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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怎麽混進來的

  “韓大少,還記得這裏吧?”


  李策淡淡道。


  “你……你想幹什麽?”


  韓少卿倉皇大叫。


  已經知道了李策的身份,自然恐懼到極處,連一句狠話都不敢再。


  “我想幹什麽?

  你很快便知道了。”


  李策從韓少卿衣兜中,掏出手機,拿他指紋解了鎖,一個號碼備注,撥了過去。


  “兒子,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什麽事?”


  裏麵傳來韓破軍的聲音。


  “二十分鍾,盛酒店,來了還能見你兒子最後一麵。”


  “你……你誰?”


  “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李……李……”啪。


  李策直接掛了電話。


  借著今晚清冷的月色,看了看腕表。


  “韓大少,你的生命還有二十分鍾就要結束,還有什麽遺願要交代?


  我一定滿足你。”


  他問韓少卿。


  聲音溫和,沒有殺氣。


  倒像是在跟老友交談。


  但越是如此,韓少卿便越絕望。


  這種連憤怒和仇恨,都可以隱藏在內心深處,在仇家麵前都不會顯露出來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這種人內心強大到無可撼動。


  想要做什麽事,就一定會去做什麽事。


  哪怕跟全世界為敵。


  這種人沒有實力也就罷了,若再擁有無敵於世的力量和權柄。


  任何人在他麵前,都唯有感到絕望。


  “我……我求求你,我不想死……”他哀嚎,他哭泣,他絕望。


  “不想死就是你的遺願?”


  李策很是遺憾的樣子。


  “那可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你不知道願望這種東西,出來就不靈了嗎?”


  韓少卿,“……”算是明白了,人家這是逗著他玩呢,就好像貓抓住老鼠後的戲弄。


  二十分鍾,也就是兩支煙。


  對此刻的韓少卿來,卻漫長的好像度過了一生。


  他腦海中回溯起了許多事。


  悔恨,懊惱,憤怒,無助,煎熬。


  諸般情緒交織。


  終於在李策的腕表,從九點十七分走到九點三十五分的時候,韓破軍帶著幾個隨從,到了盛酒店台。


  他滿頭大汗,神色倉皇。


  “李……李先生,有話好好。”


  看著月色下卓然而立、雄姿英發的李策,他艱難發聲。


  “爸,爸,救我啊,我不想死!!!”


  已經絕望的韓少卿,見了自己父親,卻在瞬間爆發出熾烈的求生欲望。


  他還年輕。


  將將二十五歲。


  他是千金之子。


  他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娘們兒。

  遊艇,豪宅,雪茄,熬鷹鬥狗,聲色犬馬。


  他要什麽就有什麽。


  他為什麽就要死?


  !!“有話好好?”


  李策淡淡一笑,看著韓破軍——這個韓家之主,這個跺一跺腳蜀州都要抖三抖的所謂大人物。


  “韓先生,我讓你來,又不是跟你話的,而是讓你來給你兒子收屍的。”


  “順便——好生體會一下至親之人死去,到底是個什麽感覺。”


  從衣兜中掏出白手套,緩慢帶上,動作溫柔細膩。


  然後攤手。


  “刀。”


  高長恭便將自己的刀遞給李策。


  “韓大少,到了下麵,若是跑快點,還能趕得孫聰、孟無咎、李少白、李少陽他們幾個,黃泉路不好走,哥幾個做個伴,總歸熱鬧。”


  揮刀。


  千年寒鐵打造的詠春八斬刀,輝映著今晚的傾城月色,渲染出雪花般的刀芒。


  刀弧一閃,又湮沒無形。


  韓少卿的腦袋,依然長在他的脖子上。


  他甚至沒感覺到疼。


  就是覺得自己有些飄。


  李策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便走。


  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在他身後,韓少卿的腦袋,啪得便從自己脖頸處分離,掉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動。


  眼睛猶自死死睜著,似乎不相信,他就這麽死了,死得像是一個冷笑話。


  無頭屍身,卻還保持著跪姿,鮮血混雜著內髒,從脖頸處噴湧而出。


  這是一個格外血腥、又格外震撼的畫麵。


  “我兒!”


  韓破軍大叫,聲音淒厲,癱軟在地。


  李策從他身邊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


  倒是高長恭停住腳步。


  “韓先生,節哀順變啊。


  回頭我們會給你兒子送口棺材的,我們做事,向來有頭有尾,管殺管埋。”


  “你——”韓破軍一口老血噴出,直接暈厥。


  ……又是一過去。


  一場由總督府和商界新貴空集團組織的慈善酒會,瞬間就引爆整個蜀州商界。


  地點定在盛酒店。


  請帖大概發了五百張出去。


  收到請帖的商人,自然喜不自勝,各種在朋友圈炫耀。


  都覺著自己要飛黃騰達。


  既然酒會是由總督府牽頭,空集團組織,那肯定是空集團想借助這場酒會,找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吧。


  別看總部坐落在空之城的空集團,成立才一個多月。


  但人家前期注資就超過三千億。


  後續還要陸續投入五千個億。


  總共八千個億級別的體量。


  已經可以跟國字號經濟航母爭鋒!可以空集團就是蜀州未來十年的經濟風向標。


  誰搭上了空集團的車,誰就能發財!……酒會定在下午六點。

  五點左右。


  東湖別墅,李策換了身簡單幹淨衣服,便準備出發。


  他身邊跟著沈君瑜。


  一襲紅裙,配紅色高跟鞋,搭著披肩,陪同李策一起參加酒會。


  今兒是給沈蒼生複仇。


  這麽重要的場合,李策覺得君瑜不能缺席。


  李策開車,帶著沈君瑜,兄妹二人很快就到了地方,下車後,李策卓然而立,目光幽冷,逡巡掃視。


  露停車場,已經停了數百部豪車,奔馳寶馬奧迪之類就不了,諸如蘭博基尼、法拉利之類的跑車都有不少。


  酒店門口,早就人流絡繹。


  男人們西裝革履,氣度不俗;女人們則穿著名貴的晚禮服,佩戴著價值連城的珠寶,彰顯著貴氣。


  “妹妹,你看這些家夥,個個穿金戴銀,滿麵紅光,香車出行,美人作伴,這幾年過得倒是好生快活。”


  李策淡淡道。


  這些人的快活,大抵來自沈氏傾覆後,拽取的利益。


  沈氏數千億的產業,寧軒轅拿了將近一半,四大家族又拿了一半的一半,剩下的那部分,便是由這些人分潤。


  由此誕生了不知道多少億萬富翁、千萬富翁。


  “哥,這些人,好多都是當年爸爸的下屬和朋友,他們……真的出賣了爸爸,在背後捅了爸爸的刀子?”


  沈君瑜臉色微白。


  她掃視一圈,有好些人,她都甚至還叫得出名字。


  鄭叔叔,爸爸的戰友。


  爸爸發跡之後,鄭叔叔就跟著爸爸,在沈氏擔任要職,逢年過節,都會來他們家拜年的。


  在沈君瑜印象中,一直是個和藹可親的人。


  鍾叔叔,爸爸的同窗,高中室友,後來也在沈氏任職,私下裏也沒少往來。


  沈君瑜記得,有次她過生日,鍾叔叔還送了她好大好大一個洋娃娃的。


  孫叔叔,爸爸下海前的同事……馬阿姨,爸爸的大學同學……這些人,當真全都做過背叛爸爸的事?


  沈君瑜咬著嘴唇,感覺思緒很亂。


  她雖經曆了些事,卻並沒有真正見識過最黑暗的人性。


  對人性其實還有那麽丁點希冀。


  李策今帶她來,還有一個重要目的——便是要把這些人光鮮的表皮剖開,露出他們最黑暗最肮髒的心。


  他要好好的給沈君瑜上一課。


  作為沈蒼生的女兒,未來重建後的沈氏執掌者,她是時候開始去學著真正長大。


  “君瑜,我做事不會無的放矢。


  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就是他們,把義父對他們的信任,變成了鋒銳的刀子,從背後刺進了義父的心髒。”


  “沈氏傾覆,義父慘死,主謀固然可恨。


  他們這些個幫凶和叛徒,又如何不可恨?”

  “我甚至覺得,他們更可恨!”


  “那哥哥……今打算怎麽處置他們?”


  “當然是一個不留,全都送他們上路。”


  沈君瑜臉色發白。


  “覺得我做的殘忍?”


  李策看著沈君瑜。


  沈君瑜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哥,你是對的。”


  “這方麵,你比爸爸看得明白,不是什麽人,都值得寬厚以待的。”


  “你明白便好。


  走吧。”


  李策擺擺手。


  沈君瑜挽著李策手臂,兄妹同行,往酒店一樓的宴會大廳走去。


  剛走到門口架設的紅毯,便吸引許多目光。


  這兩人,一個魁梧清絕;一個高挑嫵媚。


  聯袂出現,想不引人注意也難。


  “這青年是誰,好相貌,好氣質!”


  “是啊,器宇軒昂,儀表堂堂,氣質更是孤雲出岫、下罕有!”


  “這姑娘生得也好生漂亮。


  長得端莊大氣,絕對的大家閨秀。”


  人們忍不住議論。


  卻也有人忍不住疑惑。


  “這對男女,看起來倒是麵熟,在哪裏見過?”


  “鄭老板,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隻有我有呢。”


  “鍾老板,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對男女……”今受邀的商人,有好些都是當年沈蒼生的下屬、或者就是當年還沒發跡時結交的朋友。


  沈蒼生為人沒什麽架子,喜歡邀請下屬和朋友,參加家宴。


  這些人基本都見過李策和沈君瑜兄妹。


  隻是李策離開十年,身材氣質改變太大。


  沈君瑜的話,女大十八變,今又是盛裝出席,化了妝。


  他們一時半會兒,都沒認出來。


  ……酒會采取的是自助性質。


  李策和沈君瑜進場後,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就有侍者端著酒盤過來。


  李策取了一杯紅酒,沈君瑜則要了杯雞尾酒。


  李策眯著眼,清冷的目光,在滿堂賓客身上掃視。


  這些人滿麵紅光,談笑風生,春風得意。


  畢竟都以為能參加總督府和策集團聯袂舉辦的商務酒會,絕對是祖墳冒青煙,馬上就要發達了,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金光大道。


  “君瑜,你看他們笑得多開心,也不知道待會給他們亮斷頭鍘時,他們還能不能笑得這麽開心。”


  “哥,你弄了這麽大場麵,就是專門為了欣賞他們從堂跌入地獄時,是什麽樣子的?”


  李策淺笑:“你知道的,你哥這人吧,從就有些惡趣味。”


  便在此時,響起一個頗為刻薄的聲音:“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君瑜麽?


  這麽高端的酒會,你是怎麽混進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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