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月下你我
將近傍晚，遠方的天空顯現出久違的溫柔。
吳語跟程墨並排走著，保持著禮貌的肩距。一步步平穩而安靜，誰都沒有打破這種無聲的美好。
但是，吳語很快就緊張起來了，如果說程墨那麽驚天地，泣鬼神地把她從吳家老宅裏麵帶出來就是為了和她這麽心平氣和地在夕陽下散步的話，她寧可在家裏睡覺，還能美容呢。
就在吳語一個人頭腦風暴的時候，程墨突然一步擋在她前麵。吳語沒及時停下，直接撞進他懷裏，剛想逃開，他卻將她緊緊禁錮在那裏，不讓她動彈。
“告訴我，你的想法？”程墨低頭看著不敢亂動的她，嘴角似有一絲笑意。
吳語茫然地抬頭，原本不遠的距離被拉得更近了。她能清楚地看到程墨的鼻尖，稍一往上，就看見映在他眼中的自己。
再次控製不住心跳，吳語緊張地抓住程墨的腰。程墨生性敏感，很排斥這種接觸，但是現在，他並不打算放手。反倒是吳語，這種距離已經超出了她的警戒值，她即刻把程墨朝外推，結果對方紋絲不動。
“你先放開我，好嗎？”她的聲音居然嬌弱到讓他骨頭酥癢，出於本性，他的身體很快發生變化。
吳語覺察到這些，眼神都直了，她感受到程墨在一點點貼近，他們之間馬上就要化整為零。
“不可以，程墨！”吳語很想大叫出來，但在這種情況下，她發出的聲音十分微弱，沒有絲毫震懾力，反而更激起了程墨的渴望。
“為什麽不可以，嗯？”程墨故意貼靠在她的耳邊，將呼出的氣全部灌入她的領口，極盡調侃。
吳語的臉紅得似要滴血，她怯懦地側縮著脖子，顫抖道：“因為……因為在外麵，有好多人。”
“哦。”程墨邪魅一笑，“那是不是到個沒人的地方就可以了？”
吳語瞪大了眼睛，再也不敢多嘴了。許久，程墨都沒有動靜，吳語好不容易才放鬆警惕，突然，頸下傳來癢痛感，她緊拽著程墨的衣服，不可控地喘息起來。
程墨一點點下移，吻跡抵達她的胸口，被緊扣的衣領擋住去路。程墨眉頭微皺，被打擾到情緒他頗有不悅，於是熟練地解開她的扣子。
吳語想到早上在車裏，也是這種情景，她被他強製索要。
“哢嚓哢嚓”的聲音從草叢裏麵傳出來，程墨沒有遲疑，立刻脫下外套披在吳語頭上，把她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出來！”程墨暴吼一聲，嚇得吳語一顫，伸手想拿掉衣服看看外麵的情況。
程墨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輕輕放下，叮囑道：“在這裏等我，不要亂動。”
隨後，程墨靠近草叢，不過裏麵沒有任何動靜了，隻有一片被踩倒的草證明有人在這裏停留過。程墨不痛快地揮了個空拳。
天已經黑了，吳語一個人站在離程墨並不太遠的地方還是覺得有點害怕，她輕掀開蓋在頭上的衣服，小步走到程墨身後，朝他看的草叢裏看了一眼。
“那裏麵怎麽了？”吳語小聲問著，生怕太大聲會驚動裏麵的東西。
程墨回過頭，她怔怔地回望著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不是讓你在那裏等我嗎？怎麽過來了？”程墨並沒有因為她的不聽話而生氣，語句裏還透著些擔憂，像是害怕她受到傷害。
吳語接不出話，低著頭，剛想開口，就聽到程墨的輕笑，她好奇地抬頭看著他。
程墨扶住她的雙肩，沐著月光，格外溫柔，“你是不是擔心我？”
“啊？”吳語詫異地瞪大眼，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怕黑，不敢一個人呆在那裏。”
老實說，吳語那老實交代的表情確實傷到程墨了，他無奈地癟癟嘴，可愛的模樣讓吳語一時看呆了，她從沒覺得他會是個有這麽一麵的人，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她絕對不會相信程墨是可愛而又真實的。
注意到吳語的眼神凝滯了，程墨猜測到她又在胡思亂想些奇怪的東西。於是，程墨的手順勢下滑，將吳語的小手緊緊包裹在他的大掌裏。
溫暖驅走了夜最初的微涼。
踩著月光，程墨送吳語回了家，雖然又不得已遇到吳嚴，程墨也沒表現出什麽異常。從他淡漠的表情中，吳嚴猜不透他對他的女兒做過什麽。
但是，吳語就不行了，她覺得自己背著吳嚴跟程墨……那個，就是不正當，所以一張臉上都寫滿了愧疚和膽怯。她可是見識過吳嚴發飆的，跟拍好萊塢大片似的，還是那種破壞力極大的。
吳嚴知道吳語藏不住自己的心思，看她那麽閃躲，他自然猜出了大半，心裏忍不住惱火，卻沒有發作。
“早點回去睡吧，老……劉導讓你明天去片場。”
“片場？”吳語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你同意我繼續拍戲了？”
吳語極力壓製心裏的喜悅，不過在聽到吳嚴肯定的回答之後，她當即就開心地跳起來，抱住吳嚴一通撒嬌討好，這樣的情況並不多，吳語很少在吳嚴麵前有過於誇張的動作，因為吳嚴總是板著一張臉，讓她不敢親近。
吳嚴也很詫異，吳語長這麽大，幾乎沒怎麽對他撒過嬌，一直都是他決定的事情她很反對，然後一個人憋著氣繼續做。
“或許，真的應該換一種方式相處了。”吳嚴在心裏想著，眼裏有不一樣的光彩。
當天晚上，吳語睡得很香。帶著程墨給她的美好幻想和吳嚴給的承諾，今天和以後，都該是幸福的。
第二天早上，吳語習慣性賴床，小張打了五六個電話才把她吵醒。接電話時，吳語還處於完全沒睡醒的狀態。
小張當即大吼道：“吳語，再不起來，劉導就要收工了！”
“收工？”吳語揉著蓬鬆糟亂的頭發，艱難地回想自己昨天的經曆，瞬間清醒。
她歪著腦袋把手機夾住，趕緊跳下床找衣服，沒走兩步又忙著回頭把拖鞋穿上。
“我很快就到了，小張，你讓劉導等會兒。”
吳語害怕小張在電話裏訓話會停不下來，果斷掛斷了。穿好衣服下樓的時候，正碰到秦路在吃早飯。秦路因為是教授，工作日一般是六點多起床，七點就在辦公室裏坐著了。現在她還在吃飯，說明天色還早。
吳語隨即放緩腳步，淡定地拉出椅子坐下來準備享受早餐。
秦路看著她，“聽你爸說你今天要去片場拍戲？”
“嗯。”吳語喝著牛奶點著頭。
“那你還不抓緊時間，遲到的話人家又說你耍大牌。”
咬了一口麵包，吳語笑道：“你還沒上班呢，我怎麽會遲到？”
秦路輕笑著搖頭，“小語，今天周末，我不工作。”
吳語差點被麵包噎死，她趕緊拎著包衝出去了。門口，是吳嚴安排的專門接送吳語的車，司機在外麵等很久了。
趕到片場時，吳語又一次體味到什麽是“萬眾矚目”，不過，大家的眼神裏沒有任何好情緒。吳語一遍遍鞠躬道歉，劉導帶她到後麵讓化妝師給她化妝。
小張就在吳語旁邊念叨，聽久了就煩，剛好吳語的覺還沒有睡好，趁著化妝又睡了個回籠覺。
一切準備就緒，吳語都做好見程墨的打算了，卻久久不見他露麵。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
吳語輕扯著小張的衣服，探問道：“程墨來了嗎？”
小張的臉色很差，看來是出大事了。吳語又繼續追問，小張為難道：“你別管了，我們會處理的。”
說完，小張就跑去找劉導說話了。兩個人講了很久，吳語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她想過去，化妝師有意拿“妝沒化好”來阻止她。
時間越久，吳語的心裏越急，越沒底。
最後，劉導走過來了，小張卻不知道跑哪去了。
“劉導，到底怎麽了？”吳語心情急切地問，要不是化妝師摁著她，她早就跳起來了。
劉導不知如何開口，他笑得很為難，“沒什麽，就是昨天有記者拍到你和程墨……的照片，今天輿論就炒起來了。”
劉導之所以擔心，就是因為之前他跟吳語鬧緋聞這件荒唐事，吳嚴特意囑托他，今後不要讓吳語再有不利於聲名的新聞。於情，這是老友的請求，於利，這是投資方的要求。他必須要做到。
但是吳語卻長舒一口氣，她本以為出了什麽嚴重到不可挽回的事，如今看來，不過是虛驚一場，都怪劉導跟小張把氣氛渲染得太壓抑了。
“劉導，緋聞出來了剛好有利於宣傳啊，沒什麽好顧慮的。”
吳語笑得很釋然，炒作什麽的她早就習以為常了，更何況今天還是跟自己喜歡的人炒作，她倒應該高興呢。
隻是劉導一直都提不起精神，直到小張從外麵慌張地跑回來，喘著粗氣道：“程墨……程墨他在醫院裏麵。”
吳語覺得腿有點發軟，她抓住小張的胳膊，使勁搖晃道：“怎麽了？他出什麽事了？”
“昨天明明還好好的，今天就住進醫院了。難道是接受不了跟我有流言，羞恥到住院嗎？”吳語的頭腦太亂了，各種離奇荒誕的想法都冒出來了，甚至忘記再糾結程墨是不是還活著。
劉導讓小張留下來陪著吳語，他開劇組的車去程墨所在的醫院看看，不過小張沒讓他去成，說是程墨沒對外公開地址，她也不知道是哪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