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159.各方的行動
正義代行——半年內陸續發生在東國的連環殺人事件，死者的死因與死狀皆十分詭異，殺手作案方式不明、還會自稱“代行者”（吃瓜網民稱其為“審判者”）並在作案現場留下“正義代行”的字樣，過後又會通過網絡途徑曝光死者的罪行，引為其被“製裁”且被殺害的緣由。
曾有人對代行者宣稱“死者有罪”表示質疑，但後續曝出的各種連警察都搜集不到的罪證完全可以駁得質疑者啞口無言，最古怪的在於原本替死者的罪惡進行遮掩和隱瞞的關鍵知情者，都會態度大轉變地變為人證。
不過網上對正義代行事件拍手叫好的人不在少數，雖然大多數人更多地是為了宣泄在日常生活的重壓下導致的負麵情緒，但事實也是被“製裁”的人的的確確是千夫所指的惡黨。
這次的第九名正義代行的執行者，似乎也是如此。
「明英商事會社的社長陳大為，已經受到了正義的製裁。」
出現在疑似直播視頻的屏幕中的，是個身穿黑色連帽大衣、戴著裝備有變聲器的麵具的神秘人——他正是陶陽初覺醒時遇到的黑衣人，至今身份未明。而作為人格麵具操控者，他還擁有著“將普通人的陰影從象征化狀態下打出來”的特殊能力。
陶陽通過手機觀看這個僅發布不到一小時就衝上熱搜的視頻，心裏不由得想到：這是黑衣人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當中，哪怕他依舊遮掩著真容，可這種行為像是在釋放某個特殊的信號。
似乎預示著……
黑衣人和他引導的正義代行，今後將會以更活躍的姿態出現在公眾麵前。
而視頻中，黑衣人的“出道發言”還在繼續：「……當今的社會，存在著一種十分扭曲的風氣。許多黑心企業家為了自身的利益，不重視工作效率、忽略實際情況與員工訴求，強迫或半強迫員工進行不合理的超負荷加班，由此而導致的‘過勞死’悲劇不計其數。」
「更為令人作嘔的是，他們對這種不人道的剝削行為用‘奮鬥’、‘夢想’、‘福報’等詞匯進行美化，還試圖將美化後的扭曲觀念對大眾進行洗腦，令勞動者以自身健康為代價、付出與工資不相匹配的勞動力之後，還必須默認接受這是正確的‘潛規則’，甚至對如此不公的狀況甘之如飴。」
「這……絕對是錯誤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似是隱隱含著怒火，「在陳大為為首的明英管理層的刻意領導下，明英的員工們長期進行著高強度的工作，引發了不少‘過勞’有關的事件，隻不過因為沒有出過人命、之前也一直被很好的掩蓋過去罷了。」
「可這並不意味著深受其害的受害人就不存在了……僅憑這一點，他就死有餘辜！」
聽到黑衣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屏幕前的陶陽就不禁擰緊了眉頭：黑衣人似乎變得越來越偏激了。隻要腦子正常點的都知道，要求員工超負荷加班，雖然十分可惡，但卻罪不至死。如果這樣就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的話，不管是東國、連炎國也要死上一大片人。
然而黑衣人的這段話放到網上，卻引來了廣大網友們的感同身受——準確地說，因為有了“網絡匿名”這一盾牌，讓許多人敢於說出平常生活裏不敢表達的心聲，甚至是偏執與極端的惡意。
隻見直播視頻旁邊的評論區正在快速刷屏，基本上都是社畜們在進行著發自內心的強烈控訴：
「沒錯！我們隻是領取微薄薪水的員工，不是賣身的奴隸！那些黑心企業家就應該全部去死！」
「我是公司裏的一個齒輪沒錯，可我也是家裏的重要支柱！為了工作搞垮了身體，我倒下了誰來照顧我的家人，指望那個又肥又醜的吸血鬼社長嗎？！」
「整天就知道畫大餅、談理想、談奮鬥，我隻想說別跟老子BB那麽多，隻要錢給到位了一切都好說，沒錢就拉倒吧，白癡窮逼學人開什麽公司！」
「當聽到公司領導對你說“把公司當家”、“公司的大家都是一家人”的話，我就想發嘔，那隻是想騙你並把你變成他們家的一塊冰冷的牆磚！」
「我們的社長就是個冷血的人渣敗類，營業課的九原小姐被逼到跳樓自殺了，卻還在員工大會上裝聾作啞，甚至私底下說風涼話，真是豈有此理！請審判者大人製裁他，他的手機號碼跟家庭住址是……」
……
也不知道有多少位社長大人同樣在看著這個直播，輿論顯而易見地都是一片倒，特別是某部分社長們都在驚心膽戰地看著網絡上愈演愈烈的聲討，或許不少人還在擔心著黑衣人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自己。
不光是普通網民，同樣在看著這個“直播”的，還有冬京警視廳的各位警官，尤其以特搜部的刑警們最為忙碌。
“找到直播的發信源了嗎？”
“那是通過海外多個服務器轉接來的，根本無法確定準確的位置！”
“報告！有新的發現……網上的視頻並不是直播，而是錄播的內容！”
“分析視頻中的建築構造和窗外景色，找到錄播的地址，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快行動起來！”
特搜部的行動指揮室內，一名穿著一身深黑西服的女子盯著投屏上播放的黑衣人的視頻，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這名長發束起、氣質幹練、戴著眼鏡、充滿成熟禦姐氣質的女子，名字叫作“間時未來”，是特搜部搜查第一課的課長，她被上頭交予的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徹查正義代行和抓捕身為犯罪嫌疑人的黑衣人。
作為刑警係統極為少見的女性警官，為了能走到這一步她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故此當初在被任命為搜查第一課的課長的時候，她就將之視為證明自己能力、累積實績的好機會，還想著能夠在這個位子上大展抱負。
可一段時間過後，她才明白自己原來不過是被上頭丟了個爛攤子，甚至很可能會在最後被當成替罪羊而被迫“引咎辭職”。
——誰叫那黑衣人的路數太邪異了，每每他出手實施“正義代行”，都不會留下任何的蹤跡、物證甚至是目擊證明，宛如不存在於現世的幽靈般詭異；到現在為止，警方連黑衣人的作案手法都沒能查清楚，死者的死因也仍是謎題。
而無論特搜部的刑警們有多麽拚命，搜查一直都沒有進展，其中的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然而外界的大眾卻不知道，隻知道是警察無能，放任一個連環殺人犯逍遙法外，受害者更是一個接一個的，簡直不要太廢物！
而警視廳高層雖然知道特搜部的難處，但為了平息輿論輿情，最後肯定是要將“辦案不利”的間時未來等搜查人馬給獻祭掉的。
可是在事業上有著自己的野心與抱負的間時未來，卻決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
無論用怎樣的手段，都得必須抓到黑衣人的蛛絲馬跡才行，假如有人能知道黑衣人有關的些許情報的話……
——她暗暗咬牙，心裏焦急又覺得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網絡錄播視頻中的黑衣人在發表了慷慨激昂的雞湯式演講後，終於將話題推進到了最後，說道：「也許到現在，還會有人覺得陳大為死得冤枉。那麽，就讓我再告訴你們更為驚人的消息吧……」
「陳大為辱罵、毆打、壓榨下屬，不過是他麵具下畜生本性中的一部分。」黑衣人說，「他真正不可饒恕的地方在於，為某個正在進行非人道人體實驗的邪惡機構、進行研究物資上的協助，並從中獲得利己的好處！」
抓著手機的陶陽聽了當即倒吸一口涼氣：這說的難道就是凱茲特嗎！
果然如他們先前料想的那般：明英商事與凱茲特研究所的確存在某種關聯！
以社長陳大為為首的部分公司高層在明知凱茲特進行著人體實驗的前提下，依舊主導了與對方的合作、並為其提供醫學研究相關的物資，還當成正常的商務往來行為，將類似陶雨這樣不知情的普通員工瞞在鼓裏。
也就是說，通過明英的路子，很有可能就是突破堡壘高牆的關鍵。
可是如今，這把可以進入堡壘內部的鑰匙，被黑衣人捷足先登了！
「至於我剛才所說的那個‘邪惡機構’……近期，我必將前去拜訪，然後……代行正義！讓一切的罪惡得到相應的懲罰！」黑衣人的最後一句話，說得鏗鏘有力，也象征著他那不可動搖的決心。
然後，視頻就這麽結束了。
而間時未來，似乎抓住了線索，趕忙對著屬下命令道：“趕快去調查與明英相關聯的機構，查找出可能進行實驗項目的地方……這次一定要將那該死的混蛋抓拿歸案！”
另一邊的陶陽，也一邊收好手機、一邊長歎一聲：看來得尋找其他進入高牆堡壘的途徑了。
而除了警方與影特戰隊，在冬京都內的某處，還有另一個人，也打算行動起來——她穿著藍衣黑褲背帶裝，頭戴一頂深藍色的鴨舌帽，帽子下的眼神充滿了靈慧。
她說道：“終於找到她了，既然在那個研究所裏，我也隻能去一趟了……不過在此之前，最好能找到那個……”
“傳說中的診所！”
PS1：翻閱相關資料後，前文出現的“特殊搜查課”現已改為“特搜部”，後續沿用。
PS2：其實本來想把“黑心企業”這部分詳細寫寫的，比如寫某某某因為不堪重負過勞自殺，凸顯悲慘的氣氛……可仔細想想、最後還是作罷了。感覺那樣寫就會變得劇情冗長乏味（雖然本來就夠冗長的了），還是盡快進入關鍵的主線劇情中來吧，而且類似的劇情，P5的奧村就已經上演過一次了，就不多贅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