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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為他擔心

  似乎是一瞬間的功夫,空寂的閑靜居別墅會客廳聚集了不少的人,喬任宗,喬赫,楚希妍,李氏夫婦,李菲兒…


  他們從晚間新聞速遞的畫麵上看到了這個慘劇的發生到現場一片的混亂,幾乎是不可遏製地紛紛將電話打向了閑靜居別墅,都想知道喬鍾墨目前的狀況。


  閑靜居別墅的會客廳氣氛凝重,幾乎要擰出水來,各懷心事,眉頭一籌莫展,李菲兒悄悄地拿著麵巾紙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還有比她更悲催嗎?眼看著自己的心事達成,肚子卻一天比一天地大,婚期一天比一天地臨近,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說親家,你就不應該派鍾墨去伊拉克,你知道他和菲兒的婚期馬上就臨近了,卻派他去,不是成心不想讓他和菲兒舉辦婚禮嗎”?李梓瑤率先打破了沉悶的空氣,將心中的不滿指向了喬任宗,她是心疼自己的女兒,誰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風風光光的嫁人,如今喬鍾墨生死難測,如果真有不幸發生,自己的女兒不就成寡婦了嗎?而且,麵臨著獨自撫養遺腹子的命運,以後嫁人再想挑個好家那不是難上加難了嗎?


  “梓瑤,這個時候埋怨這個為時已晚”,李天合接住了李梓瑤的話,將這個問題停留在空氣裏,這個時候說這種事情的確已經晚了,再重提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鍾墨是我們的兒子,我們喬家肯定比你們著急的多,無論花多少錢,我都要保住鍾墨,你們盡管放心”,喬仁宗對李氏夫婦的擔憂給予了明確的答案。


  “怎麽不去最好的醫院”?楚希妍有些著急,消息閉塞的她比任何人都心急,她坐臥不安。


  “目前,鍾墨的狀況不容樂觀,隻能在伊拉克最好的醫院救治,我已經安排人員去請最好的醫生去給鍾墨做治療,你們都稍安勿躁,再著急也幫不上忙,不是嗎”?

  “任宗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回家等消息吧”,李天合搖頭歎息。


  “爸爸,我要去伊拉克,我要陪在鍾墨身邊,現在,他一定希望親人陪在他的身邊,給他加油鼓勵”。


  在一旁垂淚良久的李菲兒終於輕啟朱唇,表達自己的願望,此刻,她多麽希望能夠飛到喬少的身邊,握著他的手,命令他堅持住,給予他生的希望。


  “女兒,你不能傷心,你更不能去,你現在帶著身孕,不能動氣,不能有情緒波動,你出了狀況情況會更亂,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養胎”,李梓瑤拿著麵巾紙給女兒擦拭眼淚,安慰著她,看到女兒流淚,她的心都是痛的,自己的女兒為了這個男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這個當媽的最清楚,她在心裏其實已經罵喬鍾墨上千次,自己的孩子捧在自己的手心裏,千般嗬護,但在這個男人麵前卻卑躬屈膝,想一想就令她生氣。


  “媽媽,我現在真的是無法安心,一刻也不想在國內停留,隻有看到鍾墨,我的心才會稍稍安穩,哦,不,我現在就去買機票”,李菲兒騰地站了起來,焦躁令她不顧一切地衝到衣架旁,抓起包就要往外走。


  “女兒,女兒”,李梓瑤慌張跟上去,拉住了李菲兒。


  “媽媽,你讓我去吧,我真的是一刻都沒辦法留在這裏”,李菲兒的眼淚落了下來,愛一個人就是心心念念地記掛著他,擔憂著他,為了他,不顧一切地前往他身之所處拯救他於危難之中。


  “喬赫,你陪菲兒一同前往,菲兒在家裏也是心急,不利於安胎,你要竭盡全力照顧好菲兒,不能讓她出現任何狀況”,喬仁宗發話,冷峻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緒,在關鍵的時候更需要他主持整個大局,他聲如洪鍾,字字鏗鏘有力。


  “任宗,鍾墨現在已經這樣,你竟然還派喬赫去那裏…”楚希妍的後半截話沒有說出口,她不想說出不吉利的話,伊拉克處處充滿了不安定的因素,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出現什麽不好的狀況。


  “哥哥出事,弟弟不伸手援助那還能稱之為手足之情嗎?你不要再說了,事情已經定了,喬赫,李菲兒你倆去伊拉克專門去照顧鍾墨,我希望看到你們三個活蹦亂跳地歸來”,喬仁宗以一貫的冷然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他沉靜內斂的氣勢形成不怒自威的氣場,令楚希妍噤聲。


  楚希妍重重歎了一口氣,表達著自己的不情願地接受這個決定,以及對兒子的擔憂。


  “媽媽,我沒事,你擔心過度了,我會將哥哥平平安安地接回來,我更會健康地回來,你盡管放心”!喬赫走到媽媽的身邊給楚希妍一個熱烈的擁抱,傳遞自己的信心。


  “兒子,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盡早回來,否則媽媽會擔心的”。


  “菲兒,你真的要去那裏嗎?你的身體根本經不起旅途的奔波,我擔心你根本吃不消,還是不要去了,在家裏陪媽媽好嗎”?

  “媽媽,有喬赫照顧我,你隻管放心好了,我沒有事情的,鍾墨一個人在那裏,我真的不放心”。


  “女兒去意已決,你就讓她去吧”,李天合無奈地揮揮手,打斷李梓瑤的千般不舍,萬般不忍。


  “哪有你這麽當父親的,不阻攔就罷了,還縱容她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如果我女兒有任何不測,我和你沒完”,李梓瑤憤憤不平,將心中的怨氣全部撒到李天合身上。


  在另外一個地方,羽月看著新聞速遞愣愣地發呆了很久,電視畫麵早已經跳到另外一個場景,而她依然陷入不可自拔的惘然情緒中,鍾墨,鍾墨,那個在炸彈的衝擊波中輕輕飄起,如同一片樹葉一樣落下的男人,是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自己心心念念卻又刻意躲避的男人,當他來尋她的時候,自己為什麽要躲起來,至少可以見最後一麵;當阿楠向她索要聯係方式的時候,自己為什麽不告訴他,至少能夠聽聽他粗暴命令和霸道的要求,多麽可笑,這個男人在異國,一個遙遠得自己無法企及的國度如一片樹葉一般地凋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


  那曾經專事掠奪的貓捉老鼠的遊戲。


  那曾經的冷冰冰的買賣關係;


  那曾經粗暴進入她的身體;


  那曾經難得一刻的溫柔。


  真情或假象,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感所知,愛一個人和對方無關,他好或者不好,他接受或者不接受,他熱情或者冷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內心是否熱烈的愛著。


  天色漸漸幽暗,一個人陷在巨大的悲傷之中,木然,沒有了情緒和思維,巨大的疼痛隻會讓一個人的心鈍,失去觸覺,直至,悲傷的潮水漸漸退去,知覺一絲一絲地回來,眼淚才會洶湧波及。


  “他出事了”?!燕翩飛站在她的身邊,垂憐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她身上藏有太多的故事,她肩頭背負了太多不應該背負的故事。


  呆呆地,依然沒有任何的回答。


  “哭吧,哭出來就好受多了”,燕翩飛在羽月身邊坐下,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借給她一個肩頭供她依靠。


  這個柔弱的女人還能支撐多久?她的心髒柔軟卻又堅強得令人心疼。


  他明明知道她懷有身孕,依然在她身邊不離不棄,陪她共度風雨,陪她去做產檢,陪她夜裏不休不眠地做設計稿。這個女人啊,沒有當下奢靡之風的侵擾,在渾濁的大染缸中保持著獨有的自我和尊嚴,難能可貴的品質吸引著燕翩飛甘願陪伴在她的身邊。


  “我想睡覺了,你走吧”,她聲音無限地困倦,從來沒有這一刻如此地倦怠,累了,曾經所依附的這個男人也許不存在了,心突然就變得空空蕩蕩,似乎之前發生的林林總總一下子變得虛無起來,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隻剩下心累。


  倒下,酣然入睡。


  象牙色的肌膚上帶著些許的憔悴,蝶形的睫毛微微閃動,嘴唇微張,呼吸均勻。


  三天三夜的睡眠,嚇壞了燕翩飛,羽月高熱,胡話,一會大叫著媽媽,流淚,一會叫著羽心,還有那個令他痛恨交加的喬鍾墨,就是他害得這個女人深陷昏迷的狀態,何況她還有身孕,必須,必須住到醫院。


  在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燕翩飛背著羽月衝到惠恩醫院婦產科,請求醫生醫治這個可憐的女人。


  他徹夜不眠地看守這個羽月,用冰水給她降溫,看著她的點滴一滴一滴流入她的血液。


  高熱漸漸退卻,她終於進入平靜的睡眠狀態。


  他也終於放鬆,在她的病床前,困倦地爬下,太過於疲倦,不知不覺地入眠。


  清晨婉轉的鳥鳴喚醒了這個睡了三天的人兒,慵懶地伸了伸胳膊,訝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不熟悉的地方。


  “這是哪裏”?環顧四周,羽月試圖支撐著身體坐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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