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你少在這裏傳謠言
她這話說的誠懇至極,然而王氏卻越發的生氣,指著她罵道:“小賤人,到了現在你還敢裝糊塗,我問你,你為何勾搭了王逑,還來勾搭我的孫兒,你到底抱著什麽目的!”
王氏從回來之後,原本是想用一個名正言順的名義處置了霓裳,誰知這個小賤人滑溜溜的跟泥鰍一樣,非但拿話來堵她,還一直死不承認。
這就算了,就連施妙魚也不知聽了什麽風聲,居然也來了,還在這裏幫腔。
“祖母,姨娘說的是啊,您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施妙魚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笑眯眯的,且仿佛是為了專門氣王氏,她還一臉擔憂道:“孫女兒會一些醫術,方才看您的臉色,一看就是氣血兩虧,兼之肝髒鬱結不舒,若是不好好調養著,怕是對您以後不利啊。”
“呸,你少在這裏傳謠言,施妙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麽心,跟你娘一樣,都是爛心腸!”
王氏啐了一口,指著門口道:“滾出去,我現在沒心思跟你算賬,等回頭咱們再單算!”
她現在隻想盡快收拾了霓裳,不然的話,讓施妙魚這般幹預下去,自己想要處置霓裳隻會越來越困難。
萬一拖到施慶鬆來了,就更麻煩了。
然而她越是這樣,施妙魚越是不能讓她如願。
先前霓裳被抓走之後,巧芳第一個來找的人就是施妙魚。之後施妙魚讓人監視著府上的動靜,掐算好了時間,自己先來,等著施慶鬆後來。
至於她跟霓裳,如今已經有了一些默契,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足以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麽。
“祖母,您若是不相信孫女兒,不如叫一個大夫來?他們總不會騙你呢吧?但是我跟您說,千萬不要忌諱看診啊,若是拖延了反倒對您的身體不好呢,畢竟您歲數大了,不比年輕時候……”
她越說,王氏就越生氣,到後來更是氣得直接將手邊的茶盞掃落在地,指著她大罵道:“你這個小賤人,你這是誠心的!”
那茶水潑潑灑灑的到處都是,施妙魚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的笑意突然便收了起來,冷聲道:“祖母是在罵我麽?”
王氏被她的神情嚇了一跳,頓時色厲內荏道:“說的就是你。”
“好啊。”
聽得這話,施妙魚淡漠的勾了勾唇,道:“想來祖母是忘記了,上一個罵我小賤人的,是您的孫女兒和孫女婿。而他們,現在還在大理寺關著呢。祖母需要我提醒您,他們的罪名麽?”
聞言,王氏頓時便咽了咽口水。
到了現在施妙柔二人都沒有出來,王氏最清楚不過其中的緣由。
可她就算是在生氣,也拿施妙魚沒有辦法。
尤其是現在,在聽到施妙魚的話之後,她的第一反應便是,施妙魚真的會將自己送進去。
這個小賤人跟她娘一樣心狠手黑,自然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可王氏不想進去,所以她便乖覺的不再跟施妙魚說話。
然而這不代表著,她就會放過霓裳。
王氏立刻調轉了槍口,指向了霓裳。
“你這個狐媚子,害了逑兒一個還不夠,如今還想要害我的鬆兒,我不會放過你的,來人……”
王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簾子被人挑開,繼而便見施慶鬆大踏步的走進來,冷聲道:“母親,你又想做什麽?”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屋內,頓時便看到了淚水漣漣的霓裳。
她是那樣的柔弱,跪在那裏就像是風中的一朵小花,開的那樣美麗,卻是躲不過風吹雨打。
見到施慶鬆來,霓裳隻是咬著嘴唇可憐兮兮的看了他一眼,便隱忍的低下頭去,乖順的行禮:“妾身給爺請安。”
跪著的時候,霓裳恰到好處的露出她那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以及那白嫩耳垂上的明月璫。
施慶鬆看不懂這些女人的小心機,可王氏是誰,那是早些年跟妖精們鬥法鬥出來的,當下便氣得胸口起伏,隨手將手中的拐杖也砸了過去,指著她罵道:“在我的麵前,你還敢勾引鬆兒!”
她的動作太快,霓裳躲閃不及,隻聽得施妙魚的一聲尖叫,就見霓裳的額頭已經被砸的腫起了一塊。
霓裳捂著額頭痛苦的輕叫了一聲,下一刻便被施慶鬆抱在了懷中,擔心的問道:“裳兒,你有沒有怎麽樣?”
而後,他又回頭衝著王氏吼道:“娘,您到底想怎麽樣,非得家宅不安寧麽?嫣然你不喜歡,紅袖你看不慣,如今霓裳你也要百般糟踐,難道身邊的女人都走光了,讓兒子做個孤家寡人,您才會高興了是麽!”
聽得這話,王氏瞬間便瞪大了眸子,指著他道:“我……我什麽時候讓你做孤家寡人了?施慶鬆,你說這話虧不虧良心!”
那些女人沒有一個好的,這一身傷是為什麽,難道施慶鬆心裏不清楚麽?她這是怕施慶鬆再收到傷害,為什麽他反而還要怪自己?
王氏並不覺得是施慶鬆不好,隻會覺得,是霓裳蠱惑了自己的兒子,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
所以見施慶鬆沒有回話之後,她從位置上站起身,冷聲道:“好啊,既然你今日話都這麽說了,那這個霓裳,也不必留了!”
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去,她今日也要除了霓裳這個禍害,不能讓她再來毀了自己兒子!
眼見得王氏朝著霓裳而來,施慶鬆眼疾手快的將霓裳抱在自己懷中,替她擋住王氏。
“你……”
王氏見自己根本碰不到霓裳,瞬間便心頭無名火起,指著施慶鬆道:“你這是想做什麽?!”
“不想做什麽,隻是母親,霓裳您不能動。”
他說完這話,直接一個打橫,便將霓裳抱了起來,淡淡道:“兒子先告退了。”
“你給我站住!”
眼見得施慶鬆竟然就這樣抱著霓裳走了,王氏氣惱不已,快步便追了出去。
然而她一個老太太,哪裏追的上施慶鬆,隻能任由他抱著霓裳越走越遠。
“逆子,逆子!”
王氏氣得在原地狠狠地跺腳,然而不管她說什麽,施慶鬆都是連腳步都沒停,更別說回頭了。
見這模樣,王氏被氣得一個倒仰,差點沒暈過去,她撐著一口氣,喘著粗氣道:“霓裳這個小賤人,害我兒子!”
不想這話才說完,就聽得身後有女子的聲音幽幽響起:“祖母放心,不是每個人都會眼瞎到拿石頭當珠玉,也就您自己拿著當寶貝呢。”
說這話的,正是施妙魚。
王氏猛地回頭,就看到施妙魚眼中的嘲諷。
她的怒火瞬間便找到了發泄口:“你跟你娘一樣,都是……”
然而王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施妙魚一根銀針紮在了穴位上。
下一刻,便聽得王氏破了聲音的尖叫:“啊——”
而施妙魚的聲音,也在她耳邊淡漠的響起:“既然祖母的嘴隻會說些無用話,那就別開口了吧。”
王氏終於受不住疼痛,摔倒在了地上。
見她昏迷過去,施妙魚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轉身朝著相反方向走去。
而地上的王氏,也在不久後被四處尋找的李嬤嬤發現,急急忙忙的帶回了房中。
……
“老爺,求您放妾身離開吧。”
從被施慶鬆帶回房之後,霓裳便跪在地上,請求著這件事兒。
哪怕她被施慶鬆強製性的扶起來摟在懷中,霓裳也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見她這模樣,施慶鬆歎了口氣,壓抑著怒火道:“那你說,你為何要走?”
霓裳搖了搖頭,咬著嘴唇道:“妾身在府上,隻會讓老夫人越發生氣。長輩為尊,妾身從心中尊敬她,不願讓她不開心。”
“那我呢?”
見施慶鬆指著自己,霓裳眼睛微微一眨,便滾下淚來。
“老爺,您……”霓裳死死的咬著下唇,上麵都泛起一圈白印來:“您的恩情,妾身來生再報。”
“爺我不要你的來生,隻要你今生便好。”
施慶鬆霸道的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撫道:“放心,有我在府上,別人就休想趕走你,你就安安心心的住著。”
“可是……”
見霓裳還想說什麽,施慶鬆索性直接便捂住了她的嘴,柔聲道:“沒有可是。”
霓裳的眼睛眨了又眨,眼淚如決堤一般,複又落了下來。
美人啜泣,如梨花一枝春帶雨,聲音婉轉,叫人聽得心神都發麻。
施慶鬆抱著她,聽得霓裳帶著喘息的哭聲道:“老爺,您對我這樣好,霓裳該怎麽報答您呢?”
聞言,施慶鬆頓時色心大起,摟著她親了一口,道:“你知道,該怎麽報答老爺的。”
聽得這話,霓裳羞澀的將頭埋在他的胸前,錘了一錘道:“老爺,您壞。”
隻是在施慶鬆看不到的地方,霓裳的眼睛裏,卻是滿滿的恨意。
王逑已經被趕出了陽遠伯府,可這才隻是個開始而已,她要讓王逑淒慘無比的死去,才能慰藉爹娘的在天之靈。
至於陽遠伯府,小姐幫了她這麽多,她隻能盡力的幫小姐拿到東西,並且將陽遠伯府攪的再亂上幾分。
等到所有事情都辦完之後,她也就再無牽掛。
孑然一身,死亦何苦。
……
傍晚的時候,府上傳來了一個噩耗。
王氏中風了。
前來的大夫診治了半日,最終得出了這麽一個結果,且還斟酌著道:“老夫人年事已高,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對於這個結果,施慶鬆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他雖然跟王氏有了些齷齪,可是到底是自己的親娘,若說讓他真的就這麽放棄,他是怎麽都不能甘心的。
所以施慶鬆派人尋了十多位大夫來,甚至還厚著臉皮請來了一位太醫。
然而不管是誰,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王氏癱了,且還十分嚴重。
從此之後,她隻能躺在床上,任由伺候一日三餐吃喝拉撒,且還要頓頓吃藥,就算是伺候的精心,也不知能再活幾年。
偏此時王氏也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這德行之後,急的不住地錘床,還一直哇哇大叫。
她是想說話的。
然而不管她如何張嘴,都隻有哈喇子不斷的流出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