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因果循環
一個形象是手段殘忍沒有道德的上司,逼迫他背井離鄉,在外苦苦掙紮。
如今,王治想回到這個地方,那麽,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這個錄音,他知道李菲兒的大勢已去,他有必要再添一把火,將火勢燒的更旺,報一箭之仇。
隻是,他還需要喬少給他提供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王治,你是好樣的,是一個真男人,中旺國際集團需要你這種品質的管理者,我真誠的希望你能留在中旺國際,目前,中旺國際急需財務管理人員”,喬少真誠地向王治伸出了橄欖枝。
“真的嗎”?意外驚喜。
他沉肅地點點頭,自己說過的話從來沒有掉過地上,說一就是一。
“好,我願意回來”。
“你的公寓和安保人員我安排之後,會及時和你聯係,請你盡管放心”。
握手言歡,相互告別。
踏著春日的陽光,姿體前所未有的舒展,白玉蘭已經開始含苞欲放,迎春花已經如火如荼,看著今日的場景,羽月突然想起那一年的雨打玉蘭,意興闌珊,心碎一地的場景。
景色相同,心情迥異,是什麽改變了她的心境?
他再度來到灩瀾別墅。
她裹著暗紅色,墨綠和淺黃刺繡的披肩沉溺在早春的陽光中,身段妖嬈,麵容美豔,隻是濃妝難以掩飾靈魂的困倦。
“你來了”?她隨意地把弄著左手腕上觸手生溫的玉鐲,奢華是她一貫的作風,能填補心靈上的缺失。
“你潛伏的很深”,他開門見山,聲音陰鷙,真正的憤怒被深埋。
“什麽意思”?她優雅地回轉身,星眸美豔動人,故作深沉,對於他的露骨下定的事實,拒絕承認。
“不見棺材不流淚,是吧”?他揚揚濃密的雙眉,眸光凜然,是正義麵對邪惡的毫不畏懼,語氣充滿了譏諷。
李菲兒微翹的嘴角掛著冷冷的笑意,麵若凝霜。
他能抓住她的證據?完全不可能,自己做事情向來是滴水不漏的,怎麽可能被他抓住證據?李菲兒暗自揣度。
“聽好了”,他輕輕地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我會讓你心服口服”。
她和王治之間的交易錄音在涼意十足的房間裏緩緩地播放,昨日仿佛已經很遙遠,卻再度被拉至眼前。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她已經慌亂,並不可思議會有這種證據。
撲過去,直搶喬少手中的手機。
他有力的臂膀輕易地將她推到一旁,她跌坐在沙發上。
“沒有用,這隻是備份,我難道會傻到拿著原件過來等你搶到手銷毀證據”?他揶揄這個瘋狂的女人。
“不可能,你這是偽造的證據”,她連連搖頭,否認這個事實,極力挽回一個錯誤。
“這是物證,還想要人證嗎”?他冷然看著這個女人如小醜一般可笑,如瘋子一般張狂。
“王治在哪裏,在哪裏”?她肩膀上的披肩滑落,露出雪白的脖頸,以及一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項鏈粲然閃光。
“我會讓他在合適的時候出現”?
“不,我不能讓他活著”,她語無倫次。
“你這個瘋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經到了?還這麽窮凶極惡,你已經殺死了太多的人,做了太多的壞事”。
突然,她雙膝一軟,美麗的身軀跪下,在他的麵前痛哭流涕。
“你不可以這樣?我那麽愛你,全是因為你我才走到了今天,都是你害得,都是你,我恨你,我恨你”。
“你還這樣執迷不悟,你什麽時候能夠明白過來?我不想每一次見到你都要說同樣的話”,他倒退一步,和李菲兒保持著身體和心理上的安全距離,他嫌棄她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那麽狠心置我於死地,斯奇那麽小,那麽可憐,如果我死了,誰照顧他?他想念媽媽了怎麽辦?怎麽辦?他不能失去媽媽,因為他已經沒有了爸爸”,李菲兒打著最後一張親情牌,試圖組織喬少對她痛下殺手。
“斯奇不需要你這樣的媽媽,而且,沒有你,他會生活得更好,你會讓斯奇變得更糟糕”,他一字一頓,對於她百般惡劣行徑,他隻後悔自己沒能盡早地處理這個女人,以至於她禍害了這麽多人。
“不,我不,斯奇是我的寶貝,任何人都不能動他,都不能”。
她哭倒在他的腳邊,苦苦哀求,隻有斯奇能真正撥動她心底那根脆弱的弦。
“你幾乎摧毀了中旺國際,摧毀了喬家,殺死了我父親,還有采文,你的命早已不足以償還這一切,今天我就讓你血債血償”。
憤怒令他麵色如墨,火焰般的光亮在眼眸深處熊熊燃燒,他動了獅子般的獸性。
他在尋找發泄憤怒的出口。
幾乎是同時地,他抓住了她孱弱的脖頸,隻要一用力便能掐斷她細弱的喉嚨。
她斜臥在沙發上,窒息,眩暈,黑暗如波濤洶湧而至,漣漪在眼前無限擴大。
李菲兒蒼白修長的雙臂在空中揮舞著,奮力發出艱澀的聲音,企圖得到某些幫助…
死亡在威脅這個作惡多端的女人,結束一個惡人的性命如此輕而易舉?
“住手”!一聲厲喝,楚希妍奮力拉扯著喬少穩如磐石的臂膀,絲毫動彈不得。
受了突然的幹擾,喬少的手不自覺地鬆動了一些,李菲兒趁機逃離,拚命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她的麵色因窒息毫無血色。
“鍾墨,你在幹嘛”?楚希妍凝眉,如果不是她過來取喬斯奇的平時換洗的衣物剛好撞見喬少在狂風暴雨般地發威,也許,李菲兒此刻已經命喪黃泉。
“這個女人留在這個世上隻會令更多的人遭殃”,他冷冷地回應著楚希妍的質問。
“她做錯過什麽”?楚希妍在家裏衣食無憂,從來不關心公司的經營狀況,對於李菲兒所作所為她壓根不知曉,出於對弱者的同情,此刻,她極力維護著李菲兒。
“罄竹難書,我父親就是被她逼死的”,給楚希妍描述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直是一個天大的工程,不如告訴她喬任宗的死因,或許她能聽明白一點。
“什麽”?楚希妍此刻陷入了雲山霧裏,明明喬任宗是自殺,明明她是喬家的兒媳,整個邏輯無論如何她無辦法解開。
“真的是這樣嗎”?楚希妍淒楚的眼眸盯著瑟瑟發抖的李菲兒,企圖得到真實的答案,喬任宗是她生活的整個天空。
“不,他在胡說,他在胡說”,李菲兒拚命想和這件事劃清關係,以求自保。
“你是嫌自己死的慢嗎”?他握緊了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李菲兒逃命似地躲到楚希妍的背後。
“她是斯奇的媽媽,無論如何,不要這麽殘忍”,楚希妍音細如發,帶著慈悲的質感。
“婦人之見”,他憤怒的聲音裏參雜著淩厲,無可阻擋地直刺楚希妍的心髒。
陷入楚希妍身影的李菲兒嘴角蕩漾著若有若無的得意和勝利的笑意,一個無聲的聲音在她和喬少之間傳遞著。
“你能怎麽樣?保護我的不是我自己,是你的家人,不是我四麵楚歌,是我占有更多的優勢和主動權,沒有人能夠相信你所說的話”。
喬少眸如寒冰地睥睨了她一眼。
“讓你這樣死,太便宜你了,不如用法律這個社會工具好好地拷問你,比起一下殺死你,我更喜歡慢慢地看著你死去”。
隻此一句話,李菲兒瞬間崩潰,無形的保護光環消失殆盡。
在他離開的背影裏,她如抽去了精神的支柱轟然倒塌。
一切因故循環來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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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來了嗎?
大地開始隆隆作響,從霧靄蒼茫的地平線上傳來萬物萌動的聲音,宛若萬物的鬧鍾,春雷一響,萬物打著長長的哈欠開始複蘇。
是夜,雷電交加,烏雲翻卷,氣勢如虹,淩厲閃電,霹靂如開山,頃刻間,大雨如注。
莫蘭的頭開始劇烈的疼痛,撕裂,錐刺,她在床上翻滾,試圖撞擊牆壁來減少疼痛。
“不,媽媽,你不能這樣”,羽月尖叫,這種情形令她害怕,困惑,很久不曾見過的景象,她以為母親已經進入了平穩康複階段,此刻的表現已經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頭好痛,讓我死掉算了,真的好痛,羽月”,莫蘭哀求著,疼痛已經深入骨髓,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每一個骨頭的縫隙都在經受這種疼痛的折磨,而她隻想盡快結束這種痛苦。
“不,讓我來打醫院的急救電話”,突如其來的糟糕狀況令她慌亂,尤其是來自親人的苦痛,她的肝兒都是在顫抖,羽月已經經不起失去親人的打擊,她滿腦子都是拯救母親的急切感。
慌亂令她抓不牢手機,哆嗦著,手機從手心跌落,彈跳著四分五裂,幸好,手機重新安裝後還能使用。
“沒有用的”,莫蘭雙手抱著頭部,表情因疼痛扭曲,牙齒緊咬,冷氣倒抽。
羽一辰此刻因為雷雨和外婆的頭痛的呼救嚇得哇哇大哭,羽月又不在他身邊,他隻能奮力地哭著喊媽媽。
夜已經很深,羽月徹底亂了陣腳,她不知道此刻該求救於誰,王雅芙和申由甲早已經入眠,她不好意思事事都要求助於他們。
拿著電話,在室內一邊按著陷入混亂狀態的莫蘭,一邊揣測著該向誰求救。
最終,她按下了那個令自己糾結的電話,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