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逃之夭夭
“安秘書原來在這兒。”安寧正要瞧瞧哪裏人少,幾個高層就過來了。
安寧揚起笑意,招呼:“劉經理,張經理。”
兩位經理看著她笑,“安秘書這樣一打扮,還真是光彩照人。”
“經理客氣了。”安寧笑,自覺的端起酒杯。
經理笑的開心,“安秘書如今是總裁的私人秘書,總裁那邊,安秘書還要多照顧照顧。”說著,舉起杯子。
安寧笑著舉起杯子碰杯,喝酒。
這頭說著話,那頭老王他們也過來了。
看著兩位經理離開,安寧笑著對麗姐等人點頭。
“那不是張經理嗎?”麗姐看了看遠去的人,說,“真是難得,他也會禮賢下士?”
王生笑著說:“也不看看是對誰,安寧如今可是總裁的私人秘書,是一樣的嘛,他要是再像以前一樣高高在上,隻要安寧在總裁麵前隨口說說,就夠他吃不完兜著走的啦。”
安寧笑了笑,說:“他隻是過來打打招呼,沒什麽別的事情。不說他們了,你們呢?怎麽不去跳舞?”
麗姐撇撇嘴,說:“老胳膊老腿了,不愛那玩意兒。”說著,看著安寧,若有所思。
“你一個勁的看著安寧做什麽?”老王笑著和麗姐說話。
安寧抬頭看著麗姐,“是不是我臉髒了?”
麗姐搖搖頭,暗想安寧應該不是那天的那個人,該是她看花了眼,安寧這樣單純的女孩子,怎麽會跟總裁有瓜葛?可是如果不是,安寧是怎麽坐上總裁私人秘書的位置的?
“瞧瞧狐狸精那個樣子,真是走到哪裏都不忘了發騷這個老本行!”老王咬牙切齒,很是不待見的說,“這樣的女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真是半點兒都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麽寫,那衣服穿的,和一層布有什麽區別,大半個身體都露在外麵了!要是我女兒是她這個樣子,真是打死算了,省得氣死我!”
安寧笑了笑,老王是鄉下出來的,自然保留小鎮人的淳樸善良,見不慣薔薇這樣時尚潮流前衛的打扮,是自然的。她看過去,見薔薇挽著公司高層劉經理的胳膊,笑的滿臉妖媚,身上火紅的V領露背開衩禮服,秀出整個好身材,十分的惹眼。
見安寧看她,薔薇鬆開劉經理的手,扭著腰走過來,不陰不陽的說:“怎麽?沒把你的男人帶過來?藏就藏得住嗎?”
“安寧你有男朋友了?”老王驚訝,高興的說:“既然有了男朋友,怎麽不跟我們說一聲?這是好事呀,女孩子大了,總是要嫁人才好,賢良淑德,比什麽都強。”眼角斜了斜薔薇,個中滋味不言而喻。
老王含沙射影的,薔薇怎麽可能不知道,她也不惱,勝券在握一般,笑道:“這是不是男朋友可還不知道,可男人嘛,倒真是一個,你說是不是?安寧,就是不知道這男人是不是個好男人了。”
麗姐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沉默。
王生奇怪,“安寧,怎麽回事?怎麽聽狐狸精的語氣,好像你這個男朋友有問題?你什麽時候談戀愛的,對方是誰?”
安寧苦笑,她就知道,她和上官軒的事情必然瞞不住,可是要怎麽說?難道說是上官軒強迫她的嗎?
“不過是個朋友,在一起的時候被薔薇看見了,她大概誤會了。”她淺笑著,慢慢的說,“我有了男朋友,怎麽會不告訴你們呢?”
“這倒是,”老王笑著說,“安寧要是有了男朋友,肯定是要告訴我們的。”
“喂,狐狸精!”陸微微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惡聲惡氣的說,“你不去勾搭你的老相好,來我們這兒幹什麽?走開走開,你站了我的位置!”
薔薇被陸微微擠開,到底是女人,麵子上有些扛不住,嫌棄的說:“一堆窮人待的地方,我還不想站呢。讓給你就是了,求我,我都不會留下來。”說完,看了安寧一眼,臉上掛了嘲諷的笑,很是不屑。
見她走了,陸微微轉頭說:“去跳舞吧,這樣的機會可是少有,錯過了這次,下次就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幾個人紛紛拒絕,安寧正要說話,那邊又過來還幾個人,紛紛到了她麵前,恭喜她高升,安寧不得不笑著,舉杯答謝,一杯一杯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後實在是撐不住,尋了空擋,說:“我不行了,出去吹吹風。”
麗姐點頭,說:“出去站站吧,你這麽喝下去,肯定會醉。”
安寧擺著手,提了手提袋,趕緊出去了。
外麵有涼風,迎麵吹來,她喝的多了些,有些上頭,臉頰發燙,頭暈目眩的,實在是不好受。轉頭看了看裏麵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看起來祥和繁華的不得了,實在是沒她什麽事,她信步往前走,決定回去了。
晚風一吹,些微的涼快,卻清醒不少,她摟著雙肩,看著天上清冷的月亮,灑下冷冷的明亮的光,幾朵浮雲清晰可見奇形怪狀,幾顆星星閃著眼,碎鑽一般,路邊的大樹在月光下古怪嶙峋,森然的聳立著。
這樣的好時光,安寧幸福的想,好久沒看到了,幸好跑了出來,不然哪裏看得見這樣美麗的夜景,否則真是可惜了。
“怎麽出來了?”上官軒見了她,掐了煙,從陰影中走出來。
安寧嚇一跳,“你怎麽在這裏?你不該是在裏麵跳舞嗎?”
上官軒笑了笑,說:“我說我是故意在這裏等你的,你相信嗎?”
安寧沒說話,繼續慢慢的往前走,她腦袋這會兒不大清楚,整個人有些懶懶的,並不想說話,她分外的想念她的床。
她不理他,上官軒也不生氣,跟在她身邊。
安寧走,他也走,安寧停,他也停。他剛剛一直在思索該怎麽樣才能讓安寧答應和他在一起,得出的結論是不依不饒,一個勁的纏上去。魯迅先生說了,對待愛情,要糾纏如毒蛇,執著如怨鬼。
安寧漸漸地有些生氣,上官軒這樣不依不饒的跟著她,實在讓她受不了,有個人一直在旁邊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跟個幽靈一樣,如何能夠悠然自如?
真是討厭,破壞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
“你跟著我做什麽?”她霍然轉身,有些氣惱的問,“有什麽事?”
她逆著明亮的月光,臉頰紅紅的,大眼睛亮亮的,眼角的藍色淚痣妖嬈異常,嘴唇更是紅潤,大概是抹了口紅,穿了一襲藍色連衣裙,亭亭玉立,仿佛盛開的花朵,散發著幽香,引人采擷。
這樣美麗的人,上官軒想,自然值得多花些時間,更何況,他那麽愛她。
他靠近她,輕聲說:“安寧,我愛你,我來帶你回家。”
安寧驚訝,壓下心裏洶湧澎湃的潮水,笑著說:“我確實是要回家,總裁,你擋住了我回家的路。”
“安寧,”上官軒抓住她的手,生氣極了,“你明明對我有感覺,你明明也是愛我的,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承認?你在害怕什麽?”
“放開!”安寧用力的掙脫上官軒的手,冷冷的說,“我要做什麽,我願意做什麽,是我的事情,我愛你或者不愛你,與你有什麽關係,那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上官軒惱火極了,這個女人,真是冥頑不靈食古不化,她究竟在堅持著什麽?
“不放,既然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為什麽要逃避?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我要我們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家!”上官軒一把抱住她,不讓她掙脫。
安寧一腳踩在上官軒的腳上,高高的尖細鞋跟直把上官軒踩的叫起來,不得不放開她,安寧冷冷的看著他,“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告你QB我!”說完,快速離開,到路邊招了車迅速走人。
上官軒眼睜睜的看著她不見蹤影,氣的大叫一聲,不甘心極了。
麗姐驚訝的看著這一切,震驚萬分,原來狐狸精說的是真的,安寧真的是有了男人,而且那個人還是總裁!天,這太勁爆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消息,真是讓人瘋狂,而且看剛才的樣子,似乎安寧對總裁並不怎麽樣,反倒是總裁一直糾纏著安寧,莫非是總裁一廂情願?
回到家,安寧實在是平靜不下來,她不能再呆在這裏了,無論如何,她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再呆在這裏,她不能保證她能不能忍住對上官軒投懷送抱,她明明是愛他的,卻不得不離開他。
她哆嗦著手,打給於苗苗。
“舍得打給我了?”於苗苗冷著嗓子,“從銷魂鄉裏回來了?怎麽?想起我了,你這個見色忘友的,你居然讓我在你家門口等了一個晚上?死女人,你居然這個狠心,讓我像條流浪狗一樣,一直等在你家門外,我要是還理你,我就是豬!”
“苗苗,苗苗,幫我,幫我……”安寧哭起來,一個勁的喊於苗苗幫她,“我快撐不住了,我真的快撐不住了,你要幫我。”
“等等,等等,”於苗苗驚訝極了,“安寧,你在哭?你居然在哭?誰,是誰欺負你了,你先別哭,你等著,我馬上過去,你別走,我馬上去你家,等著啊……”嘴硬歸嘴硬,聽見安寧在電話裏哭的傷心,於苗苗立刻翻身從床上跳起來,套了衣服就開門往安寧家跑。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安寧一開門,於苗苗立刻一把抓住她,緊張的問,“是誰?你有沒有怎麽樣?被打了嗎?還是被欺負了?”
安寧的心情已經平複很多,拉她進門,說:“你別擔心,沒有人欺負我,你先坐下吧,我給你倒水。”
於苗苗哪裏有心情坐下來等她端茶送水的,一把把她拉著,一起坐在沙發上,著急的說:“你別管那些,快說怎麽回事,這麽多年你都沒哭過,剛才怎麽哭起來了,發生了什麽事,快點兒,別瞞我。”
“苗苗,你要幫我。”安寧想了想,說:“我要離開這裏,你幫幫我,這裏再也不能呆下去了,我必須另外找個地方住下來。”
“是因為上官軒嗎?”於苗苗冷聲說,“是不是因為他?你昨晚沒回來,也是因為他吧?他逼你了?”
安寧皺眉,煩惱的說:“他做了我們的公司的總裁,根本躲不開……反正,你要幫我,我要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於苗苗看了看安寧煩不勝煩的模樣,拉著安寧的手:“你要想好,這件事是不是逃避能夠解決得了的?上官軒既然找到了你,想必是根本沒忘記你,否則也不會費盡心機的拿到你們那家公司,另外,你還愛他,不是嗎?安寧,既然你愛他,他也還沒忘記你,為什麽要走?在一起不好嗎?逃,能逃到哪裏去呢?再說,你也不能夠躲一輩子啊。”
安寧眼裏含了淚,“我知道,苗苗,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呢?不逃,我還能怎麽辦呢?他愛我,忘不了我,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是那麽愛他,愛得恨不得把命給了他,可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不能夠和他在一起,我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別哭,安寧,別哭。”於苗苗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裏,“我知道,你的苦我怎麽會不知道,隻是你想過沒有,或許上官軒在乎你勝過在乎上官老夫人呢?為了你,他願意違背他母親也不一定,為什麽不賭一賭,把真相告訴他,說你是因為上官老夫人的反對,是因為上官老夫人的威脅才不能和他在一起,離開他這麽多年的,我猜他會理解的。我們要不要試一試?安寧,賭一賭,看看上官軒是不是真的這麽愛你,可以嗎?”
安寧搖頭,隻是落淚,不說話。
“怕什麽,就算到時候他不願意為了你違背上官老夫人,那個時候我們再走也不遲是不是?”
“不,不是的,苗苗,不是這樣的。”安寧哭的傷心,眼睛裏一片澡澤,藍色淚痣染上悲傷的色彩,仿佛一滴藍色眼淚,閃爍著,“我怎麽會懷疑他,我怎麽會不相信他愛我,不是因為他,不是他的錯,是我,是我,是我配不上他,是我不值得他這麽愛我,他不該這麽愛我的,他不該愛上我的,是我,是我的錯……”
於苗苗驚訝,“安寧,你在說什麽?什麽叫做你配不上他,你是最好的女人,你這麽溫柔漂亮賢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怎麽會配不上他呢?除了你,還有誰配得上他?我們試一試好不好?我們和他說清楚,如果他不願意為了你和他母親作對,那我們就走的遠遠地,再也不和他來往再也不見他,好不好?”
安寧搖頭,痛苦極了,“苗苗,我再也不能做媽媽了,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我怎麽配得上他,他那麽愛我,他那麽心疼我,我該怎麽告訴他,我做夢都想和阿軒有個孩子,可是再也不能了,再也不能夠了……”
於苗苗幾乎要跳起來,一把摟住安寧的肩膀,驚訝的看著她,“你說什麽?安寧,你怎麽會不能生孩子呢?你怎麽會不能有上官軒的孩子呢?你和他結婚了,自然會有他的孩子的,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不,不是,”安寧痛苦的搖頭,眼淚如同小河一般,流不盡,“不是,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無論我什麽努力,我健康生活正常飲食,我再怎麽努力,也彌補不了了,醫生已經確診,我不能再有孩子了。”
“怎麽會這樣?是哪個庸醫診斷的?你怎麽會不能有孩子呢,你又沒有流產。”於苗苗瞪大眼,“流產?安寧,你是說……”
安寧淚眼朦朧,對於苗苗點點頭,說:“就是那次,上官老夫人把我趕出來,我沒地方住,淋了雨,走了好幾天才找到你,又被人關在冰窟裏,孩子在那個時候沒了,之後醫生說我子宮壁太薄,且受了宮寒,很難再孕。我這樣,怎麽能夠和阿軒在一起?我那麽愛他,無數次想和他有一個孩子,我想和他一起帶孩子去遊樂園,一起和孩子看日出日落,一起去學校開小寶貝的家長會,一起……做好多次,”她苦笑,“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苗苗,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已經不是個完整的女人了,我怎麽能夠和他在一起呢,我根本不能給他幸福,我甚至幻想過我要給他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這樣寶貝才不會寂寞,有了伴,就不寂寞了……”
看她癡癡迷迷的,又哭又笑,於苗苗知道安寧隻怕是傷心過度,陷入混亂了。把她摟在懷裏,“你太累了,安寧,我們先上床休息一會兒,有什麽事明天再想好不好?”
安寧迷迷糊糊的,被於苗苗帶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