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因愛生恨
李菲兒修長的腹部微隆的身姿斜倚著辦公桌,一隻手環在胸前支撐著另外一隻手,另外一隻手輕敲著性感的唇瓣,昂著頭看著天花板,腦子迅速地轉動著,思索著下一步的該如何進行,自己說的話喬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隻能假借他人之手,將這個重要的消息轉告給喬少,仍喬少徹底死心,他才會和自己安心的結婚,那麽,這個人究竟選誰最好,必須是喬少信任的人才最好,誰才是喬少最信任的人?
喬赫!
突然想到喬赫的名字,連李菲兒自己也嚇了一跳,把喬少周圍的人想了一遍,終於還是喬赫,喬赫,喬赫,李菲兒在內心低呼了兩遍,利用這個男人,自己是多麽於心不忍,可是,也隻有他,喬少才能相信,如今之計,也隻能把他向前推上一把成全自己的千秋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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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連綿。
枯燥的日子令人不安,加上這陰雨連綿,更令人困頓得無法排泄心中的積鬱。
李菲兒在等待一個日子。
雲溪在等待一個日子。
數日來的嘔吐令羽月四肢無力,臉色蠟黃,連日來的焦慮,以及反複地思想鬥爭,讓她思想恍惚。
要這個孩子?不要這個孩子?如若不要,自己或許以後就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要了這個孩子,對這個孩子是不公平的,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地是誰?就要承受別人鄙視的眼光,可是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隨著與日俱增,對她/他的感情越來越深,她/他是男是女?長得什麽樣子?是不是集成了父母的優點?她/他是否健康成長?
躺在布舍裏小店後麵的簡陋的小床上,除了堆積的設計手稿,筆記本電腦,書籍,幾桶方便麵之外,就是羽月數日來棲身的場所。
她躺在小床上有氣無力,口唇幹渴,內心焦躁,遲遲地拿不定主意,反反複複地思量。
在雲溪始終關注的目光中,燕翩飛推門走了進去,看著病榻上的羽月有氣無力地樣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飛揚,臉色蠟黃,嬌豔的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隻剩下幹裂如同丘壑。
他的進入帶來一絲涼意,羽月忍不住地咳嗽起來。
“你病了”!燕翩飛眉頭緊蹙,翻過手背感觸她的體溫,她的體溫比平日稍高,這是懷孕的人正常的表現,隻是羽月不知道,燕翩飛不知道,毫無經驗的結果。
“吃藥了沒有”?他急切地盯著她,想知道這個女人目前的狀況,但是,看起來,狀況的確很糟糕。
“沒什麽,我能忍受,熬一熬就過去了”。
“對自己的身體就這樣聽之任之?身體可是自己的,沒有了身體你奮鬥什麽勁”?
羽月默然,對於這一句她無可辯駁,隻是掙紮著想坐起來。
燕翩飛扶著她的身體,給她墊了腰墊,讓她以更舒服的姿勢坐穩。
在燕翩飛彎腰的刹那,以斜視的角度,她和他的頭剛好地交疊,姿勢曖昧,親密。
無聲無息地,兩組鏡頭已經被悄然攝走。
我不想這樣,是你們在逼我,是你們在逼我,雲溪拿著手機緊緊地攥在手中,像是在握著救命稻草,更像是在掩飾內心的倉惶不安,給出自己理由讓自己相信,此時和自己無關,和道德無關,是他們在逼迫自己!
“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體,我帶你去看醫生”,燕翩飛的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隨便買點藥吃吃就行了,又不是什麽大病”。
“你這是在糟踐自己的身體,我不允許”。
總是有來自朋友的關心讓自己溫暖,羽月眼眶一陣濕潤,原來自己並不是永遠那麽孤獨。
“店裏離不開人,我一個人去好了”,羽月堅持一個人去看病。
“不行,我給雲溪說一聲,我帶你去看病,讓她一個人先忙一會”。
推卻不過,羽月身體再度失去了支撐的力量,重重地倚在靠墊上。
嘈雜的布舍裏小店,除了雲溪在招呼客人之外,增添了燕翩飛低低的充滿穿透力的磁性的聲音。
“我帶羽月去看病,店裏你要多費心了”。
“沒關係,你們去吧,這裏一切有我”。
“好的”。
再一次地帶著開門的涼風,燕翩飛推門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扶起羽月,將她赤裸的雙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拿起地上的鞋子,欲將給羽月穿鞋子。
羽月驚慌失措,這種事情還是自己親自來比較好,怎麽能勞煩這樣陽光高大的男人做呢?
“不,不,我自己來”,羽月掙紮著試圖從他手中搶走自己的鞋子,不曾想手卻與他溫厚的手握在了一起。
這樣的好男人,世間已經稀有,如果自己沒有深陷泥潭,也許,也許自己會同意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可惜,如今,沒有了如果,隻有赤裸的現實,悲催的現實,羽月苦笑。
我讓你們曖昧,幾乎是帶著仇恨和悲傷的情緒,雲溪再度將這個場景變成了固定的畫麵,她已經完全說服了自己,不帶絲毫罪惡感的,完全將自己的行為歸結於羽月和燕翩飛的過錯。
帶著一絲得意的陰冷,目送燕翩飛攙扶著羽月走出了布舍裏小店,在風雨裏,她和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契合,他為她撐傘的樣子如此充滿疼愛和關切,這一切像一根根針一般尖銳地刺進雲溪柔軟的心髒中,帶著疼痛和不安,將這一切用報複換取平衡、安慰。
背後是帶著痛苦和嫉妒的瘋狂拍照。
你們將為此付出代價!
雲溪恨恨地想。
雲溪肆無忌憚地舉起手機,在無人的店裏,她的行為更為的張狂。
“李秘書,你不是想看一看羽月究竟和誰在一起嗎”?
“誰”?
“一個男人,一個令我憎恨的男人,他現在陪羽月去看病,你會遇見她,她是往市中心醫院的方向而去,你會看到你想看到的”!
“啪”的一下掛掉手機,雲溪的笑容由陰冷變得誇張,變得哈哈大笑,變得最後抱著雙膝蹲下,流出了恣意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