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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回憶

  夏問卿垂頭喪氣,扭頭望著自家小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爹在外頭生的野孩子,唉……」


  「那你就說我是你的小書童唄!」夏問曦吃著糖葫蘆,笑得眉眼彎彎。


  「你見過這麼唇紅齒白的小書童?你是小書童,我還買個糖葫蘆給你吃?若是讓我那些朋友瞧見,八成以為我這人腦子有病!不愛紅衣愛斷袖……」夏問卿好生感慨,「我這一世英名,怕是要毀在你手裡。」


  「我手裡沒有你的英名,只有糖葫蘆!」夏問曦翻個白眼。


  夏問卿直搖頭,腸子都毀青了。


  「哥,我們去茶館喝茶吧!聽說茶館里有說書的,這樣我就不用看話本子,可以邊喝茶邊聽說書!哥,你帶我去茶館吧!我還沒去過呢!」夏問曦對外界的一切都覺得好奇。


  夏問卿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他那幫朋友多半都是在茶樓里待著,開個雅間喝喝茶,談詩論文的。


  「哥……」


  「不能去茶樓!」夏問卿想了想,「我帶你去別的地兒坐一坐吧!」


  夏問曦皺眉,總覺得兄長不懷好意,可她委實沒地兒去,這東都城內,人生地不熟的,只能乖乖跟著兄長。


  「這是什麼地方?」夏問曦不解。


  「是吃點心的地方,這兒的糕點最是好吃,往來多數是女子!」夏問卿將人帶進了甄翠閣。


  琳琅滿目的珠玉寶器,看得夏問曦目瞪口呆,這是吃糕點的地方?兄長一定是在胡言亂語,這分明就是挑珠翠的地方,且瞧著這些好東西,一樣樣都是這樣的精緻,讓人瞧著好生歡喜。


  「夏公子,二樓雅間請!」掌柜的格外熱情,試問東都城內,誰不認識學士府的夏公子?

  坐在雅間里,掌柜的笑問,「夏公子今兒想挑扇墜,還是發冠?」


  「今兒不想挑那些東西,你且去拿些女兒家喜歡的小物件過來,讓這位公子看看!」夏問卿瞧了一眼窗外,正巧瞧著幾個朋友在街頭經過,倒是忘了,今兒與人約好了要去詩文斗酒的。


  掌柜先是一愣,俄而趕緊讓夥計去辦。


  待掌柜的走開,夏問卿忙道,「小妹,我想起今兒還有事,我得先去跟人打聲招呼,你在這兒待著別動,我待會就來找你。」


  「那待會我挑好東西,你來幫我付錢嗎?」夏問曦可不傻,她就這麼點私房錢,可不敢隨便花。


  「放心,我會跟掌柜的說,都記我賬上。」夏問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回頭錯過了,那幫傢伙必定會讓他罰酒,他酒量不太好,可不敢罰酒。


  夏問曦站在窗口往外瞧了一眼,看著兄長追著一幫人去了,極是不悅的撇撇嘴,「真以為我稀罕你陪著?哼!我自己一個人樂得清靜,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去哪就去哪?!」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就……


  哥哥方才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哦對了,記他賬上!


  夥計端了瓜果點心,還有茶水上前,說是夏公子吩咐的。俄而又將幾托盤的珠釵首飾,以及一些精緻的小擺件、小物件都放在了桌案上,任由夏問曦挑選。


  「公子,您慢慢挑,夏公子吩咐過了,全都記在他賬上,您不必著急!」夥計笑了笑,躬身退出了房間。


  夏問曦揀了一枚棗子塞進嘴裡,細細嚼著,一會摸摸這個,一會看看那個,這些東西,她都不是太感興趣,畢竟她也用不到。


  在家裡的時候,怎麼舒適怎麼來,哪裡用得著太多的珠翠。何況這些晃晃悠悠的東西,也不適合她,爬個牆,這東西就掉沒影了,委實戴著不方便。


  街對面,薄雲岫就靜靜的站著。


  窗檯那一瞥,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她!


  不過,怎麼會跑到甄翠閣去了呢?

  按理說,不是應該到處瞎溜達,藉此熟悉熟悉東都城?一直被關在家裡的人,怎麼捨得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出來了還不得像脫韁的野馬?

  「公子?」底下人輕喚。


  「不必跟著!」薄雲岫抬步進了甄翠閣。


  掌柜的和夥計自然是歡喜至極,這位公子周身貴氣,瞧著便不似尋常人。


  薄雲岫不吭聲,將銀兩丟給夥計,「不用跟著!」


  眼見著薄雲岫推開了那扇門,掌柜和夥計面面相覷,敢情是來找人的?瞧這樣子,好似很熟。


  夏問曦正啃著瓜,驟見著薄雲岫進門,嚇得慌忙站起,也不知是不是此前被他嚇著,見著無處可逃,她當即沖向窗檯,一條腿已經掛在了窗戶外。


  「別!」薄雲岫心驚,「我不靠近,你別跳。」


  夏問曦坐在窗前,狠狠啃完最後兩口瓜,將瓜皮往地上一丟,「你別理我,離我遠點。」


  薄雲岫關上門,靜靜的坐在凳子上,「你下來,幫我挑一挑,我想拿個東西回去送人。」


  「我不懂那些東西!」夏問曦坐在窗口,伸手去夠桌案上的瓜,然則……距離有些遠,她委實夠不著,小臉擰巴成一團,小嘴嘟嘟著,著實很委屈。


  想吃……


  「樓下有掌柜和夥計,所以你不必如此緊張,若是有事,他們必定第一時間衝進來,你哥走的時候不是同他們打過招呼了嗎?」薄雲岫也不看她,視線落在托盤上,似乎真的在挑選首飾。


  夏問曦一愣,是了,哥哥打過招呼的!


  若是自己出事,哥哥必定第一時間知道!


  既是如此,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不怕不怕!

  薄雲岫只敢用眼角餘光瞟她,見著人影從窗口下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小女子,心無穢物,白璧無瑕。


  「我覺得這些都是女兒家的小玩意。」夏問曦啃著瓜,全然忘了此前,她誤以為他要賣了他,也忘了曾經與他的「恩怨」和那一句「再也不見」的誓言。


  「你喜歡嗎?」他問。


  夏問曦搖搖頭,嘴角沾著瓜子,「我不喜歡,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沒有銀子好使。」


  薄雲岫愣了愣,「為何?」


  女子不都喜歡這些?


  父皇賞賜後宮妃嬪的時候,那些女子眸中的驚喜之色,他都是看在眼裡的,雖然這裡的東西不似宮中精緻,可瞧著品相不錯,按理說她也該喜歡。


  「我用不著這些。」夏問曦嬌眉微皺,「家裡什麼都有,何況我也不喜歡這些!你瞧這些步搖,那麼大那麼沉,擱在髮髻上,我還怎麼爬牆頭吃棗子?」


  薄雲岫苦笑不得,「就因為要吃棗子?」


  「我跑得快,回頭綠兒得在我身後撿簪子,多煩人!」她將瓜皮放下,轉身又去拿了幾顆棗子,塞進嘴裡嚼著,嘴巴一刻都不停。


  「看起來,你的確很喜歡吃棗子!」薄雲岫皺眉。


  夏問曦一愣,猛地一拍大腿,「對了,偷棗子的小賊!」


  薄雲岫心頭一顫,糟了,記起來了。


  可不,夏問曦記起來了,當即放下棗子,惦著腳尖揪住了薄雲岫的衣襟,「把我的棗子還給我!」


  「放手!」他最不喜歡旁人碰他。


  「棗子呢!」夏問曦不依不饒。


  薄雲岫目光森冷,面色沉沉如暮靄,「鬆手!」


  「不放不放就不放,除非你把我的棗子還回來!」夏問曦那脾氣一旦上來,饒是父兄都拿她沒辦法。當然,除了出門這事!


  「吃都吃了怎麼還?」薄雲岫厲喝,「放開!」


  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那灼熱的溫度,緊貼著她手背上的涼。


  兩人皆是心頭一震,薄雲岫率先收回手,一張臉乍青乍白得厲害。


  夏問曦瞧著自己的手,半晌沒吭聲,最後吶吶的問,「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掌心這麼燙?那次哥哥染了風寒,身上高熱不退,也是這樣的灼燙。」


  「你……」薄雲岫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你莫胡說,我身子好得很!」


  「哦!」夏問曦煞有其事的點頭,「沒病,就是有點燙!」


  薄雲岫:「……」


  「棗子還我……」她攤開掌心。


  薄雲岫:「……」


  提起吃喝玩樂,腦子便這樣清楚,又給繞回來了?!


  「吃了。」他說。


  吃進去的東西,哪裡還能拿得出來?


  「那你賠給我。」夏問曦眨著眼睛,「給錢也行!」


  薄雲岫皺眉,「你怕是掉進錢眼裡去了。」


  夏問曦認真的點頭,「我樂意!」


  薄雲岫:「……」


  「要不,你帶我出去逛逛?」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才不會聽哥哥瞎忽悠,老老實實等在這裡。


  「好!」薄雲岫應聲。


  其實,他對東都城……也不熟!


  走的時候,夏問曦拿走了托盤裡的一塊玉墜,圓嘟嘟的,像是棗子一般,色澤翠綠,甚是可愛。她學著薄雲岫的模樣,將玉墜掛在了腰上。


  走起路來,玉墜一晃一晃,在陽光里愈發青翠可愛。


  「真好看!」她低著頭。


  薄雲岫不大高興,「抬頭走路,不然那撞上馬車,別怪我沒提醒你!」


  夏問曦抬頭,指了指他腰間的鴛鴦佩,「我拿這個同你換,你的好像更貴一點。」


  「這個不能給你!」薄雲岫面無表情,「這東西,須得贈給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夏問曦摸著下巴,跟在他身後,細細的想了半晌,「最重要的應該是爹和哥哥!那我這東西也得留著,到時候贈給他們!」


  可是爹一定會問這東西哪兒來的,而哥哥……這東西還是記在哥哥賬上,拿哥哥的錢買東西送給哥哥,總覺得有些彆扭。


  罷了罷了,還是自己留著玩吧!

  扭頭去看,某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哎呦,你莫要擔心,既然這東西如此重要,我不會去搶你的。」夏問曦忽然頓住腳步,一把拽住了薄雲岫的手,「什麼味兒??」


  薄雲岫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微涼的柔荑就這麼緊握著他的手。


  心,忽的漏跳半拍。


  「好像是酒!」夏問曦忽然顯得很是興奮,「是不是?是不是酒?」


  薄雲岫皺眉,酒而已……這麼興奮作甚?


  「是又如何?」他淡淡然的應聲。


  夏問曦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還拽著他的手,「你帶我去喝酒好不好?」


  薄雲岫原是想說不好,可這一開口,不知道為何竟變成了,「好!」


  酒坊里人不多,老闆與夥計正在搬酒罈子,一壇壇酒被分送到各個茶館、酒樓以及飯館里。


  「我要一壇酒!」夏問曦開口便道。


  薄雲岫驚了一下,剛要回絕,誰知這丫頭直接掏出了丑巴巴的荷包,付了銀子便將酒罈子往薄雲岫懷裡塞。


  這麼髒兮兮的東西,薄雲岫豈敢往懷裡揣,趕緊退後幾步。


  遠遠跟著的奴才,二話不說就沖了上來,「奴才!交給奴才!」


  薄雲岫面色發白,冷冷的瞧著夏問曦。


  驚得夏問曦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你不會喝酒是嗎?」


  他不說話,只是黑著臉。


  「我會喝酒,我教你啊!」夏問曦笑嘻嘻的湊上來,「走啊走啊,我們找個地方喝酒!」


  底下的奴才一言不發,抱緊了懷中的酒罈子,誰不知道,皇上不許二皇子喝酒,生怕二皇子有任何的閃失。誰知這一次,薄雲岫雖然臉色不太好,但還是跟著她去了。


  夏問曦覺得自己還是挺聰明的,不熟悉的地方,她是不敢貿貿然進去的,所以挑了早前那個客棧,還是原來的房間。


  「把酒放下!」薄雲岫冷著臉,「出去!」


  他是不會喝酒的,只不過,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教他喝酒的?


  夏家的女兒,委實好大的口氣!  平素只見著父兄喝酒,夏問曦便饞得很,奈何父兄死活不讓她碰,她自然也沒法子,如今父兄都不在,她還不得好好的嘗一嘗,這酒……到底是什麼滋味?

  薄雲岫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看得夏問曦一愣一愣,「你不拆開嗎?」


  「臟!」他才不屑碰這些東西。


  夏問曦撇撇嘴,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酒罈子打開,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小丫頭兩眼放光,就像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問店小二拿了兩個海碗,夏問曦忙不迭倒滿,迫不及待的往嘴邊送,呷了一口,瞬時嬌眉擰起,「好辣啊!」


  這酒,為什麼是這種滋味?


  薄雲岫憋著笑,沒有吭聲。


  「是我喝的法子不對嗎?」夏問曦問。


  薄雲岫甚少喝酒,自然無法回答他。


  可在夏問曦看來,他這是在看她的笑話,真真是豈有此理,是覺得她不敢喝?不會喝?


  一仰頭,小丫頭忽的將酒咕咚咕咚喝得乾淨,薄雲岫想攔阻,亦是為時太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將空碗放在了桌面上,好一副豪情壯志之態,「怎麼樣?我喝完了!你,來!」


  薄雲岫冷著臉,不屑一顧。


  「你不喝我喝!」夏問曦端起海碗,快速往嘴裡送。


  「別喝了!」薄雲岫伸手去奪。


  誰知她一轉身,當即背對著他,他這一伸手,剛好將胸膛的位置騰出來給她。


  小丫頭柔柔軟軟的身子,就這麼撞在了他懷裡,他低頭,正好能看到她閉著眼睛,將海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那長長的睫毛,服帖的耷拉在下眼瞼處,濃密而捲曲,及是好看!


  酒碗落在桌上的時候,因著沒放穩,瞬時打著圈的轉動,最後才搖搖晃晃的落定。


  懷裡的人,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舊安安穩穩的靠在他懷裡。


  「好喝嗎?」他聲音微啞。


  夏問曦打了個酒嗝,慌忙捂著嘴,「沒、沒嘗出味兒來!」


  他咬著牙伏在她耳畔,「還想再喝嗎?」


  脖子處痒痒的,夏問曦冷不丁轉身。


  柔軟與溫熱相撞的那一瞬,腦子不清楚的人,渾然不覺,一直保持清醒的人,再也無法淡定。


  薄雲岫快速直起身,瞬時亂了呼吸。


  夏問曦渾然不覺,身子開始原地打轉,「小賊,你在哪?你看,天在轉,地也在轉,怎麼都在轉?哎呀,我停不下來了……」


  深吸一口氣,薄雲岫快速握住了她的雙肩,這才將她摁住,「你喝醉了!」


  夏問曦使勁的睜大眼睛,可是眼前的東西怎麼還在轉,而且越發模糊?!她湊近了他,鼻尖幾乎湊到了他身前,「你在哪呢?為什麼我聽得見你說話,看不到你人在哪?」


  薄雲岫:「……」


  就這酒量,還要教他喝酒?!

  「夏問曦!」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在!」她微微綳直了身子,大概是意識到聲音是從頂上傳來的,當即揚起頭,「我在!」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薄雲岫覺得,簡直是自找麻煩,怎麼會攤上這麼個麻煩精?早知道,還她一個棗子便是,何至於……


  下一刻,薄雲岫駭然退後兩步,「你幹什麼?」


  夏問曦抿唇,「要抱抱!」


  薄雲岫:「……」


  小丫頭紅著臉,一雙大眼睛里蓄滿了盈光,唇上透著異樣的血色。


  可惜她看不見,否則定然能看到他黑得能滴出墨來的臉,「你夠了!」


  「喝酒!」夏問曦沖著他笑,「我們再喝!」


  「我送你回家……」


  身子駭然後仰,這丫頭喝了酒竟是這般力氣,也是他大意了,腳後跟撞在了床前凳上,身子冷不丁仰在了床榻上,脊背撞在床板上,薄雲岫冷然低喝,「你!」


  「很好喝!」她伏在他懷裡,微微撐起身子。


  醉意朦朧的小丫頭,帶著一身酒氣,笑得那樣純粹而乾淨。宛若回到了那日,她坐在牆頭歪著腦袋打著趣兒,再看,小心本姑娘現在就娶了你。


  「你讓不讓開?」他問,喉間微微乾澀。


  夏問曦沖著他笑,「你要跟我喝酒嗎?」


  「喝點別的要不要?」薄雲岫問。


  醉意朦朧的小姑娘,伏在他懷裡,晃晃悠悠的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什麼叫別的……


  「要!」她點點頭,「要!」


  薄雲岫憋著一口氣,「真的?」


  她吃吃的笑著,脖子都是紅的。


  對於皇室子弟而已,在某些年紀,早早的就有專人教過這些東西,甚至有些早有通房婢女入了後院。薄家這幾個皇子,除了薄雲岫,其他皇子皆是這麼過來的。


  薄雲岫之所以不同,是因為他母親南貴妃,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皇帝對於某些東西很是在乎,所以他也希望兒子能與自己一般,在情感方面不要有遺憾,能擁有某些完整而純粹的東西。


  皇帝從小是這麼教的,薄雲岫亦是這麼要求自己的。


  他要的是純粹,要的是剎那間的心動,而不是所有的按部就班。


  宮裡的女子,閨閣里的女子,不是沖著他的皮相,就是沖著他的身份而來,他不喜歡那些人眼睛里,夾雜太多的東西,更不喜歡那種太過熱烈的情感。


  他害怕糾纏,也怕孤獨。


  這種矛盾的心理,是從小失去母親所致。


  父皇雖然寵愛他,可是母愛的缺失,讓他養成了冷僻的性子,不輕易接納他人,也不輕易靠近他人。


  直到那一天,他仰頭看見了光……身在黑暗的人,如此渴望光亮。


  要麼一起陷於黑暗,要麼一起走向光明!

  「疼……」她哭著開口。


  溫柔的淺嘗輒止,終是成了吞噬,恨不能將她拆骨入腹,食髓知味。


  他低眉望她,素白的肌膚,泛著異樣的紅, 「就這樣一張白紙似的,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也敢往外跑?現在,可知道錯了?」


  他俯首吮去她眼角的淚,下一刻,顫抖著抱緊了她。


  機緣巧合,興許,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說。


  事兒結束的時候,夏問曦因著出了不少汗,業已徹底清醒,瞧著薄雲岫眼角的緋色,凝上他專註的神情,一時間除了掉眼淚,竟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薄雲岫的眼裡染著醉人之色,瞧著她不斷顫動的睫毛,低聲問她,「還疼嗎?」


  小小的人兒,縮成一團,像極了刺蝟,蜷在他懷裡。


  她紅著眼望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以後不要在別人面前喝酒,若是真的想喝,便在這裡等我!」他帶著命令式的語氣,「若沒記住,我便再來一次!」


  夏問曦身子一抖,當即哭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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