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遭遇官場潛規則
雖然李一凡不是什麽官場人士，但是由於他的準嶽父的身份，所以有時候也不得不被迫卷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紛爭當中去。
最近一段生活，總覺得張濤有些怪怪的。
兩家人解開心結還沒有多久，李一凡不好直接問張濤。張濤也是一直欲言又止，後來找了個節假期，讓張萌萌把李一凡帶回來吃飯。
李一凡一去他家的時候就敏銳地感覺到了。李一凡自認不是什麽感覺敏銳的人，可是張濤表現得十分明顯，想掩飾得也非常明顯。
“老爸，”張萌萌回來的有些晚，李一凡不常登門張家，一般這個時候來的話，張萌萌都是會分毫不差地回來，這次難得回來得有些晚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得罪我們主管大人了，怎麽感覺處處針對我？都怪你，非讓我調動到這兒來！”
張萌萌半個月前，服從人事調動，從審計局去了檢察廳。
“唉……”
張濤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最近有些小麻煩，你就當做幫你老爸一把了，過了這段時間，我還會想辦法把你弄回原來的工作崗位上。”
“怎麽了？”張夫人也有些奇怪，張濤最近一直是坐立不安的。
“中央那邊出問題了……”
張濤猶豫了很久，終於緩緩說道。
李一凡眉頭微微一皺，他隱隱地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這一絲絲不妙，主要就來源於這次唯我獨尊與天成的合並，雖然合並已完成大半，銷量也提升了近一倍，可是就在他即將還清債務，準備開辟新的生產線的時候，合作方突然撤資！
這幾乎是晴天霹靂！
巨大的工廠，在轟轟烈烈地向前走著，這相當於撞在了一棵碗口粗的樹上！
事情來得太突然，李一凡和梁雨最近已經為這個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了，李一凡這才打算去嶽父家裏，看看是否能再尋求一點國家貸款。沒想到，嶽父家裏竟然也出了岔子，莫非是跟自己的公司有聯係？
張濤深深地盯著李一凡看了兩眼，歎了口氣：“上頭在打老虎，老虎現在反咬住我們。哪個官員是雪白雪白的？但凡是有一丁點兒權力，都會有人迫不及待地往你家送禮，有些時候，你若是不收，反而會惹怒人家……”
張濤搖搖頭，無奈道：“所以，即便是我，你真的想找茬兒的話，也能找到的，逢年過節，我也會收一下親近之人的紅包，千兒八百的也就罷了。”
“這些應該無關緊要的吧？”李一凡有些疑惑：“全世界百分之百的官員，恐怕都有一星半點的灰色收入。光靠收入，恐怕也不夠過生活的吧，現在工資就跟明朝時候一樣，官員工資低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李一凡講了個很冷的幽默笑話。
不過飯桌上，沒有一個人有心思笑出來。張濤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悶酒。
這酒，真香！這酒，真好喝！
天成天成，為何不能幫他在緊要關頭，成事一把？！
張濤心裏湧出一股無奈，想他在官場上也混了近三十年了，從一個村裏的村幹部爬到現在這個位子，說本事，那肯定比一般人都要強得多。都說幹得好省幹部的，能力可能不如一個基層幹部紮實。
這個真理，在張濤身上有了完美的表現。
張濤是實打實的土包子出身，70年代的時候在鄉下教書，可是張濤又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總是喜歡在上課的時候帶著學生走出教室，用各種各樣別人看上去非常奇怪的方式去教學生，比如放風箏。
然而那時候的教育理念跟現如今一樣被禁錮，甚至被禁錮得更加嚴厲。
校長看到張濤這副樣子，以為是招來了一個不務正業的老師，加上那時候的張濤也沒給校長一類的大人物送禮，沒人幫他說好話，沒多久，張濤就被校長尋了一個茬子，丟到學校後勤去了。
後勤，如今看來肥的流油的差使，在那個人人都吃不飽的年代基本毫無用武之地。張濤幹了幾年，漸漸覺得沒有意思，便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後路。接著，政府招聘三個秘書，全市很多青年報名，張濤以第二名的成績被錄取了，成為了一個小小的秘書。
都說體製內是個深井，一點都沒錯。
張濤很機靈，很快就摸清了一些官場的鬼花頭。那時候，張濤有了家室了，為了老婆孩子的未來，張濤不得不摒棄自己清高的理念，開始逐漸往上爬，也學會了討好上級，給上級送禮等等。不過，令人敬佩的是，張濤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他隻是為了改善生活，並不是為了揮霍，他不需要很多錢，不需要為了錢與貪官同流合汙。
可是張濤的能力非常強，每到一個地方都能治理好這塊地方，很快收到了大首長的欣賞。好不容易才到了省長這個位子。這其實跟中央一位老牌的官二代有點關係，這個老牌的官二代是建國時候一個高級將領的兒子，為人還算正直，於是暗地裏幫了張濤不少。
“原來是這樣。”
聽完張濤的敘述，李一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之前他一直有些奇怪，沒有背景的張濤是怎麽到這一步的，原來如此。
張濤將自己的事情對李一凡和盤托出，也是對李一凡抱了極大的信任。
除此以外，不知道為什麽，張濤總覺得李一凡或許能有什麽辦法應對。
李一凡沉默了一會兒，起身給張濤倒了一杯酒：“是中央的那位領導出了事情嗎？”
“可以這麽說，”張濤皺緊了眉頭：“中央現在因為裁軍的問題有些不穩定，老將領們不肯，都是他們一手打造出來的軍隊，誰肯裁啊，而且，其中的鬼花樣也不少；新銳們當然不肯，軍隊冗官確實多！是該整頓整頓，現在兩方勢力就在博弈。”
“博弈……”
李一凡仔細咀嚼著這兩個字。
張濤沒有把事情說得太露骨，與其說是“博弈”，還不如說是相互陷害。
張濤背後的那位中央領導很明顯就是新銳一派的人，他的正直和他的銳氣讓他十分想去改變現在的情況，所以立誌於改革，而這觸犯了老幹部們的利益。張濤是那位中央領導的左臂右膀，又是一省之長，如果能把他弄進監獄，怎麽說也算是殺雞儆猴！
李一凡一下子就明白了張濤現在的處境。
李一凡對著張濤微微頜首：“嶽父大人，您很清白，所以他們沒有在您身上找到什麽值得針對的點，而我，正是這個點。”
“沒錯。”
張濤既欣慰，又無奈。
“公務員不允許做生意。”這個規定已經出台有一段時間了，主要是遏製官員們拿著自己手裏的權力給自己牟取利益來著，一般來說，基層的幹部們會遵守一下，但是這些省級幹部以上的人物一般沒有人查到，所以他們的家人多多少少都會有自己的產業。
其實，不僅僅是在這個國家，即便是全球最發達最民主的國家，也依然是金融大鱷控製國家的一切命脈。
“我沒有做生意，”張濤微微苦笑：“我也從不允許我的家人借著我的名義去做生意，政府發給我的年薪夠我全家用了，還給了我們家這麽好的福利，公積金也非常高。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隻是……唉……”
李一凡有些愧疚：“我明白，是我拖累了嶽父您……”
“雖然你還不是我的女婿，可是你和萌萌的關係，大家現在都心知肚明，結婚其實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有人就拿你來開刀。倒也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將你卷入了這場政治暗潮中才是，應該是我跟你賠不是……”
說著，張濤滿臉愧疚地端起酒杯對著李一凡說道，讓李一凡更加覺得不好意思。
本來，張濤就是本這一顆幫著他的心，如果沒有政府的宣傳和幫忙，他的酒不會辦得這麽好，名氣也不會有現在這麽大，而且通過張濤的同僚，他還得到了收購唯我獨尊的錢，這也是好大一個人情呢！
當然，現在麻煩，也接踵而來了。
“既然我跟萌萌已經得到了您二老的首肯，那我也不客氣地叫您一聲嶽父大人了，”李一凡微微一笑：“我能猜得到會有什麽後果，您也直說，我還不太懂官場裏的規矩，嶽父大人現在透露得越多，我也就有越多的法子去應對。”
跟官員講話就是這麽累，繞來繞去的。
李一凡幹脆把話挑明了在講，也不怕萌萌她們二人聽了去。
果然，張萌萌一聽，臉色立刻變了，本來她以為頂多是老爸被查一下，不過他老爸這麽清廉根本不會查到什麽，沒想到現在居然查到了李一凡的身上，而且麻煩好像還不小的樣子，讓人頗有些擔心。
“會有檢查組去調查酒廠的所有賬單。”
“這個肯定的，我猜得到，我是說對我。”李一凡的眸子裏射出精光。
張濤的臉色也沉了下去：“還有對你的檢查，所有的經濟來往可能都會被了解。從你的第一筆資金開始，除此以外，如果上麵有命令下來，你還會被收押，在監獄裏，被逼迫著交代一切！”
嗬！
聽上去還挺像間諜的！
李一凡冷笑一聲：“有什麽好交代的，我李一凡坦坦蕩蕩，從來不拿昧著良心的錢！嶽父您也沒有收過我一分錢，這些他們難道查不出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張濤沒有更多的解釋，但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讓李一凡有了足夠的壓力。
他明白，他已經被卷入了一場難以防備的政治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