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誰還沒有故事
“您不報警嗎?”夏琉問道。
“報警,報警有什麽用?前些年的時候,警察還是管事兒的,可是這幾年,警察和那些壞人狼狽為奸,那些壞人在街上明目張膽的幹壞事兒,警察看到了連屁都不放一個,我能指望他們什麽。”這位中年大媽的話確實得到了周圍人的讚同。
“這位小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我跟你說,要是有什麽事兒,哪怕喊周圍的人也別喊警察,現在的警察膽小得很,也沒用的很,還不如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有用呢。”
“這位大哥,我在外麵聽說東北的治安挺好的啊,怎麽到了這兒,卻不是這麽個情況呢?”夏琉問道,眼睛看到人群後麵的陸離,臉色一點點的沉下去。
“警察就算是再厲害,能有幾個人?前些年還好,那時候基本上沒什麽壞人,都被咱們的軍隊打怕了,後來軍隊駐紮著周圍,那些壞人又蠢蠢欲動,軍隊不管,警察不敢管,那些壞人可不就越來越猖狂了嗎?”
“你們知道那輛麵包車去什麽方向了嗎?不瞞您說,我是警校的學生,雖然還沒有畢業,但也算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我一定會幫你把女兒救回來的。”夏琉隨口編了個身份。
“晚了。”那位中年大媽是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隻覺得看在眼裏分外的悲哀。
“您說什麽?”夏琉不解。
“前幾個月我們小區有個男孩子也是這樣被人抓走了,隔了幾天,就在附近的河邊看到了他的屍體,他的心髒,腎,肝都被挖走了,還有那雙大眼睛,也被挖走了……”坐在地上的大媽看起來像是失去了一切一樣,眼神昏暗下去。
然後, 這個中年大媽昏過去了。夏琉給她做了急救措施以後,等救護車過來,把人送上了車。當然,她沒有忘記報警。
陸離自始至終都站在那個地方,沒有動作,隻是眼睛裏越來越深的墨色,證明了這個人的內心到底經曆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他們已經猖狂到了這種地方!而且按照那個中年大媽的意思,這件事還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夏琉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她沒有想到,東三省的前景已經惡劣到了這種地步。
“這不是你的錯。”夏琉伸出手,抬起陸離垂在身側的手,指甲已經狠狠的嵌進了肉裏。
“跟我來。”陸離伸手攔了一輛車,然後說了一個地址。
“這是去哪兒?”
“去見一個朋友。讓他給我一個說法。”陸離聲音裏透著刺骨的寒意,他向來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現在他在爆發的邊緣。
兩個人明明隻是來掃墓,位那個逝去的故人敬上一杯酒,沒想到卻遇上了這樣的事。這還幸虧他們兩個來了,要是一直被蒙在鼓裏,陸離乃至陸家,都要成為一個笑話了。
……
這是一棟私人別墅,裏麵住著的人,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貴,因為這兒地處J市的三環線內,能有這麽一棟占地麵積極大的私人別墅,就已經證明了主人的身份。
陸離看起來對這裏很是輕車熟路。
夏琉發現了一件很怪異的事,這麽大一棟私人別墅,裏麵竟然沒有仆人。
“這是當年,我們幾個人帶兵收拾了整個東三省時候,幾個人住的地方,到後來,我和嚴複回去了,楚漢死在了這裏,這裏留下的,隻有一個叫範錚的家夥。”陸離解釋。
夏琉忽然生出一股衝動 想要攔著陸離,不讓他進去。
很顯然,這幾年東三省發生了一切,和這棟房子裏還住著的那個主人脫不開幹係。那個人和當年的陸離關係一定不一般,發生這樣的事,陸離的心裏一定也不好受吧。
“隻是去見老朋友而已,不用這麽的愁眉苦臉,就算是他,我也沒那麽難過的。該難過的是他,楚漢救過他兩條命。”陸離道。
可是他們並沒有找到別墅的主人,陸離撥通私人電話裏的那個號碼,也沒有人接。
“這家夥在故意躲著我。”陸離麵無表情,握著夏琉的手卻一瞬間得握緊,又慢慢地鬆開。
“以為我找不到他就不能知道事情的經過了嗎?嗬。”陸離畢竟是陸離,這世上沒有能難倒他的事情。
範錚在不熟悉的地方睡得比較淺,他也是這段日子才從那棟熟悉的別墅裏搬出來。
那棟別墅還是楚漢還活著的時候,楚漢大手一揮,買下的。
他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誰,隻有楚漢,他覺得對不起他。
當時的範錚,是個黑幫的小頭目,他第一次看到楚漢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不對勁。
然後在當時的大佬J市扛把子的麵前狠狠的諷刺了一把楚漢,兩個人差點沒有都打起來。
楚漢,範錚,陸離,還有嚴複,三個人再一次見麵的時候,是在一家夜總會,那個時候的範錚非常狼狽,他見不慣有人欺負那些陪酒的公主,這會讓他想去他那個死去的姐姐,當年的姐姐為了兼職,為了掙錢供他讀書,也在夜總會裏當公主,有一次被客人侮辱了,姐姐自殺了。
“嗨,你在這兒怎麽不牙尖嘴利了,被人收拾的這麽厲害,需要幫忙嗎?”這是楚漢的原話,然後他一個利落的上膛腿,把那個要打在範錚後腦勺上的酒瓶擊飛,這可是救了他一條命。
“不用你在這假惺惺的。”範錚狼狽的站起身,那個和他鬥狠男人已經躺在了地上。
“真是不識好人心,來,告訴我怎麽和人家動起手來了。”楚漢遞給他一條手帕,讓他擦擦身上的汙漬。
“我就見不慣那樣的人渣,這些陪酒的公主也是人,沒理由在這受他們的欺負和侮辱,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範錚聲音裏透著狠。
“你是傻還是蠢,你手下有小弟犯的著自己動手嗎?”陸離諷刺道。
“打這種人渣處得親自動手。早晚有一天,我要讓整個東三省,沒有欺負人的人存在。”範錚仰頭灌了一杯啤酒。
“哎呦,我沒聽錯吧,你要真是有這麽遠大的理想,你怎麽不去當警察,當個混混不多可惜了。”楚漢諷刺道。
“警察?最沒用的就是警察。”
“看來這裏麵是有個故事,不介意的話,說出來讓我們哥幾個樂嗬樂嗬。”楚漢道,他向來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他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這張嘴得罪人。
“我有個姐姐,當年我們家境不好,她上大學的時候打好幾份兼職,就為了供我讀書。但到後來,她死了 就在某家夜總會的樓上跳樓了,是因為一個客人逼她賣身,她不肯,就被狠狠地羞辱了一頓。她自尊心強,就跳樓了。”
範錚的事,在J市不算什麽秘密,他本人也沒有想著藏著掖著。
“看來可恨之人都有可憐之處。”楚漢往傷口上撒鹽。
“我現在覺得,你也沒那麽壞。”嚴複是個實誠的人。
“怎麽一個故事,就讓你以為我是好人了?我要真是個好人,剛剛那個人就不躺在地上了。”範錚道。
“有些事情不想瞞著你了,觀察了你很久,覺得你也算是個爺們兒,有件大事,做不做?”楚漢擠眉弄眼。
“不做,和你在一起沒什麽好事。”範錚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你要是跟上來,剛剛說的話,還有可能變成現實,整個東三省的天,我也想讓他幹淨起來。”陸離說完,就率先走了出去,幾個人裏他的年齡明明是最小的,偏偏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讓人無法忽視。
然後,範錚就跟在他們的後麵,和他們到了那棟別墅。
“既然到了這兒,就證明你是個可以信任的革命同誌,我告訴你,我可是個臥底。”楚漢就這麽簡簡單單的把自己的身份交代了。
“你要是個臥底,我還是餘則成呢。”範錚不信。
“我們是隸屬於華國的中央四區特訓營的特種兵,政府想要打擊黑惡勢力,還東三省一片藍天,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興趣,加入我們。”陸離道。
“如果我拒絕了你們,我是不是就不能活著從這裏走出去了?”
“很顯然,是的。”嚴複雖然人比較實在,但是果決和判斷力,一樣也不少。
“我可不想就這麽死去,加入你們就加入你們好了。”範錚一臉的不情願。
再然後,四個人的關係就這樣漸漸的好了起來。範錚還是喜歡和楚漢鬥嘴。
但是後來,楚漢和他對黑道上的人懷疑勾結白道,那個時候,楚漢隨便找了個名頭把陸離支走了,其他的人死了沒關係,可是陸離這小子還年輕啊,其他三個拿他當弟弟看的人,沒辦法眼睜睜的看他死在這兒。
“你們兩個藏的真夠深的,我找出了那麽多釘子,卻沒有想到最深的兩顆釘子,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真是好演技,讓我佩服的很啊。”J市黑道扛把子江四爺拍拍手,似乎是在為範錚和楚漢鼓掌。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我隻是個商人,買東西,賣東西,這是我的全部注意力,至於您說的演技,我可不是什麽戲子。”楚漢依舊很鎮定。
因為來到這兒之前,他們兩個人已經商量好了,活一個,死一個。由另一個人把這個人出賣,那麽另一個人就可以活下來了。
因為來到這兒之前,他們兩個人已經商量好了,活一個,死一個。由另一個人把這個人出賣,那麽另一個人就可以活下來了。
“不死到臨頭就不肯說實話,是不是?還是說你不見棺材不掉淚?以為我江某人是個沒腦子的,自從你來到東三省以後,我的弟兄們出事的就漸漸的多了,你讓我不懷疑你懷疑誰?”江四爺從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一把小巧的手槍,手槍裏隻有一顆子彈,也隻能裝一顆子彈。
“既然您把我們兩個人都綁到這裏,那麽肯定的,我們兩個人都有嫌疑,怎麽你就隻懷疑我,不懷疑他呢?”楚漢依舊笑得開懷,似乎麵臨著生死危機的人不是他一樣。
“範錚他這個人是我看著長大的,十五六歲就開始出道,他知道我的厲害,不比你,一個京城牆根下長大的人,也不知道天高地厚。”江四爺拿槍指著楚漢。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想要活下去的話,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還有你,範錚,你在他手裏也不會當個棄子罷了,他們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知錯能改,才能回頭是岸。”江四爺看向範錚,範錚有勇有謀,江四爺一直很看好他,想要把他培養成得力助手,沒想到被楚漢蠱惑了。
“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也就不演戲了,範錚,你不過就是我找的擋箭牌罷了,你看,這不就讓他懷疑你了嗎?你這個我為什麽一直不把事情告訴你嗎,因為你不配,你這個肮髒的家夥,不配和我們一起享受正義。”楚漢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他接下來要做的,不過是留給範錚一條活路。
“既然都要死了,那就索性撕開臉皮吧,我有很多話一直都想跟你說,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還要和我們稱兄道弟,無論你和他是不是一夥兒的,等到事情結束,都回一起去監獄,哦,對了,你和他還不一樣,他會死,而你不會,你會在監獄裏度過你的這輩子。”
然後,說完這些囂張的話的楚漢身手淩厲的奪過江四爺手裏那把隻有一顆子彈的槍,然後底在自己的腦袋上,含笑扣動了板機。
這是範錚欠楚漢的命,所以那個叫龍爺的男人,用楚漢的墳墓威脅他的時候,他妥協了。他放任那些事情的發生,隻為讓那個替自己死的人,能夠在死後得到一份安寧。
至於為什麽要從那棟別墅裏搬出來,這是因為他知道陸離結婚了,陸離一定會帶著著新婚妻子來為楚漢掃墓,他沒臉見他們,所以在知道陸離結婚以後就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