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言溯

  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到了言溯公司。


  我們也挺想不走路的，可是沒辦法司機不去。


  石板橋路段，是全F市最黑的路段。


  周圍沒有過來的人，比前幾天我來的時候，更加冷清了。


  到了晚上，附近的小區，幾乎沒有人開燈。


  就像是脫離於城市中心的中心城區。


  另一條貫穿黑暗的石板橋，給這條路，帶來些許的光明。


  陰風吹過，吹起一層淺淺的白霧。


  我站到之前做任務的位置，地面乾乾淨淨的不成留下，絲毫的灰塵。


  我拿了一把香，用打火機，點燃插在地面的縫隙里。


  白眼飄渺，什麼都沒有。


  「幹嘛？快些。」言溯見我點香，奇怪的眼神。他推開公司的玻璃門，一步邁進去黑暗，一半身體在外面等著我。


  我見他叫我，背對著他戳開系統直播，小步的追上去。


  「來了！」


  我到了門口，見他還在等我，「怎麼不進去？」


  言溯：「你走前面，安全些。」


  我不疑有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大廳里一片黑暗，漆黑中什麼都看不到，就如同什麼都不存在一樣。


  而我一步進到這裡后，耳邊的聲音似乎被隔離到我的耳朵外，我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好似一個睜著眼睛的盲人，聾子。


  1號直播間里，正好看著我的後背，也是黑暗一片。


  我摸到菜刀拎在手裡。手裡拽著「抓鬼合家歡」一次性試用卡，是一張紙牌大小的東西，扯破就能使用。


  雖然看不到，聽不到，我總感覺有個東西，緩緩的，很小心的向我不斷靠近，他正躲在黑暗裡，封閉我的五感，讓我失控，讓我抓狂。


  只到靠近我，到他可以對我一擊必殺的時刻，我鎮定的不斷向前走，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到，我是安全的。


  風聲，很細微的風聲。


  在這寂靜的地方，顯得很大。


  我似乎看到我的鏡頭上，多了一道黑影，正在我的背後，黑影飛快的沖向我，我一個內八腳，用力一登右腳，瞬間到了黑影的左邊位置，毫不手軟的揮刀，砍刀出去。


  砍到了一個東西上面。


  此刻，突然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開始褪色，黑暗不斷的退卻，被頭頂的一個刺眼吊燈所代替，我正站在燈下的大樹樹蔭里。


  是醫院入口處的那個位置，頭頂上是劇組拍攝的照射燈，很明亮。


  沒想到跌跌撞撞，兜兜轉轉這麼久，我不過剛剛進到任務里的指定地點。


  不過，旁邊的劇組似乎拍攝完成，來回的收拾東西。


  聲音嘈雜。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突然出現的光亮，讓我不禁眯了眯眼睛，我砍中的不是別人正是言溯。


  因我用的是菜刀，下力又猛，刀刃直接落在他的胸口位置，藍色襯衣上，溢出不少的血液，血順著我的菜刀，一滴滴落下。


  畫面極其殘忍。


  言溯見到是我，目光悲涼，諷刺一笑：「你就沒想過，若我當真喜歡你呢？你當真捨得我死？」


  我冷靜的盯著他的臉，似乎從他的臉上，看出痕迹。


  他的臉上很平，沒有整容的痕迹，脖頸處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你不是言溯。」我很確定。


  言溯諷刺的笑容，更大了。


  「即便是，我化成他的臉，你也捨得？」


  我鬆開菜刀，戒備的看著他，理智回答：「你不是他，又何必用言溯的臉，和我談什麼不捨得？」


  言溯忽然呵呵大笑起來，笑的嘴角，咳出血液。


  血液順著臉頰滑下去，留下一道水痕，水痕沾到豆腐上的那種。


  言溯將手摸到我看到的那處，對我輕輕一笑，撕開露出一張很漂亮的臉，在燈光下有些雌雄難辨。


  是周默。


  我料到了，但是我不願看到是周默。


  周默反問：「如果，你之前見到的是我的臉，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我搖搖頭。「不會。」


  周默：「原因？」


  我抬眸，平視他，道：「這天底下哪會有那麼多我一見鍾情的美男子正好也喜歡我？」心中有些感慨。


  好不容易遇到個有好感的男人，他千方百計的想殺我。


  失落。


  「如果我喜歡，我也不會上前，因為我怕會破壞，心底的鏡花水月。」周默捂住被我砍的傷口，嘴角溢開沉重的微笑，眉角閃過幾分痛苦的神色，心情卻是高興的飛起。


  「我記住你了，吳雨。」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雅，和我記憶中的周默不同。


  等我去看的時候，他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街頭。


  言錦遠遠的看到我，不滿的嘟著嘴。「吳雨，你想什麼呢？還不快跟上？」


  我回眸去看，言錦正要抱著言溯的手臂，被言溯一巴掌推開。


  我摸摸編號0925的手機，短息已讀。


  陌生：任務完成，獎勵30籌碼，已自動發到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