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交易
晉城越來越暖，醫院樓下的大樹青翠欲滴，花草青蔥，和著春風，一片生機盎然。
等一會就是向瑞的手術了，雖然知道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很高，但她難免會緊張，站在手術室前，坐立難安。
張芸在病房裏麵陪瑞瑞，向北走進去，瑞瑞已經換上了手術服，一張小臉，由原來的嬰兒肥，也變得消瘦起來。
孩子仿佛不知道等一會要手術的事，臉上笑得喜滋滋的。
張芸過來道：“我跟孩子說了，過了今天，很快就能出院了，孩子很開心，你別戳穿。”
向北眼眶紅了，她點點頭。走過來抱住向瑞：“瑞瑞乖，等一會姑姑一直在你身邊。”
“瑞瑞乖，等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家了，我好想小虎子哦。。他掰著小手指算著。”
“嗯。”
護士來叫了，向北和張芸推著瑞瑞去了手術室，霍焰匆匆趕到，瑞瑞見到霍焰，開心得不得了，因為霍焰是他的偶像。
“霍叔叔，霍叔叔，你是來看我的嗎。”瑞瑞躺在床上，要起身。
霍焰一笑：“是啊，瑞瑞乖，叔叔在外麵等你。”
“叔叔不可以反悔哦。”
“嗯。”
“拉鉤鉤。”
霍焰笑著跟瑞瑞拉鉤，向北全看在眼裏，自從認識他以來，她幾乎很少看到他的笑臉，總是把一副冷漠的樣子，對什麽事都冷淡。看到這樣有血有肉的他，向北感覺到心裏一股異樣的油生。
向北站在手術室前，霍焰去了樓梯裏解了會煙癮，張芸就坐在走廊上。
霍焰抽完一支煙，見到向北抱著胸，眼睛注視在手術室的窗口，小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臂膀，她很擔心，很緊張，她的手上多了一串佛珠，珠圓玉潤，是上好的老坑做成的。
霍焰靜靜的走過去，向北抬頭，他看到了她眼裏的慌亂，她撇過頭。
許久，向瑞出來了，楊主任解下口罩，慈祥一笑。
“手術成功！”
向北這才鬆了一口氣。
霍焰眉頭才舒緩過來，瑞瑞蒼白著一張臉，眉頭皺著，她這才發現，瑞瑞和某人真的像極了。
向北手心全是汗，她扶著病床跟到病房裏，向瑞打了麻醉劑，睡了過去。
霍焰一直在病房外等候，直到深夜，瑞瑞醒過來，麻醉劑過來，傷口痛得要命，他哭著找霍焰。
向北無可奈何，霍焰這會進來，她一驚：“你沒走。”
“沒走。瑞瑞怎麽了。”
這幾天的相處，瑞瑞對霍焰產生了依賴。向瑞舉著小手：“叔叔抱抱，叔叔抱抱。”
霍焰抱著向瑞，睫毛全濕了，臉蛋全是淚水。
“叔叔在，叔叔在，不哭了。”
“瑞瑞痛痛，瑞瑞痛痛。”向瑞摸著小肚皮。
手術切除，胸口一道小口子，孩子痛得不行，但卻不能打麻醉。
“給孩子吃點止痛藥。”霍焰抱著孩子和向北說道。
向北點頭，馬上跑出門，回來的時候向瑞沒哭了，不知道霍焰用了什麽辦法，隻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乖，瑞瑞，吃了這個就不疼了。”
瑞瑞抽泣著：“叔叔喂。”
向北隻得把藥給了霍焰，自己在一邊端茶遞水。
兩個人忙到天亮，向瑞總算是在霍焰的懷裏睡了過去，霍焰一個夜晚就那樣抱著他，寸步不離，向北看著他們父子情深，心裏不是滋味。
一早上，聶佐趕過來看向瑞，向瑞已經好了很多，但就是不讓霍焰離開。大家隻好先順著向瑞。
令人驚訝的是，徐平津上門探訪向瑞，這讓場麵一度尷尬的病房更加尷尬。
聶佐知道徐平津，但他不知道徐平津和向北走得近。
徐平津提著一欄水果，帶了拚盤機器人探訪。
“你怎麽來了？”向北驚訝。
徐平津溫和一笑：“這段時間忙，剛好有空去找你，你們家阿姨和我說瑞瑞生病了，你們都在這，我就過來了。”
聶佐不動聲色觀察徐平津，張芸熱情的招呼徐平津，徐平津在病房裏坐了會就走了，張芸讓向北送送。
聶佐見霍焰在場，不好發作，徐平津是什麽人，大家心裏都清楚，他們家的水有多深，在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這事。
聶佐沉著臉道：“媽，以後別什麽人都來往。”
張芸不樂意：“媽知道，所以媽堅持，對有些人堅決不會心軟，有些人要是想趁著孩子想來勾搭我女兒，我堅決不同意。”
張芸故作聽不懂聶佐的話，刻意說出這些話針對霍焰。
霍焰平靜的喂粥給向瑞，臉色毫無波瀾。
瑞瑞眨著清澈的大眼睛，沒心沒肺的對霍焰笑笑。
早上，楊主任過來，叫了家屬過去，聶佐過去，霍焰本想也過去。
“你就在和孩子在這，醫生說的，等會我回來告訴你。”
霍焰作罷，張芸和霍焰同在一個房間裏，張芸開門見山。
“霍焰，要不是當年北北求我，你以為你能在這裏。”
“你說什麽？”
“哼，當年你在監獄的時候，要不是向北求我救你出來，你以為你能出來，沒想到，我竟救了一頭白眼狼，你竟然恩將仇報！”
“當年是你逼我和向北分開的？”
“霍焰，向北一天在聶家，她一天就得聽我的，這是她欠我們聶家的。”
霍焰眼一沉，眼眶紅腫，一瞬間，他的內心波濤洶湧，百感交集，眼角上班豆大的淚珠子要掉下來。
當年他以為她是為了錢才離開他，原來他誤會她了，他痛恨自己，自相逢以來就一直在責怪她，鄙視她，其實他應該鄙視的是自己！
“叔叔，你跟瑞瑞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喲。”向瑞一邊抹著他的眼淚，一邊安慰。
見張芸冷漠的臉色，突然有點怕：“奶奶。”
他緊緊的依偎在霍焰的懷裏。
“霍焰，眼下有一個交易，你做不做？”張芸心計上心頭。
“哦，你說。”他挑眉。
“向瑞，我可以給你撫養，隻要你答應我，帶著向瑞，永遠不要再踏足晉城，也不要見向北，從今以後，你和我們聶家沒有任何關係。”
霍焰眼一沉：“你……”
“向北跟我也做了交易，我知道，她打算帶著向瑞永遠走掉，但是她是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會讓她走。單身母親不是這麽好做的，我不會讓她走的，答應她的條件，隻是我的權宜之計，但是你霍焰就不一樣了。”
霍焰沉眸：“所以你就犧牲掉你女兒的幸福，和那樣的人交往？”
張芸冷哼一聲：“霍焰，你以為向北跟你在一起就會幸福？”
霍焰沉默了半晌，張芸的話像是警鍾打在他的心上。
“我答應你。”
向北回來，見到張芸和霍焰兩人在病房，氣氛沒有之前的箭弩拔張，突然和諧起來，她不知道霍焰和張芸說了什麽，也不知道張芸和霍焰做了什麽交易。
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張芸對霍焰，沒有之前的排斥。
聶佐和醫生說完，回來匯報情況。
“楊主任說，孩子目前的情況穩定，在觀察一個禮拜後，沒什麽異樣就可以出院了。”
張芸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下霍焰，眼神恰巧被聶佐捕捉到，聶佐蹙眉。
聶佐電話響起，是謝凡的電話，裏麵一陣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他聽著情況不對勁，舉著手機就出了門。
“謝凡，你在哪！”
那邊傳來一陰沉的男聲：“來天地酒吧。”
聶佐眉一沉，立即回頭：“向北，媽，我先出去一下，有事打我電話。”
“去吧。”張芸平淡一聲。
向北點點頭：“沒什麽大事吧。”
“沒事。”他表麵上說著沒事，心裏卻心急如焚。
快速的出了醫院，打開導航，踩下油門就奔向天地酒吧，他看了下車上的鍾，下午三點，這個點，這個酒吧就開門了？他蹙眉。
……
酒吧門前，一片沉寂，門關著。
聶佐立即提起警惕，打開門，門沒鎖？他靜靜的走過去，正聽到包間裏傳來一陣萎靡的聲音，他蹙眉。
直到傳來一陣尖叫聲，聶佐尋著聲音，快速衝上去。
沒想到，KTV二樓確實另一番景象，十來個年輕人在樓上玩得正嗨，謝凡赫然在其中，正在一邊打牌，嘴裏叼著煙，哪有半點軍人的樣子，整個就是流氓。
聶佐蹙眉，見其無事，調頭就走，被眼尖的幾個美女見著。
“謝凡，你約的人來了。”
謝凡抬頭，他一身黑色夾克，兩寸板寸頭，一身正氣。濃濃的劍眉蹙成一團。
她下了桌子。
“你怎麽來了。”她身上一身的酒氣。
謝凡拍了拍腦袋：“喝斷片兒了，是我叫你來的是吧。我很久沒回來，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就玩玩，我們沒有賭錢，也沒有嫖娼。”
聶佐從上到下的打量起她的一身打扮，穿了一掛脖子吊帶過膝長裙，整個肩頭露在外麵，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聶佐臉色更冷。
“找我什麽事？”
謝凡掃了眼在座的朋友，就屬廖凱在一邊幸災樂禍的樣子，笑得最歡。
在謝凡這個年紀，二十四五歲，還屬於瘋狂的年紀，她狂野，張揚。
謝凡聳肩：“我想你了嘛。”
雖然之前謝凡說話就比較直，但還算是能接受，今兒的環境似乎令聶佐感到一種不適應。
聶佐冷著眉沉默半晌。
“我走了。”聶佐剛轉身。
“慢著！”廖凱率先出來。
謝凡眉頭微蹙，旁邊的姐妹朋友倒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謝凡伸手攔住廖凱：“怎麽，你的本事就隻會躲在女人身後？”
廖凱的挑釁，成功的惹怒了聶佐，聶佐挑眉。
“你想怎麽樣？”
“跟我比酒量，誰先趴下，一個月之內不要找小九！”廖凱直接張嘴就下賭注。
聶佐不動聲色：“籌碼太小，誰輸，以後永遠不要找謝凡，敢不敢跟我賭！”
廖凱一僵，他看眼前的男人，張狂，野性。一張臉沉著，那雙眼睛仿佛像一把刀，下一秒就能把人射穿。這與他剛剛的氣場截然不同，廖凱沉默半晌。
“你們瘋了，不準喝！”
“好，我賭。”一旁的謝凡拉住廖凱。
“廖凱，你瘋了！你上個月，剛把胃喝出血，這次要把命送了才甘心？”
“謝凡，你不要管。”
“聶佐，我們走！”謝凡上前拉住聶佐，聶佐定在那裏，冷眸盯著廖凱，絲毫不理會謝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