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回國
夏琉這一手,弄得阿棄,阿敏兩個人目瞪口呆。
特別是阿棄,一臉的不可置信,按照正常的套路,不應該先苦情戲一把,我指責你,你哭哭啼啼的解釋,這不是正常的套路嗎?
怎麽,這個今天才出現的姐姐,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就這兒讓兩個保鏢把持住自己,看這架勢是要把自己就這麽一路架到醫院去。
“你讓他們把我放下來,我會自己走過去。”阿棄漲紅這一張臉。
“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看你剛剛那架勢,似乎是不太想配合,我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夏琉揮手,示意兩個保鏢把他放下來。
“哥哥,我終於有哥哥了。”王媛媛從後麵跑過來,一把抓住阿棄的衣服,“以前我總羨慕我的同學們有哥哥,現在我也有哥哥,你跟我們回家好不好,還有這位哥哥,我們一起回家。”
“我?”阿敏舉起手指指著自己,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們真的要把我帶回去,真的嗎?”
阿敏是真的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
“當然啦,你是哥哥的家人,爸爸,姐姐,他們都是這麽想的。”王媛媛一臉的肯定。
……
唐人街的醫院雖然說是醫院,但看起來並不太正規,夏琉看著麵前的醫生一副趾高氣揚,頗為不屑的樣子,十分的礙眼,她忍著自己的怒氣,“麻煩你趕快拿藥,我弟弟感冒已經有兩三天了,這麽咳嗽下去會影響他的肺。”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多話,我是醫生 還是你是醫生,你要是能耐,你自己給他看啊。”醫生這份工作,在唐人街這片混亂的地界上,很是不一般,所以這位醫生趾高氣揚慣了。
夏琉雖然不想就這麽慣著他,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弟弟的健康要緊。
醫生又陰陽怪氣的說了幾句話,然後拿出去幾片抗生素,拍在麵前的桌子上,“呶,這幾片藥拿回去吃了,過個幾天就好了。”
“他這樣的重感冒,你難道隻拿幾片抗生素,就算完事兒?”夏琉有些難以置信,成為一名醫生之前,每個人都要經過嚴格的職業培訓,要背醫生的職業守則,可是這個人的行為,對得起這醫生的職業守則?
“你別說這麽多了。”阿敏拉了拉夏琉的袖子,在唐人街,醫生是最不能招惹的一類人之一。
“我帶你們回國。”夏琉當即立斷。
“啊?”阿敏,阿棄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反正總是要回去的,你不可能總是不原諒我們。”夏琉微笑,“先帶你們回國,那你得到更好的治療,剩下的事咱們慢慢說。”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走嗎?可是我回國以後沒有親人的。”阿敏垂下頭,明明該很囂張的年輕人,此刻卻是滿臉的失落。
“剛才媛媛都說了,你是阿棄的家人啊,這麽些年你一直照顧著他,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我們的家,就是你的家。”夏鍾明道,視線一直落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好,阿棄,我們可以不分開了。”知道這一行人裏麵有阿棄的父親和家人的時候,阿敏已經做好了被拋棄的準備,誰知道峰回路轉,還有這樣的驚喜在等著他。
“先去找個地方吃飯吧,我想他們都餓了。”陸離永遠是最貼心的那個人,“更何況,你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聽到陸離這句話,阿棄突然緊張起來,他抓住夏琉的衣袖,緊張的問道:“他說你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你怎麽啦?”
夏琉伸出手牽著他的手,“別擔心,姐姐沒事,姐姐隻是懷孕了,等過了幾個月,你就可以做舅舅了。”
“你不會是身體有什麽問題,把我拐回去要換什麽器官的吧,我告訴你我可不願意,”阿棄忽然警覺起來,向後退了兩步,從夏琉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
“你這是,”夏琉忽然笑了起來,“小說看多了吧?”
“我健康的很,爸爸也健康的很,你不用擔心。”夏琉笑彎了腰。
“你剛剛說要帶我們兩個回國,可是我們兩個沒有證件,怎麽回去啊?”阿敏問道。
“這有什麽困難的?”,夏琉指了指陸離,“這是你姐夫,他會幫你們解決這些問題,別擔心,你要做的事,就是乖乖跟我們回家。”
“誰要跟你們回家,我還沒承認和你們是一家人呢。我,我是阿棄,是沒爹疼沒娘愛,被拋棄的孩子。”阿棄哽咽著,一個人在這兒生活了二十多年,嚐遍了人間苦難,他自然是有太多的委屈。
“好,好,好,對不起。”夏鍾明把他攬到懷裏,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肩膀,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盡情的哭。
“這就是事情的前因後果,雖然中間是因為零的人總會發生中間的這些事,但歸根結底也是我們的錯,是我們不知道你的存在,誰讓你這些年來受了這麽多的委屈,對不起。”夏琉說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我能看看媽媽的照片嗎?”阿棄抬起頭。
“這是你母親的照片。”夏鍾明從自己貼身的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隨身攜帶慕思的照片,這是他的習慣。
“她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我從小就在想,如果我有父親母親的話,母親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而父親,父親他會把我放在肩膀上,會給我買糖果吃,會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可是夢醒來的時候,我什麽都沒有。”阿棄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其實不怪你們的,你們畢竟找到了我,不是嗎?我隻是覺得委屈,為那些年來的我委屈。”阿棄的聲音裏隱隱帶著哭腔。
“你,你別哭啊。”和阿棄認識了這麽多年,阿敏並沒有見過阿棄掉眼淚,哪怕是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時候,哪怕是被雨夜裏被趕出去的時候。
可是現在,他哭了。
“我沒有哭。”阿棄用袖子胡亂的擦了自己的臉。
夏琉起身,遞過去一張紙巾,“哭吧,你還是個小孩子呢。”
“我哪裏是小孩子,我都二十一歲了。”阿棄反駁。
“好好,不是小孩子了。”夏琉道。
他們現在是在唐人街最大的飯店裏最大的包廂裏,此時飯菜還沒有上來。
等到敲門聲響起以後,一隊服務員魚貫而入,這裏的飯菜對陸離這樣的存在來說可能算不了什麽,但是對於阿棄和阿敏來說,這是他們沒有吃過的存在。
看著阿棄和阿敏兩個人狼吞虎咽 夏琉和夏鍾明的眼裏均是熱淚盈眶,這是他們的弟弟/兒子,如果一開始沒有天堂島,沒有“零”,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了。
夏琉沒怎麽吃,一直都是在看著阿棄,忽然,她的碗裏多了一塊肥肉,厚厚的油脂,這是夏琉以前絕對不會碰的東西。
對於在貧民窟裏長大的阿棄來說,肥肉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是很珍貴的,他們把這種東西視若珍寶,這一塊肥肉,是阿棄夾過去的。
夏琉含淚吃了。
“那個,我突然忘記了,你是懷孕著的,一定很討厭這些油膩的東西,我忘記了,對不起啊。”阿棄的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
從一行人遇到他以後,說對不起的是夏鍾明,是夏琉,但從來不是阿棄。
在低層裏摸爬滾打,為了一口吃的使盡渾身解數的人,身上都帶著些小心翼翼。
“很好吃,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夏琉含著淚微笑。
“這是我們第一次吃飽肚子,上一次吃肉是啥時候來著,好像是很多年以前,那個時候,我從垃圾桶裏找到了半個人家丟掉的雞腿,然後我和阿棄兩個人分著吃了,那是我們兩個吃過最香的東西了。”阿敏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你們帶阿棄回去,一定要對他好啊,他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了,我最起碼是在這條街上長大的,沒有人對我不好,當然,也沒有人對我好,可是阿棄不行,那兩個胖男人,整天的打他,他身上都是傷口,看的人難受。”阿敏絮絮叨叨。
阿棄一翻白眼,這家夥的話嘮勁兒又上來了。
“我告訴你們,我和阿棄怎麽認識的呢,那一年,我七歲,偷吃的被發現的,被人打的奄奄一息的,是阿棄看到我,分給我吃的,分給我水,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當時就想,這是我一輩子的兄弟。”
安靜的聽完阿敏的話,夏琉隻是微微一笑,“這個樣子帶你們回國,不太好,陸離,你身上帶錢了嗎?我要帶他們去買東西。”
作為自家媳婦兒的堅實後盾,自然是財大氣粗,陸離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表示咱不差錢,媳婦兒你可勁兒的花就是。
當然,陸離的原話是:“這是我的卡。”
我的卡,你隨意花。
其餘的人坐在飯店的包廂裏等著,夏琉帶著阿棄和阿敏還有保鏢,五個人去“花花花”。
路上遇到阿敏的熟人,還會有人調侃:“喲,這不是阿敏嗎?怎麽,這是傍上大腿了,走路都這麽的雄赳赳氣昂昂的,這麽大的陣仗要去幹嘛去啊。”
這是阿敏的熟人,因為阿棄身子弱,不常出門,認識他的人很少,那個古董店的店員也是偶然間看到過,才會知道他在哪兒。
“看你說的,真是一猜一個準,我還真是報上金大腿了,這個是我新任的姐姐,這不,看我身上穿的不好看,要帶我去買東西,就咱們這兒最貴的那個賣衣服的那兒。”阿敏也樂的胡吹。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夏琉忽然轉頭,“你說的最貴的賣衣服的在哪兒?”
“不,不用了吧,那兒離的遠,一會兒趕不上回國的飛機怎麽辦?”阿棄拉了拉這個是自己姐姐的女人,雖然和她還不太熟悉。
夏琉停下來,認真的看著阿棄的眼睛,“是姐姐疏忽了,姐姐沒有告訴你,飛機是你陸離姐夫的,不用擔心,阿敏想去那兒,咱們就去那兒買,哪兒買衣服不都一樣嗎?”
“可是,路易斯商行的衣服貴。”阿棄低下頭。
“姐姐有錢,好多錢,可以讓阿棄穿自己想穿的衣服,走,反正這可能是你們這一輩子最後在拉維加斯買衣服了。”
夏家雖然家庭條件並不算多麽的優渥 但是夏鍾明不會讓夏琉在物質生活上有什麽欠缺的,哪怕是後來的夏琉因為進修要出國,也是想去就去的。
看著麵前的弟弟,夏琉隻覺得心裏難受。
“我知道你可能不差錢,可是你已經結婚了,這麽在我們身上花錢,姐夫會不高興的。”
“阿棄說的沒錯,電視上就是這麽演的。”阿敏還在一旁符合。
夏琉隻想問 這倆孩子在哪兒看的電視,這麽三觀不正?
“這就是飛機場,我還沒進來過呢,乖乖,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啊,阿棄,你也是,你怎麽不激動呢。咱們也是坐過飛機的人。”阿敏很是興奮,他性格外向,頗有些自來熟的意思。
“別丟人。”阿棄仍就在賭氣,他心裏憋著一口氣,想要和自己的父親姐姐劃開界限,所以即便自己的內心也很激動,麵子上人就是很淡定的表情。
夏琉靠在陸離的懷裏,隻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
“真好。”夏琉看向陸離。
“你在,就很好。”陸離摸了摸她的頭發。
阿棄從飛機上下來,隻覺得每一步都不真實,前幾個小時還在M國的拉維加斯受苦,現在這就回國了,這麽簡單?那倆欺負他這麽多年的胖男人,就這麽遠離了他們的陰影?
阿棄不知道,那兩個男人是天堂島的人,天堂島都沒了,他們兩個沒了後台,還敢怎麽樣,打又打不過,隻好放這個“奴隸”走了。所幸的是,天堂島已經沒了,不用擔心上麵的人問罪了。
再說了,夏琉等人坐的是陸家的私人飛機,他們怎麽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