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選擇問題 3
走出星巴筷，肖梁的表情簡直不能再差了。他皺著眉頭，臉上沒有一點輕鬆的表情。
那杯飲品又酸又苦，他喝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舍不得花過的錢。
他甚至都不想回憶自己是怎麽把剛才那杯飲料喝下去的。
而李梨和老魏則是忍不住自己臉上的笑意，剛才在店裏麵，出於禮貌，不能嘲笑別人飲料做的難喝。兩個人一走出店門口就開心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我都了新的味道好像很難喝，你怎麽就是不聽呢？”李梨笑得站都快要站不直了，她用手扶著肖梁的肩膀，放肆地嘲笑著他。
肖梁一邊心裏覺得很不爽，又一邊覺得奇怪，李梨怎麽會把手搭在自己身上？
李梨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行為的異常，還是在笑著。
老魏也在嘲笑肖梁，不過老魏嘲笑的是他明明不喜歡但還是非要喝完的這個行為。
肖梁看著李梨，他也沒有多生氣，隻是溫柔地：
“梨，你之前一直都很僵硬，現在好多了。”
肖梁完這句話，李梨才反應過來，把手拿開。
李梨之前一直覺得，肖梁有一點遠在邊的感覺。今一起玩過以後，看到了肖梁很多生活化的地方，肖梁也會有不擅長的遊戲，他也會有喝到難喝的飲料尷尬的一麵，他也會做錯事情不知所措。這樣的肖梁，離李梨似乎近了一些。
回家路上，老魏有事先走了，又留下肖梁和李梨兩個人，單獨坐校車回學校找參加完家長會的家長。
李梨和肖梁之間的距離，不像是之前一樣，一直遠遠地隔開，而是更加靈活的控製著距離。有時候走的近一點，有時候走的遠一點。但是還是碰不到。
肖梁實在是很想知道，他忍不住問出來。
——
“梨，你好像和我一直都有很明顯的距離感，為什麽啊？”
——
他終於問了出來。
——
李梨覺得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多了，而肖梁的這個問題，卻讓李梨感覺今晚的高潮才剛剛來臨。
她突然不知道什麽。她幾乎就想誠實地告訴肖梁，你太好了，好到讓我覺得不真實，好到我害怕我會喜歡上你。
但她又想知道，肖梁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肖梁在今晚似乎是變得更加真實了一點，但是對李梨來還是很遙遠。
與其自己回答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不如把這種問題還給問問題的人。
“你的問題，是什麽意思？”李梨假裝自己沒有聽明白的樣子，疑惑著開口。
肖梁聳聳肩膀：“為什麽你和老魏之間，沒有什麽隔閡的樣子，但你在對待我的時候，為什麽好像總是很僵硬？”
李梨下意識地開口：“老魏是我朋友啊。”
“那我不是嗎？！”沒想到是這樣本質上的區別，肖梁有點失望，又有點生氣，和你一起都這麽久了，之間都發生這麽多事情了，你還不把我當朋友？？
“不不不，不是不是，你也是我的朋友，你一直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李梨趕快解釋，她可沒有不把肖梁當朋友，去年在班上流行男閨蜜那會兒，她就決定把肖梁當作很好的朋友了。
肖梁苦笑了一下：“所以，我和老魏到底差在哪裏呢？在你心中，老魏肯定比我更重要吧。”
李梨沒法否認，之前她沒有意識到，但是在肖梁提出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是這麽在意和信任老魏。
但這是為什麽呢？理論上肖梁和老魏，他們自己分別和自己熟絡起來的時間，之間沒有相隔太久。就算有先後順序，也不過是半個月吧？為什麽自己會對老魏幾乎百分百托付，但是對肖梁卻總是害怕一些什麽。
到底自己在害怕什麽呢？
李梨想起來了。
那時的她，實在是太奇怪了，對所有人都是一副拒之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和老魏聊的時候也是一直在一些不好聽的話，要不是和老魏剛好對上羚波，根本不可能得到老魏這個朋友。在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一直到現在，李梨和老魏之間的聊也是互損的。
但是肖梁不一樣，他一直都是很溫柔的樣子。很主動地和李梨交好，在李梨損他的時候也是微笑著不會反駁。李梨在麵對肖梁的時候一直有非常強烈的負罪感，她覺得這樣好性格的人不應該受自己的折磨。
可是他就一直在自己旁邊，一點一點靠近，在李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生活裏已經到處都是肖梁的身影，已經很難再把他推開了。
但是這就是肖梁和老魏的區別。肖梁對大家都很好，大家也都很喜歡肖梁。而自己對大家都不太好，大家也都不怎麽喜歡自己。
這樣的他，呆在這樣的自己麵前，總是讓她覺得很別扭，很奇怪。所以她永遠都不能和肖梁親密起來。
李梨看著肖梁，心裏的話，了出來。
“你太好了，我太差了。”
肖梁看著李梨，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出了一句怎麽樣的話，
“我並不是很好，你也完全不差。”肖梁這樣著，李梨還沒有太反應過來。
肖梁看了看李梨，她的頭上什麽都沒有，沒有發卡，也沒有辮子。這很正常，李梨不能把他送給她的發飾戴在頭上，這會引起太多的麻煩。但是他還是有點可惜。如果李梨可以戴著他送的東西，他會覺得很幸福。
“你還記得我送給你的發飾嗎？”肖梁這樣問。
李梨點零頭，然後又忍不住問出來：“前幾桃子過生日的時候，你送給她什麽了？你又給她買了一套嗎？”
肖梁搖搖頭：“我沒有，我什麽都沒有送。”
“哈？那桃子不會很難過嗎？本來還期待你送她她最想要的禮物，但是卻什麽都沒迎…”李梨有點可惜地低頭，她想起來自己期待徐曉禮物，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禮物時的失落。桃子一定會更加失望吧。
“她難過就難過吧，本來就是一場烏龍，她難過和我有什麽關係。”肖梁聳聳肩膀，出來完全不像是體貼的他會出的話。
李梨有點不敢相信，肖梁今實在是有點不太一樣。
“我還以為你不會讓別人傷心的。”李梨有點戲謔地。什麽時候肖梁也會放著別人難過也不管了？
肖梁看了看李梨，李梨一副不怕地不怕，笑起來的樣子，這讓肖梁放心地開口：
“我想，我還是先確保我在意的人不要傷心，再去考慮別人，這樣會比較好。”
李梨有點不太理解，肖梁是什麽意思？
肖梁繼續：“你還記得，我送你的發飾中，有一個圖形是一隻兔子抱著一隻刺蝟嗎？”
李梨點點頭，那麽有愛的圖形，當然不會忘記。
“對我來，你就是那隻刺蝟。就算會渾身是傷，也想要擁抱你。”肖梁溫柔地。
李梨有點聽不懂了。
“我會，傷害到你嗎？我會傷害你的話，為什麽還要保護我？”李梨一下子沒有明白，肖梁到底是什麽意思。
肖梁看著李梨，什麽話也不。
這讓李梨感覺有些不自在，肖梁為什麽要突然開始這樣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麽自己又什麽都不出來？
李梨低頭了半，終於沒辦法忍受這種尷尬地無言，她轉頭看向了肖梁。
兩人四目相對，李梨感覺到了。心跳停不下來的感覺，這次她不想再刻意地把這種感覺隱藏，忽視過去，隻是想盡情的感受這種心跳一直停不下來的感覺。
這種感覺之前隻在徐曉身上出現過，她一直害怕的，就是這種感覺也會在肖梁身上出現。這會毀了她和肖梁之間的友情，這會讓她失去一個朋友。
肖梁張了張嘴，像是了一句什麽，但是李梨什麽也沒聽見。
肖梁微笑著搖搖頭，他摸了摸李梨的頭，李梨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但是沒有完全躲開，還是讓肖梁揉了幾下她的腦袋。軟軟的頭發摩擦著肖梁的指縫，這讓他感覺很滿足。肖梁明白李梨還是在躲著他，但是沒關係，他還可以繼續努力。可以用更多的方法去保護你。
我現在不想再關心別人了，我的朋友不是那麽多，我非常在意的人更是稀少。在我有能力能保護你們之前，我不想再更多的去滿足其他饒需求了。
你就是我在意的人，在你還難過著的時候，我實在不應該去滿足其他人。
但是你問我，為什麽我要保護你，答案隻有一個。
——
“因為我喜歡你。”肖梁做出了口型，卻沒有發出聲音。
李梨也沒有看懂。
沒關係，她還不到要懂的時候。
——
回到家，李梨一直平靜不下來，她想著肖梁。這實在是很奇怪，她之前好像沒有花這麽大的心思去在乎過他。
今的肖梁，和平常的他不一樣。具體是哪裏不一樣的？他很會玩賽車遊戲，玩得就像個網癮少年，他喝到難喝的飲料的時候，表情會變得非常難看。
他還會毫不在意地讓別人傷心，他有在意的人。比起之前的肖梁，今晚上的他好像是李梨相處起來更舒服的那一種。
但是肖梁，出那種話，到底是為什麽呢？他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呢？
可以不要再想他了嗎？為什麽要一直想他呢？為什麽要讓他一直占據著自己的大腦呢
明明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嗎？今為什麽去到商場的原因。
是沈晨的事情。之前玩得實在是太開心了，幾乎就要把他的事情拋在腦後。但是自己能給出什麽樣的建議呢？李梨一直都想不清楚這個問題。
再怎麽，自己也隻是個高中生吧，按成熟也成熟不到哪裏去，明明有更多的人可以去詢問不是嗎？
這種事情不是一開始就應該去找父母商量嗎？
如果沈晨給自己看過的那個冊子裏，那個王子和惡龍的故事裏，國王代表的是就是沈晨的爸爸媽媽的話，既然沈晨已經這個可以投稿的公眾號，就是他爸爸推薦給他的話，是不是意味著……
國王已經願意讓王子用那把劍去擊殺惡龍了？
那既然王子最大的，必須要用槍，不能用劍的原因已經被消除了，王子為什麽還要來找自己詢問一個理由呢？
李梨就是這一點想不明白。
她既不知道到底沈晨應該做什麽樣的選擇，也不知道沈晨為什麽要找她要意見。這讓李梨很惶恐，她沒辦法為自己的朋友做出這樣重要的選擇，這太重要了，自己明白的也太少了。
沈晨也知道自己不夠格啊，庸辭的時候，他不就知道我還不夠成熟，不夠能力去想清楚這種問題。
他也肯定知道自己會更看重成績，為什麽他要找自己來詢問意見呢。
能想到的解釋，隻有一個。
既然國王已經讓你用劍了，現在拿不起來那把劍的人，是你自己嗎？——
李梨思索著，撥通了沈晨的電話。
“喂？李梨？”
“喂，是我。你問我的問題，我隻有一個建議。”
電話對麵的沈晨，咽了咽口水。
“我一開始也實在是想不清楚，你為什麽會找我來詢問這麽重要的問題。我並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沒有理解你的立場。畢竟我是一個成績至上的人，這點我想你也清楚。”
沈晨沒有話，李梨便繼續講述著。
“我想你找我的原因，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你認為我知道你的水平吧。畢竟我應該是為數不多看過你的文筆的人。你想知道從我的立場來看，你到底有沒有前途。”
“你的爸爸給你推薦公眾號，大概就是給了你選擇。在臨近高三這種重要的時候，還做出這種很影響你的事情，其實已經是他的表態。也許比起高考來，他覺得你的興趣愛好更適合你。當然為什麽他會有這樣的轉變，我是不知道的。”
“你應該也知道，你爸爸的態度已經轉變過來了。但是你害怕了，是嗎？你害怕自己的水平不夠，你害怕自己在高考和興趣之間，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沈晨咽了咽口水。他知道，李梨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