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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離開

  “阿姨我閑著也沒有事情,鍾墨整天很忙,他有負於你,讓我替他補償你吧”。


  “阿姨,你千萬不能這樣講,是我辜負了鍾墨,他曾經幫了我很大的忙,可惜…”她搖了搖頭,有些話對一個外人沒有辦法講,從哪裏開始講呢?講也講不清楚的。


  “如果鍾墨能和你結婚多好”,王雅芙歎息著搖了搖頭。


  “阿姨,沒有如果,都已經過去了”,她苦笑,有些事情總是被挖掘,挖掘一次傷一次心,未來是什麽樣子?這仍然是令人憂心的問題。


  “多吃點,工作累,也要照顧到肚子裏的寶寶啊,你這個媽媽不負責任,我這個當奶奶的可不同意”,王雅芙自告奮勇地當起了奶奶了。


  羽月心裏一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如此溫暖的話,有個體貼的老人真好,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下了班,驅車去看望母親,申由甲給羽月配了一輛白色的雷克薩斯轎車,低調,符合她現在的做事風格,對於申由甲給她做的任何事情她都懷有一顆感激的心。


  是的,任何人對她的幫助都足以讓她內心充滿感恩,她隻想讓自己變得更為強大,將這份感恩傳遞下去,讓更多的人感受到溫暖,就如她現在由寒冷漸漸複蘇的心髒。


  此刻,莫蘭在特護的照顧下,沐浴在秋日的陽光中,膝蓋上蓋了一層薄薄的毯子,抵禦涼氣侵蝕柔弱的身體。


  喬少沒有絕情到和她劃清一切界限,或者,甚至,上門討債,她已經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來迎接這一切的暴風驟雨,偏偏讓她再度失落,喬少的內心是否仍給她保留了一個位置?

  問這個問題,是自己存在僥幸的心理了,自己和他已經完全成為了過去式,自己不能,也沒有必要死揪著過去不放。


  看著母親的身影,她的鼻頭微微發酸,可憐的母親跟著自己顛簸流離,自己的翅膀還不足以庇護她,還有羽心,是時候該接他回來了,無論怎樣,喬少都已經沒有了繼續照顧他們的義務和責任了,自己失約在先!

  “媽媽”,她走上前去,接過護士小姐手中的輪椅,低低地在莫蘭耳畔呼喚,希望自己的呼喚能引起莫蘭的注意。


  莫蘭回過神來,對著女兒慈愛地笑了笑。


  這一個微笑,令羽月震驚,母親,臉部的肌肉已經能夠活動,說明母親身體上的神經在漸漸地康複。


  她屈膝在母親的麵前,仰著光潔的臉龐,凝視著母親的表情,莫蘭如水一般的目光看著訝異的女兒,慈愛,溫柔,來自母親的力量。


  “媽媽,媽媽,你現在恢複的很快”,她幾乎要垂淚了,人往往容易喜極而泣,雙手扶著輪椅的把手,側頭依偎在母親的肩頭。


  羽月的手被溫柔的覆蓋了,來自另外一隻手的溫度。


  再一度的令她錯愕。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莫蘭病中有些蒼白的手覆蓋了自己的手,她的手已經能行動自如了嗎?

  她顫抖著,雙手拉住了母親的雙手,這絕對是個意外,意外得令人吃驚,如果算上自己公司的開設,那麽,應該是雙喜臨門了。


  “媽媽,媽媽”,她低呼著,不斷親吻著母親的雙手。


  “媽媽,你現在能夠講話嗎”?她熱切地看著母親的雙眸,等待著自己預期的答案。


  莫蘭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前,已經恢複得不錯了,是自己太心急了,莫蘭做了個書寫的動作。


  羽月愣了一下,反應了兩秒鍾,立即猜測到母親也許能夠寫字,一想到此,她就無比地激動,急急地拉開隨身攜帶的背包,從中拿出自己日常用於記事的小本和圓珠筆,翻開本,打開筆,遞給母親。


  莫蘭費力地接過來,在本上幾乎不成形了畫了兩個字,這幾乎要了她全部的力氣,她的手還不能像正常人一般靈活自如,但是,很明顯已經可以畫出成形的文字。


  “女兒”!

  看著這兩個字,她的眼淚再也無法自抑,不可收拾地掉落,簡簡單單地兩個字,跨越了快一年的時間,她一度以為母親無法再和她交流,無法像正常人一般地生活,可是,可是…天終究是無絕人之路的,生活再次讓她看到了希望。


  “是的,媽媽,是我,我,羽月”,她哭哭笑笑,知道母親知道自己是誰,知道母親還在心裏愛著自己,怎麽會不令她興奮,興奮得令人眼淚崩落。


  “媽媽,我看到了你的努力,我也要努力,我們會有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莫蘭淚光泫然,看著自己的女兒在自己麵前哭哭笑笑,在自己沉睡的這段時間,自己的孩子到底受了什麽樣的苦,讓她的情緒如此的激動,讓她從內至外改變得如此巨大?從她的言行舉止,從她的眼眸中再也找不到曾經那個鬼靈精怪,肆無忌憚,沒心沒肺的羽月了。


  蛻變是一個過程,也是一個流血的過程,作為母親怎麽會不知道這蛻變的苦痛。


  “媽媽,你知道嗎?我開了公司,我會努力掙錢,會給你和羽心創造一個很好的環境,我們要有尊嚴的生活”。


  在羽月幸福的時刻,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男人,帶著深色的墨鏡,一臉凝重的將手操進口袋,隱沒在秋日陽光中散步的病人、護士、家屬…來來往往的行人中。


  禍患總是隱藏在幸福之中。


  ****

  和婚前的她比起來,結婚兩個月的現在,她消瘦又憔悴。她才二十五歲而已,卻像有了四十歲的老態!那個已是她丈夫的男人依然對她熟視無睹,而她依然不敢因身分有所不同就對他質詢什麽!隻能落得自己滿腹心酸與委屈。


  帶著怨氣養胎,自然寶寶在肚子裏很不安生,踢打的次數越來越多,白天在喬氏集團賣命工作,晚上回來卻無人可以安慰,她完美的廚藝拴不住丈夫的心,他依然視她若無形。


  是哪個該死的人曾經說過,拴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栓住他的胃,自己大著肚子拚命討好他,卻感覺到他的心距離自己越來越遠,還有什麽比守著一個有實無名的丈夫更為悲哀!


  丈夫?


  李菲兒悲哀的看著手上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戒指。回想著婚禮以及新婚之夜受到的屈辱,她的心再一次為他而碎。


  他幾乎夜夜不歸宿,不用想,要麽在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要麽到自己靜安別墅享受獨自的快樂!


  在某一天,他又獨自要走。


  “你給我站住!”喬任宗氣綠了臉,吼聲幾乎震垮屋子!氣到不能成言!


  但是喬少已不見縱跡──那時,李菲兒才乍然明白,原來喬老爺子根本製不住他,那麽他絕對不是因為逼迫而娶她。他為何結婚?然後,心中泛起了森寒,幾乎看到未來的日子不會比今日好過!


  她想了半輩子,努力了半輩子,以完美的身心給了他,就盼他感動珍惜,可是──那必然是奢想也是笑話!他明知她愛他的!


  他有碰她,但他以行動表示出他都是這麽對待妓女的。沒有前戲、沒有溫存,隻有發而且……他不滿意她,她深信。


  她能相信羽月已是過去式了?


  羽月的氣息若有若無地縈繞在他沉默無聲的心頭,他有時會望著手機上僅存的她的照片發呆,看到她的到來卻迅速地轉移自己視線,關掉自己的手機。


  她該怎麽辦?他們有各自的房間,因為他不喜歡身上沾染女人味,也不允許他的房間有任何女人的東西。所以當他肯回“家”時,他會要求她另覓他處安身立命。然後傭人會很快的出清她的物品到另一間房去;沒她拒絕的餘地。


  他回來了嗎?剛才似乎聽到一些聲響。


  推開虛掩的門,她看到傭人正在把衣物放入行李箱中。


  “你做什麽?”她低低地詢問。


  男傭已扣上二隻皮箱,淡淡回應“是少爺交代的。”


  才說完,更衣室的門打開,喬少一身白色休閑服打扮,沒有看她,直接道:“去把車子開到前院,五分鍾後上路。”


  “是。”男傭已提起二隻皮箱下樓。


  李菲兒抓住他衣袖一角,低聲問:“你──要出遠門?要出國嗎?”


  他沒回應,坐在床沿冷漠的看她。


  “是……公事嗎?我需不需要隨行?阿楠沒有說你近日有安排出國的事──”


  他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眼神難測,使得李菲兒一步一步的後退,心跳飛快。是怕?是羞?


  可是沒有容她幻想的機會,他一把抓起她衣襟提起,輕淡出聲:“我沒有賦予妻子這名詞任你取用,完全沒有,你最好明白。”


  “但你娶了我,也與我上床──”


  “是喬家娶了你,不是我。而,與我上床的女人不隻是你。你最好問清楚,我有沒有娶你。”他丟開她,大步走下樓。


  “我愛你呀!鍾墨!”她褪去美豔的外衣,嘶吼出她濃烈的情感、大膽的告白,企圖挽回一次他的柔情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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