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本公主不跟你計較
那丫鬟垂眸恭聲道:“是,奴婢將請帖送去的時候,安陵王府的人並未讓奴婢進去,隻說薛側妃這兩日生病了,不能見客。”
聞言,青鸞公主心頭一跳,壓著嗓子裏的幹澀,問道:“那,你可透露自己的身份了?”
聽得這話,那丫鬟連忙搖頭道:“回公主,奴婢並未透露自己的身份,隻說是薛側妃的閨中密友前來送貼。”
青鸞公主這才吐出一口氣,道:“好了,本公主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得那丫鬟離開之後,青鸞公主這才沉下了臉。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薛靈瑤必然是出事兒了。
自從那日她挑唆過薛靈瑤之後,便讓人偷偷地監視了她,後來自然發現薛靈瑤買藥的事情。
原本青鸞公主安心的在驛站等消息,可是一連好幾日都沒有聽到安陵王府傳來動靜,她這才有些慌。
而派過去的丫鬟,果然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青鸞公主才不相信什麽生病的鬼話,她知道,薛靈瑤必然是事情敗露了。
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罵了一句:“真是個蠢貨!”
瞧著那薛靈瑤就不是個聰明的,誰知竟能蠢到這個地步,居然還能被發現。當真是白費了她那些工夫,簡直是氣死她了!
不過……
這施妙魚竟能機警到這個地步,倒是讓她沒有想到的。
“好你個施妙魚,本公主一定要殺殺你的威風不可!”
她原本對於施妙魚的怒火隻是來源於除夕夜,可是後來這一係列的事情,都讓她的怒火在不停地高漲。
若說原先隻是想要給施妙魚一個教訓的話,那麽現在,她便是絞盡腦汁的想要除掉這個女人。這已經隱隱的成了她心中的一個執念,不能教訓了施妙魚,她如今連茶飯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這世上能讓她氣成這個樣子還完好存活在世間之人,到現在還不存在呢!
青鸞公主緊緊地攥著旁邊的茶盞,眉眼裏皆是狠毒。
“來人!”
那丫鬟前腳才出去,不想後腳就聽得主子傳喚,連忙走了進來:“公主有什麽吩咐?”
青鸞公主橫眉冷對,咬牙道:“你去鄭府一趟,就說本公主請鄭小姐賞花喝茶。”
這樣的初春時節,草都沒有完全長高,更遑論花兒了。
可青鸞公主這麽說了,丫鬟便也隻能恭聲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直到那丫鬟去了,青鸞公主才重新靠在了軟榻上,隻是那高高蹙起的眉頭,卻昭示了她此刻的壞心情。
鄭婉婉來的很快。
不過一個時辰,就見她施施然前來了。
“給公主請安,聽說公主今日有雅興想要賞花?”
見到鄭婉婉臉上純良的笑容,青鸞公主咳了一聲,道:“對啊,我這兒得了一包好茶,讓你過來嚐嚐。”
聞言,鄭婉婉心中冷笑一聲,卻受寵若驚道:“臣女當真是榮幸之至呢,多謝公主賞臉。”
她討好的態度讓青鸞公主的心情稍微舒服了一點,見她打扮的跟柔弱的小白花一樣,又忍不住道:“這樣冷的天,你就穿這麽少,難怪你們西楚的姑娘都是弱不禁風的呢。”
瞧瞧那腰肢,纖細的怕是自己一折就斷了。
聽得這話,鄭婉婉掩唇一笑,道:“多謝公主關心,臣女生怕汙了您的眼睛,便想著穿的好看些,一時竟忘記了冷。多謝您的提醒呢。”
見她每一句話都說到了自己的心坎兒裏,又抬高了自己,青鸞公主越發舒心,語氣也柔和了下來:“本公主是真心將你當做朋友,哪兒來的這麽多的客套?喝茶吧。”
丫鬟將茶盞端到桌子上,鄭婉婉道了一聲謝,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頓時便驚喜的讚歎道:“果然是公主這裏的茶好喝呢,跟臣女平日裏喝的就是不一樣。”
其實那茶隻是西湖龍井,論起來,還不如自己府上采買的雪山芽尖呢。畢竟鄭澤成經常在禦前辦事,得的賞賜都是貢品,哪兒是這等驛站裏的茶葉可比的?
不過她的表情格外真實,連鄭婉婉也信了,便道:“若是喜歡,待會走的時候讓他們給你包一些回去。”
她是北漠人,那裏經常喝的是馬奶酒,茶葉是珍惜之物,在北漠並不普遍。青鸞公主倒是喝過,可覺得又苦又澀,跟馬奶酒可差遠了,所以並不喜歡。
今日也隻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讓她過來罷了,誰知這個鄭婉婉居然還真的喜歡,青鸞公主索性便大手一揮,不由分說的讓人去給她包茶葉了。
反正這裏是西楚,茶葉應當沒有西楚那般珍貴。再者說了,驛站的東西,又不是她的,她才不心疼呢。
鄭婉婉帶著笑意謝過了青鸞公主,那歡喜的表情越發的青鸞公主。
二人說了一陣閑話,見青鸞公主一直在漫無目的的東拉西扯,鄭婉婉也不說破,隻隨著她的話接下去。
果不其然,一會兒的工夫,青鸞公主便忍不住了,索性直接轉到了今日的目的上:“本公主也不瞞著你,今兒前來是有一樁糟心事兒想要跟你說。”
眼見得她這般,鄭婉婉心中冷笑,麵上卻是關切道:“公主有事隻管說,婉婉願意為您分憂。”
“倒也不是我的事兒。”
青鸞公主煩躁的揮了揮手,示意她湊近一些,將安陵王府的事情說了,末了又道:“當日本公主隻是隨意一說,誰知那薛靈瑤竟真的去買了毒藥。今日本公主讓丫鬟去請她出來,想要勸一勸,誰知卻得了消息,說是她生了重病。這話我反正是不信的,想來她怕是已經將藥下給安陵王妃了,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聽得她這話,鄭婉婉頓時便猜到了前因後果。她在心中暗自罵了一聲薛靈瑤是個蠢貨,又覺得青鸞公主太過慫包。
她想要的,是青鸞公主正麵去對付施妙魚,而不是找一個小嘍囉去替她出手。
畢竟,她之所以接近青鸞公主,看中的就是她的身份啊!
她心裏想著,麵上卻是分毫不露,隻是先恭維道:“公主心善,能夠這般替安陵王妃著想,她卻是小人之心對您,實在是太可惡了。不過,您且放心,那安陵王妃想來並未中招,因為臣女方才來的時候,還見到她跟王爺二人在街上你儂我儂呢。”
說起來這事兒,鄭婉婉也是有些生氣。
她來的路上,正巧看到顧清池跟施妙魚乘坐了同一輛馬車。因著車簾半挑,所以她清晰的看到了二人在車上親密的對視。
雖說隻有一眼,可卻像是烙在了她的腦海中一樣,讓鄭婉婉的心裏都扭曲了起來。
其實青鸞公主找鄭婉婉來,就是想要打聽一下施妙魚的情況的。畢竟她隻能猜到薛靈瑤暴露了,並沒有渠道可以打聽到施妙魚究竟有沒有中招。
然而鄭婉婉這無意中的話,卻讓她備受打擊。
那個賤人還真的是命大啊,居然這都被她逃過去了。不過說起來,還是那薛靈瑤實在是太笨蛋了!
這個蠢貨,搞砸了她的計劃!
青鸞公主氣呼呼之下,便也就沒有看到鄭婉婉那詭詐的神情。
不過瞬間,鄭婉婉便隱藏起了自己的惡毒,歎息道:“公主,臣女勸您一句,以後還是遠離安陵王府裏的人吧。那安陵王妃不是個好相與的,這一次雖說是那側妃有錯,但是臣女想著,怕是那王妃早就想找機會懲治她了。安陵王妃此人……太過奸猾,您不是她的對手。”
這話看似是在勸慰,實則更加的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聽得她這麽說,青鸞公主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越發的鬥誌昂揚。
她冷笑一聲,道:“誰說本公主要跟她一般見識了?這種女人,配麽?”
隻是心裏,卻在不斷的思索著,要如何對付施妙魚才好。
若是在北漠,她哪裏需要花費這麽多的工夫?隻消一個眼神,自然有的是大把的人來替自己做事。
然而這是在西楚,不是自己的地盤。所以她說話做事都要收斂一些,就連麵前的鄭婉婉,也不能完全都告訴她。
畢竟這人的嘴也不知牢不牢靠,萬一將自己的計劃泄露出去了,那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念及此,青鸞公主的臉上越發的高傲,驕矜道:“算了,本公主才沒心情跟那種女人計較呢,上不得台麵。”
見她這模樣,鄭婉婉心中嗤了一聲,麵上卻是恭維的笑道:“果然還是公主大氣呢,臣女佩服。”
聞言,青鸞公主笑了一下,淡淡道:“那是自然。”
鄭婉婉心中思量了一番,見她顯然不想再提起這個話題,便轉而說起了京城中近日發生的事情。
“說起來,今日若不是公主尋臣女,我怕是不敢出門的。”
聽得這話,青鸞公主奇道:“為何不敢出門?”
見她詢問,鄭婉婉做了一副害怕的表情,悄聲道:“公主沒有聽說麽?近日裏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女子們都膽戰心驚的害怕呢。”
她越是這個模樣,青鸞公主越發的起了幾分好奇,因問道:“什麽事兒啊?本公主沒聽說什麽啊,你快講給我聽聽。”
鄭婉婉先是看了眼四周,這才輕聲道:“您沒聽說麽,就上元節那日,有個女子在看花燈的路上,被人毀了清白。那女子又羞又憤,也沒臉回府,清醒過來之後就跳河自盡了!”
後麵的話,她說的跟蚊子哼哼一樣,可青鸞公主卻是聽真切了。
她頓時蹙起眉,沉聲道:“這種事兒你也拿來汙本公主的耳朵?”
這事兒也太臊得慌了!
聞言,鄭婉婉頓時便有些花容失色,後悔不迭道:“對不住,公主,臣女不該跟您說這個的。”
青鸞公主見她這模樣,又擺手道:“算了算了,本公主不跟你一般計較。”
她說到這兒,又好奇的問道:“不過,你們京城中的人很在意這種事情嗎?”
不過是被男人睡了一覺,就值得自殺?這也太誇張了吧!
北漠與西楚的民風不同。
北漠地處幹旱,且資源匱乏,就連這女子也是極為匱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