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若狂 舉世皆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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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來隻為領教慕夫人的劍術，不為旁的。”
狂先生哈哈大笑，臉上滿是暢快神色，高聲道：“如今三戰三敗，我終於確定了，我仍然還不是你的對手，慕夫人雖為女兒身，卻巾幗不讓須眉，佩服，佩服！”
說著，輕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在那裏，已有濕潤之意。
他眼角流露感傷之意，本來意氣風發的神態，也有了幾分滄桑神態，配合鬢角斑白的鬢發，看來頗為頹然！
狂先生唏噓道：“本以為自己心死多年，心裏不會再有波動，可不想……麵對夫人的極情十劍，我竟然仍能回憶過往，還能流下幾滴眼淚，多謝夫人，讓我重溫昔年的刻骨銘心！”
慕夫人滿臉凝重神色，道：“閣下能以先天之境與我戰至如此地步，實力之強，堪為先天之最，入道以下，怕是再無敵手！我不過是占了境界的便宜而已，當不得你的稱讚！”
臉上滿是平靜神態，卻無人知曉在慕夫人的心中，究竟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這個可怕的家夥，明明才不過一隻腳踏過入道之境而已，但與自己交手的時候，第一戰自己不過數十回合便已將其擊敗，第二戰的時候，卻用了百招開外……而今次的第三戰，自己已經全力以赴，極情十劍盡出，仍然是千招之外，才堪堪占據了上風！
不過短短數十日的時間，怎的……這家夥的進步竟然這般快？！
慕夫人心道以此人的資質天賦來看，怕是至多一年，此人便可踏入入道之境，隻是此等天賦，此人年歲看來不過才三十出頭，應該早已入道……為何到現在卻仍然是先天頂峰？！
不論如何，此人天賦之高，怕是還要在那二十歲入先天的傲紅雪之上！
她冷冷道：“閣下接連三次挑戰於我，究竟意欲何為？！”
“何為？”
狂先生擦去眼角淚水，臉上露出了張狂笑意，道：“自然是為了摸清楚夫人的底細……”
“什麽意思？”
“不為什麽意思。”
狂先生道：“我生平便有一項毛病，天生容不得自己不解之事，一旦遇到什麽困惑，哪怕是死，也非得將之摸索清楚不可，而在我元辰大陸，有武道通神，有道修、儒修、法修、巫修、鬼修等異修百道……然而孰強熟弱，卻是無人知曉，便好比如今陰陽道宗第一人道無涯，與劍宗宗主董天邪，夫人可知孰強熟弱？還有那大光明寺主持和梵天禪院的禪主，又是誰佛法更為精深，武道更為通神？！”
“這……”
慕夫人頓時語滯，皺眉道：“這些人皆是一派之尊，豈會如尋常武夫一般打鬥，隻憑臆測，誰能知曉？”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狂先生微笑，眼底卻有狂熱神色浮現，道：“所以我與夫人連戰三次，逼迫出了夫人全部的力量，夫人雖為女子，但實力之強，卻不弱須眉，之前在下也曾經與道宗的修誠長老比試過，就實力而言，夫人在修城長老之上！”
慕夫人皺眉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不為什麽，隻是在下不才，卻也欲憑借自身實力，立一榜單！”
狂先生大張雙手，哈哈笑道：“我欲以自身挑戰天下有數高手，諸派掌門，各宗宗主，與道主講道，與佛主論禪，與劍主演武，為做此事，我百修百道，皆有涉獵，自信不凡，當可試出他們極限所在……到那時，將天下眾高手實力盡數掌於心中，我便會將榜單公布出來，將天下間有數的眾高手盡數排位，自上而下，到那時，當可服眾吧？！”
此話一出，聽聞此言者無不是麵色大變！
有女弟子驚道：“這人……瘋了不成？！他怎的這麽狂妄？！”
慕容若低聲道：“他便是姓狂，可見為人定然是極其狂妄的了。”
說著，眼底同樣有難以按捺的震驚。
慕夫人更是忍不住嬌軀狂震，狂先生所說的那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天外高人，等閑不履足紅塵，便連她，也是聽著這些人的傳說長大的。
到底這些人孰強孰弱，她自然也頗感興趣……
隻是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眾人皆是對自己無比自信，倘若硬要分出高低的話，被列在下首之人，對上首之人又豈會服了？！
到那時，恐怕反而會生出無盡的風波。
“你到底意欲……”
電光火石之間，突然無數的念頭浮上心頭。
慕夫人大喝道：“你根本就沒有全力以赴，你這狂徒，從一開始就是在戲耍我玩的，是不是？！”
此人既然有這把握，能試出禪主劍主等人極限所在，可見定然對自己極其自信，可自己縱然實力再如何強，距離這些人也有著不小的差距，他明明連自己都……
狂先生微微躬身，歉然笑道：“我隻是為了試出夫人實力底線所在而已，如有冒犯，還望夫人恕罪！”
他竟然還真有留手？！
慕夫人心頭頓時一股憤怒湧上心頭，喝道：“你便是如此看不起我嗎？你意欲與禪主講禪，與道主論道，卻不知我慕清言所擅長的，正是劍術，何不與我論劍一番？！”
狂先生聞言，立時恍然大悟，道：“如此說來，卻是狂某失禮了，慕閣主，那狂某便以手中之劍，一試閣主鋒芒吧！！”
說著，隨手一招。
大海之內，一蓬海水直接飛到了天空，正落在他的手中。
海水無形，卻在他手中緩緩凝聚，成劍之形狀。
狂先生伸手握劍，平舉而起，道：“請閣主賜教！”
慕夫人皺眉，喝道：“如此，我便以極情劍第七式心殤請賜了！”
說著，嬌呼一聲。
長劍陡然一顫，頓成決絕之勢！
天地之間，霎時間一股悲憤之意襲來，這悲憤之意無源頭，無止境……但劍意所到之處卻是一片天平海靜，四周寂靜無聲。
“死！”
慕夫人怒喝一聲，眼底竟然也已經蘊上了些許晶瑩，看著狂先生的眼神便仿佛在看著一個負心之人般。
縱身前衝，一劍刺出，劍氣繚繞不絕，劍意環繞不休，雖無驚天動地之聲勢，但卻足可教任何人震驚莫名！
那些正在觀戰的弟子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悲傷之意，更有的，已經忍不住默默垂淚，已然想起了過往的悲慘回憶。
“好劍法！”
狂先生哈哈大笑起來，任憑眼角淚水逐漸晶瑩，手下卻豪不留手，大喝道：“接我雷霆萬鈞吧！”
話音落下！
無盡雷霆轟鳴，盡數落在掌中水劍之上……
而後劍尖正對準了慕夫人。
大喝一聲，整個人都化為雷電，針鋒相對，正與慕夫人的長劍相撞！
霎時間，整片大海都轟然轟鳴起來，以兩人為界，兩邊皆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無盡汪洋瞬間打上了雲台……
澆的那些弟子們一個個驚叫著渾身濕透。
慕容若並未躲避，任憑海水灌體，動也不動，隻是細細體會師父所使極情十劍，心頭，似是若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