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錯過
向北剛放好東西，電話就響起。
“喂。”
“向醫生，這會醫院正忙著呢，你在哪？”電話是急診科的徐主任打來的，向北立刻就聽出了她的聲音。
“今天就要上班了？”
“抓緊過來，這兩天禽流感，現在這會都騰不出人手。”
“我馬上來。”向北看到自己的單子上寫的急診科，她呼出一口大氣。
誰都知道急診科是醫院中重症病人最集中、病種最多、搶救和管理任務最重的科室，是所有急診病人入院治療的必經之路。
她被分配這個科室，在她的預料之中，又在她的預料之外，既然張芸不希望她這麽忙，那她不知道這個科室是最忙的嗎，還是說，她的權利隻能做到這麽多。
向北剛到急診，一旁小楊就推著擔架過來：“讓一讓，讓一讓。”
她瞥了一眼看到一身白大褂的向北，她驚訝的差點跳起來。
“向醫生，你真的回來了啊。”
看著這張娃娃臉，笑得這麽甜，兩頰的酒窩大大的浮現在臉上。
向北淡淡的點了點頭。
“人什麽情況？”她跟著護士一起將人推進急診室。
“患者頭疼，渾身無力，吃東西無味，持續一個星期了，初步診斷是重度感冒。”
人拉向急診室，裏麵也是人滿為患，沒有床位了，向北隻好去問徐主任。
徐主任正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他晲了眼向北：“你自己拿主意，看看哪處能擱人就放那吧。”
徐主任匆匆走了，小楊焦急：“向醫生，這可怎麽辦？”
向北心裏也焦急：“西樓那邊的電梯旁，那邊位置大。”
小楊道：“好的。”
向北說出口的時候，她就驚訝了，她不記得西樓電梯口是不是寬敞。
小楊道：“向醫生！”
向北回過神來，走到西樓的電梯口，果然比較大。
給病人檢查好後，她匆匆到急診辦公室，去開了藥方。
……
一天的時間，全部用在了處理這些事情上，等到她停下來的時候，她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經快淩晨了。
她掃視了一眼急診，排得滿滿當當的病人和病床。
小楊：“向醫生，剛剛徐主任叫你。”
“好。”插著逗，她信步去了徐主任辦公室。
徐主任年已有五十多的身子骨，兩鬢白發藏不住。蒼老的臉上，笑起來全是褶皺，卻不失溫和慈祥。
“向醫生，來了啊，坐。”
向北坐下。
徐主任上下打量向北，語重心長道：“向醫生，歡迎回來。”
向北沒有把自己失憶的事告訴徐主任，既然已經回來，那就是一個重新的開始。
“向醫生，是這樣啊，把你調回來，是我們大家一致的決定，但是由於你在部隊久了，對醫院這邊的事難免有些難以適應，所以你先從急診幹起，再過一個月，會有一個考核，到時候，你再報名參加。”
向北：“什麽考核？”
“主治醫生考核。”
向北：“嗯，徐主任，還有事嗎？”
“你先去忙吧。”
徐主任看著向北走出去的背影，他微微蹙眉，向醫生變了，她的眼睛裏，不在是隻對醫學單純的熱愛，而多了一種，他想了很久，隨後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向北插兜出去，深沉的眼神，看著外麵，她清楚自己要走的路是什麽。
……
四月的晉城，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梅雨時節，每天都在下雨，天氣陰沉沉，而人的心情也因此厚重起來。
小楊在護士站那裏唉聲歎氣。
小西道：“你幹嘛呢？一臉憂鬱的樣子。”
“唉，我心裏難受，下了這麽多天的雨，我真是……”
小楊捂著心口，又捶了下。
小西道：“唉，你別捶，胸上本來就沒兩斤肉。”
小楊低頭看了眼胸口，這是拐著彎說她胸小呢。
她哼了聲：“小西，你……”
向北拿著查房表，正在去查房。
“向醫生。”
“怎麽了。”她語氣平淡。
“向醫生，我怎麽發現你這次回來更冷了。以前覺著你挺高冷的，不愛說話，這次回來，話更少了。”
向北語氣平平：“嗯。”
小楊看著向北的背影，哀歎：“你說向醫生想幹嘛呢，她每天都很晚才下班，一直待在辦公室裏，上個星期值了一個星期的大夜班。”
小西：“是啊，我上個星期每天下午去吃飯才看到她從醫院裏回去，好拚啊。”
護士長來到站台前，扣扣的敲了兩下桌子。
“上著班呢，你們說些啥呢。”
小楊和小西立即反應過來，嘿嘿一笑。
向北查完房，被徐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徐主任，你找我？”
“嗯，向醫生，這段時間不止我們這邊忙，大家都忙，明天是部隊醫院的體檢，我們得派人過去幫助他們一起。這次就你和幾個新來的醫生去吧”
向北瞬間明了：“嗯。”
徐主任扶了扶鼻梁上金色眼鏡：“去吧。”
向北出了辦公室，發現已經天黑了，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才發現已經十一點了。
她換了衣服，來到停車場，車子是前段時間聶佐跟她說的，一輛白色寶馬，性能不錯，她開著挺合適的。
回到家後，早上窗戶忘記關了，雨水從窗戶飄進來，落在木質地板，積成一灘水，她左右尋找掃帚，終是沒尋找，直接從櫃子裏拿了件嶄新的毛衣丟在地板上擦幹淨地板，又隨手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裏。
在浴缸裏泡著，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她陷入了昏睡，醒來的時候是冷醒的，浴缸的水已經涼透，她隨意的擦了身子，站在窗戶旁邊點了一根煙，煙是七星，她在抽屜裏看到的，想來是以前買的。
半個月了，他沒有一點消息，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打過，她的心涼了一截，仿佛之前那些日子像夢一樣，突然她自己醒了，然後夢就沒了。
第二天依舊是陰雨天氣，這個江南城市的煙雨天，潮濕帶著些涼意。
向北穿上一淺藍色長袖襯衫，下身是白色直筒九分褲，加上單鞋，跨上包就出門了。
剛出門，張芸的電話就打來。
“喂，媽，怎麽了？”
“今兒回家一趟。”
“媽，什麽事，我可能……”
“你爸有事跟你說。”
向北一聽這話，心裏大約有了底。
“嗯，我下班就回去。”
向北剛到醫院，小楊就叫道：“向醫生，早。”
“早。”她放下包，換了衣服。
一旁的醫生薑醫生道：“向醫生，等會你和他們一起去分院。八點半，醫院大門口集合。”
“嗯。”
向北看了下時間，還有時間，她索性就到醫院門口，站著等。
“向醫生。”一個聲音傳來。
向北抬頭望過去，是前段時間做了闌尾炎的徐平津。
“你好，徐先生。”向北看著他。
徐平津溫和一笑：“難得向醫生還記得我。”
向北平淡：“嗯。”
徐平津道：“我來看一下朋友。”
看到他手中的花，想必也猜出來。
她忽然想到，那天崔立出事的當天他就出院，後來，她也不知道霍焰他們查出些什麽沒。
徐平津看著向北的眼神，越來越深沉，從上到下的打量，不動聲色的打量她。
車子來了：“向醫生，過來。”
向北快步上了車子。
很快，來到部隊，進去之後。
向北等人在軍醫院一樓，擺放好東西，體檢開始。
最新體檢的是特種兵。
向北坐在外科處，很快就給他們檢完了，接下來士兵們去了內科。
一整天下來，全是體檢，各科的人都忙，沒見著蔡雅賀翔他們，據說這幾天在演習，去跟隊了，軍醫院的醫生留下的沒兩個。
到晚上，總算差不多忙完了，突然聽到了整齊的步伐聲，護士醫生們紛紛探頭出窗外，窗外還下著雨，士兵們一身濕透，剛回來，各個剛健有力的體魄。
剛剛管內科的同事去了洗手間，讓向北幫忙頂替一下，向北雖然主管外科，但她是急診科的，什麽科都懂，大家都知道。
一見到領頭進來的人，向北楞了一下，霍焰帶隊剛完成任務，就帶隊回來體檢，他沒想到會遇到向北。
霍焰深知體檢的流程，他帶頭將上衣脫了去，士兵們全部都將衣服脫了去，向北檢查了他們的骨骼，沒什麽問題，轉而走向內科一處。
士兵們紛紛楞了眼。
“怎麽是個女的給我們檢查。”
霍焰眼眸一緊。
向北坐在位置上冷漠道：“快點。”
士兵們臉上不樂意。
向北：“你是隊長，你帶頭。”
她對著霍焰淡漠的說道，仿佛這是一個極為品嚐的陌生人，霍焰盯著她的眼睛，表情微皺。
“快點。”她淩厲的鳳眼掃過來。
霍焰咬牙，脫掉底褲，向北平淡的看了眼，沒什麽問題，然後看向其他士兵。
“你們呢，還不脫？”
士兵們紛紛脫掉褲子，須臾，一個士兵道：“報告，我要去上廁所。”
“報告，我也去。”
向北看向他們下麵，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她餘光看了眼霍焰：“你不用去上廁所？”
霍焰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
她平靜道：“檢查完了。”
霍焰等人，一個個都出去了，霍焰穿好褲子和衣服，走在後麵。
突然他暗啞的聲音道：“我有話對你說。”
向北整理東西，冷漠道：“我現在沒空，謝謝。”
她將東西整理好，放在夾子裏。
霍焰見她一直沒理他，那樣冷漠的樣子，令他極為難受。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壓向牆角。
向北心裏突突的跳，臉上卻依然平靜：“你的士兵在等你。”
他愣了一下，放下她的手：“等我。”
向北看了一眼，須臾，內科醫生回來了。
“都體檢完了？”
“嗯。收拾收拾，回去吧。”
一行人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向北往後看了眼，沒見到霍焰的身影。
車上的醫生在叫她，她上了車。
車子剛出部隊門口，霍焰就到軍醫院。
兩人匆匆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