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回家休養
大腦再一次卡住了，吳語真的坐不住了，一遍遍地在心底追問自己到底有沒有告白。
她偷偷地看著程墨，他悠然自得的模樣讓她十分沒底。那表情究竟是被告白的驕傲呢，還是相安無事的自在呢？
吳語攪著奶茶，又吃了一大塊糕點壓驚，她不停地想些愉快的事來排遣此刻的焦慮。但她蒼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
那句“喜歡”，程墨真切地聽到了，他覺得“喜歡”比“愛”更加真實，也更加有分量。青澀的感覺讓他仿佛回到年少無知的時候。隻不過，他早在年少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陪伴了。
“程墨，那個，你有沒有聽……”
“聽說了。”
吳語詫異地看向程墨，他們好像說的不是同一個話題啊。她想進一步確認程墨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麽，可是，程墨突然打斷她，接了一句“聽說了”是什麽情況？
程墨猜出了吳語的小心思，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更不想回答她問題的問題，所以，他順理成章地轉移話題。
“聽說劉導要等你養好傷之後再繼續拍戲。”
“哦。”吳語笑笑，又低頭喝了口奶茶，她卻沒有勇氣再像剛才一樣問他了，於是，她保持沉默。
靜默持續很久，吳語覺得自己隨時會爆發，她害怕自己還會再不知死活地說些胡話。
程墨放下咖啡，淡淡瞟了一眼腕表，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都站起來了，吳語也不好挽留，隻能笑著點頭。
程墨看著她，乖巧得讓人心疼。
“你好好休養。”他的眼中流露著異樣的感情，但是語調一如平常，吳語聽不出什麽不同，將他的話默認為客套的關心。
“嗯，謝謝。”吳語一樣客套地回複。
從咖啡廳出來以後，程墨再次迷惘了，他的心究竟在誰哪裏？
他為什麽會答應吳語的邀約？真的隻是因為莫率的逼迫嗎？怎麽可能，隻要他不願意，誰能逼得了他？
那就是說，他想看見她。
就在吳語受傷住院的第二天晚上，莫率找到程墨住的酒店房間。
剛見麵，莫率就毫不遲疑地給程墨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左半邊臉頰上，嘴角很快就有血溢出。
莫率一把揪過程墨突然衣領，瞪著他，目眥盡裂。
“程墨，你個混蛋，你居然敢對語兒那樣！”
程墨毫不畏懼地迎著他怒火中燒的雙眼，語氣淡然，“我們之間，與你無關。”
莫率憤怒地將程墨推到一邊，又要在他身上發泄，不料程墨這次反擒住了他。
程墨緊扯住莫率的衣領，眼球布滿血絲，那是他發怒的表現。
“你為什麽總覺得是我的錯？你跟她，到底是什麽關係？”
莫率輕蔑地笑著，“我們的關係，可不是你這個外人可以隨便介入的。”
程墨甩開他，警告道：“你可以喜歡她，但最好不要糾纏她。”
糾纏？果然，程墨看出了莫率隻是一廂情願。
沒有無謂的辯解，莫率倚靠在牆角，直視著眼前的方寸之地。
很久以後，程墨才開口打破寂靜的氛圍，“今天來，有什麽事？”
莫率自嘲一笑，吳語的眼光果然很好，程墨是個優秀的人，心思縝密到無可挑剔。莫率本來就是來找程墨說正事的，結果沒控製住脾氣，上來就給他一拳。程墨卻沒有誤會他隻是來幫吳語報仇的。
“你怎麽知道我找你不是為了替語兒報仇？”
“你還沒有那個資格。”程墨的犀利毫不遮掩。
“程墨，你別以為語兒喜歡你就可以有優越感。”
程墨沒說話，她的喜歡，他居然是從別的男人那裏聽到的。
莫率繼續說道：“你要把握機會了，因為……”他故意停頓一下，觀察程墨的神情變化，卻發現他半點應有的反應都沒有，還是那副漠視一切的模樣。
“因為我就要娶她了。”莫率笑得很囂張，但程墨透過他的眼睛看出了哀傷。
“嗯。”程墨淡淡地回應，剛才那挑釁的話語完全沒有影響到他。
沒有再多餘的對話，程墨轉身離開了。
就在那之後沒多久，吳語就來了電話，程墨雖然猶豫了，但最後還是答應了見麵。他知道，不是為了報複誰，他隻是想麵對自己的心。
見麵之後，程墨沒有預想中的解脫和釋懷，相反，他更加迷茫了。
十年不離不棄的陪伴，蘇嫻是他不能割舍的親人；將近一個月的接觸，吳語是他難以忘記的心動。
程墨獨自走在路上，惹得路人頻頻回頭。他的光環太過亮眼，讓人想要靠近卻又不得不遠離。
坐進車裏，程墨撥通了蘇嫻的電話，這個時間，她應該正在陪他的父母聊天。
蘇嫻，毋庸置疑，她會是一個好妻子，好媳婦，因為她十分懂得體貼人，也很會照顧人。但是，那隻是程墨過去的觀點了，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選擇蘇嫻到底正不正確。
“墨，什麽事啊？”蘇嫻的聲音甜到讓人發膩，但她隻對程墨這樣，足見他對她的重要和唯一。
程墨輕笑，“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像孩子一樣撒嬌，程墨隻有對蘇嫻才會這樣。
他是雙麵人物，在外界，他是高貴冷酷的，在家裏，他卻是溫柔體貼的。
“墨，今晚回來好嗎？我想你了。”蘇嫻對他從不遮掩，而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的直率坦白，不用他費盡心思去猜。
答應過蘇嫻晚上回家以後，程墨掛斷電話，背靠著座椅，他閉上眼，腦海裏卻滿是吳語的樣子。她看見他時的緊張嬌羞以及隱藏在這些之後的喜悅，。他傷害她時她表現出來的倔強堅強以及在這背後的痛徹心扉。
程墨猛然張開眼，心跳再也無法平複。一邊是責任，一邊是……不成熟的愛情，他必須早做選擇。
在吳語跟程墨約會的時候，小張就一直等在外麵的車裏，看到程墨出來之後，小張趕緊跑進去接吳語了。
不出所料，小張一上來就八卦她和程墨說了些什麽。吳語正鬱悶著呢，她托著腮，一雙大眼睛此刻全是茫然。
“小張，我是不是特別笨啊。”
小張從來不會錯過任何可以打擊吳語的機會，她果斷接口道：“你才知道啊，也正是夠笨的。”
吳語這下更慌亂了，懊惱地敲著陶瓷杯，嘴裏還念念有詞。
小張一見情況不對，一把抓住她的手，追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程墨拒絕你了，就因為你笨？”
“不是。”吳語低下頭，極不情願地交待了事情的經過和結果，聽得小張笑得前仰後合。
“你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告白？大姐，你厲害。”
吳語突然很後悔自己這麽信任小張，跟她分享這些，她果然是傻。
雖然住院很無聊，但吳語知道自己還能跟程墨繼續合作拍戲就心滿意足了，也不用在擔驚受怕，覺得自己隨時會離開他。
作為當紅藝人，吳語的受傷受到各大媒體的極大關注，這也就是被粉絲時刻關懷了，吳語每天都能收到粉絲送來的禮物，她還挺感動的，於是頭腦發熱決定病愈出院後搞一個粉絲見麵會。
小張一邊啃蘋果一邊敷衍地點頭，她忙著新戲拍攝的事都快累死了，那還有閑心顧及什麽粉絲。
一天午後，吳語正在床上吃零食，她玩手機玩得入迷了，都沒有聽到敲門聲，當外麵的人站在她麵前時她都傻住了。
“媽，你怎麽來了？”吳語驚異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所有想法。
秦路看著吳語，目光下移，她看到吳語麵前成堆的零食，眉頭緊皺，“小語，誰讓你吃這些東西的？”
吳語冷靜一會，笑道：“是小張吃的，她故意把它們放在這裏氣我的。”
秦路拉過椅子坐下，將包包放在床上。
“媽，你怎麽來了啊？”吳語再次問她，秦路很不高興，她摘下墨鏡，一雙美目攝人心魄。
“怎麽，我不能來嗎？你的腿都這樣了，就不打算追究一下肇事者的責任？”
吳語繼續裝傻道：“什麽肇事者啊，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行了。”秦路不想再跟她多費口舌，“這點事，我還是能查得清楚的。”
吳語乖乖閉嘴了，很自然地拿了薯片塞嘴裏，結果被秦路抓了個現形。
“你爸爸說了，接你回家休養。”
“為什麽？我在這挺好的。”吳語討好地拉住秦路的胳膊，左右搖著。
秦路卻不吃這套，她任由吳語在她麵前撒嬌，卻仍然說她自己的話。
“你爸爸還說了，他希望你不要再拍戲了。”
隻是“希望”而已，還有希望讓他不再“希望”。吳語立刻答應了秦路回家休養，她隻有讓老爸老媽滿意了，才有機會讓自己滿意。
回家住，吳語還是很不情願的，因為家裏束縛太多。爸爸是商界大亨，媽媽是名牌大學知名教授，雖然吳語一直很好奇爸媽是怎麽走到一起的，但從來都沒問，她知道亂說話的下場會很慘，這個道理，她很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