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J的執著

  “對了，莉，我讓七裏香去陪亞諾勒斯了。”我一隻手握著方向盤，望著飛在最前麵的冷咖啡，突然想起了我讓冷咖啡去辦的事，對著旁邊的莉說道。莉聽到了我的話，梳理頭發的手抖了抖，有些訝異地望了我一眼，略帶調笑地說：“可以啊，覺悟這麽高？你啥時候有這情商了？”我看著莉展顏的微笑，也是愣了愣，然後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龐，柔聲說道：“你教會了什麽東西我最害怕失去，既然我自己不願意失去，那換做是別人，一定也是一樣的，有句詩說得好啊，‘空床臥聽南窗雨，誰複挑燈夜補衣。’不要等到失去了在懂得珍惜，我不願意錯過你，亞諾勒斯也肯定不願意錯過七裏香，我看得出來，他很想見七裏香，此人心不壞，人，還是學會成人之美的。”我吐了口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這情話說得，都不帶打草稿的。


  莉也是被我突然地煽情搞得愣了愣，然後臉頰飛快渲染上一抹緋紅，轉過頭去，嬌嗔道：“討厭，別一天到晚的都整這些甜甜蜜蜜的，咱們還要去對付流浪之沙呢。”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故意在轉移換題，不過，她也確實提醒了我，這一仗，咱們是“客場”作戰，難度不小啊。我猶豫了一下，對著身後的J說：“流浪之沙的話，就咱們三個一起處理吧。”“流浪之沙交給我，我要問它話，你倆就別插手了。”我本來好心好意地問，誰料到卻等來了J一個人自己去處理的冷冷地回答。我心頭微微一顫，透過後視鏡直勾勾地對上了J那有些冰冷的目光，我無奈地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太陽穴，硬著頭皮說道：“我說J啊，這個流浪之沙位列十魔武之首，不可小覷啊，我們同心協力，方才能將其斬殺。”我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J的反應。


  後者仍舊麵無表情身體僵硬地坐在後麵，好半晌，它才能冷冷地說：“我先去，如若不敵，你們再上，這一次，我必須親手得到真相。”J握了握拳，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容置疑，我幹咳了兩聲，看來這J是有點不高興，不過，難道是因為我太過於輕易地就相信了亞諾勒斯嗎？但是，亞諾勒斯的話實在是沒有破綻，我不得不相信，J和莫索肯定是站在一起，它生氣，也情有可原，無可厚非。心頭這般想著，我也不好太過於勉強J了，隻得縮了縮身子，“那行吧，到時候，莉的破曉之光會助你一臂之力的。”我扭過頭給莉使了個眼色，後者微微頷首，“放心，我一定給你留個活的。”J聽到我們的話，沉默了片刻，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


  一路上，因為這次對話，氣氛顯得有些古怪，之前我和莉也沒把J當外人，所以有說有笑的也沒在意它，現在J雖然還是和之前一樣不怎麽說話，但是那冷冰冰的眼神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一下子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我和莉也不好隨便說什麽，萬一一個不經意的笑聲又把J給刺激了，那才真的得不償失。我和莉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就連吃飯的時候，都閉著嘴巴細細咀嚼，感覺所有食物都是被口水泡軟了直接吞下去的，連壓縮餅幹，煙熏魚幹什麽味道的都完全沒有感覺，愣是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唯獨那喝水時下咽的咕咚聲，反倒是十分的突兀，看到身後J在聽到我喝水聲音後，突然抬頭望著我的目光，那叫一個不自在，一路上，打嗝，得忍著，想打噴嚏，那就隻能捏緊了鼻子，我感覺這種無聲的沉默，簡直比讓我坐牢還難受。


  好在拉斯維加斯離阿拉斯加並不算太遠，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五點過，霞光朦朧，暮色溫柔，遠山像是被披上了一層灰紫色的薄紗，我強忍住又一波想要打嗝的衝動，前麵的冷咖啡終於放緩了前行的速度，跟在後麵像黑潮一樣的超智人向兩邊四散開來，而冷咖啡就從它們中間穿過，一個閃身來到了我們旁邊，我放下了車窗，冷咖啡指了指前麵，對著我們說：“內華達州就在前麵不遠處了，你們的這個車子？”“不要緊，我們走陸路就沒什麽問題了。”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將車子停在這裏。後者微微點頭，朝著周圍的超智人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命令道：“我們從陸路進攻。”那些超智人一個個都訓練有素，聽到命令後毫不含糊地全部像是一下子增加了十倍重力一樣眨眼就降落在了地麵上，一瞬間天空上就隻剩我們的車子和冷咖啡了，我苦笑一聲，這車子可不能直接像跳樓一樣垂直掉下去，我切換了陸地模式，在底下超智人“眾目睽睽”地注視下，緩緩降落到了地麵上。


  車子剛一落地，J就打開了車門，眼神中雷芒閃動，身後掠起一道殘影，下一秒已然出現在了車頂之上，天空中烏雲已然悄悄匯聚。我抿嘴一笑，按下了油門，既然J這麽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作為朋友，那我自然不能掉隊了。我們的車子也不待冷咖啡給它的手下下達指令，便徑直朝著內華達州的深處駛去，冷咖啡瞪大了眼睛，隻得無奈地揮手，“快跟上！”


  拉斯維加斯，那漫天黃沙仍舊掩飾不了曾經的繁榮與輝煌，賭博之城，用黃金堆砌起來的城市，那依稀可見的星辰，仿佛如同當年的“吃角子老虎”一樣虎視眈眈地盯著你，人類的欲望在這裏流浪，在這裏放蕩，一個個迷途的羔羊，冤屈與悔恨，人類的這一切，終究不過是這殘垣斷壁，潦倒的霓虹燈，你一夜暴富，可是，誰又能記住你呢？我吐了口氣，曾經的琉璃世界都已經不在了，無數次在夢裏暢想過回到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但我一想到身旁的莉，哪怕是這個世界仍然存在，那也必然與我無關了。


  就在我這般想入非非的時候，我感覺車子突然抖了一下，莉正要問我，我指了指那突然消失的星辰，突然黯淡的天空，莉也是縮了縮身子，微微凜然。


  沒錯，這異象就是J造成的，剛剛車身抖動就是J從車頂離開，我也趕忙下了車，隻見J已然躍上了蒼穹之上，背後雷霆之心閃耀，雷神之翼破空而出，說真的，我都好久沒見到J開殺戒了。J右手一翻，眼神中雷芒閃動，寂滅白龍之戟伴著低沉的龍吟出現在了J的右手上，身後一道白龍虛影若隱若現，龍須伴著龍息，帶著遠古的殺意。一直在身後追著我們的冷咖啡也是戛然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冷咖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熱淚盈眶，身軀微微弓著，隱隱有膜拜之意，嘴裏喃喃道：“這就是我們守護者聯盟的雷神！！”


  J全身披著一道藍金色的薄霧，他緩緩提起手中的寂滅白龍之戟，眼神微眯，聲音不大，卻如同將每一個空氣，每一粒沙子都化成傳播的介質，彌漫在拉斯維加斯的每個角落，“流浪之沙，我奉勸你快快出來，就算是要打，那也最好你我交戰，不要牽扯進其他人，我隻要你，我以蒼生為重，勸你不要負隅頑抗，免得到時候生靈塗炭，玉石俱焚。”


  一邊說著，天色驟變，本來溫柔的暮色像是更年期到了一樣，J頭頂的烏雲掀起雷聲滾滾，藍白色的光芒傾斜在寂滅白龍之戟的鋒刃上，在那鋒刃上的一道道暗金色紋路仿佛活過來了一樣，一股寂滅到恐怖的氣息從J的身上爆發開來，驟然將我們與身前無盡的黃沙完全隔絕開來。


  終於，在J這番恐怖氣息的威壓下，前麵的沙漠也開始躁動起來，冷不丁地，五支沙塵箭矢變從那厚厚堆積的沙漠中暴湧而來，J並未慌張，左手向天上一引，五道天雷便是應聲劈下，將那五支箭矢生生震碎成了粉末。不過，我們都知道，這，隻是前菜罷了。下一秒，那沙漠湧動地更加厲害，這一次，漫天的黃沙旋轉凝集，迅速融合出了十個巨大的沙手，帶著一聲尖嘯，朝著那禦空而立的J狠狠抓去，J仍舊麵沉如水，一道道雷霆幻化成銀白色的絲線如同綢緞一樣縈繞在J的周身，那沙手看似一往無前，但是在碰觸到那看起來並不怎麽堅硬的銀白色絲線後，竟是被那一縷縷絲線給生生震蕩開來，無法接觸到J的周身絲毫。


  J冷哼一聲，嘴角微微呢喃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說完，寂滅白龍之戟朝天一指，五道渡劫之雷帶著滾滾雷暴聲，轟擊在了J的鋒刃上，下一秒，J右手前指，左手握住戟身，以左腳為圓心，右手由上而下，由左至右劃了一個大大的“十”字，那雷霆能量波便帶著軒然的氣勢，朝著那無盡的黃沙轟擊而去。


  不過，意料當中的抵抗，竟然完全沒有出現，兩道恢弘的能量帶著殘影狠狠地轟擊在了沙漠之上，一瞬間濺起來的黃沙足足有幾十米高，不過，黃沙畢竟是黃沙，即便是濺起來了十來米，仍然無法窺測到地底絲毫，等到黃沙落下，將之前震開的地方掩埋掉，一切，又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安靜，祥和。J振動著雷霆之翼，眼神裏閃過一抹訝異，如此詭異的對手，乃是它第一次所見，心頭想著，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凝重。


  它回頭望了一眼我們，淡淡地說：“你們就在後麵守著，沒我的話，都不許往前進一步。”說完，也不待我們開口，幾道雷霆鐵幕就如同監獄的鐵牆一樣擋在我們和J的身前，它的目光帶著一絲決絕，也許這並不是它無情，隻是太過執著於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