該沒事了。燕純夕不能在眾人麵前說那經書就是那卷經文，他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李真身上的毒被禦醫們證實已經去除了，但心口上的一劍，劍氣深達心腹之內，要能活過來，真是很難的事。這時候不相信燕純夕的話也不行，老皇帝微遲了片刻，點頭道：“雁回夫人有回天之術，是朝升國的大幸，此番皇兒的傷，所有後宮的人都要為他祈福，十日內，皇陵後園向宮妃們打開，供人祈禱所用。太子是否完全恢複身體，還望雁回夫人向花福求得恩澤了！”
燕純夕聽完，覺得是離開的時候了，腳步便向著寢宮外麵走去。李飛揚形影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且慢！”
一個聲音叫住了她。老皇帝也詫異地抬頭張望說話的人，見那人站在門口，正是朝升國的丞相大人，雨丞相攔住了燕純夕，說道：“聽聞雁回夫人有回天之術，乃是我朝升國的神醫，老臣可否向雁回夫人提一個請求？”
燕純夕挑眉道：“大人有何吩咐？民婦不是什麽神醫，隻是略懂一點醫術的皮毛。太子本有命在，就是不醫也能活過來。”
“這話恐怕讓老臣有些不信！皇宮裏的禦醫們都是精通醫術的人，全然救不活太子殿下，太子卻能在雁回夫人的手下活過來，怎麽能說是略懂醫術，如果今晚夫人沒有來此，太子無人可醫，明日朝升國隻怕就看不到太子殿下了。又如何是不醫也會好過來？老臣看夫人為太子治醫，一不用藥，二沒有功夫在身，以內力灌注傷體，夫人能否告之老臣，你是如何治好太子殿下的？”
“大人的意思，好似不信我的醫術。民婦也說過了，剛才為太子治醫靠得不全是醫術，民婦生於隱世家族，本身帶有一點仙靈之氣，所以，前來助太子一下，太子今日能留下一命，也是他前世積來的福德，大人可明白了？”
燕純夕說完，沒有再看雨丞相一眼，徑直地朝外麵走去。
“大膽！”雨丞相怒吼了一下，追上前又道，“老臣是看在皇上的麵子上請教夫人，夫人居然敢藐視本大人，你說的仙靈之氣未嚐不是妖靈之氣，老臣就是拚出全家的性命，也要讓皇上準我一個請求！雁回夫人必須證實剛才的所作所為，不是謀害了太子才行。”
燕純夕冷笑了一聲，停住了腳。雨東來知道她的來曆，而且還在這裏大模大樣地指責她，背後一定是受了老皇帝的指使，要不然，他如何敢在眾人麵前大呼小叫，而且還潑汙水到她身上。
李飛揚見此情形，忍不下去了，走到雨丞相跟前說道：“雨大人，雁回夫人是為臣請來的，也是奉了皇上的詣意，如果雁回夫人有什麽名譽上的損失，自然跟在下有莫大的關連，但在下願為夫人作保，她天生具有靈力，心性慈善，雨大人的指責是不是無中生有，有些言大於詞了？”
“原來如此。老臣本不該指責救了太子一命的雁回夫人，但太子眼下仍未蘇醒過來，這天下有仙就有妖，老臣也是為江山社稷作想，太子是尊貴的龍體，是將來朝升國的大梁，萬萬不可有失。老臣的好意，皇上一定心知肚明，世子不要誤會了。還請雁回夫人留在皇宮幾日，待太子完全康複再回去。”雨丞相說完，向著李飛揚拘了一躬。
李飛揚臉色不好，說道：“這.……”這事明顯就是有人給雨丞相撐腰，不然，那老頭子怎麽會跳出來大放厥詞。
這時候，燕純夕已走到了台階下，但她麵前出現了一隊侍衛，不清楚是雨丞相帶來的人，還是宮中的隱衛現身。老皇帝看了一眼床上的太子，眉頭緊皺，似很為難的樣子。燕純夕心裏更是明白了幾分，這老皇帝分明是要扣留她，但自己不好出麵，就指使丞相出麵，說了那番話給眾人聽。
“皇上，民婦為太子的傷已盡了力，留下來沒什麽用了。本來回去要為太子祈福的，眼下丞相大人這麽不放心民女的為人，還望皇上恩準離宮。”
燕純夕的態度不軟不硬，李雲天走到門口，深望了她一眼，這女子膽子倒是不小，竟敢跟雨丞相直言相抗，還真是小看了她。又見李飛揚在一邊，麵露慍色，作勢要強行把燕純夕帶走的樣子。他心下一驚，什麽時候世子跟聖女走得這麽近了，人也是世子推薦來的，恒國一趟，就令他們有這麽好的關係了嗎？如果放走燕純夕，恒國的小皇帝又怎麽肯出手幫助朝升國度過難關，哪怕是多爭取一兩年的時間，等太子成長起來後，穩定江山的格局，那時候，他才好放手呀！燕純夕不能放走，可世子又誌在放人，雨丞相的理由有些牽強附會，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朕感謝雁回夫人的一番好意，太子的傷確實有明顯的好轉，如果雁回夫人不希望被人詬病，那麽，朕也希望雁回夫人能留在宮中二日，等太子醒來後可離去，也讓朕的大臣們安心下來。”
燕純夕怒氣衝天，可要走出宮門，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她望了一眼李飛揚，兩人會意了一下，說道：“民婦回雁回山莊，近日內可以不外出，如果太子殿下恢複得很好，自可向皇上說明自己的情況。萬一真如丞相大人所說，太子因民婦施了妖術而蒙害，想來皇上也不會放過民女一家，雁回山莊是皇上所賜，並非是再找不見人，雨丞相和各位大臣都可放心大膽地等候佳音。”
李雲天臉色陰沉，半天才說道：“送雁回夫人回莊！”
李飛揚得令，陪著燕純夕再一次向著宮門而去，雨東來在他們身後張望了兩眼，又看向李雲天，李雲天冷哼一下，說道：“也罷，總有一天她會歸順於我。”雨東來無語。皇上都留不下這個女子，他又能怎麽樣呢。
燕純夕出了宮門，跟李飛揚告辭了一下，坐上馬車，炎莫行靜望了她一下，摟過她來，馬車急駛向大孟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