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場有預謀的廝打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格外真摯,可惜施妙魚一個字都不信。
“唔,那倒是不必了。側妃既然問心無愧,便沒什麽好道歉的。你既然進了府上,那便是一家人,平日裏若有什麽短了缺了的,也可以跟本王妃提。”
施妙魚說到這裏,又若有似無道:“你跟薛側妃一日進門,本王妃待你們都是一樣的。說起來,當初本王妃向你發脾氣,也不是有意的。隻是才聽了薛側妃……又在氣頭上。不過既然你如此誠懇,咱們便拋去前嫌既往不咎吧。”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又像是短了一句什麽話,卻江玉妍的心中一跳。
難不成,當日施妙魚知道那些流言,是薛靈瑤說的?
其實這事兒倒是也不難想,畢竟,那些流言都在高門大戶之間流傳。而陽遠伯府已然成了如今的德行,施妙魚便是有心想要知道,也沒有途徑啊。
再者說來,那些時日顧清池才受了傷,她日日在給顧清池看診貼身照顧著,又要兼顧府上的事情,哪兒有什麽閑工夫去聽八卦?
心裏的懷疑一旦埋下種子,再想起來的時候,便能將一些想不通的事情串聯到一起。
江玉妍懷疑是薛靈瑤搞鬼,心中就先怨上了薛靈瑤。皇帝當初可是說過的,她嫁過來之後,不但要監視安陵王,更要破壞他跟施妙魚的感情。除此之外,若是能夠約束安陵王的話,那麽隻要安陵王不生異心,便可升自己做主母。
她絲毫不懷疑,皇帝將這話也跟薛靈瑤說過。
正妃的位置隻有一個,她跟薛靈瑤誰先辦到了便是誰的。
薛靈瑤會給自己使絆子,那她一點都不稀罕。
隻是她沒有想到,薛靈瑤竟然現在就對自己出手!
既然你不仁,那我也便不義了!
……
眼見得江玉妍走了,施妙魚這才斂起笑容,嗤了一聲。
她自然看得出來江玉妍是想要討好自己,可是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另外一個人獻媚。
要麽,是那個人於自己有用,要麽,那個人是自己的目標。
而施妙魚想了想,覺得自己大概看起來好欺負,所以江玉妍想要拿來當槍用?
不管對方是不是抱著這個想法,施妙魚都堅持著絕對不要親近的心理。
這個人的麵相,她從第一眼看到便不喜歡,之後大抵也是不會喜歡的。
既然她知道江玉妍遲早都要搞事情的,那還不如讓她先下手為強。
反正兩位側妃天天沒事兒隻會記掛著王爺,那就讓她們互相爭鬥好了。
新年快到了,熱鬧一下,也好有個過節的氣氛嘛。
顧清池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王妃笑的像是一隻小狐狸。
見她這模樣,顧清池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又在想什麽壞呢?”
聞言,施妙魚這才回過頭來,笑眯眯道:“唔,想請王爺一起看戲啊。”
若是她沒猜錯的話,府上很快就要有戲看啦。
……
接下來的日子,江玉妍果然跟薛靈瑤鬧了起來。
她當日懷著怒氣衝衝的心思回去,沒多久便冷靜了下來。
施妙魚未必沒有途徑知道這些,萬一她並不是從薛靈瑤那裏知道的呢?
萬一,施妙魚隻是想看自己跟薛靈瑤掐呢?
江玉妍在房中想了許久,才下了決定。
不管施妙魚是從何得知這件事,也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心,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那就是施妙魚想看自己跟薛靈瑤鬧。
最好鬧得不可開交,那樣施妙魚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她想通了這些,卻依舊跟薛靈瑤撕破了臉。
“你我二人同日進府,原本我將你視作姐妹,誰知你竟然在王妃麵前搬弄口舌,簡直是可惡!”
江玉妍先下手為強,在花園裏跟薛靈瑤打了起來。
而薛靈瑤整個人都被打蒙了,等到反應了過來,也不甘示弱的跟她廝打在了一起。
兩個人最終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兒去,鼻青臉腫的去找施妙魚評理,卻被施妙魚以照顧顧清池為由,連見都沒有見二人。
等到回了房間之後,丫鬟便來給江玉妍擦藥,一麵勸道:“主子何必大發雷霆,跟那薛側妃打起來,對您是沒好處的。”
聞言,江玉妍伸手接過了藥,忍著疼在臉上塗抹著,淡淡道:“你不懂,有人想看啊。”
不管施妙魚是什麽目的,隻要她想看,自己便能做給她看。
因為有一點。
不管是薛靈瑤,還是施妙魚,最終都會成為自己的對手。
對手這種東西,早除掉總比晚除掉好。
現在她沒有實力,隻能去鬥薛靈瑤。
可是有朝一日,等她在府上站穩了腳跟,擁有足夠的實力之後,便可以去跟施妙魚鬥上一鬥!
而在此期間,她隻能遠交近攻。
施妙魚是她的遠,薛靈瑤就是她的近。
這世上,沒什麽是不能忍的,也沒什麽是不能成的。
隻要,她有心。
她敢豁的出去!
見自家小姐眼中的寒意,那丫鬟打了個寒顫,旋即便低下了頭,隻做不見。
……
從打了那一架之後,江玉妍就跟薛靈瑤杠上了,二人像是死對頭一般,總能不經意的碰上,之後掐一頓。
對此,施妙魚卻是隻當做不知道。
兩個人鬧起來,總比過來算計自己的好。
到後來她也不讓丫鬟匯報了,鬧就任由她們鬧去唄,反正鬧不出人命。
不過,江玉妍跟薛靈瑤的腦子倒是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厲害,倒是省了自己去想法子收拾二人了。
得了這個結論,施妙魚便放下心來,除了替顧清池治傷,便是被某個人變著花樣的調戲。
或者說,是叫打情罵俏。
府上的薛靈瑤跟江玉妍是時不時的掐上一場,她們鬧得倒是不大,最多是在府上添了些熱鬧。
施妙魚也不去管她們,隻每日與顧清池守在房中。
就在這樣的氛圍內,除夕到了。
原本照著規矩,今日是要進宮的。隻是顧清池如今對外還宣稱昏迷,皇帝到底是沒有那麽禽獸,讓他們在這般情形下進宮,隻是讓人傳了口諭來,道是讓他們在家中好生過年,並且囑咐:“若是有為難之處盡管著人進宮回稟。”
施妙魚才沒有什麽需要皇帝幫忙的,在某種情況下來說,顧清池現在的模樣都是他造成的。
所以,隻要這位不添亂,那就是謝天謝地了。
因著早先的時候就讓下人出府采買,所以縱然顧清池在明麵上是昏迷狀態,府上依舊很有過年的氣氛。
下午的時候,太醫照舊前來給顧清池問診。
原本昨日宮中就已經放了年假,隻有幾個太醫當值。隻是這位太醫與安陵王府順路,便過來替顧清池診脈,順帶討個新年紅包。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倒是交了大運。
因為,就在太醫前腳診完脈,後腳,就看到顧清池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王爺,您醒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施妙魚,她幾乎是喜極而泣,撲過去抓住床邊的褥子,眼含熱淚道:“王爺,您渴不渴,要喝水麽?太醫,太醫,快過來給王爺把把脈!還有你們,都愣著做什麽,快去換壺熱茶來!”
那年輕的太醫沒想到自己隻是順道過來看診把脈,竟然撞上了這等好事兒,待得反應過來之後,也忙忙的過去替顧清池再次切脈。
至於施妙魚,她大抵是高興糊塗了,一時歡喜一時抽噎的,倒是讓這位太醫心中感動,王妃對王爺當真是情深啊。
隻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顧清池的嘴角都要抽搐了。
自家這位小嬌妻,居然還是一位戲精啊,可怕!
施妙魚朝著他做了個鬼臉,一麵又顫顫巍巍的端了茶水來,溫柔道:“王爺,您喝口水吧。”
此時太醫已經切脈完,回頭恭聲道:“王妃,王爺的身子恢複不錯,想來是沒有大礙了。”
聞言,施妙魚頓時歡喜不已,衝著外麵的丫鬟道:“快去,給這位太醫包一個大紅封,這可是喜事兒呢。”
那太醫垂著頭不敢直視施妙魚,隻聽得清脆的聲音響起,連忙就要客套的拒絕,不過最終再三推辭之後,還是收下了那一個格外厚重的紅包。
“多謝王妃。”
施妙魚體貼的喂完了顧清池一杯水,這才柔聲道:“不必道謝,該是本王妃感謝你才是。”
那太醫略寒暄了幾句,便聽得施妙魚繼續道:“王爺才醒過來,身體卻還是虛弱的很,隻能勞煩太醫您再去一趟宮裏,跟皇上回稟了。”
“不勞煩不勞煩,微臣這就回宮稟報聖上。”
這是喜事兒,他巴不得去做呢。
等到太醫走了之後,施妙魚這才收斂起虛偽的笑容,不想一回頭,就看到顧清池滿眼笑意的看著自己。
“王爺為何這般看著妾身?”
聽得施妙魚詢問,顧清池眉眼含笑,道:“本王隻是突然發現,原來王妃這樣會演戲呢。”
瞧瞧剛才那小模樣,幾乎連他都要相信自己是才清醒過來的重病之人了。
聞言,施妙魚笑眯眯的接過了他手上的茶杯,一麵道:“不敢當不敢當,畢竟妾身也是跟王爺學的呢。”
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會做戲呢。
兩個人四目相對,顧清池唇邊的笑意溫柔了幾分,伸出手來,道:“那,束脩呢?”
“什麽束脩?”
施妙魚微微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跟他學了東西,可不是要交學費的麽!
“王爺這臉皮,當真是厚呢。”
施妙魚歎了口氣,道:“妾身自歎不如。”
這個人,還真的是能將什麽都當做誇獎。
簡直是……
見施妙魚這模樣,顧清池眼中笑意越發濃了幾分。他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直起身子來,繼而道:“本王都醒了,是不是也該讓那兩位側妃過來一見啊?”
“妾身倒是不知道,原來王爺這麽喜歡那兩位美妾。才‘醒’過來,就迫不及待的要見麽?”
施妙魚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戲謔表情,看的顧清池格外無奈。
他伸出手來,抓住施妙魚的柔軟的手,歎息道:“本王想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