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2.再遇

  逢魔之時，影時間如期而至。


  這一次，早就有所準備的陶陽和別府千尋，正準備直接殺到實習大樓、聯手消滅盤踞在那裏的成群陰影。


  然而他倆都沒想到的是，竟然在剛進入影時間沒多久，就忽然被另一人給叫住了。


  “喲！山本君，看到你依然活蹦亂跳的真是太好了，話說你這次怎麽還帶了一個同伴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陶陽扭頭一看，發現果然是已經有一天未見的“引路人”——甄矜祈。


  “你是怎麽一下子就找到我的？”陶陽不禁覺得驚訝。他和別府千尋從教學大樓一路走下來，途中消滅幾個陰影花費了一點時間，這才剛走出大門沒幾步就遇上了——這驚奇少女的行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其實我昨天就察覺到了你的氣息在這一帶出現，而這附近隻有紫苑學園這麽一所學校，再考慮到你的年紀，我就猜到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於是提前來這裏等你……如今一看果然沒錯！”甄矜祈為自己的機智頗為自得地說道。


  之後她看向別府千尋，又問道：“這位是新的適應者？”


  “你好，我是昨天剛成為適應者的，也聽過關於你的事……對了，我叫做別府千尋，你叫我千尋就好了。”別府千尋笑嘻嘻地自我介紹道，她早就對陶陽口中所說的這個“知曉許多秘辛卻隻能於影時間內存在的神秘人”感到好奇了。


  “初次見麵，你也叫我矜祈就行啦。”甄矜祈說道，“很不錯嘛，山本君，竟然那麽快就能遇上夥伴了，還是同一個學校的，這也太恰巧了。”


  陶陽笑了笑不說話。


  別府千尋眨了眨眼睛，終於忍不住問道：“我剛剛就想問了，‘山本君’是誰啊？該不會是在說陶陽你吧？”


  “誒？”甄矜祈懵逼，他不是叫這個名字的嗎？

  “誒？”別府千尋也懵逼，難道反而是與他同班一星期的我記錯名字了嗎？


  陶陽“咳咳”兩聲，隻好將名字的事情解釋了一遍。畢竟在剛見麵的時候，他對甄矜祈抱有疑心，於是下意識地報了個假名。


  澄清了誤會，甄矜祈有些無奈地笑道：“原來是這麽回事，你的真名是叫陶陽啊……嘛，有戒備心也是件好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頓了頓，她又對陶陽說道：“其實本來昨天我就想來找你的，隻不過被另一件事耽擱了……因為我在路上發現了新的適應者，所以就想著先去新人那邊。如果對方能提前明白自己遭遇的情況的話，說不定就能避免悲劇的發生了。”


  “可是我還是去晚了，等我到達的時候，她已經被更新了……”說到這裏，她的臉色黯淡，為沒能及時趕到而感到可惜的樣子。


  “更新？那什麽意思？”陶陽和別府千尋對新冒出來的名詞感到疑惑。


  “更新就是……啊，對了！”甄矜祈剛想解釋，卻突然想到了另一件更為緊要的事情，於是對別府千尋問道：“你昨天應該遇上了自己的陰影吧？”


  “是啊，你怎麽知道的。”別府千尋答道，“多虧有陶陽在，救了我一命呢，然後我的陰影就變成人格麵具了。”


  “這樣啊，能坦然地承認真我，那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甄矜祈鬆了一口氣，然後解釋道，“每個進入影時間的適應者，都必然會遇到自己的陰影。”


  “某些性格率直的人能夠從一開始就承認自我，並且獲得人格麵具的力量……不過那類人都屬於少數；大多數的人無法認可真實的自我，特別是其暴露的扭曲而醜陋的一麵，於是就會本能地否認另一個自己的存在，那樣就會導致陰影暫時性的獨立並暴走。”


  “如果適應者本人被自己暴走的陰影直接殺死的話，在影時間的機製下就會發生更新。被殺死的適應者的存在就會從世界上完全抹消、也會從大眾的記憶中消失，抑或是被相似的另一個人所取代……而能夠記得被抹消之人的，也就隻有其他的適應者了。”


  “等等……”陶陽心中一動，“你剛剛說的那個遇害的人，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嗎？”


  他注意到甄矜祈最開始時說的是“她”——因為東國語中的“她”和“他”是有區別的，所以很容易聽出來。


  甄矜祈沉思回想了一番，然後答道：“我記得……她是在一棟民居前被更新的，門前的姓名牌寫著‘泉田’……”


  別府千尋驚歎道：“果然是這樣嘛！”


  “誒？誒？你們認識的？”甄矜祈問。


  “唔，事情是這樣的……”陶陽簡單地介紹了一番關於泉田亞矢的事情，包括今天他們在學校遇到的是一個不同原本的泉田亞子。


  甄矜祈聽完後長歎一聲：“所謂的泉田亞子就是被更新後的人了……這樣的結局也就是比完全抹消存在要稍微好一點，至少泉田夫婦仍有一個女兒。”


  別府千尋有些後怕地吞了吞口水，畢竟她昨天也算是差點被更新的人，之後又問：“那隻要找到適應者，告訴他們千萬不要否認自己的陰影、而是主動承認，那樣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這裏可是意識的世界，僅是浮於表麵的假意隱藏是沒有用的。”甄矜祈搖搖頭，“必須是真正意識到了真實的自我，並且發自內心地承認，才能覺醒人格麵具的力量。”


  “那要是說……”


  別府千尋還想再問，卻被陶陽突然打斷，因為他們站在原地太久，附近的陰影已經合圍上來。


  看到陰影，甄矜祈立即躲在陶陽身後，說道：“加油！看你們的了！”


  “什麽？”別府千尋一驚，“你不能戰鬥嗎？”


  甄矜祈一臉苦笑：“啊哈哈，我和你們是不同的……”


  她無法召喚人格麵具進行戰鬥，在影時間裏自保的方式就是擁有偵查人與陰影氣息的能力、以及自身有著不會被陰影主動攻擊的特性。


  說到底，甄矜祈連自己是不是人類都無法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