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王爺何出此言?
可是她等不及了怎麽辦?她迫不及待的想讓青鸞公主得到報應的。
顧清池早知她會不甘心,因摟過了她,淡笑道:“不過,雖說太子會留著她的命,卻未必就會樂意看到她過得十分舒坦。”
聽得這話,施妙魚抬起頭來,帶著幾分疑惑問道:“王爺何出此言?”
方才不是他說,太子這次不會追究青鸞公主,且之後會對她更好的麽。
見她的眸子裏閃著茫然的光,顧清池不答反問,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道:“你說,這時候如果有霍亂人心的藥送給太子,他會不會用?”
施妙魚先是一愣,又忽的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道:“你是說……讓太子控製她?”
霍亂人心的藥有很多種,而每一種都會不同程度的傷人身體。顧清池這般說,自然是有了確切的主意了。
不想,顧清池卻隻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他的動作格外柔軟,神情裏卻是一片的寒意:“不,隻是讓他們自相殘殺而已。”
知道太子暫時不打算動青鸞公主之後,顧清池便定了第二個計謀。
一味藥可解百憂。
那藥初期服用不明顯,時間長了就會讓人變得癲狂。而一個時而清晰時而癲狂之人,在有心人的利用之下,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
過了初六之後,施妙魚還可以在家休息著,顧清池卻要日日上朝去了。
開了朝會,他又是朝中的大臣,每日四更起床,窗外一片烏黑的夜色,床上嬌妻睡得穩當,顧清池卻已然得舍棄了紅羅帳,奔向了刀光劍影的戰場。
施妙魚這些時日已經習慣了顧清池每日晨起都在自己的身邊,驟然如此,她也有些不大習慣。
顧清池開朝積壓了許多的公文,越發的顯得忙碌了起來。施妙魚原本白日裏還能跟嶽啟光玩一會兒,隻是到了初十的時候,嶽啟光也回了嶽府。
這些時日的調養,他又年紀小,身體便大有好轉。
施妙魚原想讓他在家中多待幾日,隻是嶽啟光卻一臉正色道:“爹爹臨走之前,交代了平安,要照顧好娘親的。現在平安在姐姐這裏雖然開心,可是娘親卻是自己在家,平安不放心。”
小小的人兒一本正經的說著這話,施妙魚又是好笑又是暖心,將他的東西歸置齊整之後,將嶽啟光送回了嶽府。
他一走,這府上便越發的冷清了下來。
因著綠枝快生了,施妙魚不放心她,便想著讓初雪去照顧她一段。畢竟初雪認真細致,她是放心的。
誰知這活兒卻被采荷給搶了先,還道:“綠枝姐姐身邊若是沒有我,不知該怎樣乏味呢。”
先前綠枝還每隔幾日過來請安,現在她肚子大了,施妙魚不敢讓她來回跑,便想出了這個法子。
她原本是不考慮采荷的,隻是這丫頭心急火燎的要去,施妙魚想了想隻得讓她去了。
這樣一來,府上就越發安靜了下來。
不過安陵王府冷清,其他的地方卻是依舊熱鬧的。
這年味兒從進了臘月開始,直到了正月十五,全城之人還在過年的氛圍之內。
到了上元節當日,顧清池終於不用去上朝,在家陪著施妙魚到了下午,夫妻二人乘了馬車進宮參加宴會去了。
自然,是帶著側妃的。這兩個側妃雖說是個裝點,可也有她們的用處的。
不過顧清池對二人嫌棄的很,自然不肯讓她們跟自己乘坐一個馬車,而是將人趕到了後麵的馬車之內。
這車中隻有他夫妻二人。
去之前,施妙魚不經意間想起那青鸞公主,還在想著她這番會不會出事兒。畢竟早在十多日之前,顧清池就使了手段,讓太子“無意”中得知有那樣的好藥。
太子在第二日的時候,就已經命人神鬼不知的將藥下到了青鸞公主的膳食之中。
算算時間,這也好些時日了,大抵,也該有效果了吧。
不出她所料,等到了宴會之後,果然就得知青鸞公主生病了的消息。
太子妃自從上次見過施妙魚之後,就一直在猜測她跟自己交好的原因,隻是如何的陰謀亂,也不會想到施妙魚隻是給自己的側妃行方便而已。
但不管怎麽說,上次二人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投緣的——不管心內如何想,至少麵上是十分投緣。
所以,這一次見到施妙魚,太子妃便前來打了招呼。
“皇嬸來的倒是早。”
見太子妃跟自己主動聊天,施妙魚臉上帶笑的應付著她。
今年的上元節,皇帝命人在宮中裝飾了一番,而後在禦花園旁邊的觀花台之內設宴。從這高處往下望,隻見入眼之處皆是燈籠匯聚,成了一片明明滅滅的點點光亮。
各色的綢緞布置在其中,紗絹攢成的花兒點綴著周遭,混合了特質的熏香,倒像是春日的百花齊放的光景了。
而施妙魚也是這時得知青鸞公主生病的消息的。
“說起來,側妃大抵真的是水土不服,先前就不舒服,這兩日竟病的起不來,連宴會都無法參加了。”
太子妃的麵上還帶著幾分憂愁,倒像是關切一樣,隻是她說話的時候,施妙魚對於她眼中的快意卻是看的真切。
很顯然,太子妃壓根就懶得遮掩,或者說,在施妙魚的麵前,她無需遮掩。
畢竟,施妙魚跟青鸞公主的恩恩怨怨,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對於太子妃這話,施妙魚的回應則是簡潔多了:“倒是可惜。”
隻那神情裏,卻看不出半分可惜的樣子來。
太子妃心中了然,與她又說了兩句話,全了場麵上的工夫,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宴會,皇帝要與臣同樂,故而不分男女,臣子帶著家眷都坐在了一起,禮樂奏響,倒當真是滿堂的熱鬧。
隻是這熱鬧的背後,人人都藏著自己的小九九,一張張笑容在這燈火輝煌的殿內,越發顯得虛假不已。
施妙魚隻看了一眼,心中便不由得冷笑,不看這些人的嘴臉,隻轉身與林嫣然說話。
今日宴會,雖說林嫣然來了,嶽啟光卻是在家中的。他到底是受了重傷,現下雖說好的多了,可林嫣然還是擔心他,不敢讓他跟著自己進宮,隻讓高嬤嬤在家好生的守著他。
嶽崢現在還在邊疆,故而今日宴會,隻有林嫣然一個人前來。
施妙魚不放心林嫣然,便執意要讓她坐在了自己的旁邊。
畢竟這次宴會雖說青鸞公主不在,可誰知會不會有旁的居心不良之人?施妙魚擔心林嫣然再發生什麽意外,從頭到尾就守著她,連眨眼都不大敢。
見施妙魚這小心翼翼的模樣,林嫣然又是心酸又是溫暖,因笑著悄聲道:“放心好了,娘不會那麽傻了。”
她那日也是糊塗了,隻想著這宮內不會對她一個命婦有什麽危險,這才進了人家的圈套。
有些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她不至於再傻的去上第二次當。
隻是瞧著施妙魚的關心,林嫣然心知她也是被嚇到了,說出的話便越發的溫柔下來。
對於林嫣然的話,施妙魚照盤全收,卻是一句不聽,隻是依舊照舊的守著她。
好在這宴會的時間並不長。
上元節的宮宴,不過才過了戌時,就已經散去了。
顧清池帶著施妙魚當先走了出去,而他身後的兩個側妃,則是各自表情不一。
薛靈瑤的眼神不住地來回轉著,時不時的落到江玉妍的身上,繼而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而江玉妍則是有些魂不守舍,一想到方才跟太子偷偷見麵時,他說的話,她就有些的心中難受。
她沒有想到,就算是青鸞公主做了這樣的事情,太子居然還能寵著她!
若是隻因為她身份的原因,那麽,自己現在什麽身份都沒有,又算什麽呢?
難不成,自己在太子的心裏就隻是一個安置在安陵王府的棋子?
而這個認知,更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施妙魚倒是留意到了二人的神情不對,因悄然的抓了抓顧清池的手,卻被他一把握住。
待得上了馬車之後,施妙魚這才道:“爺,你不覺得她們不大對勁兒麽?”
聞言,顧清池嗤了一聲,低頭笑問道:“王妃對不相幹的人倒是觀察的仔細。”
聽得他這話,施妙魚鄙夷的睨了他一眼,道:“妾身倒是頭一次知道,您的側妃也是不相幹的人。”
“那是自然。”
顧清池說的格外理所當然:“本王的府裏,相幹之人唯有你一個。”
這話一出,施妙魚的臉一紅,嗔著看著他道:“跟您說些正經的,爺都是能拐到別的方向去。”
不過對於他的話,她卻是覺得心中格外甜。
顧清池逗夠了嬌妻,這才開口道:“放心好了,有人盯著她們呢,鬧不出什麽亂子。”
晚上的時候,他的暗衛已經來回稟過了,不過是江玉妍幽會太子,卻被薛靈瑤暗中撞見罷了。
那薛靈瑤倒是有些小機靈的,竟沒有讓二人發現。至於她二人的表情不對,大約是都在想著什麽壞主意呢吧。
顧清池都這麽說了,施妙魚便點頭道:“那就好。”
她現在對於二人唯一的心思,便是擔心她們作亂。隻要顧清池的人盯著,不讓二人出什麽幺蛾子,她就放心了。
施妙魚得了答複,便將這事兒放置到了一邊不再想,顧清池摸了摸她的頭,隻專心的替她暖著手。
湯婆子就被他隨意的扔在了一旁,用顧清池的話來說,由本王在,用這勞什子做什麽?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嶽府門前。
因著天太晚了,所以方才出宮之前,施妙魚就跟林嫣然說定了要送她回去才放心。
林嫣然拗不過他們,又見顧清池在旁邊,這才答應了下來。
這會兒林嫣然下了馬車,便笑看著二人道:“好了,我也到府上了,你們快些回去吧。”
聞言,施妙魚笑著應了,目送著林嫣然進了府,這才跟著顧清池重新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