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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誰是真凶?

  黎明的曙光掩蓋了昨夜的刺殺,卻無法掩飾慘痛的死亡。畢王宇文賢的死訊傳來,朝野震驚,滿朝文武議論紛紛。


  這才多久的時間,趙王遇刺,司馬消難出逃,如今連畢王也被暗算。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指向蜀國公尉遲迥。


  百官心裏惶恐不安,無人敢出言質疑指責半句。越王卻是怒氣滿懷,忍無可忍,尤其是看到尉遲迥一臉無辜的模樣,心裏更是火冒三丈。


  朝堂之上一場暴風驟雨眼看就要發生,群臣心驚膽戰,禦座上的宇文闡更是惶惑不安,欲哭無淚。


  “尉遲迥,你實在是卑鄙無恥。為了你的首輔之位,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算朝中重臣。簡直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麵對宇文盛的雷霆大怒,尉遲迥卻一反常態出奇的鎮靜。“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越王咄咄逼人,是想幹什麽?”


  “你居然問我想幹什麽,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嗎?”


  “老夫不明白越王所指何事,還請明言?”


  看著尉遲迥氣定神閑的模樣,宇文盛氣的頓時說不出話來,緩了片刻,方才義正言辭的質問道:“壞事幹太多,都數不過來是吧。你敢說畢王的死,與你無關?”


  “老夫昨夜一直在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越王沒有證據,憑什麽說人是我殺的,空口白牙胡說八道誰不會?”


  “不是你,還能有誰?前幾日,你闖到畢王府要人,怒斥畢王放走了司馬消難。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你就為了一點私仇,將畢王……”


  話未說完,尉遲迥立馬駁斥道:“血口噴人,就憑這一點就認定人是我殺的?楊堅今日沒來上朝,你怎麽不懷疑是他殺的……”


  宇文盛冷笑一聲,漠然回道:“隨國公昨夜也同樣遇刺,如今正負傷在家。”


  百官聞言,不禁震恐,議論之聲四起。“啊?隨公也……這也太狠了……”


  尉遲迥環視一圈眾臣,憤懣的反駁道:“那又怎麽樣,你不是好好的活著嗎?老夫若要下手,為何獨留你一個?會不會有人故意殺害盟友,栽贓嫁禍給老夫,那也不好說。”


  “豈有此理,你竟然賊喊捉賊。殺趙王是這樣,現在暗算畢王又這樣,怎麽會有你……”


  “越王,別這麽激動,讓人誤會心虛可就不好了。畢竟隨國公可是僥幸活了下來,要是他心裏產生了疑慮,隻怕越王日子不好過了。”


  “你,尉遲迥,我宇文氏全族和你沒完。”


  “說狠話誰不會,有沒有這個本事另說。”


  尉遲迥從容鎮定的回應宇文盛的怒氣,讓原本不利於他的形勢很快得到扭轉。其他宇文氏諸王,原打算趁著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再聲援越王。


  沒想到這麽快,奸詐狡猾的尉遲迥就將宇文盛駁得啞口無言。群臣雖然對尉遲迥甚是不滿,眼看越王敗下陣來,也沒人敢再出聲反對。


  好些天過去了,畢王宇文賢被刺一案始終沒有個定論。尉遲迥在朝堂之上依然囂張跋扈,李穆裝聾作啞不聞不問。隻有越王和其他宇文氏諸王,終日憤恨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楊堅這段時間一直養傷在家,閉門不出,任由朝堂亂成一團。陳定這幾日,一直關注著京城形勢變化,偶爾也向高熲、李德林詢問朝堂局勢。就待老板傷愈之後,也好有交代。


  天氣漸漸轉涼,陳定坐在楊堅的官署裏,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發了一陣呆。好一陣之後,覺得手腳冰涼,隻好出來走走。身子稍稍暖和了一點,便坐在回廊上曬太陽。


  外人看來,這樣的生活十分愜意,可是陳定的內心卻覺得有些悲涼。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形勢轉變太快。


  驚天逆轉讓人防不勝防,動蕩不安的暗流,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陳定原來也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可如今這樣的生活太刺激,太讓人難以琢磨。


  自感智商不弱的陳定,如今才發現在這樣的環境裏,自己像個弱智一樣的存在。說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且還不知道怎麽死的。


  尤其是前幾天陳定查到了宇文賢的背景,一個像男主角一樣存在的人物,一個開了掛的人生。在這攤渾水中,就這麽毫無征兆悄無聲息的沒了,消失不見了。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忍,電視劇裏果然都是騙人的。


  智商和能力都突出的男主角在這場殘酷的權利決鬥場中,都活不過三集。更何況那些為了愛情丟了智商,整天為愛死去活來的男主們。


  開了掛又怎麽樣,還是要被更厲害,更凶狠的對手完爆。更可怕的是,被人秒殺了,被人整死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出的手。


  也許男主角宇文賢也不知道,誰……才是幕後真凶吧?


  “在想什麽呢?”楊堅低沉的聲音響起,陳定立馬站了起來,眼裏稍稍有些驚喜之色。


  “隨公回來了,您傷好了?”


  楊堅淡淡的笑了笑,悄悄坐在回廊的石椅上。“本就沒什麽大礙,在家裏躲了幾天,實在閑不住了。”


  “躲了幾天?您是故意讓越王去找尉遲老頭麻煩,您在後麵看戲?”


  “怕被尉遲老頭這個瘋子咬,所以還是躺在家裏清淨。”


  陳定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的楊堅,腦中迅速回想了一下這幾日打探到的事情。


  “這幾日,宇文盛幾位王爺和尉遲老頭鬥得很厲害,隻是折騰這麽久,也沒把那老頭怎麽樣。畢王遇刺一案,一直懸而未決,還有頂替雍州牧的人選也沒有定論。”


  “我知道,高熲和李德林這幾日已經向我匯報過了。”


  瞄了個咪,老子辛辛苦苦打探這麽多事情,老板居然早就知道了。還以為可以顯擺一下立個功,居然被人捷足先登,太鬱悶了。


  “是屬下多嘴了。”


  楊堅看了看神情頹喪的陳定,輕聲安慰道:“你做的很好。我不在的時候,你能想到這些,還能一如既往的四處打探消息,實屬難得。”


  得到楊堅的誇獎,陳定瞬間滿血複活,精神大振。“真的啊。那今日屬下可以多嘴多舌幾次嗎?”


  “今日我正好無事,就是來聽你那些稀奇古怪想法的。想到什麽,聽到什麽,盡管對我說。”


  “太好了。那個隨公,屬下不明白,為何宇文氏這麽多王爺,竟然扳不倒一個尉遲老頭?尉遲老頭雖然難對付,但是也沒厲害到那種程度吧。”


  嗯?老楊眼神怎麽突然變得黯淡,是想起什麽不開心的事嗎?我這不會又撞槍口了吧。


  “先帝在世時,疑心特別重,時常猜忌他的幾位皇叔。他的父皇剛死,就無故殺了最厲害的皇叔齊王。之後又將另外五位有威脅的王爺,收繳兵權逐出京城。所以皇室力量就此勢單力薄。”


  “也就是說,如今這些王爺都是空有名號,實際權力並沒有多少。聲望最高的趙王和手握重兵的畢王一死,……屬下明白了,尉遲迥的目標原來是這麽選定的……”


  “尉遲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不是個蠢人。這點形勢都看不清,怎麽爭權奪利?”


  這家夥今天怎麽神色有些奇怪,一會嚴肅一會輕鬆的,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呃,不對,是一種貓捉老鼠,將對方玩弄鼓掌的感覺,又有點像抱臂旁觀看好戲的心態。


  眼下形勢都火燒眉毛了,這家夥怎麽一反常態一點都不知道著急的?


  尉遲迥這麽厲害,你就沒一點反應,沒一點表示?

  之前還以為你多厲害來著,還以為你有什麽高明的謀略來個反殺。這會倒好被人刺殺了,吭都不敢吭一聲。這是江郎才盡了?

  “隨公,屬下說句實話,您別生氣啊。”


  “什麽話?”


  “您之前不是說,要先發製人嗎?怎麽後來啥動靜都沒有,還被尉遲老頭搶了先機,差點……”


  陳定一邊詢問,一邊觀察楊堅的神色。眼見對方低頭緘默不語,陳定內心一沉,嚇的立馬閉上嘴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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