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胡染
三十二章：胡染
“那一個禮拜，我想明白很多事，於是出院之後，我在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在家呆了半年，這半年，是瘋狂的半年。”慕寒頓了會又接著說道，她從地上站起來，撿幹淨哥哥墓前的煙頭，然後又站在那裏看了會之後就轉身往回走，邵勇也跟著慕寒一起往回走。
“那時候，我的整個價值觀都顛覆了，我覺得我的父母並不愛我，甚至是恨我的，他們在哥哥了離開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仇視我的，那個年齡段的孩子，叛逆心理特別強，我覺得反正，在他們眼裏，我是多餘的，是有罪的，那麽不如就在墮落點，索性讓自己變成他們在討厭最沒法接受的人。”慕寒慢慢的走著，聲音平靜的說道，比較剛才已經冷靜很多，甚至是有些漠不關心。
“那半年，我學會了抽煙，泡吧，在酒吧跟人吵架，甚至打架。穿很短的裙子，每次回家，隻要被爸爸看到，他二話不說就打我，我就站在她跟前，昂著頭，任他打罵不還手，一開始的時候，爸爸氣急敗壞，媽媽隻會在一邊哭泣，時間久了，大家都漠然了，他們也不在對我的早出晚歸奇裝異服發表什麽意見了，他們選擇視而不見。何……”死慕寒仰頭看了下天空自嘲的說道。
此時的天灰蒙蒙的，十月份，北京的沙塵暴比較嚴重，所以大部分時候天都是灰蒙蒙的，看起來沉重又壓抑，一如此時邵勇的心情。他很心疼那時候的慕寒，更心疼眼前明明很脆弱，卻堅持走在他前麵，不讓他看到她臉上脆弱表情的丫頭。
“我記得，有一次，我在一家午夜有約的酒吧，喝酒，有幾個小痞子，想跟我玩玩兒，我當時誰都不想搭理，就沒有理睬他們，被騷擾的翻臉的時候，我就潑了一杯就在為首的那個混混臉上，結果……那晚回去的時候，我遇到了堵截。”
“他們三個人圍著我，一個個一副淫笑的嘴臉，他們上來扯我的衣服，扯我的包，我當時很害怕，我拚命的跑，我想甩脫他們，可是他們依舊像惡魔一樣慢慢想我逼近，他們搶走了我的包，拿走了我的手機，我當時有些悲然的想，或許我這一生就這樣被毀了吧。”
“可是，這時候想起了警報聲，那幾個小混混立馬四散而逃，我一個人瑟縮在牆角放生痛哭，那是我出院之後第一次哭，所有的委屈害怕難過，都在那時候爆發，然後一個男人蹲在我麵前，他把我摟緊了懷裏，說我帶你走。”他們走到馬路上，慕寒抬手攔了輛出租車。
“嗬，那個人，就是胡染。師傅，麻煩去北瑤路的199號。”慕寒轉頭對司機說道。
邵勇那刻幾感謝這個叫胡染的男人救了慕寒，又很嫉妒那時候出現的是胡染而不是他邵勇。或者說，他從一開的時候，就希望慕寒第一次動心的那個男孩叫邵勇的男孩而不是什麽李偉什麽張偉的，如果，從最早，他們就相遇，那麽，他的丫頭是不是就不會受那麽多苦。
那是一家小酒吧，名字叫“午夜有約”名字暗示意味很濃，看名字就知道午夜才是最精彩的時刻，邵勇跟著慕寒走進午夜有約裏麵，現在才晚上6點左右，酒吧裏放著輕音樂，三三兩的人聚在一起，並不多，酒保也隨意的站在吧台跟人調情。
“啊海，胡染在嗎？”慕寒走到那個酒保身邊問道。
“呀，寒姐啊，老板在樓上呢，我叫他聲。”在這跟美女搭訕的酒保聽到叫聲，會過頭去看見站在那兒的是老板的妹妹，慕寒。
“當時，胡染嚇走那些小混混之後，就帶我來了這裏，他給我找了幹淨的衣服，讓我去洗澡，晚上還好心留宿我。”慕寒帶著邵勇走到一個角落的沙發上坐下，九堡打完電話，給兩人送了杯海洋之心。
“他說他經常看到我混在酒吧，跟不同的人在一起，他問我怎麽不上學，我說沒錢上不起，他也不多說，隻說以後想喝酒想去酒吧就到他這兒來，有他看著，少些危險。那時候，我覺得我遇到了救星。”邵勇晃了晃手裏的酒，依舊乖乖聽著慕寒的講述，不曾插話，他覺得慕寒肯打開心扉跟他說這些，說明他在她心裏的位置是不一樣的。
“熟悉之後，才知道，胡染有個跟我年差不多大的妹妹，可惜生病走了，他說那時候看見我就跟看見他妹妹一樣，他舍不得這樣年輕的生命就糟蹋了，也是在他的開導和幫助下，我才找回了生活的希望，才又有了追逐的目標，可是說他就是我人生的救贖。”慕寒說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咬字特別重。
這時候，邵勇注意到一個穿著淡藍色要毛衫，帶著眼鏡的男人向他們走過來，這人，難道就是——胡染？
“小寒，什麽時候回來的？”男人徑直做到慕寒身邊，親昵的摟了摟慕寒的肩膀，說道。
“國慶就回來看看了。”慕寒偏頭給了男人一個笑臉。
“這位是？”男人注意到慕寒對麵的邵勇問道。
“哦，邵勇，我朋友。”
“你好，我是邵勇。”一直注意著男人搭在慕寒肩上的手的邵勇聽到慕寒的介紹，眸色由剛才的暗沉轉為明亮。
“胡染。”男人簡潔的報了個名字，便有吧注意力放到了慕寒身上，之後兩人互相了解了下對方的近。
邵勇一直坐在那裏靜靜的聽著，他發現慕寒在這個胡染麵前，整個人都是放鬆不戒備的，很溫順，就像是幼鼠呆在母鼠身邊一樣安靜而乖巧。他甚至覺得慕寒對胡染有著深深的依戀，這種依戀不是愛情，更多的像是種親情。
他們一直在酒吧待到晚上11點多才回去，期間，慕寒還跟胡染一起吉他彈唱了一首《十七歲的雨季》，臨離開的時候，胡染站在邵勇身後說，他是小寒第一個帶到他麵前的男性朋友，邵勇回了句，我是她男朋友。胡染卻隻是站在他們身後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