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餿主意
“好！我就知道，爺爺對我最好了，在此之前我都做好這兩張票子都要作廢的打算了，真好，既然這樣，爺爺你已經答應我了，那我們就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吧。”梁茜對她爺爺說。
“不就是看一出戲嗎，有什麽好安排的，你下班回家之後來家裏接我過去，這不就行了嘛，我也不麻煩司機了，人家也要休息。”梁天成說。
梁茜頓時瞪圓了眼睛。真沒想到現在老爺子還喜歡搞勤儉節約的這一套了，雖然老爺子也是從農村裏出來一路奮鬥到現在，平時可是奢侈得很，哈哈哈，這會兒居然轉性了。
當然，這些話梁茜當然是說不出來的，隻能在心裏感歎一下。要是梁茜把這些話說出來，一部小心還被老爺子聽見了，那可不就是自尋死路嗎，老爺子就算再怎麽疼愛梁茜，心裏肯定也是有疙瘩了的，哪一個長輩能夠接受被自己的晚輩說閑話呢？
再說了，要是梁茜敢說出這些話，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是自己家教不嚴導致的後果，怪隻怪自己沒有把自己家的孩子教育好。
“爺爺，您現在真棒，我也覺得，平時那些司機就已經很忙了，雖然很多人會說他們本來就是我們雇傭來的，就是來幹活的，可是我覺得我們平時就已經很麻煩他們了，作為正常人他們也有正常人的生活，下班之後也就不應該去麻煩他們，我發現爺爺你現在變得特別覺悟。”梁茜很能看穿老爺子的意思，並且還善於說一些讓她爺爺感到高興的話。
這就是情商？或許吧，不過在李一凡麵前，梁茜是一個情商低到爆的人。
“好啊，我還就希望你自己來接我，我看過了，這個表演藝術家好像還挺年輕，不過早就在幾年前拿過梅花獎的，還去新加坡、意大利那種地方演出過，你知道意大利的普契尼吧？“梁老爺子說著說著又冒出了這些略帶“學術性”的問題。
梁茜突然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喜感，爺爺你居然會問我這種問題，這個問題是不是太小兒科了啊，就算不知道普契尼，好歹知道《圖蘭朵》吧，好歹知道《蝴蝶夫人》吧，嘖嘖嘖。盡管內心一陣狂喜，正合我意，不過在表麵上，梁茜還是表現地很平靜。
“我知道啊，這個人，還挺厲害的，畢竟，在整個二十世紀，能夠被稱為‘歌劇之王’的，估計也就隻有他了，而且我看過不少這個人的歌劇，感覺都還可以啊，雖然很多人說他是受了哥爾多尼等人的影響，我倒是並不覺得，您知道，戲劇和歌劇，還有舞劇，三者是完全不同的。還有啊，爺爺，我給你買的票子那是中國的戲曲！還是不一樣的啊！”梁茜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說得很溜，然而在她爺爺梁天成看來，有一種閉著眼睛說瞎話的感覺。
“不錯，專業知識比爺爺還厲害了，誒，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該尊重你的選擇，當初你填報大學誌願的時候，就應該讓你填文學係的，誒，可惜，太可惜了。”梁老爺子突然冒出這樣的感慨。
“沒什麽關係，最後我也妥協了不是嗎？不過我的這些愛好從來就沒有消停過，一直都在發展的。不過我也想說一句，爺爺，我這個人是什麽樣子的性格，我想沒有其他人可以比你更加了解我，所以我是一個很討厭馬後炮的人，我討厭馬後炮的程度不會比您討厭馬後炮的程度低，我隻能這麽說。爺爺您是最了解我的人，這樣的話，我也不想再多說。”梁茜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明顯是有點低落的。
這一點倒是值得讓梁天成老爺子好好反思一下了。老爺子在家裏就是權威，大兒子夫婦出了車禍，雖然不是老爺子自己造成的，但是若不是老爺子一直催著讓梁雨的父母還有楊玲瓏的父母去接貨，如果催得沒有那麽緊，也就不會出現那個意外事故了。老爺子還是很愧疚的。
包括梁雨和梁茜從小接受的教育，甚至以後他們兩兄妹選擇專業、選擇職業時候的定向，老爺子在這一個過程中可以說都是或多或少地起了一點作用。雖然在老爺子看來，他這樣做的目的完全就是為自己的孩子考慮，為自己的孩子出謀劃策，但是他不知道，他這樣的做法完全不符合梁雨和梁茜的意願。
或許，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才導致了梁雨和梁茜兩兄妹畢業之後不想留在家裏，而是選擇了去外麵闖蕩。
“爺爺，咱們不說這些了，說這些現在一點用處都沒有。在此之前，甚至有很多人告訴過我，他們是怎麽說的，茜茜，你應該去成為一個作家，一個詩人，那時候我確實還是一個有著不朽文學夢的正義青年，而現在呢？我甚至不想再多說什麽。有時候我們一起去喝酒，整的跟古人一樣，可惜不是流觴曲水，而是觥籌交錯，酒杯碰在一起，就是夢破碎的聲音。”梁茜哽咽著說。
“茜茜，你……你別這樣，你再這樣，爺爺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梁老爺子其實還是很寵愛這個寶貝孫女的，現在寶貝孫女說話的口氣都變得有一點兒反常了，這肯定是不對的。
“爺爺，你現在也不用跟我說那些感覺自己很錯誤的話，我知道，你是沒錯的，每一個關心自己孩子的長輩在潛意識裏當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過得比自己好，我想您也不例外。我之前還想過當一個曆史老師的，現在也不想了，曾經有一個人追求我，還自己文藝青年，可是你知道嗎，他連三一律都不知道。”梁茜說。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跟你說這些幹嘛呢？純屬腦子發熱，有時候我就是這樣的，你看，前不久我媽還拉著我和她那個同事的兒子去相親，這是有多著急，我知道，你也知道，就我這種天生的大小姐脾氣，根本就沒人受得了我。所以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費心了，我之所以這麽跟你所，因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出的主意還是我媽出的餿主意。”梁茜有點激動地說。
嗯？為什麽我出的是主意，而她媽媽出的卻是餿主意？這是為了表達對我的尊敬嗎？
“這件事情我也是說不準的，我就一句話，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我幹的，你也不用懷疑到我頭上，你哥哥的事情已經夠讓我煩著了，我現在可是一點兒都管不了你。”梁老爺子說。
“爺爺，我們現在不說這些啊，我就跟你說說明天的事情啊。你現在什麽都不要說了，我真的沒有責怪你啊，真的一點兒都沒有責怪你啊，就是這樣啊，我們趕緊說一下正事好不好？”梁茜總覺得梁天成老爺子對這件事情的反應似乎有點太過於敏感了。
“好吧好吧，我的寶貝乖孫女，爺爺都聽你的。”梁老爺子說。
“嗯，那我說了，玲瓏姐住院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們明天上午就去醫院看看玲瓏姐吧，反正你也很想她，於情於理，您也要去看她一次，也好放下你心裏麵的那塊大石頭，你說是不是啊？至於買什麽禮品啊，你看這辦吧，總之呢，你要買一份禮品，我也要給玲瓏姐買一份禮品……”梁茜說。
禮物？很簡單啊，反正老爺子自己口袋裏有的是錢，這點錢，老爺子還是一點兒都不在乎的。
“可以可以，那你想想看買什麽禮物吧，你想好了就去買，到爺爺這裏來報銷就可以了，你看怎麽樣？”梁天成關切地目光看著孫女。
“這怎麽行！你也知道，玲瓏姐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不需要你送多貴的禮物啊，你自己覺得可以就行，也不用刻意買起來，對不對。我現在跟你這樣說，意思就是問你明天上午有沒有時間，我就怕你又要找一個什麽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去喝酒。”梁茜說。
“哪裏來的這麽多老朋友，不去了，不過你現在也突然提醒了我，明天上午我還真的有一件事情，有人約我下棋，我已經答應別人了，我怎麽能拒絕呢？”老爺子做出一個回憶的表情，說。
“行吧行吧，圍棋也是您的一大愛好，我不能剝奪您的愛好，那您上午找人下棋去吧，我下午再來叫你，順便我上午可以出去看看，給玲瓏姐買一個禮物。”梁茜說。
梁天成老爺子剛才還聽到寶貝孫女說“不需要刻意買禮物”呢，這可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小丫頭。
“你這個小孩子懂什麽，你爺爺我好歹也算是遼省文化界的名人了，你以為隨隨便便的什麽人約我我都會去應戰嗎？人家可是吳清源的嫡傳弟子！”梁老爺子說。
吳清源？這可不就是段祺瑞門下的棋客，到了日本之後被稱為“昭和棋聖”的那個人嗎？
梁茜思考了片刻：“不是，爺爺，我告訴你啊，你現在年紀這麽大了，你當心一點不要被人騙了，這樣的人你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相信，從日本回來的？還是十段手啊，我是不相信，我建議你不要去，這肯定是個騙子。而且現在吳清源老先生早就去世了，根本就沒聽媒體說起他有徒弟。”
“能有什麽事情呢，哦，對，來的是一個日本人，這倒確確實實是個日本人，名字叫做純文一本，聽說這個人還喜歡喝天成酒，特意從日本趕過來的……”梁老爺子說起天成酒，也是一臉的得意。
“肯定是騙子，就是騙子，日本人沒什麽好相信的。”梁茜說。
“你還真的是一個憤青，先去看看啊，再說，又不是隻有我，還有文化界的其他人，你沒看新聞嗎？這個人是作為日本特派大使過來的，前幾天顧省長都去機場專門迎接他的。”梁天成說。
“我還真的不知道，嗯，我有一個記者朋友，也沒告訴我這回事，不過我這個朋友是專門跑社會新聞口的，我也不知道了……”梁茜說。
“算了，爺爺，你還是去見見那個日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