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涅槃是重生還是沉淪（4）
也許真的像書中說的，血債可以血償，可是報複完之後，隻剩下空蕩蕩的寂寞和無助。我靠在醫院的牆角上愣愣的望著前方，心中那滔天的悔恨和愧疚席卷而來。對於安安，是因為我的原因才讓她受了這麽重的傷害，對於徐冉，也許是罪有應得，可是畢竟我沒有權利是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罪，對於歐陽睿，他隻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當他在流血受傷的時候，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了，冰冷的眼淚一遍又一遍的打濕了我的臉。我緊緊的摟著自己的手臂，希望我能在這個寒冷的冬天獲得一些溫暖，可是冰冷的手臂安撫不了冰冷的心。我原本以為我打著為安安報仇的名義去報複徐冉，會讓我的心舒服一點，我原本以為我隻要殺了徐冉就能得到解脫，我原本以為我就像鳳凰一樣，浴血便可涅槃重生，可是如今想想，是重生了還是沉淪了呢？
以前有人問過我，假如你能讓時間倒流，你打算回到那個時候，我當時說我隻想停留在當下，可是如今，我想說，我想回到那個聖誕節，我想回去緊緊的抱著安安，哪怕是死，我們在黃泉路上都可以結伴而行。兩個孤單的靈魂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曉曉，別難過，你還有我”耳邊傳來歐陽睿的聲音，低沉卻帶著神奇般的安撫。我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那張蒼白的臉，眼淚更是奔湧而下。在林白麵前，我一直假裝我很堅強，我甚至不願意讓他看見我流淚的樣子，可是歐陽睿卻像是我最信任的人一般，我能在他麵前哭，能在他麵前鬧。
“曉曉，不要難過，有些事情你總要經曆過才會明白。曉曉，想要流走的水，無論你是握緊雙手還是攤開，它終究會消散。所以，有時候放手，是一件偉大的事情。”歐陽睿將我摟在懷裏輕輕的拍著我的背，一字一句，字字生暖。
“歐陽睿，我覺得我這幾天好像瘋了一般，那種如影隨形的愧疚和無助感讓我變得瘋狂起來。我本能的想到是徐冉，因為隻有她有動機，於是怒氣衝衝的想要報複她，當她親口承認的時候，那種嗜血的因子好像在我的血液裏沸騰了一樣！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控製不了情緒。。”
我想到徐冉的鮮血在我手上逐漸風幹，顏色越來越深，我的心跟著顫抖起來。那種漫天的恐懼感壓的我喘不上來氣，我就像一條躺在陸地上的魚，隻能等死。
“曉曉，我明白，我都明白。假如你不是你太擔心的朋友，假如不是你太在意她了，你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可是關心則亂，才導致你做出這麽魯莽的事情。不過，還好，你最終還是想明白了”
“歐陽睿，我覺得自己跟徐冉沒區別，我們都一樣的虛偽和惡心。”我小聲的說著。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那個麵具，或者開朗或者善良或者天真或者純潔。人們喜歡我們的麵具，於是我們就習慣性的每天都帶著麵具偽善的活著。可是有一天，當我們的底線和利益受到了觸碰的時候，那個麵具就再也掩飾不住本質的邪惡。
“莊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林白的聲音帶著無比的憤怒和暴躁，聲音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的響。
我愣愣的看著林白，有點發蒙。他在生氣，到底是氣我傷了徐冉，還是氣我剛剛靠在歐陽睿身上？
我緩緩的挪動著腳步，走到林白麵前，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臉色，我突然就笑了起來。是不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這麽脆弱，是不是我永遠也比不過你心中的那些美好記憶。
“林白，你看見這樣狼狽的我，問的第一句竟然不是問我有沒有受傷，而是要為你解釋一下這個慌亂的事情。看來，我沒那麽重要”我淡然的對林白說著話，我本以為假如有機會能再次看見他的時候，我一定會被他緊緊的摟在懷裏。可是萬萬想不到，在遇見是這樣的情況。
“我隻想知道，你這麽做的原因”林白頓了頓，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徐冉本來想抓我，卻陰差陽錯的抓到了安安。於是她就把對我的怨氣發泄到了安安身上。這個理由夠了嗎”我抱緊手臂，冷冷的說。
時間好像凝固了，三個人都是滿懷著各自的心思沉默著。氣氛也越來越壓抑，好像那空氣中都綴滿了重重的鉛塊，我的肺好像都不能正常的呼吸空氣了。
“她傷害了安安，於是你去報複了徐冉。是這樣嗎？”
“是。”
“難道你就不怕你一個失手，一條人命就在你手上斷送了嗎？”
“當我看見安安遍體鱗傷的躺在病床的時候，我和安安的命，就死在徐冉手上了。用她一條命換我們兩個人的命，算起來倒是不虧”我的心在滴血，我看著我用命一樣珍惜的男人，看我的眼神中有越來越濃的陌生感，我看著他好像離我越來越遠，他仿佛就是我生命中的一股青煙，來取不由我。我留不住，也沒資格留住。
“林白，曉曉也許是做錯了，可是假如是曉曉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你難道不會憤怒的想要殺了那些傷害了曉曉的人嗎”歐陽睿看著林白的反應，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沒有資格說話，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外人插嘴”林白像被點著的炸彈，瞬間爆發的怒氣讓我微微的驚訝了一下。我從沒看見我林白這麽生氣過，就連我那次受傷的時候，也沒有過。
莊曉啊莊曉，你高估了自己呢。你就像徐冉說的，你隻是個新歡，人家是舊愛。就算在久，也是愛。
“他沒資格說話，那你就有嗎？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你又是有什麽身份來質問我？”我看著林白露出微笑，笑容越來越大，眼淚也跑出來湊熱鬧。
“林白，你到底是因為傷害了徐冉心痛，還是是因為我做了這麽魯莽的事情擔心我？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些愛呢？那些誓言呢？都被狗吃了嗎？要不是你出現，我不會愛上你，也不會自私的想要一個人獨自擁有你，更不會被徐冉算計，安安更不會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你跟徐冉為什麽不去死！你們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