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祭天
“阮姨,她們有沒有為難你?”紅妝與阮姨進了房間之後,將門反鎖住了,房間雖然看起來很小,但是特別的幹淨,紅妝反握住阮姨的手,讓她坐在床榻上,滿目的關心,她好擔心這些年來,阮姨過得一點都不好,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會無法原諒自己的。
“傻孩子,阮姨過得很好,你不要擔心。皇上,還有其他人對我很好,本來要我回宮當差,但是我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也沒有那個心思再去麵對爾虞我詐了,所以就一個人住在這偏僻的地方,想要在這裏度過餘生,沒想到阮姨這輩子還能夠見到紅妝你,實在是太好了。”話沒說完,阮姨突然轉過頭去,咳嗽不止,“咳咳咳…..”
紅妝根本就不再相信阮姨一個人過得好,她擔心地給阮姨把脈,卻發現阮姨體內有一股不明的東西在亂串,就算是這麽多年來行醫救世,紅妝也不能夠立馬判斷出阮姨體內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腦子裏一閃而過,難道是蠱毒,新月國之人最擅長的便是蠱毒,她盯著阮姨,說道,“阮姨,你騙我對不對,其實你過的一點也不好,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被人下了毒,你告訴我,這些年來,你都是怎樣過來的,你告訴好不好。”隻要想到沒日沒夜的阮姨一個人被蠱毒折磨,紅妝心疼的就不由掉眼淚,她為什麽不早些來找阮姨,這樣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麽她沒有早點來找阮姨,紅妝悔恨不已,眼淚從眼眶裏掉了出來,直接打在阮姨的身上。
摸了摸紅妝的額頭,阮姨苦澀一笑,其實她已經習慣了,自從三年前紅妝從新月國離開之後,她便被種了蠱毒,這是一種很厲害的蠱毒,種在人的心上,吞噬被種的人的心頭之血,時間久了,就會心脈耗盡,不治而亡,時間沒有解藥,除非種植的人能夠用蠱皇來救她,可是阮姨知道,玄月與玄淩就是利用她來牽製住紅妝,又怎麽會輕易地放過她,之所以會住在這個僻靜的地方,不是因為她想要過隱居的生活,而是她的武功已經沒有了,她如今是個被囚禁之人,不再是自由之身了。可是紅妝她來了,為什麽要來呢?這明明是陷阱,為什麽還要來,這個傻丫頭,阮姨不由歎息一聲,“傻姑娘,阮姨沒事,真的,就是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而已,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等你陪在阮姨身邊之後,我就會好了。”她笑得那麽溫柔,聲音也是帶著滿滿地寵愛,她不想要紅妝為了自己擔心。
可是阮姨不知道的是,紅妝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一所不知的小姑娘了,不是那個什麽都需要保護的小孩子了,她如今是大人了,可以換做她來保護阮姨了,“那就好,阮姨你先休息,我還有事情,等我辦完了之後,就會來找你的。”紅妝替阮姨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阮姨的內力盡散。
“好孩子,阮姨先休息,等會兒給你做好吃的。”阮姨說完,聽話的脫了鞋子,爬上了床,乖乖的躺下,紅妝替她蓋好了被子,笑著看了阮姨,轉身往門外走去。
隻是紅妝的心不再是從前那般的平靜,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她都要將阮姨救出去,再也不允許人傷害她的親人了,隻有阮姨是唯一一個從始至終都未成放棄過她的親人,真正,從始至終,都對她那麽好的人,她怎麽能夠看著阮姨一個人在這裏受苦。
紅妝走出院外的時候,果然瞧見,淩月站在原地,見紅妝出來之後,她率先坐上了馬車上,駕車的位置上,紅妝沒有說任何話,也上了馬車,隻是麵對淩月,她的臉色很不好,隻因為紅妝沒想過新月國的這些人,她名義上的親人竟然會這麽心狠,她隻要想到這一點,不由感到心寒。
玄月也沒有說什麽,待紅妝上車之後,她拿起馬鞭,使勁一揮,策馬而去,一路上,並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紅妝坐在馬車內,伸手打開了車窗,探眼往外看去,心裏不由更加肯定,這已經是新月國境內了,想必玄月是要帶她去見她的外婆吧,那個可以為了自己的大事,而會選擇給她下毒,甚至不惜利用她的女人,嗬,還真是可笑,世間竟然會有這種親人,如果母親還在世的話,知道這些事情的話又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心寒呢?還是會為了選擇保護她,而像阮姨那般一個人承受著那麽大的痛楚。
紅妝果然沒有猜錯,玄月一路上駕馬直接是往新月國的城都鄴城趕去,鄴城是整個新月國最富有的城市,百姓豐衣足食,不過最重要的是因為女皇統治的好,紅妝進城之後就把窗子給關了,她知道鄴城的百姓一定是認識玄月的。隻是她錯過了人群裏那熟悉的人影,更為熟悉的眼神。
鄴城客棧,有一人,著一襲白衣,站在亭台樓閣之上,他便是剛才在人群裏張望的那個熟悉的人,白景。他本該在盛京,可是卻出現在了新月國的鄴城。
“公子。”淩風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出聲喚道,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追月閣調查這麽久,才知道紅妝姑娘被新月國之人帶走了。當白景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什麽都沒有想,就已經動身往新月國趕來。而國家大事全都交給了鎖陽王雲蘇白與三王爺處理。
白景應了聲,“查到什麽了?玄月這麽急著趕回鄴城,所為何事?”
“公子,馬車裏應該就是紅妝姑娘,想必是將她帶回宮裏,紅妝姑娘她是新月國的聖女,想必新月國就是因為這個才把紅妝姑娘帶回去的吧。”淩風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今晚,我要去一次新月國的皇宮,去看一個究竟。”白景雙眉微微緊蹙,紅妝失去消息的這麽多天來,他一直都是這樣子的情緒,每天都在想著她,無時無刻不再牽掛她,還記得那天,當他從盛京趕到鎖陽城的時候,卻發現紅妝已經不在了,當天夜晚,他就夜探了赫連城的軍營,卻發現他們也亂成了一團,經過打探才發現紅妝已經失蹤了,所以他動用了追月閣的所有勢力,到處去打探紅妝的消息。如今終於知道紅妝的下落了,他的心終於可以放鬆下來,而同樣的,赫連城已經班師回朝了,他並沒有來新月國,更不知道紅妝是被新月國的人帶來了,這就是他白景與赫連城的區別。
“公子,你一個人去那,會不會太過於衝動,需不需要重新計劃?”其實淩風是擔心白景,畢竟從前從來沒有去過,夜闖皇宮,恐怕會發生什麽事情。
白景看了眼淩風,出聲打斷,“你還不放心我麽?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就自然什麽也不會怕了。”他邪魅一笑,那種笑容是使淩風動容的,淩風隻好閉嘴什麽話都不說。
皇宮,守門之人見是玄月將軍的馬車,並沒有多加幹涉,所以玄月駕了馬車徑直往皇宮裏行去。終於停了下來,有年輕的公公過來給玄月牽著馬車,玄月率先下了馬車,紅妝終究是掀開了轎簾,走了出來。公公看了紅妝一眼,又慌忙低下了頭。
“走吧,皇上已經等你很久了。”玄月知道紅妝已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也不在假裝那麽親切了,朝紅妝說了一聲,提步朝眼前不遠處的宮殿走去。
紅妝提步跟在她的身後,抬頭看了眼牌匾,“軒轅殿”,心裏不由疑惑,想必這裏應該就是天齊國皇帝處理政務的禦書房吧。果然不出所料,玄月站在門外,看著紅妝說道,“進去吧,皇上已經在裏麵等著。”
提步往前走去,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下一秒,身後的門已經被站在外麵的玄月給關上了,紅妝心不由戈登一聲,不過也隻是一小會兒,立馬恢複了正常,提步繼續往裏麵更深處走去。
玄淩坐在玉榻之上,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一臉淡然地看著紅妝,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紅妝,多年不見,你還是回來了。”
紅妝不由冷笑,這一切不正是這高高在上的帝王所要的麽?無論過多久,她都會回到這裏,就算她能夠逃,也沒有可能永遠逃得開,因為阮姨在她們的手上,紅妝並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怎麽可能冷血呢?如果她冷血無情的話,豈不是與玄月,玄淩這些人無疑。
“嗬,真是許久未見,不知道女皇的身體可是安好?其實你早就猜到了我會回來吧,可是你何必要等到三年後呢?三年前為什麽不直接將我帶回來呢?”紅妝的笑容裏帶著嘲弄,隻是不隻懂啊是嘲笑她自己還是嘲笑坐在那眼神墨黑隻盯著她看的玄淩。
玄淩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紅妝的麵前,三年未見,紅妝果真還是依舊未變,還是像從前那般倔強,女子這般倔強,可是要吃很多苦頭的,其實玄淩並不是那麽厭惡紅妝的,畢竟這是她的外孫女,但是紅妝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當初她深愛的女兒,為了男人背叛她這個母親的事實,所以麵對紅妝,她心疼不起來,原以為讓紅妝一個人在天齊國自生自滅的,可是卻眾人都在傳言得聖女者得天下,紅妝竟然是少見的純陰聖女,所以她不得不要將紅妝留在身邊,這樣其他倆國就不會越來越強。隻是更重要的一點是,天齊國的新帝竟然會是紅妝當年身邊的那個追月閣公子,她就是要利用這一點,看這天下最美的男子會不會依舊逃不過美人關。
“紅妝,這次把你帶回來,想必已經去探望過了你的阮姨了吧?”玄淩她明明是知道答案的,可是還是反問紅妝。
“你說吧,到底想要我做什麽?阮姨體內的蠱毒也是你下的吧,你可真是心狠,竟然誰也不放過,說罷,想要我做什麽才肯為阮姨解了蠱毒?”紅妝不想要再講什麽客套話了,阮姨體內的蠱毒一天不解,阮姨就要多受一天的疼痛,她必須要早一點將阮姨救走,讓阮姨遠離苦痛。
“啪啪啪…..”玄淩笑著拍掌,“不愧是我新月國的聖女,果真是果斷勇敢,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直接說了,如果你替我拿下了天齊國與我們新月國的和平條約,我就放了阮姨。”其實玄淩之所以要紅妝去做這件事情,是因為新月國最近國事纏身,國勢漸弱,根本就無力抵抗天齊國的勢力,應該說,是無法抵擋白景追月閣的勢力,那股隱形的勢力是無法想象的,誰也不能夠真正地了解到那到底是怎樣的勢力。她必須要得到與天齊國的和平條約,這樣才能夠休養生息,國家才能夠逐漸的恢複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天齊國?白景?和平條約?她一個女子,又有什麽能力去得到兩國之間的和平條約呢?紅妝不由蹙眉,“我怎麽做?白景已經是一國之君了?他已經有了心愛的女子,又怎麽可能為了我去做這件事情,這件事情,我根本就做不到。”
“你錯了,你一定能的,據我所知,白景還是愛著你的,至於你口中所說的另外一個女子,在白景的心裏,根本就一點也比不上你,紅妝,沒有哪個男人能夠逃過你的。隻要見過你的男子,沒有一個是不會愛上你的。”玄淩笑著說道,伸手拍了拍紅妝的肩膀,“你隻要做到這件事情的話,那你的阮姨就你能夠平安,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蠱毒已經在她的體內三年多了,如果再不解毒的話,想必就隻剩下倆個月的生命了,你不想看著她就這樣痛苦的死去吧?”
紅妝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心狠的女人,怎麽會有這麽冷血的人,既然可以這樣傷害他人的性命,“你說,你想要我怎麽做?”
“明日,我便會帶你去祭天,宣布眾人你便是新月國的聖女,而你的下場便是要祭天,實行火刑,到時候的事情,自然會知道了。你要相信你自己,有些人已經上鉤了。”玄淩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麽一番話,“你就在這禦書房內休息吧,明日一早便是祭天。”
玄淩說完,轉身走到裏麵的房間裏去了,邊走,心裏邊想著,嗬,追月閣的公子想必終於按耐不住了吧,其實她早就知道白景已經潛入鄴城了,因為紅妝在新月國的消息便是她找人放出去的,為的就是能夠引白景上鉤,而紅妝則是誘餌,至於岑興國那邊,雖然利用價值不大,但是她也同樣去透露了風聲,隻是比白景要晚上那麽一些時候,她就是想要讓天齊國與岑興國倆國相鬥,這樣最後得利的便是新月國。
紅妝一個人待在外屋坐在剛才玄淩坐過的榻上,腦子裏一直在想著玄淩交代她的事情,最後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到底誰要上鉤了?而明天的祭天大典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夜終究是來了,皇宮裏戒備森嚴,比往日的士兵還要多出一倍,隻是誰也沒有發現屋頂上會有一個穿著夜行衣,用著踏雪無痕在屋頂上行走的白景。他每個屋子都走遍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紅妝的下落。
“你們知道麽?皇上找到了我們的聖女了,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隻是明日一早便會用來祭天,隻有這樣我們新月國才會永遠太平,百姓會一直幸福。”某個不知名的院子裏,有倆個宮女,一邊掃地一邊說話,隻是悉數傳到了屋頂之上的白景的耳朵裏。
祭天大典?難道新月國的這些習俗都是真的,每個聖女都會在祭天大典這一天,站在祭壇上,割著自己的手腕,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的流失,除非命大,否則幾乎都是隻有死這一個結局。可是皇宮這麽大,他今夜想必是根本就救不走紅妝了。不由得冷冽,終是轉身,輕點腳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紅妝她就是在前麵不遠處的軒轅閣裏,玄淩她是故意的,任誰都不會想到她會把紅妝藏在這個最不會令人懷疑的地方,隻有一國之君才能夠待得地方。
白景離開皇宮之後,徑直回了客棧,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好瞧見淩風與淩月都在他的房間裏,淩風與淩月見是白景回來了,出聲說道,“公子,怎麽樣了?”
“打聽到了,明日便是新月國的祭天大典,紅妝則是用來祭天的聖女。“白景伸手將黑色的蒙麵布摘了下來。
玄月其實早在白景他們動身來新月國就已經知道紅妝的身份了,是淩風告訴她的,其實之前與那位叫做傾城姑娘相處的時候,她便覺得有些眼熟,隻是沒有深究而已,想不到那人真的是那位能夠令公子動容的紅妝姑娘。
“祭天,就是那個用聖女的血祭天的那種?”說話的是玄月,她是追月閣裏最擅長手搜集消息的,自然是知道新月國的祭天儀式,那個沒有人性的祭天。
白景沒有說話,沉默不語,這就已經代表了這是真的,淩風看了眼淩月,示意她不要再說話,免得雪上加霜。
“公子,明日我們該做什麽?”淩風臉色很嚴肅地說道,這次來新月國,所帶的人並沒有那麽多,至於軍馬都還在塞外,一時半會兒根本就到不了新月國,所以要想去救紅妝的話,就必須要從長計議。
白景接過淩月倒的茶水,輕抿一口,“明日,無論如何都要將她救走。到時候,你們喬裝打扮混入人群。今天已經很晚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公子,你早些休息,我們先下去了。”淩月與淩風說完,便出去了,將房間的門給關上了之後,兩人朝客棧的長廊走去,一人在前,一人在後。
“淩風,你說公子這到底是怎麽了?皇宮裏還有一個蘇念心,可是現在他卻來了新月國,他是愛紅妝姑娘麽?可是為什麽這些年,他一直都不在紅妝姑娘的身邊呢?你有沒有覺得公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淩月喊住了走在前麵的淩風,把自己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
“一切都逃不過一個字,便是愛。公子說過,他對紅妝姑娘是銘心刻骨的愛,至於蘇姑娘,他隻有感恩吧,畢竟陪在公子身邊三年,照顧了公子三年。”
淩月不由鄙夷,男人都是這麽個德行,“嗬,你們男人都是這樣,說什麽愛,還不是做不到幹脆,什麽感恩?需要把人留在身邊麽?如今皇宮裏的所有人都覺得那位蘇姑娘是皇妃了。”
淩風轉頭看著淩月,雙眉不由緊促,怎麽覺得有一種話裏有話的感覺,他怎麽覺得淩月在說他呢?(無辜躺槍,可憐的小淩子。)“公子的對錯,豈能夠你我能夠評斷的,算了,走吧。”
“本來就是,公子這次是做錯了,因為他也是男人,就像某些人一樣,永遠都是這副樣子。”淩月白了眼淩風,也不等他說話,徑直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留下淩風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淩月的背影發呆,他有一種被嫌棄的感覺。
站在窗邊,看著透過窗子可以瞧見的月亮,白景微微出神,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能夠放下這個叫做紅妝的女人了,如今隻要她能夠平安在他的身邊,無論是要拿什麽做交換,他都願意,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位,又能夠如何呢?
早已經知道,隻是一直不敢承認而已,那個叫做紅妝的女子已經刻在了他的心尖上,就算曾經忘記了又能夠怎樣,她還是又一次的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裏,占據了他所有的生命。
如果她出事了的話,那就像是 將他自己的命給拿去了一般,“白景啊白景,你為什麽就是不承認呢?其實你愛她如命。”
皇宮裏,軒轅殿,紅妝一身素衣坐在床榻上,手裏拿著一根玉簪,出了神,這是很多年前,白景送她的,第一次她用這根玉簪挽起了發,從那一刻起,她便已經注定再也不會忘記那個對她如此溫柔的男子。可是如今等她想要將他放下的時候,卻被迫要去利用他,可是如果白景知道的話,又會怎麽樣呢?會不會恨她?就像是曾經她那麽厭惡他一樣,因為蘇念心與他的那場婚禮?那種心痛,她已經嚐夠了,可是白景呢?那種痛苦真得要他再嚐一次麽?可是為什麽隻要想到從此之後,白景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會恨她,紅妝的心就糾葛的疼。
嗬,或許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吧,白景怎麽會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又怎麽會知道她被帶回了新月國,說不定他正在天齊國的皇宮裏,與美人相伴,與美酒為舞呢?又怎麽會在乎她,就算她被脫光了衣服扔在白景的床上,說不定那個男人還會嫌棄地將她扔出去,然後說一句,“對你,我根本就沒有興趣。”
或許一切都是一場錯局,如果明天祭天,她不能夠救阮姨的話,就這樣讓她死去吧,在這個人世,沒有什麽值得她好留戀的了,實在找不到什麽值得留戀的東西了,或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她還可以找到娘親,那個一直很孤獨的女子,這樣,他們母女就能夠一輩子待在一起了。隻是她卻突然想到了很多人,有沈亦凡,那個總是溫柔言笑的師傅,赫連城,那個總是故意嚴肅但是卻對她那麽好的連城大哥…….終究她還是有牽掛的人的,隻是隻有離開了這個人世,她才能夠忘卻一切,不再痛苦了,不再活的那麽累,不用再麵對白景的冷言冷語,不在看著他與別的女子在一起。
娘親,你在天上,是不是看得見,知道我如今的艱難,我對不起阮姨,也對不起你,可是我沒有那麽大的能力,不能夠好好地保護你們,隻恨我是那麽弱小。
這個夜,注定是無眠的,隻是無法安睡的又何止是紅妝一人,這個時辰的岑興國,有一人,也是無法入眠。
赫連城站在那,聽著赫連絕報告著最近調查的動靜,隻是越聽下去臉色越發的不好,“你是說,紅妝已經被人帶回新月國了?”
點點頭,“是,皇兄,紅妝姑娘是被新月國的將軍玄月帶回新月國的,因為知道紅妝姑娘是聖女。”
“如果現在動身趕去新月國的話,最快需要多久?”連城心裏一急,問道。
“最快也需要八天。”
八天?可是他去了新月國也不知道該怎樣去要求新月國的女皇將紅妝讓他帶走,除非,他修書一封,要與新月國和親。
“連絕,你說如果朕修書給新月國的玄淩,說要迎娶她們的聖女,你說,會怎麽樣?”
“皇兄,新月國的聖女,此生都不會嫁人的,除非……”
赫連城追問,“除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