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大伯真身 慧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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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下是一片灌木叢，再往遠處，樹木漸漸高大，而在這其中，有一條路若隱若現。
青瑤心地順著路走去，冥冥中，她有種感覺，馬上就能見到那位大伯了。
大約走了一刻鍾，在這一刻鍾的時間裏，青瑤什麽活動的東西都沒有見到。連最常見的鳥都沒有一隻。她更謹慎了。
慢慢地，一個木屋在樹叢掩映中一點點出現在她眼中。青瑤的心髒不由得急促跳動了幾下。‘難道，大伯就在這？’
她心地接近，離得近了，她漸漸能看到木屋前被人開墾出的片菜地。剛想邁過菜地，青瑤突然僵住了。她迅速從身上掏出藥效最好的解毒丸，直接倒了三顆服了下去。
果然，她早該想到的，如果這裏住的真是她那個醫道才大伯的話，他不可能讓自己的住處毫無防範的。而此刻她中的毒更讓她確定，大伯應該就在這裏了。
想到這，她不再猶豫，大聲詢問起來：“請問住在這裏的是華凡嗎？華凡在嗎？我能進去嗎？”
話音剛落，青瑤敏銳地聽到了木屋內傳來東西打翻的聲音，隨後，木屋的門被“砰”地打開，一位瘦骨嶙峋、長得和華修有五分相似的男子出現在門口。
“你，你是？”那男子似是不敢相信，聲音都輕飄飄的。
青瑤從頭到腳一點一點的打量過那男子的全身，眼淚不禁掉落下來。雖然二十年沒有出過秘境，但眼前的男子並不邋遢，可以看出頭發胡子每都有打理。他身上穿著自己用獸皮製成的衣服，露在外麵的手臂上布滿了大大的傷疤，可想而知，看不見的地方又會有多少傷口。
她疾行幾步，走到華凡身前，“撲通”跪下，口中道：“大伯，我是你親侄兒啊！”
華凡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心地將右手放在了青瑤頭上，有些不敢相信：“難道你是，修的？”
青瑤連連點頭：“是，是，大伯，您受苦了。”
華凡昂起頭，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好啊，好啊，沒想到我華凡臨死之時還能再見到後人，好啊，我就是立時死了也能瞑目了。”完，他身子晃了晃，青瑤忙站起身扶住他。
“大伯，您怎麽了？是受傷了嗎？趕緊坐下。”青瑤將華凡扶進了木屋，屋內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木墩，她扶著華凡坐到了床上。
“大伯，我這次進來就是奉了我爹的命令來找您的，現在終於找到您了，您可要好好注意身子，跟我一起平平安安的出去。”
華凡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青瑤，他口中喃喃道：“像，太像了，果然是修的孩子，和修時候真像。”
青瑤聽得又是鼻尖一酸，她真的難以想象，二十年啊，她這位大伯是以怎樣的毅力熬下來的。
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就要給華凡把脈。
華凡也沒有拒絕，隻是用一種包容的目光繼續看著青瑤。
青瑤剛探到華凡的脈就立刻心一沉，她震驚的看向華凡，不敢相信的又把了幾次，結果完全一樣。
“大伯，您的身體怎麽會？”
青瑤從沒有見過這種脈象，明明華凡看起來還隻是虛弱了點，外傷多一點，甚至他的念力也是滿滿的，也時刻在滋潤著身體，但內裏卻已經油盡燈枯了，整個身體就像個沙漏一樣，元氣不斷地流失，補也不補過來。
華凡很坦然，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當然是最清楚的。
“不用難過，大伯早就知道了，我的這副身子啊，已經沒有救了。能撐二十年，撐到能見到你，大伯已經很知足了。”
青瑤急忙將身上所有的藥材都掏出來，連那幾朵黑蓮都毫不心疼地拿出來放在華凡麵前，“大伯，你看看，這裏有你能用上的嗎？黑蓮花、黑蓮花最是補元氣，大伯趕緊試試。”
華凡有點驚訝，沒想到自己的這個侄子身上竟然有這麽多好東西，看來運道不錯。但他還是搖頭拒絕了。
“不用忙活了，比這更珍貴的靈物我也吃過，沒用的，別在我身上浪費這些好東西了。”
青瑤有點沮喪，沒想到麵對大伯的身體，自己連一丁點辦法都想不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這位剛剛見麵的伯父，獨處困境二十年還能保持世家風度，這種氣度讓她初一見就被折服了。她不禁有些自責，是不是自己再厲害一點，懂得再多一點就有辦法了？
華凡仿佛看出了青瑤的想法，又摸了摸青瑤的頭，溫和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跟大伯講一講，才是童生，你爹怎麽就讓你進來了？”
青瑤在華凡的無聲安撫下也平靜下來，開始細聲為華凡講述自己進秘境的原由以及這二十年來秘境外發生的一些大事。
等青瑤講完，色已經暗了下來，華凡點亮了屋裏的油燈，在昏暗的燈光下慢慢平靜著心裏翻湧的感情。
‘沒想到，十七年前爹娘就去了，竟讓我這不孝子都沒能在爹娘靈前上一炷香，磕一個頭。沒想到修在一個人的情況下也成長的那麽好，自己這個做哥哥的也沒能盡過一責。沒想到，沒想到啊。’
華凡唏噓不已，又滿懷神傷。青瑤忙不斷勸慰。
半晌，華凡重又平靜下來，開始想到青瑤跟他的其他事。
“你叫青瑤？實際是個女孩？是我的侄女？”
青瑤不知道華凡對此事的反應是什麽，一時有些忐忑。
“是，侄女華青瑤見過大伯。”
華凡聞言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青瑤一下，然後搖頭笑道：“我果然是身體不行了，這麽明顯的女子骨架我竟沒有一眼就看出來，真是白學了這麽多年的醫了。”
青瑤有些不明白，疑惑地看著華凡，問道：“大伯，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您能直接看出來我的女子身份？”她從不知道中醫還有這樣的本事，她隻知道中醫把脈能把出男女，如果真能從骨架就辨認出她的身份，那她不應該早就被族老們發現了嗎？
華凡麵帶自豪，點頭道：“你爹難道沒跟你過你大伯是個才？看骨架辨性別對我來講也不過是技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除了我之外，估計也很少有人掌握了這個技巧。”
青瑤聽到這裏，突然靈光一閃，問道：“大伯，既然您連這樣的技巧都知道，那您能幫瑤兒想個辦法，讓瑤兒的裝扮更衣無縫嗎？”
華凡思考了一會兒，才道：“這個問題我倒是之前沒有研究過，不過你確實應該要準備起來了。你現在才十歲，還是個孩子，臉上略作一點妝容掩飾一下糊弄過去完全沒問題，但再等兩年你開始長大了就不行了。醫道之上倒是有易容的方法，但這也隻針對臉，身形什麽的還是無法改變。用外力束縛的方法我是絕對不讚同的，你也不許用啊。”
到這，華凡警告的看了青瑤一眼，青瑤忙搖頭。她心裏倒沒有什麽羞澀的感覺，華凡的語氣太過學術，讓她有種看醫生的錯覺。而且就算華凡不，她也不會束胸的，她還想著以後前凸後翹呢！
華凡接著道：“藥物中其實有短時間改變性別的藥，但多多少少地都對身體有一些影響，而且都不持久，也不行。這樣看來，就隻有從外部來著手了。”
“外部？什麽意思？”
“就是讓其他看到你的人都出現錯覺，或者是直接忽略你的性別。”
青瑤眼睛一亮，“還有這種方法？要怎麽做？”
華凡笑笑，緩緩道來：“有兩種方法能做到。其一嘛，就是隨時隨地在你身上製造一個幻境，使別人看到你時隻能看到幻境表現出來的你。你運氣很好，這一點你剛好可以做到。看，這是什麽？”
華凡手掌張開，一隻瑩白如玉的蠶寶寶出現在他掌心。
“這難道是幻玉冰蠶？可它不是應該生活在冰雪之中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青瑤有點不可思議，也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但幻玉冰蠶這種奇物她是絕不會認錯的。
“不錯，就是幻玉冰蠶。這隻幻玉冰蠶是我在不遠處的寒潭邊發現的，似乎變異了，可以不用依賴冰冷的環境。而且它現在雖未成年，但已經可以時刻製造出一個足以將你籠罩起來的幻境了。你隻要讓它認主，就能讓它製造出你想要的幻境。”
青瑤接過這隻冰蠶，如玉般的家夥觸手溫潤，確實不像記載中的冰冷。
“可是大伯，幻玉冰蠶不是可以讓您”
華凡沒等青瑤完就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你想什麽，幻玉冰蠶的確是地奇物，也確實有換血生肌的功效，但你以為我沒試過嗎？你大伯我可不會心疼這種東西，我已經先後用過兩隻冰蠶了，渾身的血都換過兩遍了，可生機已絕，非人力可挽啊。好了，你也不用猶豫了，直接認主吧。”
青瑤還待什麽，華凡直接出手，用竹針在她眉心紮了一下，取了一滴血滴入冰蠶口中。
“好了，這就行了。”
青瑤無奈，隻能用一隻錦袋將冰蠶放好，貼身藏在身上。
“好了，我剛剛才了第一種方法，你也不要完全放下心，畢竟幻境就是幻境，被看穿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青瑤點點頭，這點她心裏清楚。不有些生就能看穿幻境的種族，單是人族中一些修煉了特殊技能的人，甚至是一些針對幻境的寶物，都有可能看穿她的偽裝。
“所以下麵我要給你講第二種方法。”
青瑤傾耳細聽。
華凡先是問了青瑤一個問題：“人族修念力有三大必備之物，你知道嗎？”
青瑤想了想：“您是指慧魄、慧心、慧眼嗎？”
華凡點點頭：“不錯，慧魄增毅、慧心生智、慧眼明辨，我所的第二種方法，就要落在慧心上，但我所的慧心，卻不是常規的慧心，而是非常特殊的偽慧心。”
“偽慧心？”
“是的，你可能從沒有聽過這個詞，這聖元大陸上估計也很少有人聽過這個詞。這偽慧心，還是我的一位曾經的故人告訴我的……”
華凡陷入回憶，神情有些複雜難辨。青瑤察覺到這中間似乎有什麽故事，便問道：“大伯，您能跟我講講嗎？”
華凡倒是沒有猶豫，講道：“那是我曾經的至交好友，隻是不知道遭遇了什麽，等我再見到他，他竟成了悖族。他仍把我當朋友，我也沒有因為立場就敵視他，這偽慧心就是他在聊時告訴我的。
他跟我，偽慧心裏有一種具有能模糊人的潛意識的效果，能讓人在看到他時自動忽略他身上的違和感，使別人相信他想讓別人看到的樣子。”
“那豈不是隻要有了這種慧心，悖族也能隱藏在普通人裏？”青瑤皺眉，悖族就是人族中的叛徒，如果他們能隱藏在人族中不被發現，那後患可就大了。
華凡搖搖頭，道：“哪有這麽容易，它畢竟隻是偽慧心，事實上，它是慧心都是抬舉了它，這東西雞肋得很，頂多偽裝一下外表，對於念力、慧閣並沒有任何作用。”
青瑤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這種慧心的作用應該僅僅是時刻給別人做出心理暗示，而且這種暗示隻是針對外表的。
她接著問道：“這種偽慧心該如何得到呢？”
“我那好友跟我提過，這偽慧心隻在文江裏能釣到，而文江，是悖族們的葬身之地，在那出沒的，也都是悖族。本來它隻是單純的一條江流，但葬的悖族多了後，慢慢地就出現了這種畸形的偽慧心了。具有這種模糊人看法功效的偽慧心在文江算是比較多的，隻要你運氣不是特別差，應該能釣到。
不過……這文江在悖族的地盤上，你可能要冒一點險了。”
青瑤將這條信息記在心裏，冒險？她才不怕。而且現在她已經有了幻玉冰蠶，可以將自己偽裝成悖族，危險已經是大大降低了。
她看向華凡，目光裏滿是堅定。“大伯，您放心吧。”
華凡又拍了拍青瑤的頭，心裏對她的滿意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