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以證清白

  第170章 以證清白

  若水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中,神色自若,沒有半分動容。


  鄒太後早聽得姚皇後述說此事,這時再次聽聞,還是心中恚怒,將手中的折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哼了一聲。


  姚皇後向鄒太後看了一眼,又轉回頭來續道:“那四人的親筆供詞已經交由太後娘娘過目,太後娘娘大為震怒,令大理寺將那四人嚴加究辦,定要還柳姑娘一個公道。”


  姚皇後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實則話中之意,顯然是若水已經遭了那四人的毒手,所謂還之公道,倒不如說是當眾揭短。


  親筆供詞!


  聽到這四個字,若水的眉梢忽地一動,是了,這就是姚皇後有恃無恐的理由,也是她想用來毀掉自己最有力的證據!

  姚皇後果然厲害,手段比之吳氏高出不止一個段數。


  那吳氏隻不過是想借著輿論之口,並沒有真憑實據,這皇後娘娘卻神通廣大,弄出一個那四名采花大盜的親筆供詞,且不論是真是假,如果自己拿不出證明自身清白的有力證據,隻怕當真會栽在這姚皇後的手中。


  隻是這證據麽?她還當真拿不出來。


  昨夜,她確實是被那四人擄走,如果不是楚王及時相救,這一切都會如了姚皇後的意罷!

  若水聽完姚皇後的話,也不辯駁,微微低頭,一言不發。


  她這麽輕輕一低頭,露出纖秀的脖頸,姚皇後眼光一瞥間,隻見她肌光如雪的頸後,有一個殷紅的梅花印痕,心中大喜。


  這印痕是什麽,姚皇後是過來人,豈會不知?那分明是一個吻痕!

  她想起百花宴會上,並不曾見這丫頭脖子上有過這朵紅印,而且這痕跡顏色鮮豔,想來定是昨夜所留。


  如此說來,那四獸想必已經得了手,嚐了這丫頭的鮮,然後才被人所製。


  這個小賤人,果然沒有逃過那四獸的摧殘!


  她心中隻覺快意無比,臉上卻露出擔憂之色,忡忡道:“太後娘娘下旨召你進宮,一來,是擔心柳姑娘你的安危,二來麽,就是想問清楚此事,是否真如那四人所供,柳姑娘你已經被……”她欲言又止,更是引人遐思。


  頓了一頓,姚皇後才繼續道:“柳姑娘,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對著太後娘娘直言相告,這宮裏宮外都是太後娘娘的人,太後娘娘吩咐下去,沒人敢亂嚼舌根,定會為柳姑娘你保守這個秘密。按理說此事乃是姑娘的隱私,本宮原不該過問,隻不過,此事關係到柳姑娘兩日之後的擇婿一事,太後娘娘已經昭告帝都,如今帝都之人可說是無人不曉,如若被眾人得知,柳姑娘你……己非完璧,那豈不是讓太後娘娘在眾人麵前,大失臉麵?”


  姚皇後的這番話說得既入情又入理,聽得眾人都暗暗點頭,心中暗讚皇後娘娘果然是慈悲寬容,這柳姑娘明明已經被四個采花賊給……皇後娘娘還是顧及她的臉麵,沒讓她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


  就連鄒太後都看了姚皇後一眼,對她的這番話頗為滿意。


  姚皇後目光緊緊盯著若水頸中的那朵紅色吻痕,心中再次確定無疑。


  若水站起身來,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神情肅然道:“皇後娘娘所說的話,臣女不懂。”


  姚皇後早料到她會如此說,淡淡一笑,溫言道:“柳姑娘,你是要本宮再重複一遍嗎?”


  若水對著姚皇後行了一禮,正色道:“皇後娘娘,您方才言道,有四個賊人供出臣女被他們擄走,此言從何說起?臣女昨夜明明是在房中睡覺,並不曾遇到過什麽賊人,又何來擄走一說?若是臣女當真被賊人擄走,此時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嗎?”


  “怎麽,柳姑娘你說,並不曾遭遇什麽賊人,難道是那四個惡賊信口攀汙你不成?隻是好端端地,他們為何不說擄走了旁人,偏偏提到了柳姑娘你的名字呢?柳姑娘既然說自己不曾遇險,不知可有證據?”姚皇後看著她,步步緊逼地追問道。


  “皇後娘娘請想,臣女乃是一閨中纖纖弱女,而娘娘所說那四人乃是江湖是有名的大盜,想來功夫定然不弱,臣女若是當真落在他們手中,又豈能全身而退?臣女如今完好無恙,豈不就是最好的證據?”若水麵不改色的侃侃而言。


  姚皇後暗中咬了咬牙,心道這小賤人好一張利口!

  “好罷,柳姑娘既然不肯承認,那四名賊人又親筆寫了供詞,你們雙方各執一詞,本宮也難做決斷。隻是此事關係到皇族的榮譽,關係到太後娘娘的盛名,柳姑娘不能空口無憑,總需拿出證據來證明自身的清白,讓大家心服口服才好。”姚皇後不緊不慢地道,她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看這丫頭如何狡辯。


  若水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卻不知皇後娘娘讓臣女拿出什麽樣的證據來證實臣女是清白無辜的呢?臣女身邊服侍的丫環仆傭,皆可為臣女作證。”


  “她們都是你的人,說話豈可作數?這樣罷,本宮倒是有一個好法子,柳姑娘你信誓旦旦說自己清白無辜,不曾和那四個采花大盜有半點幹係,不如就當麵驗身,以示清白,若你還是完璧之身,本宮就相信你的話,太後娘娘,您覺得臣妾這個主意可好?”姚皇後瞥了眼若水頸中紅痕,轉頭看向鄒太後,意態征詢。


  她心中冷笑,這賤丫頭死到臨頭,還不肯鬆口,她倒要看看,一會兒驗身之後,她是否還會這般牙尖嘴利,振振有詞!

  若水一聽,正中下懷,她先前故意示弱,就是想引得姚皇後說出這句話,隻要當眾證明自己還是清白之身,就可以說明那份供詞就是子虛烏有的誣陷!

  鄒太後卻沉吟不語,她看了那份供詞,唯恐此事為真,若是當麵驗身,萬一柳家小姑娘真的被……豈不是讓她太過難堪?若是不驗吧,姚皇後之言也確實有理,此事關係著皇家的聲譽,自己已經放出話去,要親自為柳姑娘主持選婿大典,如果她當真不再是清白之身,那這場選婿豈不成了東黎王朝的一場笑話?

  想了好一會兒,權衡輕重,鄒太後還是抬眼看向若水,隱隱有著擔憂,“柳姑娘,你可願意?”


  “回太後娘娘,臣女願意。”若水揚眸,目光中含著感激之情,這位鄒太後真的是對己極好,事事都為己考慮。


  “好罷。”鄒太後卻避開了她的目光,看向姚皇後,“皇後,你去挑選兩名為人可靠的嬤嬤,來為柳姑娘驗身吧。”


  “是,太後娘娘。”姚皇後低頭,掩去了眼中的得意之色,隨後又抬頭對著若水微微一笑,道:“柳姑娘,本宮已經安排了兩名年老持重、經驗豐富的嬤嬤,此時正候在殿外,柳姑娘既然問心無愧,正好當著太後娘娘的麵,脫衣檢驗,來證明你的清白。”


  脫衣檢驗?


  若水的眉心不由一蹙,她忽然明白姚皇後為何笑得這般胸有成竹,她壓根兒就不在乎自己是否清白,隻需聽得這脫衣檢驗四個字,就知道這是一種何等古老而落後的檢驗方式,更何況還是當著眾人的麵前。


  這對一個沒出閣的閨中少女而言,是一種多麽大的羞辱方式。


  若水咬著下唇,沉吟不語。


  姚皇後瞧出她臉上的猶豫之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怎麽,柳姑娘不是問心無愧嗎?這會兒卻不敢驗了?”她略帶嘲弄的一笑。


  在姚皇後開口一提到清白二字的時候,若水已經猜到必會上演當眾驗身這一戲碼,她持身清白,自然不懼,但她沒想到會是這種檢驗方式,讓她當眾脫衣……她萬萬不能接受。


  更何況,她的身上還有楚王留下的痕跡,這衣衫一脫,縱然驗出她是清白之身,這滿身的吻痕就算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好了!”沉默不語的鄒太後突然開口喝道,“皇後也不要太為難於她,她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姑娘,你讓她當眾脫衣檢驗,豈不是讓她難堪?還是讓嬤嬤們帶柳姑娘去偏殿中檢驗便是。”


  “是,還是太後娘娘想得周全,是臣妾疏忽了。柳姑娘,你就隨嬤嬤們去偏殿驗身吧。”姚皇後低頭溫順地答道,她的用意就在於當眾羞辱若水,並不真想當眾驗身,如果她當真是完璧,她安排下的人倒不好行事。


  鄒太後的話,簡直正合她意。


  到了偏殿之中,那兩名經驗老到的嬤嬤自有法子對付於她。


  姚皇後拍了下手,道:“來人!”


  立馬有兩名頭發花白的嬤嬤從殿外走了進來,向太後和皇後行下禮去。


  “奴婢魏嬤嬤,宮嬤嬤見過太後娘娘。”


  兩位老嬤嬤一齊跪倒向鄒太後磕下頭去。


  “起來吧。”鄒太後淡淡道,凝目向二人瞧去。


  倒還都有點印象,知道這二人都是在宮中服侍多年的老人。


  “太後娘娘,這位魏嬤嬤,乃是正四品的禮教司儀,這位宮嬤嬤,是從四品的掌事,主管風儀一職,您覺得她二人可還妥當嗎?”姚皇後看向太後,笑微微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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