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需要本王幫你麽?
最終,在施慶鬆答應了這兩個條件之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朝著官府行去。
這一次,和離書乃是由官府摁了章的,再無反悔的餘地。
至此,林嫣然跟施慶鬆算是徹底的斷絕了關係,以後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得了這個結果,施妙魚十分歡喜,出了衙門之後,便同施慶鬆道:“父親先回去吧,晚些時候我便讓下人去府上修繕角門,過兩日就搬回去住。”
聞言,施慶鬆也是歡喜不已,連連點頭道:“好,那為父便先回去了。”
他說完這話,也不看其他人,轉身便走了。是以並沒有看到,自己轉身的那一刻,施妙魚瞬間冷冽下來的神情。
“妙魚,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等上了馬車,林嫣然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明明給他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你為什麽要將自己也搭上去呢?”
而林洲和林思雨雖然並沒有說話,可那神情裏也都滿滿的是不讚同。
他們本來以為在衙門裏會有反轉,所以才都沒有出聲反對的。可誰知道這和離書都簽過了,也沒有反轉,這外甥女兒不是最討厭施慶鬆麽,怎麽會願意跟著一同回去陽遠伯府呢?
見三人的眼神都看著自己,施妙魚失笑道:“舅舅姨母,娘親,你們不用這麽看著我,我自己有打算的。再者說了,回去也並不是壞事兒啊,施慶鬆現在可不敢跟我做什麽的,他還指望著我這顆搖錢樹呢。”
說到最後,施妙魚的聲音便帶出幾分諷刺來。
見狀,三人的目光越發的疑惑,施妙魚也不解釋,隻是握著母親跟姨母的手道:“你們放心,我心中有分寸,不會傷害到自己的。”
可她越是這麽說,這三人反倒越發的擔心了起來。
等到回家之後,便有下人前來請林洲,說是鋪子裏有事兒。林洲壓著一肚子的話,最終隻能囑咐了施妙魚幾句,便匆匆的走了。
林洲雖然走了,可還有林嫣然林思雨姐妹二人虎視眈眈的看著施妙魚,發誓要從她嘴裏套出來真相。
可施妙魚哪兒是這麽坐以待斃的人,當下便以一句“困了”,笑眯眯的溜走了。
這姐妹二人相視歎了口氣,在房中發愁,而出了門的施妙魚,也瞬間收斂了笑模樣。
將近六月的天,正是最熱的時候。烈日驕陽將地麵都烤的發燙,踩著繡花鞋走在上麵,都能感覺到青石板上的熱氣。
可施妙魚像是感覺不到一般,仍舊慢悠悠的朝著中草堂走去。
隻有在那裏,她才能有片刻的安寧。
其實就算是今日施慶鬆不讓自己回去,她也是要找機會回陽遠伯府的。
畢竟,那裏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前世的時候,她便隱約知道施慶鬆似乎在朝中管著一個特殊的部門,隻是她一直鬧不清楚,也從未想過探究。直到上次她無意中聽到了顧清池的談話,才知道,原來施慶鬆手中有一枚鐵衛令,而顧清池,很需要它。
所以,陽遠伯府她是一定要回的,鐵衛令,也一定要為顧清池拿到!
而這些事情,她是背著顧清池做的。她隻是想給顧清池做一點事情,哪怕他也許並不需要。
……
施慶鬆跟林嫣然去和離的事情,不過兩三日的工夫便鬧得滿城皆知。因著這樁事兒被討論的太久,所以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京城的人早已失了談論的心思,不過有一件事卻是大家公認的。
這事兒的過錯定然在施慶鬆。
畢竟,沒有誰家和離的夫妻,做丈夫的還能借此再向女方敲詐銀錢的。
所以施慶鬆的名聲,算是在京城之中徹底的惡心透了。
而此時的施妙魚,已然收拾好行李,預備回陽遠伯府了。
“小姐,安陵王差人送來書信,說是請您出去賞荷。”
正是午後好時光,施妙魚午睡方起,正準備梳頭發呢,就見采荷進來匯報了這麽一句話。
聞言,施妙魚拿著梳子的手微微一頓,繼而眉眼中便有幾分雀躍跳出來:“好,你讓他且等一等,就說我稍後便去。”
“是。”
采荷應了便出去回話了,倒是綠枝輕聲問道:“小姐,那咱們的東西可還搬回去麽?”
今日下午,本來是她預備搬東西回陽遠伯府的日子。不過綠枝一直覺得是因為施慶鬆的逼迫,若是有安陵王的幹預,說不定小姐就不用回去了呢。
平心而論,綠枝十分不願意讓施妙魚回陽遠伯府,在她看來,那就是個狼窩。
見綠枝眼中的希冀,施妙魚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搬吧,我晚些時候直接回陽遠伯府。”
聞言,綠枝歎了口氣,可見自家小姐的態度十分堅決,也隻能點頭應了。
等到采荷再進來的時候,就見自家小姐格外歡喜的朝她招手:“采荷,過來幫我梳個頭發。”
原本施妙魚這些時日在練手,每日的發髻都是自己綰的,可今日卻不同,驟然聽到要去見顧清池,她第一想法便是讓采荷幫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這心態她沒有藏著掖著,兩個婢女也都看的真真切切,二人一個幫她梳頭,一個幫她挑選可心的衣服去了。
等到梳妝打扮妥當之後,銅鏡裏便出現了一個嬌嬌俏俏的美人兒。
施妙魚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裝扮,起身便朝著外麵去了。
馬車早早的便等在了府外,前來接施妙魚的,依然是周瑾。
因著今日要搬東西,所以隨侍是采荷,周瑾的神情不著痕跡的往府內看了看,沒見著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便有些黯然。
他自認遮掩的極好,不想施妙魚已然開口笑道:“周侍衛莫著急,晚些時候綠枝便會去尋我呢。”
聞言,周瑾的耳根瞬間便有一抹可疑的紅色,呐呐道:“屬下沒有……”
接下來的話,便在施妙魚戲謔的目光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顧清池邀約的地方是護城河旁不遠的芙蕖園。那裏麵圈了一個天然的池塘,假山小橋修建的格外精致,專門供達官貴人前來賞玩。
顧清池也是才得知芙蕖開的極好,這才命人前去定了一下午,不準其他人前來,隻有他跟施妙魚二人的獨處世界。
還未進院子,先聞到了芙蕖香氣陣陣,迎麵卻是一塊丈餘寬的奇石,上書“芙蕖園”三個字,那字寫得蒼勁有力,旁邊卻佐以荷花蓮葉模樣,倒是相輔相成,柔和了許多。
轉過奇石之後,便見接天蓮葉無窮,其間荷花點點,叫人通身都舒暢了起來。
施妙魚由著丫鬟的指引,一路前行,等繞了三四個彎兒之後,才看到前方不遠的一個小亭子裏,有男人正坐在那裏自飲自酌。
蓮葉之間有一道木製的小橋,沿著走過去時,偶然有荷花會觸碰到她,便有癢癢的觸感。
施妙魚不由得眉眼含笑,這樣一步步靠近顧清池時,竟讓她有了一種朝聖的感覺。
分明那人是凡塵子,卻仿佛是天外客,出塵脫俗一仙人。
等到了近前,那仙人便瞬間被拽回了世間:“讓本王等了這許久,是不是該自罰一杯?”
那人伸出骨節修長的手,白皙的指尖捏著酒杯,唇角微微上挑,帶出一抹慵懶的笑意來。
還有那嗓音,仿佛置身山中,聽得泉水叮咚作響。
這時的他,倒是不似仙人,更像是精怪了。
施妙魚一時被他美色所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接了那杯子。繼而又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可杯子接了便不能再還回去,她略略歪頭,彎唇道:“王爺既然說了,豈有不應之禮?”
說完這話,施妙魚素手輕抬,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有酒漬粘在她的唇角,隨著她吞咽的動作,順著便流了下去。
可施妙魚卻似乎渾然不知,還在晃了晃酒杯,問道:“可要再來一杯?”
顧清池先前分明是想要惑她,卻反而被眼前女子的模樣拉扯出了一顆凡心砰砰亂跳。
他不由得失笑,倒是先起了身,將她的酒杯接過來,道:“一杯便可,莫要喝多了。”
盛夏的天,顧清池的手有些熱,觸碰到施妙魚指尖的時候,她隻覺得被觸碰的地方,仿佛燃起了一簇火苗。
施妙魚下意識抽回手,因嗔道:“罰酒的是你,如今不準喝的也是你。”
她這話本是想要轉移話題的,誰知那語氣卻帶了幾分軟糯,倒像是撒嬌了。
顧清池神情一瞬間暗啞,又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笑道:“倒是本王的不是了,該我罰酒。”
他說著,自顧又倒了一杯喝了,卻見施妙魚的臉色有些紅。
顧清池這才反應過來,方才他喝酒的杯子,用的正是施妙魚的。
那上麵還殘留著她唇上的口脂,帶著淺淺的玫瑰香氣,讓他的小腹升起一股熱意。
顧清池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是越發平靜,尤其是在看到眼前丫頭有些害羞的時候,越發的淡然道:“這些時日在忙,聽他們說這兩日荷花開的好,便想帶你出來看看,可打擾你了?”
聞言,施妙魚這才回神兒,笑道:“不曾,在家中也是閑著呢。”
顧清池微微點頭,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這兩日的事情本王倒是聽說了,可需要我插手?”
他有自己的線人,自然知道施妙魚要回陽遠伯府的事情。
聽得這話,施妙魚先是一愣,繼而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試探著問道:“王爺可是說,關於我回府的事情?”
“嗯。”
見顧清池點頭,施妙魚沒來由的便有些歡喜。她方才也隻是靈光乍現,卻並不敢真的確認。畢竟,她這個想法似乎有些自作多情。
不想,顧清池竟然真的是在關注著她,且想要給她幫助的。
念及此,施妙魚眼中的笑意越發擴大,麵上卻矜淡道:“無妨,王爺安心養傷便是,回府是我自願的,有些事情要做。”
“好,若需要幫忙,隻管告訴本王。”
聽得顧清池這話,施妙魚越發覺得心中開心,點頭道:“好,我記下了呢。過些時日,我有一份神秘禮物要送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