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見采荷遞過來荷包,謝吉慶如夢初醒,眼中的歡喜更是抑製不住,連連道:“謝謝你,采荷。”
“不客氣。”
采荷看到謝吉慶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又有些甜蜜,便佯作鎮定的找別的話題。
這一說,便說到了謝老夫人的身上。
“我娘是個鄉下的老太太,她總自以為是,也不知送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采荷姑娘,希望你不要介意。”
聽得這話,采荷連忙擺手道:“一點都不麻煩,我很喜歡夫人呢。”
見她這話說的真心實意,謝吉慶留意了半天才放下心來,轉而笑道:“也是,畢竟你是這樣的心善,我一向不會看錯人的。”
而他這近乎於直白的話,更是讓采荷的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雖然采荷有心在這裏多待一會兒,可是一想到這裏是外院,不是久留之地,便忍著不舍起身告辭了。
謝吉慶將她送到門外,看著她走遠,這才重新回了房內。
在那房門重新合上之後,才有一個男人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神情裏滿是黯然。
他一直都知道的,采荷那樣的好姑娘,必然是會有許多人喜歡的。可是他沒有想到,采荷竟然會喜歡上這種文弱的書生。
隻是……她喜歡誰,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幹涉呢?
男人滿是落寞的轉身離開,身影被夕陽拉扯的格外長。
……
“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閣樓之上,有女子手裏拿著一個千裏鏡,滿是巧笑嫣然的模樣。
顧清池正在處理公務,抬頭便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不由得順著她的話問道:“什麽?”
“唔……”
施妙魚眉眼轉了一轉,隨手拿著千裏鏡把玩著,走到顧清池的麵前,卻換了一個話題:“爺,先前那個教府上做鍋子的蜀地侍衛,叫什麽來著?”
“鍋子?”
顧清池先是一愣,繼而明白了施妙魚說的人是誰,揚眉道:“你說趙揚?怎麽了?”
年前施妙魚才嫁進來,無意中吃到了一回鍋子,大加讚揚,後來得知是蜀地來的一個侍衛從家鄉帶來的法子,還命人賞賜了好些東西呢。
新年那會兒,他跟施妙魚從外間回來,還跟那群人一塊吃了一頓年夜飯,這其中就有那個趙揚。
施妙魚先前就知道他的名字,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如今聽得顧清池的話,頓時便跟記憶裏的人對上了號。
此時聽得顧清池問自己,賊兮兮一笑,道:“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這個西洋進貢的千裏鏡質量極好,能夠清晰的看到遠處的一切。而方才賬房那邊的事情,皆被她收入了眼底。
那個名叫趙揚的侍衛,從看到采荷開始,就定住了腳步,後來更是一直站在暗處癡癡的瞧著她。
就連最後那落寞的神情,施妙魚都沒有錯過。
她對顧清池的情感也曾深埋心底,所以對於那趙揚臉上的神情再清楚不過了。
知道還有一個人暗中愛慕著采荷,施妙魚竟然生出一種“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感覺來。
等到回去之後,她得好生問問采荷才是。
因著心中存了事兒,施妙魚便沒有在閣樓上多呆,沒多久便回房去了。
顧清池要處理公事,便也由著她去,隻是在她走之前,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笑道:“莫要亂來。”
雖說不知道她想做什麽,可見自家嬌妻臉上這狡黠的表情,顧清池便覺得她必然是要做什麽事情的。
聞言,施妙魚嗔了他一眼,道:“難不成在你眼裏,你家夫人就這般不靠譜麽?”
話雖這麽說,施妙魚眼中的笑意卻是出賣了自己。
見狀,顧清池也不多言,隻是用一個吻來證明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等到施妙魚真的離開之時,已然覺得麵紅耳赤腳步虛浮了。
……
施妙魚心中盤算好,要旁敲側擊一番,便借著說閑話的時候,問起了采荷。
隻是不想,她卻得到了這麽一個答案。
“趙揚……王妃說的可是做鍋子很好吃的那個?”
聞言,施妙魚不由得失笑,點頭道:“正是他,你們之間熟麽?”
采荷想了一想,笑眯眯道:“說過話,也不算特別熟吧,王妃怎麽突然想起來這個了?”
她的印象裏,跟趙揚的確是隻說了幾次話,且那個人仿佛有些木木呆呆的,每次說話的時候臉都跟石頭似的僵硬。
不過,做飯倒是一絕,尤其是那些家鄉菜,好吃到讓她舌頭都要一起吃掉了!
見自家這丫鬟將話題硬生生扭轉到了吃上,施妙魚不由得無奈扶額。
唔,這麽看來,她對趙揚的心思還真的亦無所覺啊。
不過也是,這個趙揚自己也是見過的,倒還真沒發現他有什麽越界的事情,連自己都沒有發現,以采荷這個性子,怕是就更沒感覺了。
念及此,施妙魚又不由得歎了口氣。
其實在此之前,她從采荷的嘴裏,也知道了那個謝吉慶是個不錯的人選。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今日站在閣樓之上,看著那三個人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謝吉慶配不上采荷。
那一瞬間的直覺太強烈,這才讓施妙魚動了心思。
隻是眼下看采荷的表情,她便又壓下了這個想法。
不管是誰,讓采荷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
顧清池接了京兆尹這個職位,便連帶著將京城中的大小事情也都管了起來。
而這其中,也包括了那一樁殺人案。
此人極善偽裝,且行蹤不定,是以尋了這麽多日,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這一樁事兒原本隻是普通的一個案子,可皇帝不知怎麽竟然得了消息,便以辦事不利為由,狠狠地斥責了一頓顧清池,並且責令他在十天之內破案。
這樣一來,顧清池便隻能先將手頭的其他事情放一放,專心的查證這件事了。
相較於顧清池的忙碌,施妙魚卻是格外的清閑。因著那事兒在京中鬧得越發沸沸揚揚,施妙魚又得了林嫣然的話,說什麽都不讓她出門,便隻能在府上悶著。
好在她平日就不是個愛熱鬧的性子,因此在府上一個人下棋畫畫彈琴,倒也還算輕鬆自在。
隻是這個節骨眼上,采荷卻要出門。
聽完采荷的緣由之後,施妙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問道:“謝吉慶呢,他怎麽說?”
其實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隻說今日是謝老夫人的生辰。
按理說來,采荷現在跟謝吉慶雖說有口頭上的約定,可他們到底沒有定下來。這種情況下,采荷直接命人捎過去一份禮物便行了,可這丫頭卻要親自去給謝老夫人祝壽,這事兒說出來,采荷的名聲還要不要?
所以,施妙魚便想知道謝吉慶的態度。
“他很歡喜。”
說起謝吉慶的時候,采荷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欣喜,羞澀道:“他還說,謝老夫人得知了這事兒,歡喜的將家中裏裏外外收拾了許多遍,又說,原以為我不會放在心上,誰知我竟對他母親這樣好,十分感激我。”
聞言,施妙魚越發覺得有些不大妥當,采荷到底是待嫁之身,去人家府上赴宴賀壽,算怎麽回事兒的?
這事兒若是傳揚出去,怕是有心人要嚼舌頭根子的。
采荷卻是混不在意,隻是輕聲道:“謝老夫人對我極好,王妃,您知道的,采荷自幼無父無母,能遇到這樣好的一個……”
她說到這兒,頓了頓,又道:“況且今日是她生辰,便隻是去送個禮,也沒什麽大礙的。”
見采荷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施妙魚自然沒有辦法再說,隻是點頭道:“罷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去吧。隻是有一點,這些時日外麵不太平,你去的時候,帶著侍衛一起去。”
聽得這話,采荷歡喜的謝道:“多謝王妃,不過您放心,待會我同謝大哥一起去,他給我帶路。”
見這丫頭實誠的模樣,施妙魚心中歎了口氣,隱隱的覺得不妥,隻是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最終還是妥協了,道:“好,都由著你便是。”
到底是自己的丫頭,施妙魚心疼,等她走了之後,稍微想了想,便又讓丫鬟送過去了一些銀子,以防她的銀錢不夠,到時候讓人小看了去。
等到房中丫鬟隻剩下了初雪時,施妙魚剛想揮手讓她下去,就見初雪一臉的遲疑。
見狀,施妙魚微微詫異,笑問道:“這是怎麽了,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這丫頭一向是個穩重的,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丫頭露出這表情呢。
聞言,初雪沉吟了一番,才道:“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話就說。”
施妙魚笑著嗔了她一句,道:“吞吞吐吐的,像什麽樣子?”
聽得這話,初雪才將連日的見聞說了,末了又道:“奴婢總覺得不踏實,這個謝吉慶瞧著雖然是個好的,他的母親和小妹看起來也並無不妥,隻是奴婢怎麽瞧怎麽覺得,這兩個人有些像是打秋風。”
雖說每次過來都帶了禮物,可那禮物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不值錢的,反倒是次次從采荷那裏帶走的,卻都是十倍百倍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