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竟是森冷如刀(2)
蘇家大宅外。
寒風刺骨,枯葉翻飛,地蕭瑟。
李策長身卓立,雙手負後,目光清冷。
沈君瑜裹緊圍巾,站在他身旁。
有許多沒資格進入內堂的蘇家人和客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這不是沈蒼生那個義子李策麽,怎麽被趕出來了?”
“哈哈,我問清楚了,是這子在內堂給蘇老太爺送禮的時候,拿了幅假字出來冒充草聖真跡,被蘇老太爺當場拆穿,把他趕了出來……”“額,這子腦子有問題吧,草聖真跡,哪怕是前期作品,也要價值兩三個億吧,他隻是個剛退伍回來的大頭兵,怎可能送得起?”
“可不是……這不是侮辱大家夥兒的智商麽?”
“哈哈,尷尬了……他都被趕出來了,怎麽還不滾?
還好意思留在這裏?”
“誰知道呢——”嗤笑聲,譏誚聲,綿延不絕,嘲哳刺耳。
便在此時——有輛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駛來,卷動滿地枯葉。
後麵還跟著十多輛軍用吉普。
“這……怎麽回事?”
“臥槽,勞斯萊斯啊……整個德州都找不出一輛!”
“德州是個地方……蘇家在德州都隻能排二線……蘇家的親戚和朋友,哪個開得起勞斯萊斯?
!”
外堂的蘇家人、賓客們,全都張大嘴巴,很是迷糊。
就見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李策麵前,從上麵走下來一位身材高挑曼妙、秀色傾城的紅衣佳人,四位差不多裝束的女衛,跟著下車。
後麵跟著的十多輛軍用吉普上麵,走下來許多衛兵,統一炫黑製服,肩章龍蛇踏龜,斜跨衝鋒槍,森然肅殺。
兩百來號人,差不多是一個親衛營的兵力,下車後,飛速列隊。
所有人都傻眼。
嘶!!!倒吸涼氣的聲音!這是真正的軍隊,且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紅衣佳人走到李策麵前。
她解下火紅披風,露出的軍常服,修身筆挺,勾勒出窈窕曲線。
眾人又是驚呼。
她的肩章——三條金色麥穗交叉,點綴三顆金星。
熟悉帝國軍製的都知道,此乃大校軍銜。
她沒有話。
李策緩緩開口。
“紅葉,好多年了——”聲音悠遠,穿越十多年時光。
遙想當年,他被蘇伯南、蘇仲北、蘇梅等人,指著鼻子罵。
“野孩子。”
“狗雜種。”
“來路不明的孽種,哪有資格跟我們一起吃飯?”
“滾到門口去,蹲著跟看門狗一起吃吧!”
“哈哈,哈哈哈——”有些畫麵,有些聲音,仿如昨日。
本來都已經放下。
不爭,不怒,不怨。
奈何——總有些人,生犯賤?
既是如此,那他今日,便堂堂正正,為自己活一回!“你好,男孩。”
他跟十歲的李策打招呼。
“你好,男人。”
十歲的男孩跟他問好。
他們一樣的孤僻,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合群。
唯有一點不同,男孩長大了。
戎馬七年,南征北討,以不世戰功,換來滔權柄。
有些委屈,他不必再忍受。
“換裝。”
“佩銜。”
商紅葉招招手,招呼隨行的四位女衛,給他們年輕的統帥換裝、佩銜。
李策眸光從溫潤變得鋒銳。
換好這身無數弟兄用生命和鮮血,替他澆灌出來的大將軍蟒袍,他整個人變得無比淩厲。
他就站在那裏,站成一尊不世戰神。
“敬禮。”
“參見少帥!!!”
商紅葉為首、兩百名策影衛一起敬禮。
“此生幸與少帥共榮耀!”
“九死無憾!”
齊聲清越,衝雲平。
冷風吹過。
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李策……他們口中的狗雜種、野種……居然是……這風兒喧囂而過,竟是森冷如刀。
……內堂。
錢謙同聽蘇定康完,眯著眼道:“也就是,所有事兒,都是那個子幹的?
那他現在何處?
還不把這子給本府尊交出來?
!”
蘇定康結巴道:“府尊大人,那野種……剛送了我一幅假字,冒充草聖真跡,被我趕走了……看架勢,是早料到您要來,畏罪潛逃了……”“畏罪潛逃?”
錢謙同滿臉怒意。
“隻要這子還在德州境內,上入地,本府尊也得把他挖出來。”
“對了,這野種,叫什麽名字?
本府立馬簽署海捕公文,通緝他!”
蘇定康連忙道:“府尊大人,那野種,姓李,名策。”
以他為首,蘇伯南、蘇仲北、包括受了無妄之災、被打斷腿的蘇凱、蘇傑、蘇塵、蘇欣茹等人,眼中都是快意。
李策這狗雜種,自己作死,惹到了錢府尊,少不得就是幾年牢獄之災!“李策……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錢謙同下意識道。
“等等……”突然覺得哪裏不對。
“大人,這兩個字,好像……是那位爺的本名。”
身邊的師爺陳濟壓低聲音,提醒錢謙同。
錢謙同也就反應了過來。
那位爺,還能是哪位爺,自然就是那位爺。
“不會這麽巧吧?”
錢謙同悚然一驚,身上已經開始冒冷汗。
“蘇定康,你剛才什麽來著,你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孫,送了你一幅假字,所以你把他趕走了……字呢?”
陳濟問。
如果真是那位爺,那怎可能送假字?
草聖真跡,別的人送不起,對那位爺來,算得了什麽?
隻要確定這幅字的真偽,基本就可以確定是不是那位爺。
“字,我隨手扔到了地上……在那兒。”
蘇定康便招呼下人,把那幅被他隨手扔掉的字撿起來,遞給了陳濟。
“大人……”陳濟接過,遞給錢謙同。
錢謙同仔細看了起來。
他浸淫書法數十年,尤其喜歡張伯高,是不是真品,他八九不離十可以分辨出來。
“府尊大人,您可笑不可笑,那野種一個狗屁不是的大頭兵,撐場麵也要講點腦子,一幅草聖真跡,起碼價值個兩三億吧,是他拿得出來的?”
“嗬嗬,笑死我了,他這是侮辱大家的智商!”
“府尊大人,您甭看了,假的就是假的,怎麽也不能是真的!”
“實在是太搞笑了……”蘇家眾人,七嘴八舌了起來,臉上都是譏誚和嘲諷。
錢謙同踅摸著每個字的筆鋒,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最後抬起頭,環視一周:“這幅字是真的,百分百是張伯高真跡。
且還是張伯高技法完全成熟時期的作品,價值不可能低於五億。”
蘇定康,“……”蘇伯南,“……”蘇仲北,“……”蘇梅,“……”所有人,“……”若著話是其他人,他們絕對笑掉大牙。
李策是什麽狗東西,怎可能送得起價值五億的草聖真跡?
但這話的是錢謙同。
一位紅頂加身的帝國正六品官員。
錢府尊浸淫術法數十年,是公認的、德州數一數二的書法大家。
他絕不可能、無的放矢,這番話。
都很懵。
真的……價值至少五億的張伯高真跡!怎麽可能啊!!!便在此時——外麵傳來朗喝聲。
“北境大將軍、樞密院左都禦史、李策李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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