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國家興亡
哢！
血色的閃電在厚重的雲層內閃爍蔓延，大雨似乎永不休止。
京都別院。
莫老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睜開了眼睛。
他麵色蠟黃灰暗，眼眸裏的光彩宛如即將熄滅的蠟燭般暗淡，氣息微弱如縷，已是彌留之際。
“莫老！！”
劉淑儀憂愁的麵色掠過一絲喜意，趕忙喂老者喝水。
“莫前輩！！”沈牙亦是滿麵憂切。
“老莫！”
劉洪眼底壓著悲切，露出一絲安慰般的笑意來。
莫老輕輕搖頭沒有喝水，反而情緒激動地開口問道：“韓……”
咳！！
才剛剛說了第一個字，老者蠟黃的麵色便驟然漲紅，嘔出一大攤黑色的血水來。
“莫老，你先好好休息，等恢複一些氣力再說！！”
雖然劉淑儀非常擔心皇庭內的情況，但莫老如此情勢，她又怎忍心追問。
啪！！
雙目滿是死灰的莫老，顧不上嚴重的傷勢，探出老手竟是一把拽住了劉淑儀的袖口，麵色急切地開口道。
“此事……此事耽誤不得，韓……韓上賓……可在？”
“在，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劉淑儀見莫老如此，不敢耽擱，連忙起身去請韓名。
等到劉淑儀離開之後，莫老便再次躺回床榻，似乎在為一會交代後事養精蓄銳。
趙學站在門口，眼瞅著陪伴自己長大的莫老即將殞命，牢牢攥著拳頭，眼圈微微發紅。
不久之後，劉淑儀帶著韓鳴走進房間。
不等旁人提醒，奄奄一息的莫老便從床榻之上強行坐起。
“韓上賓……”
韓鳴趕忙坐在了床邊，輕輕地扶住了莫老的後背，“莫老前輩，我在！！”
雖然相處不多，但莫老和睦慈愛的性情，頗得韓鳴敬重。
“韓上賓……請韓上賓救殿下！！！”
話聲至此，老淚縱橫！！！
劉洪、劉淑儀、沈牙三人雖然不知道宮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到這一幕，心頭都是幽幽一沉。
“莫老，皇庭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韓鳴眉頭一壓，麵色沉肅。
莫老強壓體內傷勢，語聲急切道：“是那二皇子趙蒙覷，他……勾結南荒邪教陰煞宗奪位，反被陰煞宗利用引狼入室，如今那陰煞宗掌門鬼老，想要以大陣血祭皇庭內所有人，引出皇陵龍脈，煉製屍蛟！！！”
趙蒙覷本來是帶著陰煞宗鬼老以及其他弟子進入皇城，與趙延浩爭奪皇位。
沒成想鬼老隱瞞了自己陰煞宗掌門的身份，此時進入皇庭，是要趁亂拘禁血跡皇庭強者，到皇陵之中引出龍脈，煉製屍蛟！！
龍脈，一國氣運根基！！
雖然這對於普通人而言虛無縹緲，但對於皇族而言，卻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其實龍脈隻不過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靈脈，而所謂靈脈，簡單解釋便是靈氣流脈。
在大地山川之間，有無數河流滋潤著土地植被，河脈所過之處便是一片勃勃生機。
靈脈便是靈氣河流，有一條靈脈滋養，人類便如同那長在河邊的樹木，自然豐茂無雙！！
但靈脈的數量在整個大陸之上都是少之又少，更不用提諸國境這種貧瘠的邊遠地帶。
正因如此，諸國境內哪家氏族若能獨占一條靈脈，族內必然是人才輩出，繁盛壯大隻是時間的問題！！
古往今來，整個諸國境內能占據靈脈的，不過就是各國皇族。
為了讓靈脈永不枯竭，皇族所有子嗣，死後都要葬在靈脈根源處，以讓屍身腐朽後，血氣再度化為精純的靈氣，反哺靈脈，落葉歸根！
如此周而複始，靈脈不絕，皇族便可穩坐江山！！
可為什麽要說龍脈是特殊的靈脈？！
因為一條純淨的靈脈，經過數百年的皇族傳承，千千萬萬個的皇族子嗣的屍體在靈脈根源腐爛，最後肯定會汙染靈脈！！
帶有怨念的冤魂，加上地底充沛的陰氣，會不斷汙染靈脈的靈氣。
這些受到汙染的靈氣若是常年用來修煉，必然會讓修煉者邪毒入體！！
但就是這種對於普通武者而言，有害無利的東西，對於陰煞宗這種專門煉屍勾魂的邪門歪道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煉屍靈脈！！
蛟龍，這是一種隻在諸國書本上出現過的強大妖獸。
傳言就是剛剛出生的幼蛟，就有九品武侍境的實力。
它們根本不用修煉，隨著年歲的增長，實力會與日遞增！！
一條百年蛟幾乎可以毀滅一個國家！！
早年南海漁民們出海打魚，意外地撈到了一條蛟屍，足有一百多米長。
蛟身血肉早就被各種魚蝦啃噬殆盡，唯有一身骨架保持完整。
陰煞宗正好得到消息，明搶暗奪地將蛟骨帶回了宗門。
隻是無論投入多少心血，這蛟骨依舊是一堆廢骨難以成材。
到了鬼老這一代掌門，他立誌要將蛟骨煉為屍蛟，讓陰煞宗走出諸國境這種偏遠之地。
於是這才想到了借機入宮，而後背叛趙蒙覷，讓門中弟子設陣，將皇庭強者盡數困於雄光殿內，準備血祭蛟骨引氣煉屍！！
趙蒙覷自己都沒想到，竟然辦了這樣的蠢事。
如今不僅大胤皇位不保，就連小命都要交代！！
莫老得到詢老拚命傳出的消息後，第一時間便趕回傳訊，但還是被陰煞宗弟子發現。
他以一敵三奮力突圍，雖然成功地見到了韓鳴，但自己也是命不久矣。
如今整個京都各方勢力尚不知皇庭內的變故，也根本沒有時間，說服所有人相信此事，齊心合力地對抗陰煞宗。
所以麵前這個八品境界一拳轟殺九品巔峰的護國公王勃的青年，便是唯一的指望了！！
畢竟韓鳴可是先皇指派入府，甚至連困在大陣之中，拚上性命才得以傳出訊息的詢老，都是篤定地交代。
“此事先去找韓鳴商議，若他出手，還有五成希望！！！”
五成？！
在莫老看來，就算韓鳴如今晉升了九品境界，恐怕也難以逆轉局勢！
畢竟除了操持大陣的六名陰煞宗九品弟子外，皇庭內還駐守著一個九品巔峰，不知疲憊痛苦的屍傀！！
更何況陰煞宗掌門可是一位真正的二品武師境。
但不管如何，既然連先皇和聖師詢老都如此信任韓鳴，說不定麵前的年輕人真有創造奇跡的能力！！
“韓上賓。”
莫老蠟黃的麵色漲紅幾許，再次咳出一灘黑色的血跡來。
他半躺在床榻上，幾乎已經是氣若遊絲。
隻是就算如此，他雙目依舊猶如快要燃盡的木炭般，散發著最後一縷光熱，專注地盯著韓鳴，等待著答案。
趙延浩是他一手看護長大，兩人雖是主仆，但情同父子！！
更何況此事與大胤國基相關，最壞結果便是陰煞宗屠盡皇庭，東西兩疆戰事爆發，大胤破敗，萬萬眾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韓上賓，求你救救延浩！！！”
劉淑儀眸中熱淚翻湧，擔心趙延浩隨時殞命，一時間不知所措，竟是跪在韓鳴身前請求。
“韓上賓，老夫不為女婿皇位，隻為大胤百姓！！”
白發蒼蒼的劉洪高參雙手，朝著韓鳴一拜到底。
沈牙亦是麵色慷慨，朝著韓鳴參手拜謝。
噗通！！
就連那站在門口的趙學都是眼圈發紅，雙膝跪落在地，向韓鳴哀求。
“師父！！！”
韓鳴眉頭輕皺，目光掠過屋內三人，幽幽吐出一口濁氣，最後看向了床榻之上的老者。
“放心！！”
無論是為了曾經的承諾，還是為了大胤國基，此時正該拋頭灑血！！
床上的莫老聽到回答，嘴角揚起一絲寬慰的笑意，腦袋微微一沉，終於閉上了雙眼。
“莫老？！”劉淑儀起身輕輕搖晃莫老的手臂，而後悲從心來淚流不止。
相伴十餘載，莫老更像是家中長輩，如今溘然長逝，難免讓人傷懷！！
“莫爺爺！！！”
趙學的哭聲更為撕心裂肺。
在寢臥休息的一群趙家妾室及子女們聞聲而來，看到莫老去世，都是哭成一團。
家逢大變，國難將至，人人都是惶惶不安。
唯有韓鳴緊抿雙唇，麵色堅毅地起身出門。
抹淨了大晝弓身上的泥土，將其挎上肩頭。
交代了秋幼楓黃鸝兩人照顧好凝香後，他便推門而出。
“別以為對付了一個半吊子的二品武師境，就能對付一個真正的二品武師境，這一去，會死！！”
白大爺語氣嚴肅，沒了往常的嬉鬧之意。
“我知道！”韓鳴麵色決然，毫無懼意。
“別人的江山，你又何必拚上性命，若你死了，這萬萬眾的大胤百姓誰會記得你，帶著凝香三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繼續修煉武道豈不美哉？！”
“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韓鳴想到了先皇趙毅。
那個未老先衰鬢發斑白，已是彌留之際的大胤國主，自己明明已經是朝不保夕，可談及大胤國基，想起萬眾百姓時，依舊是眼圈通紅淚光閃爍，滿麵悲切。
“什麽話？！”白大爺詫異道。
韓鳴加快了步伐，運上一口氣來，在雨幕中豪壯地朗聲長喝。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