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

  達蒙想起了過去曾被薩洛米耍的經曆,深切的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灌了鉛水,才會不知不覺的信任這個根本就不靠譜的女人。


  化裝舞會散場後,他漫無目的的走著,竟不由自主來到了麥斯威爾家的樓下,二樓的燈光還亮著。


  這麽晚了,一定又是在謀劃著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達蒙暗自想到。


  他穿過院子,來到了門廊下,鑲著彩色玻璃的大門,讓他回想起當初第一次進入這個房子裏的情形。


  那時他們水火不容,他唯一的目標就是殺死這個礙眼的女人,他在二樓的臥室裏狠狠的虐了薩洛米一翻,卻沒相到最終被虐的是自己。


  他當時就該意識到,這個女人不是那麽好掌控的。


  他又想起了在亞特蘭大的那個天台之上,那一次他是真的下了狠手,並以決絕的態度做了告別,可後來,薩洛米不知如何死裏逃生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多數時候,他覺得薩洛米是個相當有趣的人,他們在一起時可以肆無忌憚吐露自己內心邪惡的一麵,但也僅限如此,沒有什麽更深入的溫情和期待。


  不對彼此有期待,可能就是最佳的狀態,這樣的關係可以持續的相當久,但從達蒙今晚的表現來看,他還是陷入了某種期待,否則也不會如此失望和困惑。


  如果換做任何一個陌生人,薩洛米的背叛都不會那麽令人難以忍受,可為什麽偏偏是凱瑟琳,偏偏是他心中的那根刺?


  而他又為什麽總是一而再的遭受背叛,他到底哪裏不如斯特凡,又哪裏不如凱瑟琳呢?


  在紊亂的思緒影響下,他的手不知何時按下了牆上的門鈴,片刻過後,沒有任何回應。


  他又多按了幾次,仍舊是同樣的結果。


  他不爽的戳著門鈴按鈕,一副要把按鍵戳壞的架勢。


  這麽不想應門,那還裝門鈴做什麽?幹脆拆掉算了,他憤恨的想,手也跟著攀上了整個門鈴外機。


  輕輕一拽,壞了。


  “嘿!你在做什麽!”嗬責聲從一邊的灌木叢後傳來。


  “舉起你的雙手,到我能看的見的位置。”聲音來到了達蒙的身後。


  達蒙聽話的舉起手,轉過身來,湯姆端著槍指向達蒙,眼中滿是警惕與懷疑。


  “平靜點,兄弟,我不是什麽壞人。”達蒙安撫道。


  “你剛剛在做什麽?”


  達蒙把掉落在地的門鈴外機踢到了一邊,解釋道:“我隻是在按門鈴而已,誰知道它一不小心就裂開了,我是薩洛米的朋友,達蒙·塞爾瓦托。”


  “我記得你,在誌願者日上。”湯姆放下了槍:“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入室盜竊。”


  “你的警惕心真不錯,兄弟,有機會一定要請你喝一杯。”達蒙說著,心裏卻想著該怎麽幹掉麵前的家夥。


  “你為什麽會這麽晚來找薩洛米?”湯姆問道。


  “嗯···我們在舞會上發生了點不愉快,我隻是想來和她談談,你知道的,朋友之間的恩怨不宜隔夜,免得心生怨氣。”


  “她可能已經睡了,你應該明天再來。”


  “OK,你說的對,我會明天一早就來的。”


  湯姆目送達蒙走出了院子,剛一出視線範圍,達蒙就繞了回去,他爬上了二樓的陽台,順著敞開的通風窗口進入了室內。


  臥室裏空無一人,微弱的光線透過浴室的玻璃門折射了出來。


  “knoock。”達蒙靠在玻璃門上說道。


  毫無回應,難道沒人?

  他握住門把手,將門推開,半遮掩著的簾子後,薩洛米沉浸在水中,頭枕著浴缸的邊緣,安靜的樣子好像一幅寫實油畫。


  竟然睡著了,達蒙撇了撇嘴,進入了浴室。


  看得出來,水已經涼了,連上麵的泡沫都消散了大半,達蒙來到浴缸前,思考著要不要給薩洛米點顏色瞧瞧。


  就這麽殺了她,反倒是便宜了她。


  她的警惕性怎麽會這麽差?

  達蒙湊近了過去,淡淡的酒味從薩洛米身上傳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沒有舞會上那麽讓人討厭了,喝醉的薩洛米總是比平時可愛那麽一點。


  他一把抓過架子上掛著的浴巾,伸手將薩洛米從浴缸中撈了起來。


  薩洛米瞬間轉醒,她拽住麵前人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拉入浴缸,接著翻過身占據主導,用力將對方的頭壓入水下。


  達蒙掙紮著探出頭來,掀起的水花擊打在兩人臉上,他抹掉了臉上的泡沫,惱怒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達蒙?你來做什麽?”還在迷糊狀態的薩洛米有些驚訝。


  “雖然我很想繼續欣賞下去,”達蒙低頭看著眼前:“但能不能先離開這再說其他的?沾了水的西裝實在太沉了。”


  ······

  薩洛米也沒想到,再一次見麵,兩人竟沒有以武力相見,而是這樣和平的麵對麵坐在扶手椅上。


  她從菲比的房間裏翻來了一套男士睡衣,達蒙穿著睡衣的樣子,看上去還挺居家。


  不知為何,達蒙的內心感到相當平靜,剛剛的不甘和憤怒似乎都隨著脫掉的西裝一起離開了身體。


  “月光石在哪?”他問道。


  “已經給了凱瑟琳,不然你覺得她會那麽爽快的離開嗎?”


  這麽不遺餘力的幫助一個人,這和達蒙眼中的薩洛米一點也不符合,他並不相信薩洛米的話,難不成她真的有把柄在凱瑟琳手裏?


  “好吧,不提月光石,你為什麽要幫她?這總可以說吧。”


  “我虧欠她的。”


  “虧欠?”他不懂這個詞是不是字麵意思。


  “我們確實曾經是非常好的朋友······”


  薩洛米挑揀著說出了她和凱瑟琳在保加利亞的過往,她懷孕、去丹麥、失去丈夫、被迫與孩子分離、直到最後流放英格蘭。


  “就這些?”達蒙一點也不覺得過分:“那是她倒黴而已,你沒做錯什麽。”


  “不,達蒙,我做錯了,我殺了她全家,包括她十六歲的弟弟。”


  “你還真是夠壞的。”這做派簡直和他自己一模一樣,達蒙甚至感到有些興奮,能讓凱瑟琳受苦的事,他隻是聽到都覺得舒心。


  “換個角度來想,她其實沒那麽討厭對吧?否則你也不會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


  這句話惹來了達蒙不讚同的假笑:“是曾經。”他糾正道。


  “你如果沒什麽其它疑問的話,可以走了。”薩洛米下了逐客令。


  “說真的,你到底有什麽把柄在她手上?”達蒙沒有理會薩洛米的話。


  幫助凱瑟琳得到月光石,隻是還了作為記憶媒介的人情,至於當年亂七八糟的恩怨糾葛,這些天薩洛米也算理清了大概,她確實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當年欣然答應克勞斯,前去解決佩特洛娃一家,也是出於某種報複心理。


  不過鑒於凱瑟琳這段時間沒少讓她受挫,她們之間的恩怨也可以算作一筆勾銷了,大不了她做個好人,向克勞斯美言幾句,就當是賣給凱瑟琳一個大人情,雖然她可能一點感恩戴德都不會有。


  薩洛米看著達蒙的眼睛,終於決定還是和他說清楚。


  “她比你想象中的更有實力······”


  達蒙對薩洛米口中狼人的威力半信半疑,不過看薩洛米認真的樣子,他還是勉為其難的怕了一下下。


  “看來我們要多準備一些附子草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心中根本沒有懼意,就算是一群狼人,他也可以像對付梅森一樣,一個一個的幹掉。


  “你還有其它問題嗎?”


  “沒有了。”


  “那就趕快回家吧,我要休息了。”


  達蒙看了看晾在陽台上的衣服,滿意的說道:“我決定了,今天晚睡在這裏。”


  說著他便跳上了床,趴在鬆軟的枕頭上抻著懶腰,胳膊過到枕頭下時,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滑進了他的手裏。


  “這是什麽?”達蒙翻過身來,把玩著手裏的紫色石頭。


  “放下它,然後離開我的床。”薩洛米警告道。


  “別那麽小氣,你睡在我床上的時候,我好像沒你這麽不講情麵。”


  薩洛米上前搶過石頭,一把拽出達蒙腦袋下的枕頭,摔上臥室門到隔壁客房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一點興致和達蒙產生什麽浪漫反應,哪怕是酒精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似乎單純的肉/體歡愉已經不能再取悅她了。


  達蒙躺在薩洛米的床上,枕著手臂,他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不一會就進入了睡夢之中。


  第二天一早,薩洛米在鬧鈴的召喚下醒來,隔壁的達蒙已經離開,那套睡衣疊好放在了床尾,而陽台上晾著的西服則被穿走了。


  薩洛米來到廚房,從冰箱中拿出了牛奶,又用麵包機熱了兩片吐司,早餐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解決了。


  走出玄關時,她不經意的抬頭,發現了被紙膠帶歪歪扭扭粘在牆上的門鈴,還沒等她觀察仔細,兩邊的膠帶就脫落了,連帶著門鈴外機啪的一聲砸在地上。


  “達蒙!!!”


  ······

  星期一早上的第一堂課是美國文學,薩洛米確認自己的作業已經裝進了包裏,開著車趕往了學校。


  剛一進入學校大門,一臉焦急的斯特凡就將她攔了下來。


  “埃琳娜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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