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聯名參奏施慶鬆
說起來,那吏部尚書也是一個蔫壞兒的,他得知了之後,並沒有直接上書,而是令人將這事兒借著一個宴席散播了出去。
這個宴席請的都是當朝官員的家眷,且那些官員都有一個毛病,便是懼內。
沐陽候府這事兒新奇的聞所未聞,借著順天府尹夫人的嘴巴講出來,之後又有吏部尚書夫人的嘴巴說出他們要聯合狀告施慶鬆。
京城的太太團們掐架時厲害,團結起來的時候,也是很厲害。
開玩笑,這種為了玩物一樣的小妾竟然敢殺了正妻的男人,若是她們不奮力收拾了,將來她們的男人這麽做的時候,誰來幫助她們?
畢竟,哪怕是最懼內的男人,也都是有小妾或者通房丫頭的。還有一些名義上沒有,可是近身伺候的丫鬟也早不是女兒身了,這些事情,做主母的能殺得了一個,還能管得住所有丫鬟?
若是當真有一日夫君也學壞了,沉迷小妾而對發妻下手,那可就不得了了!
一想到這個後果,眾位夫人們越發的怒火高漲。
在她們義憤填膺之下,竟然有十三位朝臣都聯合進來參奏了施慶鬆。
開玩笑,這種情況下跟夫人作對,那才是傻的呢。更何況施慶鬆做的的確過分,還害的他們被夫人們耳提麵命了一頓不算,家中的嬌妾丫鬟也都被折磨的不輕。
心裏有了火氣無處發泄,那就隻能告施慶鬆了。
畢竟,這罪魁禍首倒黴了,他們才能痛快啊!
順帶著,還將那裘家也給告了。雖說隻是一個布政使,可誰讓那小妾是他家的嫡女呢!
好好兒的女兒教成了禍害人的敗類,不參你參誰!
原先的時候,因著那科考舞弊案,皇帝就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黨政陰謀。所以當施慶鬆都沒上朝還被人參奏了之後,他就覺得,這可能又是陰謀了。
於是,皇帝頓時便命人將施慶鬆傳上了金鑾殿,讓他跟這些參奏他的人當場對峙。
然而,當得知那些人參奏他的理由和那些朝臣的身份之後,皇帝又茫然了。
這十三位朝臣,哪個派係的都有,還有一些是從不參與當真且讓他格外器重的直臣。
這……就很迷了。
至於他們參奏施慶鬆的理由,倒也是足夠讓人氣憤的。
為了一個小妾,竟然下毒謀害發妻。這不管放到哪朝哪代,都是一件很讓人不齒的事情。
施慶鬆被皇帝傳喚的時候就有些忐忑,他想了一想自己最近也沒有做什麽事兒,便腰板挺直的來了。
當然,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來了之後會麵對十三位朝臣的炮火,那是打死也要稱病的。
然而,沒有如果。
事實就是施慶鬆被朝臣懟到不敢說話,最後還被皇帝痛罵了一頓:“如此行徑,實屬無恥之極,簡直是我西楚國的敗類!聖人垂訓都進了狗肚子了?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
諸如此類的罵了一頓,直將施慶鬆罵了個狗血淋頭。
然而這還不算完。
等到皇帝罵痛快了,許是覺得還得給這十三位朝臣一個交代,便又大手一揮,將沐陽候施慶鬆這個爵位降了一級。
“沐陽候施慶鬆降級為陽遠伯,罰俸三年,以觀後效!”
從此之後,西楚國再無沐陽候,隻剩下了一個陽遠伯。
西楚國的外姓臣子最高的殊榮便是爵位,一共分五種,乃是公侯伯子男。
施家三代之後,爵位便該降為伯的,但是老沐陽候卻是爭氣,硬生生的讓皇帝保住了他的侯爵之位。
到了施慶鬆這一代,皇帝覺得老侯爺是為自己而死,挺淒慘,便讓施慶鬆依舊子承父位,算是榮寵。
但是鑒於施慶鬆的確爛泥扶不上牆,便沒有再委以重任。
然而今日這一出看似鬧劇的情形,卻讓施慶鬆這一個驕傲的頭銜都給抹殺掉了!
要知道,他已經沒有了官職,就剩下了一個沐陽候位,也算是勉強是個一等臣子。
可降成了伯,那以後朝中算是徹底沒他的位置了。
畢竟,公侯不多,可伯爵子爵卻是一抓一大把啊!
而今日顯然不止施慶鬆一個人倒黴。
皇帝痛斥過施慶鬆,又想起養育了裘映瑤的裘家。
如今的布政使換成了老裘大人的兒子小裘大人,便將他也順帶罵了一頓,最後評價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這一頓嘴炮罵的格外痛快,而殿內的朝臣們也聽得格外的身心舒暢。畢竟他們好些人都在家被夫人明裏暗裏的告誡敲打,起因都是因為沐陽候府這一樁破事兒,如今見到施慶鬆他們倒黴,自己可開心了呢。
所以說人在倒黴的時候,就要看看更倒黴的人,這樣就平衡多了!
相較於滿朝文武的心中舒暢,施慶鬆卻是痛哭流涕,他將罪名都推到了裘映瑤的身上,卻仍舊沒有換來皇帝的寬恕,最後聽得煩了,索性沉聲道:“退朝!”
老皇帝拍拍屁股走了,施慶鬆則是癱坐在了地上。
完了,這下該怎麽辦?!
他欲哭無淚的看了一圈,卻見人人都躲著自己,並且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朝堂。
最後留下來的,竟然是自己這位不算名正言順的大舅哥。
“家門不幸,帶累您了。”
那位裘大人深鞠了一躬,愁眉苦臉的模樣不比施慶鬆好多少。
而他的話,也讓施慶鬆找到了發泄的出口:“這都是裘家養出來的好女兒!”
當初他就是聽裘映瑤的攢簇,才去給林嫣然下毒,試圖毒死她的。若是裘映瑤賢惠,自己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情?都是裘映瑤的錯,皇帝罵的不錯,這裘家就不是好東西!
那裘大人不想自己這真心實意的安慰竟然換來對方的指責,頓時為他的無恥呆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甩袖道:“對,裘家沒有養好女兒,這種敗類,我裘家也不要了!從此之後,裘家再沒有裘映瑤,我回去就將她從家譜上除名!至於她,任憑陽遠伯處置吧!”
他一臉沉痛的說完這些話,轉身便走了,再也不看施慶鬆。
算是他剛剛白掏了好心,竟然還安慰他,呸!
這種東西,懶得跟他生氣,自己還一肚子氣呢!
這一聲陽遠伯像是踩到了施慶鬆的尾巴,他氣得跳腳不已。
可是偌大的殿內已經沒人了,就連那守門的小太監也懶洋洋道:“陽遠伯,雜家要關殿門了。”
這話一出,施慶鬆頓時驚覺自己還在皇宮,當下便驚出一聲冷汗,再也不敢在這兒待著,轉身就朝著外麵走去。
他原本是想要直接回家的,可誰知門口還有人在等著自己。
“給伯爺見禮。”
那人是順天府尹,論官職,並不比如今的施慶鬆低。
見他在等著自己,施慶鬆頓時臉色不大好。方才在殿內狀告自己的,也有這個人!
“做什麽?”
施慶鬆心情不好,語氣裏也帶了出來。
順天府尹在心中啐了一口,麵上卻是分毫不顯,隻歎息了一聲,推心置腹道:“實不相瞞,今日之事著實是本官沒有想到的,誰知道當初不過抓了一個人,竟鬧出這樣大的禍害來?說起來,那個指認您下毒謀害發妻的人,還是您府上的管事呢。”
聞言,施慶鬆頓時驚呆,問道:“你說什麽,什麽管事?”
他怎麽覺得有些茫然呢?
所以說,任何關於自己不好的八卦,當事人都是最晚一個知道的。因為人人都知道不好,誰也不願意去觸那個黴頭。
所以施慶鬆跟裘映瑤時至今日,都不知道街上的傳言,那些什麽謀害發妻啊,勾結小白臉給侯爺戴綠帽啊,他們統統都被蒙在鼓裏。
順天府尹忍不住在心中嘲諷他,要不是為了林家送來那大筆的銀子,他來懶得在這兒跟施慶鬆虛與委蛇呢。
隻是如今見施慶鬆跟個二傻子似的的確好玩,他也不介意多說幾句。
“哎呀呀,原來您不知道啊。唔,那人說是您府上出來的管事,好像是因為什麽賬目被查,還被人追殺呢。要不,您隨我去見一見?”
施慶鬆被引起了好奇心和憤怒心,若真的是家中的下人背叛了自己,他非得當場掐死那人不可。
於是,施慶鬆帶著滿腔的怒火而去,帶著更大的怒火回府。
無他,一則是因為這個人的確是沐陽候府,啊不,陽遠伯府原先的下人;二則,那是說了一樁秘辛,一樁足以讓施慶鬆炸毛的秘辛!
“侯爺,若是小的有半句謊言,管保叫我天打五雷劈!”
那人一臉痛哭流涕的模樣不住地在施慶鬆的腦海中循環來去,也讓他的怒火逐漸達到了頂峰。
“侯爺,您回來了。”
見到施慶鬆回來,裘映瑤撐著蒼白的臉色起身,朝著他柔柔弱弱的行了一禮。
這些時日她的惡露逐漸排淨,而為了跟紅袖那個小妖精一爭高下拿回府上的主權,她更是使勁了渾身的解數。
如今好容易見到施慶鬆肯來,裘映瑤便是心裏惡心,麵上也是強打著精神應付著。畢竟,她想要複仇,也是要從施慶鬆這裏先得到信任才能實行的!
她擺開一個自認為完美的笑容,卻不想還沒有完全露出來,就被施慶鬆抬腳踹上了胸口。
“你這個賤婦!”
裘映瑤原本就小產之後身子不好,這驟然被施慶鬆踹上去,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摔倒在地上。
她隻覺得眼冒金星,難受的連咳嗽都咳不出來。可還不等她緩過來,就又被施慶鬆猛地抓住了衣襟,將她提溜起來,怒氣衝衝的問道:“本侯問你,你是什麽時候背著我跟戲班子那個小白臉兒好上了的!”
若不是今日那個管事告訴自己,他還不知道,那段時間裘映瑤時不時的出去聽戲,竟然是跟戲園子的小白臉子苟且了!
一想到過去幾年,裘映瑤請的都是那一個戲班,且每次還點的都是那幾個角兒,施慶鬆就覺得綠雲罩頂。
且今日他聽了那管事的話之後,特意在人多的茶館酒樓那走了一圈,這才知道原來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小妾竟然偷人了。
就他自己不知道!
想他那時候多麽的寵愛裘映瑤,事事都順著她來,誰知道這賤婦竟然仗著他的寵愛,公然的將那個奸夫帶進了沐陽候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跟人翻雲覆雨。
就連先前落掉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