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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怕,有我在

  “這裏一點也不好玩”,稚嫩的聲音卻如錐子一般,她一貫堅硬的心髒嘩然流血。


  “寶貝,生病了就要看醫生啊,剛才,醫生叔叔說,已經給寶貝找到了合適的造血幹細胞,手術一成功,寶貝就會很快出院了,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健健康康,到時候我帶著寶貝去方特遊樂園,好不好”?

  “好的,好的,媽媽真好”,胖胖的小手揮舞著,不小心動了針管,引來一群人的驚呼。


  所幸沒有出血,護士重新對針管進行了固定。


  在醫院的化驗中心的長廊裏,潔淨的地板倒映著天花板的射燈,光束打下來,相互交錯。


  羽月取了化驗單,一手抱著羽一辰準備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一走拿著化驗單仔細分析上麵的數據。


  晨曦透過扶疏的枝椏間灑落下來,光影斑駁。


  “羽月,請等一下”,一個清脆的聲音帶著一貫的淩厲在羽月背後響起。


  羽月微微一怔,墨綠色的棉質裙裝打了一個優雅的弧度,轉過身來,淡淡望著對麵的李菲兒。


  兩米的距離,橫跨過來需要多久的心理掙紮?


  李菲兒慢慢地走上前去,灑落在肩頭明亮的陽光沒有溫暖她嘴角,相反看起來更為寥落。


  “很久不見”,羽月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份刻意的自我保護,仿佛隻是曾經相識。


  “是的”,李菲兒猶豫著,雙手十指交叉,不安地搓動,美豔的臉龐顯得更為蒼白。


  靜立,空氣微涼,帶著消毒水的味道。


  她淡然等待她開口,疏離,鎮定。


  她猶豫揣測一個不知道答案的問題,熱切,不安。


  “再見”,羽月準備優雅轉身離去,有些事情她不想麵對,醫生已經找到她給講了一些關於喬斯奇的事情,隻是曾經發生了太多難以介懷的事情,她不想和喬家有任何的關係,她已經婉言謝絕了醫生的請求,羽月明白李菲兒此刻在想什麽,離去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請求你,請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答應給斯奇做造血幹細胞移植”。


  隨之,膝蓋著地的聲音,是一個傲嬌的女人作為母親的卑微。


  羽月轉身,駭然。


  李菲兒雙膝跪在她的麵前,頭低垂,一縷自然彎曲的栗色長發掠下,滄桑,卑微,清亮的目光多了些許的無助。


  羽月倒退一步,將羽一辰輕輕放下來,屈膝,保持著和李菲兒對等的姿勢,雙眸平視,仿若星辰。


  “我曾經請求你放過我,給我一個平靜的生活,可是,你不但不聽我的請求,而且步步緊逼,剛開始我原諒你是因為你在竭力捍衛你的愛情,可是,李菲兒,愛情是需要兩情相悅的,我讓給你,你得到了嗎?你讓我的生活處在崩潰的邊緣,你開心嗎?是的,看起來一切你都得到了,偏偏沒有想到,生活給你開了一個這麽大的笑話,但是,曾經的一切和我無關,以後的一切也和我無關”。


  站直身體,一手牽著羽一辰行走在明亮的陽光裏,濃重的身影拉長,斜斜地打在地上。


  “我知道,我對你造成了很到的傷害,你要多少錢我給”,受挫跌坐在地板上,李菲兒聲音嘶啞,企圖用最後一搏挽留住羽月離去的腳步。


  羽月果然停留了下來,優雅轉身,星辰般的眸子清澈發亮,微微一躬身。


  “你現在還是這麽執迷不悟,以為金錢能夠買到一切,可惜你錯了”,嘴角微微上揚,瓷白色的肌膚上帶著聖潔的光暈,一絲嘲諷在黑白分明的眼底蕩漾。


  “你這是在報複我嗎”?

  “不,你不值得我報複,我隻想過著自己平靜的生活,你的生活肮髒不堪,我不想與你有任何的關聯”。


  “我可以和鍾墨離婚,將他還給你,你想要什麽都可以”,李菲兒祈求似的看著羽月。


  “你覺得他對我重要嗎?我說過,你認為很重要的東西,我都無所謂,所以我現在活得比你更為富足,至少在精神上”。


  “求你,求求你”,李菲兒雙膝往前挪動了幾步。


  羽月牽著羽一辰消失在明亮的陽光中,朝著後方揮了揮手。


  “孩子,我的孩子”,李菲兒幾乎淚泣。


  來來往往的行人的腳步遲疑,停頓,離開。


  一個美豔的女人坐在陰影深處,頹廢,蒼白,羸弱不堪,原本不屬於她的氣質徹底籠罩了其左右。


  窗外,樟樹的枝葉開始繁茂,油亮的葉子閃爍著明亮的陽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

  塗了一層濃重的口紅和濃重的眼線,仍然遮擋不住她臉色的蒼白和內心的脆弱,身著一套亞麻色的絲質連體褲裝,提了一款暗紅色的路易威登限量版包,整個人襯托得更為消瘦,美豔。


  一夜未眠,眼睛酸澀,精神亢奮。


  明亮的夏日陽光刺得困倦的眼睛生痛,帶上一副寬大的墨鏡,情緒跌入了清涼的漩渦中。


  李菲兒決定盡力一搏。


  乳白色的瑪莎拉蒂發出低低的嘶吼聲,奔馳在明暗相間的道路上,薄如蟬翼的絲巾翻飛,似舞動的蝶。


  繞過環城路直奔疏影路三十二號,一個屬於羽月的公寓。


  此刻,喬少正為羽一辰調試遙控飛機,咖啡色棉質休閑西褲搭配純白色的T恤,胸口處鑲鑽的十字架折射著耀眼的光芒。


  小麥色的肌膚是力與美的綜合。


  飛機在明亮的陽光下翻飛,灰色的機身散發著光芒。


  “喜歡嗎,辰辰”,微微轉頭,陽光下的臉部棱角分明,看到羽一辰專注的目光,純淨得深不可測,喬少嘴角呈現新月的弧度,眼眸深處是一池深不見底的柔軟。


  是彌補自己缺失的童年嗎?

  “喜歡”,稚嫩的童音,清脆,如滴露擊水。


  “叫爸爸,我讓飛機飛得更高”。


  “不,辰辰,叫叔叔”。


  為兒子取來維生素片的羽月及時喝止喬少的行為。


  怯生生的眼眸看了看羽月,又轉向喬少。


  環衛工人正在不遠處耕作,割草機過後,順著風,草地上散發著淡淡的青草氣息。


  因為談話,喬少停止了手中的遙控操作,飛機翛然落地。


  “爸爸”,清澈的眸子盯著落地的飛機,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辰辰”!羽月蹙眉。


  “不要嚇唬孩子,孩子想喊什麽就喊什麽嘛”,喬少嘴角浮現得意的微笑。


  “兒子,大點聲”。


  “爸爸”,奶聲奶氣,竭盡全力,小小胖胖的身體彎著腰,再輕輕雙腳一蹦跌坐在地上。


  “辰辰”。


  “辰辰”。


  幾乎是同時,羽月和喬少撲過去抱跌坐在地上的辰辰。


  “砰”,兩個腦袋撞在了一起。


  “痛嗎”?一雙溫厚的手撫摸住了她火辣辣的額頭,另外一隻手牢牢地卡住了她纖瘦的腰部,纖腰一握。


  “你幹嘛”?努力睜開金星四射的眸子,他的手臂紋絲不動地覆蓋在她聖潔的額頭上。


  赫然,一雙桀驁不馴的眸子咫尺相對,清澈對著幽深,兩簇火苗倒影在清澈的柔波裏,彼此都感受對方的呼吸和心跳。


  他和她的身體保持四十五度姿勢。


  氣壓降低,溫度在升高,血液在噴張。


  壓迫,眩暈,她幾乎要昏厥在這個男人所向披靡的強勢氣息中。


  “痛嗎”?他逡巡著她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


  她的臉色已經被桃色覆蓋,瓷白色的肌膚上兩片紅暈,薰衣草的香味,若有若無。


  試圖掙紮了幾次,他的手臂固若金湯,看來,她如果不屈服他的“淫威”是沒有辦法逃出他的“魔掌”了。


  “痛”,她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投下了濃重的陰影,幾乎她能感受到自己鼻息越來越炙熱。


  氣溫在升騰。


  “媽媽”,一聲尖叫。


  曖昧的氣息縷縷散去。


  “寶貝,別怕,阿姨疼愛寶貝”。


  溫柔如水的聲音卻帶著寒意十足的冷,震撼著羽月瀕臨崩潰的心髒。


  幾乎是同時地,羽月和喬少站直了身體,不遠處,李菲兒美豔的身體屈膝將羽一辰緊緊地抱在懷中。


  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羽一辰稚嫩的臉蛋,落到纖細的脖頸處。


  “李菲兒,你不要亂來”,喬少幾乎是咆哮著大步衝上去。


  “如果你想要寶寶安全,就給我站住”,李菲兒聲嘶力竭,扇貝般的牙齒上閃著寒光。


  羽一辰小小的眉頭緊蹙,堅毅,仿佛是曾經那個枯草叢中的褐色頭發少年。


  閃著涼意的匕首緊貼著羽一辰溫熱的臉蛋。迎著明亮的初夏陽光,寒意閃現。


  “爹地,不要怕”。


  喬少滿意地看著兒子,繼承著自己優良的基因,堅毅,勇敢,處事不驚。


  羽月脆弱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千百次的躲藏都躲不過這個可怕的女人。


  如今,羽一辰落到李菲兒的手上,她幾乎眼淚欲滴,腦袋嗡嗡作響,千百顆子彈轟然炸開,黑色的波濤一遍又一遍地襲擊瞳孔,眼前發黑。


  她幾乎無法站直身體。


  喬少扶住搖搖欲墜的羽月,給予她力量。


  “不怕,有我在”,他充滿磁性的男中音在她耳畔回響。


  她的心竟然稍稍平靜。


  “多麽溫馨的場景”,李菲兒的手中涼涼的匕首再度翻轉貼在羽一辰粉嫩的臉蛋上。


  她幽深的眸子深處是嫉妒得發瘋的陰森,陽光無法照射進來,她的內心寒冷,猶如深陷無邊的泥淖。


  羽月抓緊了心口部位,她的辰辰,怎麽會落到李菲兒的虎爪之上?是自己太不小心了。


  心口的血液逆流,翻湧至喉部,一口鹹腥從口中噴出。


  “羽月,你怎麽樣”?是他焦躁的聲音,羽月的身體被挽得更緊。


  “救辰辰”,羽月的思維混亂,低低地想著身邊唯一的依靠訴說。


  “有我在,辰辰不會有事”。


  “怎麽,你也怕了?你也會有怕的一天”?從李菲兒猩紅的唇邊吐露出占據上風的狂野。


  “你膽敢動辰辰一下,小心我廢了你”,喬少眼眸中兩簇火苗在凶猛燃燒,野獸般的原始狂野在釋放,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麽揪扯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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